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疯才是王道》知洛枳

10、害怕

　　等晚饭的时候沈青沅和江识意刚好工作上有时需要临时加班。
　　他们告诉沈妟初好好招待米纭，今天晚上他们歇在公司，等明天再回去。
　　米纭深感自己逃过一劫。
　　在晚饭时得知此事的米纭忍不住欢呼。
　　沈翎遥在她旁边吃饭看她的样子禁不住想，难道上辈子的米纭失踪后也是让程聆救了？
　　米纭把孩子哄睡了，此刻的她抱着手机端着饭在回别人的消息。
　　沈翎遥收回视线，还是有些不一样的，即使两辈子的人很像，但多多少少还是有些不一样的，并不是一个人，只是很像。
　　不过她真的是这个世界本来就存在的人吗？那另一个世界的她去哪里了？
　　“想什么呢？”
　　沈翎遥看向沈妟初，她问：“哥哥，我失踪的时候，是谁把我抱走的？”
　　“当时一个干家务的阿姨，不过后来不管是你还是那个人我们都没有找到，即使在发达的现代，从你被抱走到我们发现你丢了中间也只经过了不到半个小时，可是这点时间我们把周围的地方都找遍了都没找到你们。”
　　沈翎遥静默，难道那个人那个时候就已经把她带到了宋国吗？还是其实她并不是那个小孩呢？
　　那个人是谁呢？她不记得她身边有这样的人，如果那个人有这么厉害的能力，那为什么她之前从来没见过。
　　她见过吗？一个出现在她身边，对她的存在有需求，女性，阿姨，一个十五年前已经是个阿姨的人……那就只有……
　　“好了遥遥，都过去了，现在遥遥已经回家了，就不要想那些事了。”
　　“我知道了。”
　　沈妟初有些不知所问，“嗯？知道了什么？”
　　沈翎遥眼神看向前方，表情楞楞的说着：“我知道抱走我的人是谁了。”
　　“是谁？”沈妟初问。
　　沈翎遥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她算是我的什么人。”
　　“嗯？为什么这么说？”
　　“……那个仆人，是不是眉心有颗朱砂痣，整个人看起来像个小型的菩萨像？”
　　“对，那个人遥遥认识？”沈妟初回想那个人的模样，这些年爸妈一直在找，所以他对那个人的面容印象也很深。
　　沈翎遥放下筷子，回忆那个记忆里的人。
　　“是我母亲的奶娘，在我小时候又陪了我五年，后来就生了重病去世了。”
　　“……所以说……”
　　沈翎遥闭了闭眼，她从饭桌前离身，“我回房静静，你们先吃。”
　　米纭一旁安静的偷听他俩的对话。
　　等沈翎遥走了她问：“阿初，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懂啊？怎么还有奶娘啊？”
　　沈妟初和她大致说了沈翎遥的事，米纭听完直呼惊讶。
　　“太可怕了，这不就是拐孩子吗？遥遥生活质量也从现代骤变成古代，是我我一定会发疯。”
　　沈妟初没说话，他看着手里的饭，觉得有些食之无味。
　　“可是为什么会是那个奶娘呢？”她对沈翎遥会有什么需求？为什么要专门把她带回去？
　　奶娘是上辈子江识意的奶娘，那她在意的人应该是江识意，她也存在于沈翎遥的记忆里，那就是说她认为江识意需要这个孩子，也就是说……
　　“嗯？什么意思？人贩子还要考虑身份吗？”
　　沈妟初叹气，用她爸妈见她不好好学习的眼神看着她说了句：“慢慢悟吧，都是当妈的人了，长点心，小心哪天被人骗了都不知道。”
　　“……我吗？怎么可能？只有我骗人的可能，怎么会有人能骗我？”米纭反驳。
　　沈妟初微妙的笑了笑，他用有些幸灾乐祸的语气说：“你现在回国了，如果程聆认真学习提前毕业回国的话，那他现在也可能在国内，你要知道他家有机场的股份，小心他知道你带孩子回国的事来找你。”
　　沈妟初故意吓她。
　　“……！好了闭嘴！我吃完了我要去休息了！”她放下碗往客房走去。
　　沈妟初上楼准备回屋，在经过沈翎遥卧室的时候被她喊住。
　　“哥哥，明天我不想去看医生。”她打开卧室门，在门缝里露出半张脸对他说到。
