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公寓:天边月》长风绕指

3、第三章

　　星期六，季望舒钢琴课下课，回家路上困得睁不开眼睛。

　　原本每周六的两节课一共九十分钟，教起来挺轻松的，季望舒中午下了课，回到公寓还能无所事事大半天。

　　不过最近这孩子在准备考级，周六的课程自然而然繁重一些，原本每周只学一个小时半，因为考级原因变成了早上三个小时和下午两个小时，季望舒离开她家时已经快到晚饭的饭点了。

　　她开着小电瓶车驶过两条街，回到爱情公寓。

　　不说她累，那学钢琴的孩子下课时也是困得找不到北，早上练琴还有精神，能坚持一下，差不多四十分钟左右休息一次，下午的时候就开始叫苦连天地喊累，平均二十分钟左右就主动要休息一次，或者找借口说不练琴。

　　季望舒在一旁看钢琴书看得心不在焉的，耳畔琴声停住，她站起身，伸手搭在琴盖上，指尖轻轻敲打。

　　她问:“温允许小朋友，你怎么又不练了？”

　　温允许小朋友眼泪汪汪:“旺旺老师我太累了，我好想睡觉。”

　　季望舒摇头:“不可以睡，你这首曲子还没有弹得很熟练。”

　　“啊，好难啊。”温允许站起来在她家琴房里走了两圈，垂头丧气的样子看着特别可怜:“旺旺老师，我考不过会怎么样吗？”

　　“不会怎样。”季望舒想了想，如实回答她:“我不会骂你也不会打你....对了，你妈妈会吗？”

　　“不会，我妈妈可温柔了，她不会打人。”温允许走到季望舒旁边，左看右看，就是不看琴谱和那一排雪白的琴键。

　　“我妈妈说等我考完了给我买乐高，再给我买游乐园的门票。”

　　季望舒伸手弹了一下温允许脑后两根辫子，神色敷衍:“这么好。”

　　她合上钢琴书，也没去记自己刚才看到了哪页，反正她一直盯着琴谱上的各种音符发呆来着:“让老师想想，你要是考过了老师送你什么。”

　　见温允许眼含期待地抬头看着她，季望舒思索片刻:“送你个笛子？或者你喜欢石膏娃娃吗？”

　　“啊？石膏娃娃是啥？”

　　“就是白色的模型，可以拿颜料给它涂颜色的那种娃娃。”

　　“好啊好啊。”温允许脸颊两侧有小梨涡，笑起来的时候很甜，“旺旺老师，我要石膏娃娃。”

　　季望舒点点头:“到时候送你一个和头一样大的，你自己涂颜色。”说完，她双手搭在温允许的肩膀上，把人转了个圈，语气温柔:“所以现在，去弹钢琴吧，温允许小朋友。”

　　温允许小朋友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

　　笑容转移到了季望舒脸上，她笑容灿烂地指着钢琴:“加油，快弹，等你考完了记得告诉老师游乐园好不好玩。”

　　想到温允许下午练琴时，脸上仿佛天塌地陷的表情，季望舒在电梯里忍不住笑出了声音。

　　电梯里，她抬手按下六楼。

　　电梯门缓缓合上。

　　下一秒，电梯门向两边打开来。

　　季望舒:“？”

　　她按的是合上的那颗按钮没错啊。

　　一个穿着风衣的女人匆匆忙忙跑进电梯，而后越过季望舒拼命按着关门键。

　　季望舒抬眼，看见电梯外火急火燎大步流星冲过来的吕子乔，他神色有点愤怒还有点激动，嘴巴一张一合，好像在说....别走？

　　看见电梯里的季望舒，他神色有一瞬间的怔愣，似乎是没料到自己的室友为什么也在这里。

　　吕子乔没能赶上电梯，女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季望舒幽幽出声:“你好，你挤着我了。”

　　秦羽墨一怔，随即慌忙退开，表情尴尬而歉疚:“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太着急了，你....没事吧？”

　　她刚才把季望舒整个人压在旁边动弹不得，只顾着自己伸手关电梯，难怪呢，她后知后觉手下的触感并非冰冷坚硬的，原来是因为她按着一个人。

　　这都怪那个吕子乔，非得追得她这么紧做什么。

　　季望舒揉了揉肩膀:“没事。”

　　看着挺瘦的，没想到力气还挺大。

　　电梯转眼来到六楼，季望舒出电梯时忍不住多看一眼女人头上戴着的鸭舌帽。

　　好眼熟，好像胡一菲也有一顶来着。

　　季望舒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地回到3601。

　　*
　　最近几天，3602笼罩着一种名叫压抑郁闷的气氛，胡一菲口中“斗不过一只老鼠三废柴”犹如霜打的茄子一样焉了吧唧的。

　　好像全部失去斗志，忘记自己说过，要和胡一菲斗到底来着。

　　今天天空湛蓝如洗，阳光明媚，和煦的微风轻轻吹拂，令人心旷神怡，季望舒一早接到了胡一菲的电话，说待会儿会带一个新室友来看房。

　　“哦...”

