《发疯才是王道》知洛枳

6、未遂

　　在场除了沈翎遥和沈青安以外的三人猝不及防听到她的话都愣住了。
　　气氛像是一下子冷了下来。
　　沈青沅和江识意有些惊讶的看向她。
　　沈青沅不知道为什么遥遥要说不礼貌的话，他刚想和沈青安解释说遥遥刚刚回家可能还有些不适应，就看见沈妟初在沈翎遥身后向前一步握住沈翎遥的两侧的手腕笑着对沈青安说了解释的话。
　　“叔叔，遥遥刚刚回家，我感觉她好像有些不舒服，我先带她回去休息一下。”
　　在说话的同时沈妟初控制着自己的力道让自己的力气保持在不弄疼沈翎遥手腕的条件下还能控制住她。
　　本来沈翎遥说的那句话他是没怎么在意的。
　　既然她说了讨厌那个沈青安，那么她会在父母面前对沈青安表露自己的不喜欢也很正常。
　　不过在她说出那句话的同时，沈妟初被一抹突然出现的一抹亮光闪到了眼睛。
　　他顺着光源看去，是沈翎遥右手从袖子里拿出的匕首反射了天花板的灯光。
　　他震惊的想，遥遥该不会是要当众杀人吧？！
　　在他想法冒出来的一瞬间他在沈翎遥背后看到沈翎遥有很明显的向前攻击的趋势。
　　他迅速上前扣住了她的双腕，感到怀里的人有一瞬间的僵住，他趁着这个时机说了她刚刚出言不逊的原因并打算先带她回卧室。
　　把她留在这怕是会出什么乱子。
　　沈翎遥在刚刚说完话后就打算动手，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的父母不会贸然阻止她的，手无寸铁的沈青安也阻止不了她。
　　只是她没想到在她准备动手之前就被身后的沈妟初控制了动作。
　　她不可置信的抬头望向身后的他，听到他对沈青安说的话，她没有再挣扎顺从的卸了力气。
　　反正没有机会了，沈妟初在阻止她杀沈青安，没有几率成功的事就没必要费力了。
　　不过只是今天没有机会而已，来日方长嘛。
　　她回头看向对面对她笑着的沈青安，对方脸上依旧带着微笑，不过眼中是非常恶劣的意味，似乎是在嘲笑她不能和上次一样动手。
　　在她的视线中那个人缓缓张口：“哥，遥遥看起来对我很不喜欢啊，怎么一上来就说我恶心呢？”
　　沈青沅回过神，他咳了几声清了下嗓子，看着沈妟初回答沈青安的问题：“青安啊，就和阿初说的一样，遥遥刚刚回家，她有些敏感，对不认识的人会害怕，是我操之过急了，阿初先带遥遥回房去，等下我会让管家把饭送上去的。”
　　沈妟初对他点了下头，侧过身挡住沈翎遥的匕首带着她回了卧室。
　　江识意看着两个孩子回去，她看了下沈青沅，推了推他的胳膊指了下两人的方向，表示自己也想去陪遥遥。
　　不过沈青沅靠近她低声说：“等下我们一起去，现在先让阿初陪遥遥聊一聊问一问情况。”
　　江识意皱了下眉，还是没再起身。
　　昨天遥遥和她一起睡觉的时候她就感觉到遥遥有些做噩梦的情况，不过她只是以为遥遥刚来不适应。
　　今天上午遥遥也是格外粘着她，下午和阿初出去应该也是为了让他们放心，她看得出来遥遥是不想离开家里和家人的。
　　不过为了让遥遥适应环境他们也没有把她留下，想着反正就一下午，刚好去公司处理一下工作。
　　虽然目前看起来遥遥和阿初的关系倒是好了不少，可是她见遥遥刚刚对沈青安的态度，遥遥对他有很大的恶意，她大约能感觉到，除了恶意还有些害怕。
　　不过现在还是先让阿初带遥遥稳定一下，她得搞清楚沈青安是个什么样的人，以及为什么遥遥会对沈青安那么大的情绪变化。