　　沈妟初停下脚步，靠在她卧室门旁边的墙上，“这次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你是带我去看病的吧？我知道我脑子有些不正常，我不想去，我自己会好的。”沈翎遥低头看着地下。
　　她也猜得到她身上多多少少有点健康方面的小病，她确实之前无所谓，可是现在她不想去，健康还好，她知道自己脑子有问题，那个侍女说的没错，她确实是个疯子。
　　“可是，如果不检查的话——”
　　沈翎遥截住他的话，“我就是不想去！”
　　沈妟初也顺从地顺着她，“好，那我们明天不去了。”
　　沈翎遥也和他一样靠在墙上，她冷着小脸：“为什么叹气？我突然不去医院你觉得我很烦吗？”
　　沈妟初内心叹气，他这妹妹还真是情绪变化无常。
　　“没有，哥哥只是担心你身体健康问题，讳疾忌医到底不是好事。”
　　“你为什么不生我气？如果换成是你答应过我去一个地方在临去前又变卦的话，我一定会很生气。”
　　沈妟初无奈的笑，他伸手揉了揉她的头，眼神温柔，“不管遥遥想做什么哥哥都会去理解你的，遥遥说过我们是家人不是吗？”
　　沈翎遥挥开他的手，家人？只要是沈妟初的家人他都会这样去理解他们，然后无条件退步然后对他们好吗？
　　她感觉自己开始有些不受控制，她知道自己现在的爸妈才是自己的亲生父母，她现在也知道自己是三岁的时候用这副身体去到了宋国。
　　宋国的父母，或许是因为没有孩子，当然也可能是失去了孩子，这个可能性最大，然后那个奶娘才用不知道从哪寻来的方法来到这里把她偷回去宽慰她父母。
　　可是这样，她又凭什么呢？
　　凭什么她要成为那个孩子的替身？凭什么她要被骗这么久？凭什么她要替那个孩子去承受父母被杀的痛苦和长达六年的精神折磨？
　　好可笑，上辈子的父母可能因为失去了孩子正在痛苦不堪，有个人为了她疼爱的小姐去下辈子偷来了下一世他们的孩子让他们高兴，然后下一世的他们因为失去了孩子自责不已。
　　如果没有她，如果上辈子的她三岁那年已经死掉，会不会沈青安就不会那么嫉妒她，然后心理变态，做出那些不可挽回的事。
　　毕竟，毕竟，在她对沈青安最初的印象里，他是个会给她买礼物，很喜欢和兄长闹着玩，对嫂子有礼貌有分寸的好叔叔。
　　如果没有她，会不会上辈子就不会有那么坏的后果？
　　沈翎遥眼中不受控制的滑下泪水，呼吸急促，她觉得脑袋有些发晕。
　　沈妟初担忧地问她是不是不舒服，沈翎遥看着他俯身凑过来的脸，突然有些恶狠狠地说，“不对！不是我的错！是你们的错！都是你们的错！”
　　沈妟初不知道她在说什么事，她情绪波动越来越大，而且难以安抚。
　　是被什么事刺激到了吗？他想。
　　“好好好，都是我们的错，遥遥别生气，我们先回屋好不好？”他双手揽住沈翎遥往屋内走了几步，顺便把门关上隔住声音。
　　然而下一秒他就被沈翎遥挣开，她把她推到门上，恶狠狠地开口：“差不多得了！你知不知道你自己也很虚伪！？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对我好吗？因为如果我表现的不喜欢你或者我讨厌你的话，爸妈肯定会为了迁就我让你远离我，这样你就会慢慢跟家里脱离，你对我的好不过是出于你不想让自己变回孤儿的私心！”
　　眼泪从她脸上滑下，不用看她也知道自己现在对沈妟初来说有多面目可憎。
　　沈妟初被她的话惊到，他无措地看着她，长了下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不是这样的，他一开始确实有些这样的私心，可他也确实是关心她的，毕竟真正意义上先成为他家人的是沈翎遥而不是沈青沅或者江识意。
　　沈翎遥见他不说话，她用袖子抹掉自己的眼泪，上前一步拽住他的衣领质问他：“我的话戳中你了吗？！为什么不说话？为什么不反驳？你以为你对我有多好吗？你不过是一直在迁就我！你们都这样，对！你们都是这样，要么因为愧疚，要么因为私心，要么因为需要我的存在去宽慰自己！你们都这样！”