　　季望舒脸上写满了困倦二字，被手机铃声吵醒，她的大脑宕机几秒，眼睛睁不开，听见胡一菲的声音，她慢慢翻了个身。

　　胡一菲听见她那边的动静，意识到对方十有八九是还没起床就被她的电话吵醒，心里不免觉得有点好笑:“你是不是还在睡？这都几点了呀。”

　　“才九点....”

　　季望舒睁开眼睛，瞥见床头柜的闹钟显示屏上是数字九。

　　“你精神精神，我们马上就到了。”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季望舒不起也得起。

　　起床收拾好自己，季望舒吃完早饭便开始无所事事。

　　她倒是想收拾客厅来着，只可惜客厅一尘不染，连沙发上几个抱枕都摆放得整齐划一，根本没有能让她发挥的空间。

　　看来她昨天上课的时候胡一菲或者唐悠悠把家里都打扫过了。

　　思及此处，季望舒决定等后天她没课的时候也把客厅收拾一番。

　　胡一菲开门而入的时候，季望舒一眼注意到她身后的人。

　　让隔壁三个男的这几天心神不宁魂牵梦绕寝食难安的人，好像会是她的新室友。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季望舒轻轻勾起了唇角。

　　“介绍一下，这是我室友，季望舒，这是我从小玩到大的同学，秦羽墨。”

　　季望舒从沙发上站起来，和前两次不太正式的见面不同，这次的见面正式得多，季望舒脸上挂着的笑容很温和，她伸手右手:“你好，喝点什么？奶茶咖啡，还是果汁白开水？”

　　秦羽墨轻轻握了上去:“白开水就好，谢谢。”

　　倒完一杯白开水，胡一菲已经在给秦羽墨介绍窗户朝向了，胡一菲口若悬河，秦羽墨跟在她身后，时不时点点头，看起来对房间还算满意的样子。

　　季望舒走过去，把水递给秦羽墨，然后轻手轻脚地来到3602。

　　她刚刚看见唐悠悠过去了。

　　还未踏进3602大门，眼前曾小贤气势汹汹，一脚把张伟蹬进阳台的场景让她动作一顿。

　　季望舒:“.....”她好像来的不是时候。

　　随后爆发了一场小小的争吵，曾小贤吕子乔张伟三个人各执一词，吵的脸红脖子粗，围绕的话题是“秦羽墨到底喜欢谁”，唐悠悠劝架无果，干脆捂起了耳朵。

　　季望舒表情复杂，在门口听了两句，转身又回到了3601。

　　好自恋的三个人，好惊人的想象力。

　　她还是回去看电视吧。

　　胡一菲和秦羽墨在3601相谈甚欢，于是一拍即合签了合同，第二天秦羽墨就搬了3601，而3602的几个男生依旧郁郁寡欢，三个人甚至有点“反目成仇”的意味。

　　这一切直到两天后，季望舒在客厅看电视时听见了胡一菲和秦羽墨的计划。

　　“我的计划其实是.....”

　　季望舒一脸呆滞，身侧的胡一菲滔滔不绝地说着她的伟大计划，这计划她也没想过瞒着季望舒，反正想也不用想，季望舒肯定会和她统一战线。

　　季望舒保持握着杯子的动作，良久，她抿了一口手里的生椰拿铁:“原来戳轮胎，恶作剧口香糖，放录音笔才是你们的计划。”

　　“是啊，不过没想到一个都没成功。”胡一菲耸了耸肩膀，“还有两次遇见了你。”

　　季望舒掀起眼皮看着秦羽墨:“秦羽墨，你.....知不知道你送张伟的口香糖，这两天被他盘出油光了。”

　　秦羽墨抬手打住她的话，面带微笑:“停，这个就不用说了吧，有点恶心。”

　　“哦....”季望舒喝完拿铁，然后往门口走去，胡一菲下意识喊住她:“你去哪？”

　　“我要把这个消息告诉他们，让他们三个别再自作多情了。”季望舒没有回头，从秦羽墨的角度能看见她的侧脸，“这两天他们三个自恋得我想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