　　“哥说的这是什么话，怎么会是你操之过急，我可不会对小孩子生气，不过哥你以后还是要管一下遥遥，免得孩子以后被外人说不礼貌。”
　　沈青安笑着对沈青沅说自己不介意的话。
　　他在上辈子死后睁眼就到这个世界了，来到这里已经有几个月了，他发现自己没有沈青沅那个哥哥还有些稀奇和失望。
　　在大致了解网络之后他搜索了沈青沅的名字，发现沈青沅还是存在的。
　　于是他故意接近，故意制造聊天的机会，果不其然，这辈子他和沈青沅依旧是兄弟。
　　就像是复刻上辈子的人物关系一样，他的皇后还是他的妻子，他的儿子女儿依旧是他的孩子，只不过儿子不是他妻子生的，好像是他以前的二皇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无所谓，不都是他的孩子嘛。
　　想到那个把自己杀了的沈翎遥他摸了下自己的脖子，捅了他两刀，真是不怕死，刺杀皇帝可是重罪。
　　她肯定活不成。
　　也是，怕死就不杀他了。
　　不过这个世界有没有沈翎遥他还真不知道，应该有吧，他的孩子都在，沈翎遥肯定也在。
　　那他正好去报仇了，不过还有江识意，上辈子得不到的，这辈子他总该得到了，顺便把沈翎遥也弄到手好了，反正一个小孩，以前不注意才让她得了手。
　　以前有父母陪伴的沈翎遥可是个不觉得世界上有坏人的小孩，天天只烦恼自己的父母为什么不能时时刻刻陪自己。
　　现在这个世界的沈翎遥应该也一样。
　　不过在他搜索沈青沅的同时他看到沈青沅的女儿已经失踪很多年。
　　他有些失望的想，那岂不就是这个世界没有沈翎遥了？那还真是可惜了，沈翎遥上辈子瘦成那样还是个看起来就惹人怜爱的美人，这辈子如果好好的养估计会比以前更漂亮。
　　不过这种失望在和沈青沅交谈中消失了，沈青沅说刚刚找到的女儿，那就意味着沈翎遥还是在的。
　　他想，他既然能来这个世界，那会不会刚刚找到的沈翎遥也是上辈子的沈翎遥？
　　那就更有意思了，沈翎遥总不会在沈青沅和江识意面前对他表现出厌恶，她应该会装模作样才对，她那么害怕他，她应该会装出一副不喜欢和别人说话的可怜模样，反正她也装了那么多年了。
　　不过让他没想到的是，沈青沅多了个儿子，而且沈翎遥也没有因为害怕他而装模作样，她眼里一股杀意，开口就是曾经杀他时说的话。
　　这倒是让他惊奇的同时有些当初死去的回忆突然浮现。
　　不过没想到沈翎遥会被那个叫沈妟初的人制止住然后带走。
　　他恶劣的想，如果沈翎遥刚刚想杀他，那他的好哥哥会做出什么反应？
　　沈翎遥肯定不会对沈青沅和江识意说自己这些年受得苦的，她不会对任何人说的，他了解她，她那么珍惜父母，她不会去告知父母自己这些年受的苦难让他们担心和流泪。
　　而且她这些年可是杀了不少人，她不会说的。

　　带沈翎遥回到卧室关门上锁之后沈妟初把她手中的刀拿出来放在一旁的桌子上。
　　他看向站着的沈翎遥，她低着头，长发垂下来盖住了她的脸。
　　她平静的声音传来：“不是说会站着我这边吗？不是说会向着我吗？你骗我。”
　　她抬头看他，眼中有些红色的血丝，眼里充斥着对他刚刚制止她行为的诉讼和不满。
　　他缓了口气，冷静的对她说到：“对不起遥遥，但刚刚阻止你是为了你好，如果你刚刚——”
　　话还未说完就被沈翎遥打断。