　　沈妟初突然伸手抱住她，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她应该是陷入了某种极端的负面情绪，可是他不知道该怎么去让她走出情绪。
　　“我承认，你刚刚回来那一刻我确实是有私心，我害怕，可是遥遥，我真的在关心你，不是出于我们是家人的原因和私心，只是因为我在乎你，就这么简单。”
　　“……骗人，我们刚刚见面才几天，哪来的你会去在乎我的感情，你对我的态度和对爸妈还有朋友都不一样，你也同样在意他们，可是你对我的在意总是刻意思考过的，我知道你对我好，可是这种好有距离感你不知道吗？你和爸妈，你们的在意和关心都这样，刻意的说些我爱听的话，刻意避开我以前的事……”她双手紧紧攥着他的衣领，像是把衣领当成他似的，“我知道我现在这么做不好，我知道的，可是我做错了什么，我被带到另一个世界受苦，我变成了一个疯子，我有时候都不知道自己想要干什么……”
　　她语气开始哽咽，她也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埋怨什么，她只知道这种行为让她的心里舒服，她想这么做，那就这么做。
　　沈妟初听她慢慢在自己怀里低声啜泣，他心头叹气，弯腰把她横抱起来放在床上，给她拿了些纸擦脸上的泪水。
　　他不知道如何应对目前的状况，他没遇到过这种情况，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处理。
　　他只能是安慰她，“是我做的不好，我的错，遥遥没有错，是我们没有照顾好你，让你被迫去另一个世界，是我们不好。”
　　他顿了下，伸出手握住她的手，像是小时候那样用自己的手把她的手包起来。
　　“遥遥，我对你的在乎是因为我们是家人，不是因为你是爸妈的孩子所以我们才是一家人，只是因为最初我来到这个家，你是最先成为我家人的人。”
　　“……什么意思？”
　　沈妟初温柔地看着她，“因为你刚刚出生时，很多时候都是我在陪你玩，所以这个家里我是先有了妹妹才有了爸妈。”
　　沈翎遥不记得那些事，她其实很多事都不记得了，十二岁之前的事她只记得感受，但已经记不清有什么事了。
　　“可是你有私心。”
　　“因为我也只是个普通人，我会有不好的想法，可这只是一个瞬间的念头或者一个观点，并不会成为我做事的准则，我只会做我觉得对的事。”
　　“……”沈翎遥静静看着他，说什么只会做自己觉得对的事，可是哪怕是亲生兄妹也不会在刚刚找回来另一个的情况下和对方搂搂抱抱。
　　她知道自己是有些故意让沈妟初对她行为边界模糊的，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不过他自己不也没对她设界限吗，是他一味地纵容她，说自己是个普通人，可笑，哪有普通人会成年后和与自己没有血缘关系的妹妹这么亲近。
　　“你说的不对。”她听见自己说，像是为了证明什么似的，她从床上坐起来，沈妟初正坐在她的床边，她靠近他，双手攀着他的肩膀，而后凑过去在他疑惑的视线中亲了下他的嘴唇。
　　感受到他突然停止的呼吸，她退开一些，看着他眼中震惊的神色，像是突然高兴一般，她感觉自己现在像是第一次杀人成功时那样高兴，“你说的不对，你觉得我们这样做对吗？”
　　沈妟初张口，他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要跳出喉咙，耳边是震耳欲聋的心跳声，像是刚刚回过神来一般，他说话都有些不连贯，“当然，当然不对，你，我，你现在应该有些不稳定，我们先各自冷静一下！”
　　他移开视线不敢和她对视，在他起身时沈翎遥在后边突然用力拉住他的手臂让他重心不稳倒在了床上。
　　总觉得不对劲，他不能继续呆在这！有什么事超出预料了，超的太过了！
　　“我——唔！”
　　沈翎遥伸手捂住他想说话的嘴止住他的下一步动作，她缓缓俯身看着他的眼睛，对他眼里因为自己产生的无措的情绪感到满意。
　　控制别人情绪这个事她也是蛮熟练的，想当初让别人生气对她来说可是非常容易就能做到的事。
