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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召见 ...

  •   “今日阿航使人来讯,昨夜得月楼之事,需得安排些人引导一下流言。”顾原朝与叶子若步在芙蓉园中。
      叶子若照例落后他半步,寸步不远也分毫不近,闻言道:“他那个名声,有什么值得维护的。”
      “不是她,是她那王妃。昨日顾莫微陪她去得月楼,阿航怕外面传些什么难听的流言。”
      叶子若皱眉道:“他昏了脑子还拉别人下水,究竟是什么事非要冒天下之大不韪,顶着净初女婿的名义去逛青楼。”
      “她不肯说,我亦不知。”顾原朝摇摇头,又感慨道:“不过阿航对这王妃还挺上心的。”
      叶子若反问道:“他亦有心?”
      顾原朝闻言停下来,叶子若也立刻止住了脚步,他无奈的笑了笑,想伸手去拨开她遮了眼的发,却又犹豫着收回手,“你莫要总是对她有这么多偏见。她不与宛儿一起,也是有苦衷的。”
      叶子若淡淡地道:“我自然了解他这个人,只看当初新宁长公主杖毙他身边二十二人他连句求情都没,便知他薄性。宛儿不与他一起实为幸事,只是他转了性子又非得去娶那净初少宗主,又是打了什么算盘?”
      顾原朝苦笑道:“你知她的,她对先中山王之逝抱有心结。”
      “此事与净初有关?”
      “十之七八。”顾原朝摇摇头,“不说她。你这一年在外头,人都消瘦了不少。这次便留在我身边,莫要再出去了。”他先头说的是蛮认真坚定的,到最后又有点不确定,轻声商量道:“好么?”
      叶子若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尖,“殿下来年便要去西陲了,属下自该追随。”
      顾原朝一听这话心落了地,眉眼也舒展开来,笑道:“这次青州的事情,你觉得我是该与吏部通个信儿还是明日自上奏给父皇。”郑先生是真回来了,而且还带了一个人。
      “众所周知,郑先生是殿下门人,这回他自青州回来,有心人总看得到,事底子究竟如何也都清楚。殿下不若自己上奏,也省了圣上觉得殿下结党朋众。”
      顾原朝点点头,“你说的有理,咱们回去写折子去。”他手指故作不经意的擦过叶子若的袖边,却没碰到她的手,空抓了一把扣回到自己掌中。
      ——————
      齐皇是一位非常勤政的皇帝,自登基以来无论风吹雨打,大病小情,从未缺过一次早朝。他坐在龙椅上俯瞰下面的臣子,无喜无怒。
      庭中正议州郡属官轮值之事,御史和吏部吵得兴高采烈,御史是太子的人,吏部那位自然属于十一,这样的情况其实并非完全合他心意,若是能调过来反而好些,只是老十一麾下跟了个祁洲航,那帮自诩清流的,自难跟他同心同德。
      两位大人的争执逐渐绵延到两个朋党之争,眼瞅着中间站出来七八个了,齐皇没了观望看戏的兴趣,不悦道:“朝堂之上,你们像什么样子?都给朕退回去!”他看了看太子,又看了看十一,“十一快封王了,朕打算让你领衔吏部,便随意说说吧,怎么看?”
      顾原朝出列道:“儿臣年纪尚轻,怎好对诸位大人指手画脚。只是州郡地方之官,的确需得慎重考评,免得引起百姓怨言。”他作犹豫之色,微微顿了一下,“儿臣有位幕僚昨日刚从青州回到长安。也不知是道听途说还是怎地……道是青州司仓为官不公,与民争利还出了人命……”
      “既是道听途说,”顾原里淡淡地开口,“就当查清楚再承禀父皇,不过十一弟还年少,有失沉稳与决断也是正常。”
      顾原朝被他打断了也不生气,受教道:“二哥教训的是。”
      青州士族林立,为首大族韦家与太子交好,刺史别驾皆依附于太子一党,十一这是想拿他们开刀了。齐皇看了看殿中含笑拜谢的顾原朝,“可写了折子?”
      顾原朝恭敬道:“回父皇,已写好。”他呈上奏章便不再语,垂手立在一旁。齐皇扫了扫,“折子上说的这个人可在?”
      “禀父皇,已随儿臣幕僚进京。”
      齐皇把折子合上,“民为社稷之本,既有争,便要查。人你移交刑部吧。至于你折子上说的考评州郡之官的法子,朕看也可以一议,但只派一队官员,太少,也太慢。便划作几块,人选上,太子带着你这年少的弟弟拿出个章程来。”
      他两边略作了一下平衡,但还是顾十一略占优势,想了想又拍了拍手中的折子,“青州这个地方,世家根基深重,朕想着当再多派个钦差,地位尊崇超然一些才能压得住。你们说说,咱们大齐的王爷们何人适合前去啊?”