　　她向前两步靠近他，双手拉住他的衣领用力把他上半身往下拉，把他的视线拉到和自己齐平，她生气的说：“为了我好你刚刚就不该阻止我！你只要在爸妈责怪我的时候为我说话就好了，在爸妈阻止我的时候拦住他们就好了！”
　　沈妟初张了张嘴，他没有继续围着这个话题讨论那些事，他伸出一只手轻轻握住她用力攥着自己衣领的手腕，“遥遥，在这里杀人是要坐牢的，那样你就要离开家里见不到爸妈了。”
　　沈翎遥一愣，对了，这个世界的法律是比宋国更严格，宋国杀害他人需要偿命，但是这个律法在各种权势下都显得像个笑话。
　　有钱的人可以买通官府判故意杀人者无罪，有权势的人可以掩盖这些事的存在，即使有些人能得到正确的处罚，可那只是少数。
　　更何况在宫里，皇帝杀人只需要一个莫须有的罪名，死个宫女太监只要没有尸体明显的痕迹和不是什么重要的人，那么没有人会闹大这个事，他们也是要在宫里继续活的，没有人会犯傻为了不熟的人让自己过得不好。
　　可是这边不一样，这里不是宋国……
　　见沈翎遥愣住，他轻轻用力把她拽着自己的衣服的手都拿下来，但依旧保持着弯腰直视她的姿势，“遥遥，我知道你很讨厌那个人，就像你说的，你需要我做的事是那些，可这样造成的后果就是那个人的家人会报警，你会被抓进监狱，我也会，爸妈会因为你的事公司收到影响。”
　　他深吸一口气继续柔声说到：“这其中当然还有各种复杂的环节，但是我只是不想你因为一个讨厌的人去遭受这些苦难，你不懂这边的很多事，所以我会教你什么是对什么是错，我会帮你和你一起站在那个人的对立面，所以我就不会眼睁睁看着你犯法而不阻止你，不过刚刚让你不开心对我生气和失望，我向你道歉，别生气了好吗，遥遥？”
　　沈翎遥静默，她没在思考沈青安的事，她现在只觉得沈妟初的行为有些让她匪夷所思。
　　怎么会有人在明明是别人做错了的情况下还主动道歉的。
　　她静静看着等她回复的人，恶劣的扯起自己的嘴角，“哥哥，我不生气，是我行为鲁莽，是我不好，不过哥哥，我以前就杀过沈青安一次了，他真的很讨厌，所以我见到他活着就不高兴，我还是想再杀他一次。”
　　沈妟初被她的话惊到了，已经杀过了？也就是说他面前的人用这幅看起来柔弱无力的身躯杀了那个看起来比她强壮两倍多的人。
　　他皱了皱眉，然后直起身，看着面前对他露出笑意的少女，他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
　　他伸手牵着她让她坐到床上，自己搬了个矮的多的凳子放在她的身前然后坐下仰视着她，少女似乎还在等他对她刚刚那番话的反应。
　　他像是个长辈对小辈提出无理要求的人那样顺从的开口：“那肯定是那个人做了很坏的事才让遥遥对他那么讨厌，所以遥遥能告诉我，为什么那么讨厌他，以及为什么会害怕人多的环境吗？当然，如果遥遥不想说那就不说了。”
　　沈翎遥俯视着神色温柔看着她的人，她扭头移开视线，没有说话。
　　随着她的动作，沈妟初可以很直观的看到她瘦的突出的锁骨和苍白的脸色。
　　他轻轻开口：“那么，能不能告诉哥哥，是不是以前遥遥生活发生了很大变化没有受到好的照顾，所以遥遥才会变得很瘦，脸色也很苍白？”
　　沈翎遥回过头看他，她的生活待遇没有很大的改变，父母离世后她依旧住在她的芷淮宫，一切待遇都和从前差不多，只是被关了起来不允许随意外出，但是她偷偷出去也不会有人说什么。