　　“我觉得我现在情绪冷静多了，偷偷告诉你，我的情绪在我装的很乖很听话的时候才是不稳定的，我只有和现在一样发疯的时候才是稳定的情绪。”
　　沈妟初伸手握住她的肩膀想推开她，他现在根本听不进去对方在说什么，目前他只想回去复盘一下到底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情况。
　　沈翎遥松开自己的手，同时把他放在自己身上的手拿开，她坐在他旁边看着躺着的他。
　　“我现在情绪很稳定，我可以和你推心置腹的说一些话，你现在要回去吗？你现在回去的话，我以后就会一直在爸妈和别人面前装乖，然后在你面前发疯。”
　　感觉好像是在威胁他……
　　沈妟初咳了两声，在床上坐起来，他有些匪夷所思，他错了，他单是以为沈翎遥是受过精神创伤和悲惨经历的人，他觉得她对沈青安产生恨意很正常，所以才能动手杀人。
　　不过现在想想，他一直忽略的一点，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瘦弱女子，怎么能在自己不受伤的情况下把对方杀掉的？
　　他缓慢地呼出一口气，慢慢平复自己的心跳，“你说，我在听，你说完我再回去。”
　　沈翎遥意味不明地笑了声，“怎么？现在开始害怕我了！是不是有点晚了，你刚开始见到我的时候，意识到我身上是血的时候就该害怕我了，你们这边如果让杀人犯去和别人生活在一起，那普通人都会害怕那个杀人犯吧？”
　　“……我没有害怕你，我只是，害怕你再做什么过激的行为。”
　　“过激行为是指我刚刚亲你吗？只是碰了你一下，我之前不也天天抱你吗？你也没有推开我啊？”
　　“！这不一样！”
　　“哪不一样，我们又不是亲兄妹，我做的事也只是我想做的，我做事不和你一样，我不管对错，只要是我想做的，我都会做。”她凑近沈妟初，在他向后退的时候拽住他，然后把手贴在他胸口上，“你知不知道我每次抱你你心跳都有些快？”
　　“我那是，因为我不习惯有人抱着我。”沈妟初赶紧说出来自己的话，以免她接下来说出他预感中的话。
　　沈翎遥搂住他的脖子把他继续压回床内，她靠近他的脸，嘴唇和他的只差着五厘米的距离。
　　“以前有个人想□□我，哪怕只是拉住我的胳膊我都会恶心的用袖子里的刀扎进那个人的脖子里。”她语气低缓，像是在诉说自己不幸的遭遇。
　　沈妟初停住自己要躲开这个姿势和距离的行动，他看着眼前的沈翎遥，觉得眼前的她或许是需要关心才会正常吗？
　　于是他琢磨着开口，“现在不会再出现那种事了，我和爸妈会保护好你的。”
　　沈翎遥古怪地笑了笑，她有些新奇的看着他，“我只是想告诉你，面对别人做自己不喜欢的事的时候，你应该是制止和反抗，而且我没有害怕，我只是恶心，而且你关注点怎么那么奇怪，你应该是关注我最后把刀插进了他的脖子，而不是关注我受欺负这事。”
　　沈妟初哑口无言，“我，我只是——”
　　“只是在猜我的心思和想法，可是你之前又没遇到过我这样的人，你又不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你才认识我多久你就靠着你对我小时候的印象和你对我的猜测对我的想法做出判断。”她用手握住他的脖子，没有用力，“你知道我杀过的人有多少吗？”
　　沈妟初咽了咽口水，他觉得自己现在不应该用混乱的大脑思考，因为他现在想的很多，他甚至在想如果他下一句话说不好会不会让沈翎遥生气然后杀了他，还是会继续按着他再亲一次。
　　“那，你杀了多少？”他觉得自己还是不要去猜测，直接问自己不知道的事就好。
　　“不记得了，从第二年开始每年都有四五个，或者更多，有男有女，男的居多，还有的不是我亲自动的手。”她把视线从他的脖子移回他的眼睛，敏锐地察觉到他眼中的害怕，她像是高兴的笑了下，而后凑过去亲了下他的侧脸。
　　“沈妟初，你真的很像我小时候养过的一条小狗，不过它比你幸福些，我那时候每天都很快乐，对它也很好，不过后来它死掉了，所以总的来说你还是比它幸福的，你还活着，你以后就和它一样乖乖听话，对我好就好了，好吗？那样我就不会对你发脾气了？”