      顾原里道:“儿臣以为七弟可担此重任。”
      老七跟你穿一条裤子的,他若是去我不是白忙活了?顾原朝一笑,“七哥固然公正明理,”他有意咬了一下那四个字,“然则嫡子将出生。儿臣觉得四哥更为妥当。”
      “四弟虽然素稳妥公正,但……”
      “好了!”齐皇皱眉打断他们两个,“这人选孤还需权衡一下,且议他事。”
      ——————
      “爷,你看什么呢?”菜籽一进屋就见小王爷躺在床榻上,定定盯着上头看。
      祁洲航没转头看她,接了话问:“能不能把这房梁拆了?”
      “爷又在说笑。”菜籽招呼人过来为她更衣洗漱,“房梁拆了房子不就塌了么?”
      “那能不能做的细点?”
      “细到什么程度?”
      祁洲航伸出一根食指,想了想又换作小拇指,“这么细。”
      细到睡不了人。
      她昨天老老实实又去汤池泡去了那身脂粉味,想着回房好好与王妃解释解释,也问问人家到底听到了什么。不料初就寝顾莫微还躺到她身侧,她不过往那头凑了凑,轻轻拉一下小手,人家就轻轻一飘上了房梁,低头瞄了她一眼便闭目睡了。
      会轻功了不起么,孤不会么!只不过孤矜持罢了!卖了半天的可怜孤就是为了让你睡房梁?
      “爷你是没睡好吧?”
      祁洲航懒得理她,寻思寻思又觉得好像真的没太睡好,这俩人一起睡惯了,昨夜一个人便有点不习惯。这认床的毛病还没改,难不成还得加个认人?
      她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手伸进袖筒子里,蹬上靴子擦了脸,慢悠悠走到谨言殿。顾莫微已练完武功收拾的干干净净坐在桌边。
      “王妃昨夜睡的可好?”
      “尚好。”
      得!祁洲航把勺子在碗里滚了一圈,余光扫了扫顾莫微,她到底听到了什么呢?怎么才能把人哄好呢?
      平日千依百顺的人这会儿闹起了脾气,好不容易开始成句成句的说话,这回又开始几个字几个字的蹦。小王爷异常苦恼,一顿饭吃的长吁短叹,也就没看到顾莫微唇边一闪而逝的笑意。
      她用过早膳,又围着王妃团团转,琢磨着怎么把这冷人再捂的暖回去,只是努力了一上午也没见什么效果。顾莫微练武、诵经、读书,事情排的满满的,也不是不与她说话,只是答的简洁一些罢了。但却弄得小王爷浑身不自在。
      便在此时,有小黄门前来传齐桓皇口谕,召见少中山王。
      祁洲航琢磨着大概是前夜去得月楼的事儿又被捅到齐皇那里去了。中山王府离着皇宫算不得远,但见到齐皇时也已过了半个时辰。她赶得巧,又碰上将午饭的时候,垂手恭立一旁候着批阅奏章的齐皇,那厢一落笔便连忙凑上前去,“舅舅当真辛苦,可要传膳?”
      齐皇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朕也是不知,咱们少中山王什么时候抢了张纪的事做。”
      祁洲航腆着脸笑道:“自然是阿航自己饿肚子了。”
      “也罢,不差你一双筷子。”齐皇笑道:“张纪,还不去传膳填满小王爷的肚子。”他负手当先走到偏室,祁洲航便亦步亦趋的跟着,便听齐皇问道:“可知朕传你来做什么?”
      小王爷装傻,“多日不见,舅舅定是想阿航了。”
      齐皇闻言笑骂她:“混账东西,跑来跟孤演戏呢?孤且问你,前日夜里去得月楼做什么?”
      祁洲航叫屈道:“舅舅明鉴,可不是我要去的,是那王妃非得去。多少人都看见了,我可是连屋子都没进。”
      “她一个女子,又是道人,如不是受你诓骗去那青楼作甚?净初清修无为,素谦虚礼让,如无你授意,岂会把你关在门外?你作戏与天下人便罢,拿朕也作傻子不成?”他先头还有笑意,说到最后已有责意,坐到椅子上,冷冷瞧着祁洲航。
      祁洲航早就想到这么一出,双膝一屈,跪到他身前,嘴上还是笑嘻嘻的,“舅舅圣明,阿航自然不敢骗您。您也知道,得月楼其实是王府的产业,我听闻夏使到得月楼闹事,涉及两国邦交,不敢轻处,故亲自去看看情况。只是我方与王妃成亲,又是圣上赐婚,若是自己贸然去青楼,岂不是打了舅舅和净初山的脸面?故请王妃陪我做一场戏。”
      齐皇失笑道:“照你这么说朕还得谢谢你呢?”
      小王爷主打一个不要脸,“阿航怎么敢跟圣上邀功。”她有意转开话题,又道:“只是夏国那位夜夜笙歌的副使身份似乎不一般。”
      齐皇不屑道:“奸生子罢了。”齐国未立之前,顾氏已是传承数百年的望族,代代遵礼,家风极正,更是出了不少情种。齐皇自然瞧不上那纵欲的慕容氏。他没有被祁洲航打岔,低头瞧着那机灵的人,不轻不重的踹了她一脚。
      “且说说,那莫微怎会听你的?”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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