　　但她也不爱出去，她也不爱吃饭，所以她渐渐消瘦，长久的不接触阳光也让她的脸色有些不正常的苍白。
　　她只是努力让自己不死，让自己活着，然后争取伺机复仇。
　　“……我只是，呆在屋里不愿意出去，和没有好好吃饭，所以才这样，至于别的……”她扭过头，透露着拒绝的意味，“我现在不想说，你一直问的话，说不准我有一天会想说。”
　　沈妟初笑了笑，“好，那哥哥以后时不时问一下，遥遥想说就说，不过还是要好好吃饭，这么瘦爸妈会担心你，还有——”
　　他伸手拽了下她的袖子让她看他，“遥遥，哥哥后天带你去看看医生好不好？”
　　“医生？”
　　“嗯，就是大夫，检查一下遥遥身体有哪里不舒服，顺便去做一个检测。”
　　“……什么检测？”沈翎遥皱眉。
　　“一个有关心理方面的检测，只是看看遥遥有没有生病而已，我会让爸妈和我们一起去的，遥遥不用担心。”
　　他想等吃完饭和爸妈说一下遥遥精神状态的事，总觉得遥遥像是受过什么刺激一样，会对外界产生抵触和反抗。
　　“好吧。”

　　吃过晚饭后没多久沈青安就提出自己还有事要回家一趟。
　　在和沈青沅交换了联系方式后沈青安就离开了这里。
　　沈青沅和江识意把他送到门口告别。
　　“对了哥，等下周找个时间，我把我妻子和两个孩子带来，我们一起聚聚吧？”
　　“好啊，那到时候你和我提前说一声，我去安排。”
　　“好，那我走了啊，你们不用送了。”
　　沈青安走了后，江识意等沈青沅关上门就把他拉到一旁，她皱眉问：“我感觉你弟弟有些奇怪，而且你不觉得我们遥遥对他很抵触吗？”
　　沈青沅也焦虑的皱了下眉，脸上早没有了刚刚交谈时的笑容，“我没感觉他有哪不对，刚刚聊天都很正常，不过遥遥确实对他有些不一样，就好像是认识他一样，或许——或许遥遥上辈子也有个叫沈青安的叔叔？”
　　江识意拍了他胳膊一下，她有些生气：“那你那弟弟肯定对遥遥不好，不然遥遥为什么说他恶心，再说了，遥遥那么瘦，虽然她没说自己在那边过得怎么样，但是她一看就受了很多苦，我总感觉跟你那弟弟脱不了干系！”
　　沈青沅有些头疼，他拉住江识意的手，“我觉得也是，不过上辈子的人跟这辈子的已经不是一个人了，我们不能对一个无辜的人莫名其妙敌视不是吗？遥遥那边我们去劝解就好。”
　　江识意甩开他的手，她扭头不看他：“你自己去和你那弟弟吃饭吧，我才不去，我要陪着我的遥遥，而且我感觉你那弟弟虽然表现得挺好但内里不一定是这样的，我才不要让我自己的女儿受委屈见不喜欢的人的脸，你自己去吧！”
　　说完江识意就朝沈翎遥卧室赶去。
　　见自己妻子有些发火沈青沅赶忙上前拉住人，“哎哎哎，阿意，错了错了，怎么会委屈遥遥，当然是按着遥遥的意思来，如果遥遥不想见他，那我们吃饭就不一起去，我们推迟时间就好了。”
　　江识意回头看他，她冷下脸：“你最好祈祷你那弟弟上辈子没让遥遥受过苦，如果遥遥过得有一点不好是和他有关系，你还在他们两个人之间端水的话，你就跟你那弟弟过去吧！”
　　“可是，上辈子和这辈子的也不是一个人呐……”在江识意越来越生气的目光下沈青沅的声音越来越没底气。
　　“即使不是，如果有人让我在乎的人受了很大的苦，我就是生生世世也会讨厌那个人，哪怕是长得和他像的人都会讨厌，你就庆幸你和他长得不像吧。”
　　说完江识意就去了二楼沈翎遥的卧室。
　　沈青沅在原地呆滞，他心里杂乱非常，他当然疼爱自己的女儿，那是他的亲生孩子，更别提还失去了这么多年。
