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推倒王妃的策略研究（GL）》又当别论

65、交易

　　好不容易又推走一个麻烦，祁洲航起身意欲回去，正走到半路，冷不防有人跑来报讯：“桂主事……”
　　那侍从看到她脚步一顿，忙恭敬拜道：“爷。”
　　“什么事？”
　　“城东走水，火光冲天，看方向位置，可能是云家。”
　　“云家？”祁洲航与桂圆对视一眼，挥手叫侍从下去。
　　“是卫明远做的？”桂圆疑惑。
　　“未必。”祁洲航摇摇头，“只是既然卫明远的人在那里，这火要灭，便不容易。”
　　她沉吟一下，想着顾莫微得知此事说不准会有心潮起伏，有意陪在其身边，遂快步往回走去。
　　“咱们不去凑那个热闹，睡觉去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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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本无意如此。”
　　沈亭看着被点了穴道的云氏，明明整个连栋楼宇都已燃起熊熊大火，他身边却似有一层禁制，把火光逼在三寸之外。
　　“但云夫人既不诚实，我亦只有得罪。”
　　他看着无数账目、信件、书卷被火舌卷入，连着字画乃至桌椅尽数成灰，神情淡淡。
　　“娘！”
　　“云夫人！”
　　火焰的噼啪声中忽然夹杂了两个微弱的女声，声音渐近，还伴随着浑浊的脚步。
　　沈亭眉头一皱，他虽然并不怕神农谷，却不欲在此情境遇到自己的妹妹。他腾得起身，一挥袖子火焰，便卷过此前站立之处，把云氏亦包裹其中。
　　他并未回头去看云氏无声挣扎的脸庞，轻身离开。
　　本来就烧的摇摇欲坠的房屋被他内息冲击，轰隆倒塌，似炉火中的干柴，愈燃愈旺。
　　屋外，沈亭亭死死扯住云子苓，蹬蹬往后退了几步，一歪头正要安慰她几句，却见她神色冷静克制，又十分锐利。
　　“等火势小一点……”
　　“我们走吧。”
　　“啊？”
　　云子苓抿唇道：“起码今夜，这火势不会小了。”
　　云子苓所料无疑，云家拿捏了不少把柄，只不过各方势力之间各有牵制，谁也不愿先动手使云家倒戈。但如今有人动手，他们也乐见其成，都希望这把火能把所有往来烧得干干净净。
　　现云家卷入风波还被刻意针对，大家都忘记了以前这块肉有多香，只急于摆脱。
　　这一场大火叫许多人都松了口气，其中自然包括卫明远。
　　“烧的更旺一点吧。”他低喃一句，“救火还是要救的，也不要让周围伤亡太重。”
　　“是，卑职晓得。”
　　卫明远点点头，又看看天上的黑烟，负手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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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认识中山王，我想见一下那位王爷。”
　　自云府趁乱出来，沈亭亭又把她带到屋顶上，云子苓却一声不吭，沉默了许久。
　　沈亭亭心里急得像有猫挠却不敢吱声，愣了半晌却听到云子苓总算开口。
　　“识得的。”她连忙点了点头，“我这就带你去。”
　　云子苓却冷静的出奇，“这么晚了去打扰人家是不是不大好。”
　　“无妨。”沈亭亭搀了她的手臂运起轻功往青云园去，只她一个人倒还好，轻功足以避开守卫，带着云子苓却有些麻烦，她眼珠转了转，矮下身子让云子苓趴在自己的背上，如此行动怎也比牵着她方便几分。
　　青云园她摸进来过一回，第二次也算轻车熟路，一路小心到了主园之外，刚贴近卧房，床上安睡的顾莫微便警觉地睁开双眼。
　　她身侧小王爷睡得正香，胳膊腿皆盘在她身上不说，下巴还凑近肩窝，顾莫微觉出肩头有些湿润，眼中闪过无奈，轻手轻脚移开她，方穿上直裾闪身出去。
　　她气息辨得分明，很快找到鬼鬼祟祟地二人，足尖一点，飘荡下来，“沈公子，云小姐。”
　　沈亭亭被吓了一跳，背着云子苓的腰直了直，“原来是王妃殿下。我们想见一下少中山王。”
　　顾莫微淡淡扫过二人，与云子苓对视片刻，轻轻颔首。
　　她叫二人于厅中等候，自己转入寝室，没了媳妇抱的小王爷正抱着被子，也不知是不是觉得手感不对，秀气的眉毛轻轻蹙起来，嘴唇抿成一条细线。
　　顾莫微轻声唤她，小王爷似个大虫子一样蠕动两下，往里头缩了缩。
　　她难得这么安静，还有些可爱，顾莫微忍不住勾了勾唇，又伸手戳了戳她的脸。
　　祁洲航哼唧一声，歪头把脸埋到被子里。
　　顾莫微唤道：“王爷，有人要见你。”
　　“王爷。”
　　“王爷。”
　　她又连唤了好几声，祁洲航方迷迷糊糊的睁开双眼。
　　小王爷分明是认床的，分明夜里是睡不安稳的，可不知从何时开始这个毛病好像已经无医自愈了。
　　“王爷。”顾莫微看着她懵懵懂懂的样子，忍不住又拿手指戳了一下。
　　她眨了眨眼，下意识的歪头舔了一口，视线逐渐清晰，看到顾莫微背负双手站在那里，脸上淡漠看不出神色，刚刚的一瞬好似错觉。
　　做梦了？祁洲航揉了揉眼睛，身体一歪又要倒下，顾莫微伸手提起她，“王爷，沈公子要见你。”
　　“哪个沈公子？”她嘟囔着。
　　“沈姑娘的沈公子。”
　　祁洲航眨了眨眼，反应过来是沈亭亭，自己站直了身子，抓了抓脑袋，“她来干嘛？求情的？”她双臂一展，闭着眼睛打着哈欠，“王妃给孤更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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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烛芯一挑，焰火跳动，屋内又亮上三分。
　　祁洲航瞧了瞧外面的天色，向沈亭亭道：“你这么晚…….”