　　沈妟初不敢动，他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害怕还是震惊，但他可以肯定的一点是——沈翎遥不是有创伤性应激障碍，她是脑子有病，她是个情绪不稳定的神经病。
　　而且把他和狗做对比，他看着她，到底还是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可是，我到底不是你养的狗，我也不是依附你活着的宠物，我是个独立的人，我会对你好但这不代表我会无条件听你的话，所以……”
　　他刚刚就该走掉的，而不是现在在这进行诡异的对话和保持着诡异的姿势。
　　“你不觉得你行为很怪吗？”沈翎遥趴在他身上缓缓开口打断他的话，“你又不是没有推开我的力气，刚刚不是告诉过你了，别人做自己不喜欢的事，应该阻止和反抗，你怎么不反抗我对你的行为呢？我亲你是不对的，你该不会是怕刺激到我吧？可是我匕首不在这啊，你害怕什么呢？”
　　“……”对啊，他为什么不推开她呢？可能是被她突如其来的发疯吓到了。
　　他在她的视线下缓缓用力想把她从自己身上移开，不过下一瞬，他就见她从枕头下拿出一把匕首，抵在他脖子上。
　　！不是说不在这嘛，而且他记得他把匕首放到厨房餐具柜里而且嘱咐做饭的阿姨锁好柜子了！
　　他错了，他就不该去猜测疯子的想法，他们说的话有时候也不能信。
　　“你把我放在别人的归类里吗？因为我是别人你才推开我，可我们不是家人吗？你不愿意和我当家人了吗？”她表情有些委屈的问他。
　　沈妟初：！！！
　　他还不如做一个狗，至少不会被刀抵住脖子。
　　“没有，我们当然还是家人，不过我现在脑子有点乱，我们明天再聊好吗？”他试探的开口，如果他大脑还在线他觉得自己刚刚应该就不会一言不发地推开她了。
　　怎么也要想个理由。
　　不过出乎他意料的是——
　　沈翎遥褪去脸上可怜的神色，面无表情的点头，她移开匕首，然后坐起来，“可以啊，出去吧。”
　　沈妟初不敢动，他此刻突然敏锐的直觉告诉他，如果走了才是错的。
　　“咳，那个，要不你继续说你的，我听着。”他坐起来，稍微往后退开一点，和她面对面看着。
　　沈翎遥突然问了他一句莫名其妙的话，“沈妟初，你见过溺水的蝴蝶吗？”
　　“嗯？没有？这个，有什么问题吗？”为什么突然问溺水的蝴蝶？怎么突然跳到了这么个的话题？
　　沈翎遥突然笑起来，神色温柔地说：“没什么，我突然想起来一件有趣的事。”
　　她起身下床，回头看他，疑惑地问：“哥哥，我要去洗漱了，你今天要在我卧室睡吗？”
　　“……不，我这就回卧室。”
　　……发生了什么，为什么突然又变回来了？到底发生了什么？！
　　在沈翎遥靠近衣柜拿衣服时他下床穿上自己的拖鞋往门口走去，临走前他对那边的人说了句晚安。
　　“晚安哥哥，明天我们不去看医生的话，我想去剪一下头发，它太长了，我打理起来很麻烦，好吗？”
　　“……好，我带你去理发店。”
　　“妈妈带我去就好了，哥你在家陪爸爸就好了，再说了米纭姐姐还在家呢，你得帮她为小孩的身份想个合理的借口。”
　　“好，那，晚安？”
　　“嗯，晚安。”
　　沈妟初关上门，后知后觉地感觉到自己后背出了汗。
　　好诡异的对话。
　　好让他意想不到的展开，明明在进去之前他还是个头脑冷静善解人意的哥哥的形象，出来后他感觉自己像是刚下刑场的犯人。
　　他回到自己卧室，开始思考明天该怎么面对沈翎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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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建议不要相信女主的话，因为她真的有病，记忆混乱加上丢失还有情绪不稳定，还有想一出是一出，她说的话也不一定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