　　可沈青安也是自己的弟弟，依旧是血浓于水，他没办法轻轻松松的就放下另一段血缘关系，可是——他抬头看向沈翎遥卧室的方向，如果沈青安真的不好，那他当然知道该怎么做。
　　叹了口气后他也去了沈翎遥的卧室。

　　卧室这边，沈翎遥刚刚吃完饭，沈妟初在教她一些这里智能用品的使用方法。
　　“对了遥遥，你想上学去读书吗？”沈妟初突然想到，不过下一秒他就觉得自己应该会得到否定的答案。
　　果不其然——
　　“不想，那里有很多人，我都不认识，我不想去。”沈翎遥想都没想就拒绝。
　　“嗯好，今天晚上你自己睡在这可以吗？会害怕吗？”
　　“……不会的。”她都自己一个人睡了这么多年了。
　　从她四岁她就自己睡了，不过是她主动性的，有时候她也会去母亲的床上让她搂着自己。
　　后来就是被动得了，即使她不想一个人也不得不一个人。
　　感觉到她的回答有一瞬间的迟疑，沈妟初刚想说话就听见门口传来了几声敲门声。
　　他起身去开门。
　　江识意调理好心态带着笑容推开门，“是小初啊，遥遥呢？”
　　“还在床上坐着。”沈妟初把门关上并未反锁，他觉得等下沈青沅应该也会来。
　　“好，我去和遥遥说说话，等下你爸过来的话你拦住他，别让他进来。”江识意隐约翻了个白眼表示自己的无语。
　　沈妟初无奈的笑了笑，“好，正好我也有事和爸说，妈你先去陪遥遥吧，今天晚上妈陪着遥遥睡吧，您和遥遥在一起她更放松。”
　　“嗯好，不过你有什么事要和你爸说啊？”
　　“这个嘛，等后天您就知道了。”
　　“嗯？装神弄鬼的。”江识意调笑了几句就去找沈翎遥。
　　“妈妈！”见到江识意沈翎遥脸上露出笑容，她从床上下来抱住正往她这边走来的江识意。
　　江识意顺势搂住她，然后拉着她一起坐到床上，她让沈翎遥靠在自己怀里，一手握着她没几块肉的手指一手搂住她瘦削的肩膀。
　　她心疼的搂着这个孩子，柔声问到：“遥遥，妈妈想问你一些事，你能不能如实和妈妈说啊？”
　　沈翎遥搂着她，头顶轻轻抵着江识意的脖颈，耳朵贴着她的胸腔，这样可以让她听见妈妈身上传来的心跳声。
　　“嗯？什么事啊？妈妈你问？”
　　“遥遥刚刚一见到那个叫沈青安的人就很不高兴的对他说了他很恶心的话，能不能告诉妈妈这是为什么？是不是遥遥在以前的世界也有一个这样的叔叔，但是那个叔叔是个坏人？所以遥遥才讨厌他？”
　　“……妈妈。”沈翎遥微微叹气，还是被问了，可惜江识意不是沈妟初，她很难对江识意用自己的那些坏主意。
　　她至今记得父母没去世前教给她的，做人要有礼貌，要做个善良但不会被人欺负的人，不可以杀害无辜的人，杀人是不好的，撒谎是不好的。
　　可是她礼貌就会被欺负，善良就会被捉弄，不杀人就会受到伤害，不撒谎就会过得痛苦。
　　她已经不是最开始那个她了，六年的时间她已经忘了很多事。
　　哪怕现如今想起来那些回忆都感觉有些模糊不清了。
　　她并不希望爸妈知道她受过的苦，那样会显得她很可怜，可是她不可怜，她有在把那些让她受苦的人杀掉，她有在反抗，即使是用一种非常极端的方式。
　　“妈妈，那个人很不好，他会害了你们的，他会故意让我受苦，他非常坏，我讨厌死他了，所以爸爸妈妈能不能不要和他来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