　　“我想跟王爷单独谈谈。”云子苓突然道。
　　“呃，不给孤引荐一下么？”
　　沈亭亭没理她，点点头，退了出去，顾莫微看了看二人，知晓这位云姑娘是不会武功的，也放心离开。
　　祁洲航皱眉换了个姿势，“这位姑娘……”
　　“王爷是个聪明人，如今只有你我，又何必扮蠢。”
　　“那么云姑娘。”祁洲航坐正了身子，脑中清醒了不少，看着这位据说师从神农谷的云大小姐，“深夜造访，可是为了令尊？”
　　云子苓侧开脸，摇摇头，她并非真正的云子苓，而是误入这个世界的人，在这个世上羁绊不多，然而刚刚又少了一个。“我知王爷有意对付云家，自然不可能放过家父。”
　　祁洲航往窗外瞄了瞄，“那云姑娘不是来找孤麻烦的吧？”
　　云子苓摇摇头，从腰间摸出一个精致的瓷瓶，祁洲航干笑道：“孤是不会服毒自尽的。”
　　纵是云子苓本在悲伤之中，也仍忍不住抽搐了一下，“王爷真是健忘，莫非万金求取的药都不记得了？”
　　她这一说倒是提醒了祁洲航，面色不由沉了沉，“神农谷的人医术好，嘴也快。”
　　那药她只是瞄了一眼就交给了饭团，后来想拿回那厮却没有给自己，依稀记得瓶子是这个模样。
　　“神农谷绝无碎嘴之人，只不过因为这药是小女子配制的，给了谁也合当向我交待一声。”云子苓把药瓶放到桌子中间，“此药难得，统共不过三份，第一份试验用了，第二份卖给了王爷，至于这第三份，我想拿来与王爷做个交易。”
　　祁洲航难得认真思索了一下，“孤只是个闲散王爷，姑娘不妨先说说条件。”
　　“第一，我要你处置卫明远。”虽然他九成不是主使之人，但他围困了云家，又有意拖延救火。
　　“谈崩了。”祁洲航摊了摊手掌，“卫明远怎么也是麒麟军的旧人，孤不可能出手对付他。”就如同卫明远必须对自己恭敬照顾，军方体系，素来如此。
　　云子苓没想到她会拒绝，心思一转，点头取回那药瓶，“那我只好找太子做这笔生意，卫明远说起来也是半个叛徒，他一定乐得如此。”
　　祁洲航笑道：“姑娘把这话说给孤听，还指望能出这个门么？”
　　云子苓冷淡的一笑，“王爷对沈亭亭并非毫无顾忌吧？”
　　她此言一出，门外偷听的沈亭亭连忙蹦起来，眼睛滴溜溜的飞转，云子苓作势要走，顾莫微颦眉移步门口，那沈亭亭见状明知不敌也只好咬咬牙，对峙上来。
　　一、二、三、云子苓默数。
　　“云姑娘真让孤为难。”祁洲航揉了揉自己的额角，“或许咱们还可以再谈谈第二条。”
　　“我要王爷帮我对付今夜纵火之人。”
　　“孤不知道是谁。”小王爷表示特别无辜。
　　云子苓也猜得如此，但她身处云家多少也明白此举乃杀人灭口，诸多人等皆有可能，唯祁洲航这一系虽然对付云家走得却是阳谋，是真正没有阴私牵连之人，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
　　“待我知道是谁再来找王爷，相信到时候王爷一定乐于助我一臂之力。”
　　祁洲航有些苦恼的模样，伸手先把那小药瓶取了把玩，半晌问道：“孤也有责任，为什么不找孤？”
　　云子苓道：“王爷疑心太重了。你把云家搅得天翻地覆我亦不管，我报仇，只为一个人。”
　　你确定不是要我们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那小药瓶在指间翻了几个滚，轻轻一抛又落入掌心，祁洲航握死，点点头：“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