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耀的耀是耀眼的耀》榆木有忆

2、第 2 章

　　沈耀这一觉睡得很安稳。
　　他睁开眼，窗外的阳光让他眯着眼适应了一会，才想起这不是自己的卧室，躺在一旁的人让他呼吸一滞。
　　但仔细想想，昨晚好像是他让你陪着的。
　　好像吧。
　　沈耀掀开被子，动作尽可能放轻地起身，但还是惊扰到了身边的人，被拽着又躺了回去，跌进床里。
　　“再睡会。”
　　“姐，快中午了。”
　　“嗯……”你翻了个身背对阳光“我不饿。”
　　有些跑题了，他只是想提醒你该起床而不是到饭点，但看见你懒散的样子还是选择了沉默。
　　手机铃声不合时宜的响起，你从枕头底下摸索出手机，是沈耀的妈妈打来的。
　　“阿姨，耀耀在我这，嗯，我问问他吧。”
　　沈耀听见你的话起床的动作顿了顿“我妈说什么？”
　　你没再管他，自己缩进被子，昨天喝的酒让你头疼“问你今天回不回去，”在他开口前你又说“回的话吃完饭再走吧，我不会做，你出去买点吧，我吃煎饼果子。”
　　只是不想自己买吧，他想。
　　“那如果我还想住这呢？”
　　你在微信界面找到沈耀给他转了两千块钱“生活用品自己去买，但是之后你就要跟我一起睡觉吃外卖了。”
　　你家沙发可以展开，睡一个人完全没有问题，这是他刚刚发现的。
　　沈耀看着手机上的转账，还是没收，跟着你的指示找出备用的洗漱用品收拾好自己后就出了门。
　　他第一次来你住的地方，公寓位置在市区，离大学很近，所以买东西倒是方便很多。
　　沈耀平时除了刷题就是学习，平日的吃穿用度都有保姆安排，自己出来买饭吃还是挺新奇的体验。
　　“老板，一份煎饼果子，不要香菜。”旁边排队的人声音有些耳熟，沈耀侧脸看过去，发现对方也在看自己，是昨晚和你一起玩的同学。
　　“诶，”对方也认出了他“你是沈墨的弟弟，是吧？你住这附近？是哪个高中的？学习怎么样？”
　　沈耀皱了皱眉，只回答了第一个问题，那男的也觉得尴尬沉默了一会儿，但很快又问到“你姐单身吗？”
　　思绪飘了一会，他想起之前远远看过一眼跟在你身边的男人，但后来听你说早就分了。
　　“不知道，但我觉得她应该不喜欢你这样的。”
　　沈耀接过做好的煎饼果子，没理会旁边男人欲言又止的表情转身离开。
　　最终沈耀还是没在你这里住下，钱你却让他收下了，因为听说他又考了第一，就当成是奖励吧。
　　傍晚就回家去了，你只是把他送到门口没进家门，和从里面出来的男生撞上视线。
　　你没太在意，骑着车回了学校。
　　除了沈耀，家里的人都不太待见你，沈大老板觉得你不够优秀上不得台面，沈耀妈妈的想法就更好理解，又不是她亲生的干嘛那么上心。
　　你也不会去打扰有了新生活的亲妈。
　　你不在乎他们的想法，沈大老板除了不想见你以外，每次生活费都给的很大方，物质方面你从来没觉得被亏待过。
　　除了沈耀和那个还在上幼儿园的弟弟，这一家人脑子都有病，从沈耀昨天晚上给你打电话就看得出来你不在家后他的压力更大了。
　　“你…昨天没回来…”
　　沈耀扫了李燃一眼，走进大门。
　　李燃住进他们家已经一个多星期了，沈耀对他没什么好感，同样也没什么别的想法，只是对家里突然多出的一员感到不适，更别提自己父亲对这个外来者的关注还比较上心。
　　家里挂在墙上的全家福已经换了一套，他穿着素白的西装站在父母身后，严肃的父亲和怀里抱着弟弟努力笑的温婉的母亲，沈耀不喜欢这张照片。
　　照片边缘的墙壁有不明显的浅色，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那是之前的照片留下的痕迹，被换下后的尺寸不太合适，所以不能完全盖住。
　　全家福上面少了个人，也不怪李燃疑惑。
　　李燃看着沈耀走上楼的背影，若有若无的酒气飘进鼻腔，他觉得沈耀出去一晚上周身气场变了不少。
　　年级第一夜不归宿跑出去喝酒？不能吧。
　　他不是多嘴的人，对这一闪而过的想法没有更多的思考。
　　沈耀回到房间，被收拾的干净整洁的卧室多了点冷清，他掏出手机再三编辑还是给你发了消息。
　　——酒以后少喝点吧。
　　半晌没有得到回应，他知道你也不会听他的。
　　他对你的了解还停留在你高中时期，听话，认真，在他们面前从来没有抽烟喝酒的迹象，面对父亲的数落从不还口，后来他想明白了，是因为你不在乎，而父亲见打压式教育对你不起作用后就放弃了。
　　可他不一样，他在乎，所以他要把所有事做到最好，什么都要拿第一，只有那样，他们才会多看他一眼。
　　但也仅此而已了。
　　像小时候的小猫气球，只有你会跑去买给他，之后优胜的奖励，也只有你会给他，而这种优秀被习以为常后，之后每一次的小失误都会换来批评。
　　他突然开始害怕你会像父母一样对他达不到要求而失望。
　　一年的生日之前，他的竞赛失误没有拿到第一，那天父亲失望的眼神如同淬了毒的刀狠狠刺进他的骨髓。
　　可你的礼物还是出现在他的床头。
　　他觉得自己当时的表情肯定不好看“我没达到这次的要求……”
　　“什么要求？”你对他的话疑惑“我对你从来没有要求，当小孩还要那么拼命长大了可怎么办？”
　　“可是爸爸说……”
　　沈耀没听懂，你压着他的脑袋将他梳得顺滑的头发揉乱“沈耀，好好爱自己吧。”
　　爱有很多种，但没有任何一种是以付出代价而祈求得来的。
　　那是你在家陪他过的最后一个生日。
　　叮铃——
　　微信提示音响起，他看见你时隔两小时的回复，只有简单的一个好字。
　　沈耀收起手机，对照着答案在物理卷子上打下一个勾。
　　“敷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