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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灵宝器合力迎夜袭 ...

  •   从四国宴结束回京几日后,朝中一个老臣去世了,很多官员都去参加了他的葬礼。温巳蛰第一次见到薛荔,也是在那场葬礼上。
      薛荔穿着一身缟素,身形挺拔的端跪在那里。他在一群披麻戴孝,悲恸号哭,以至于失却仪态的成年人里保持着高絜清绝的沉稳与自持,像是一只孤鹤。
      一同去哭丧的同僚低声告诉温巳蛰:"薛荔是王党的人,是章家的螟蛉之子,章郸是章家的独子。听说章家原本是苍封郡的桑子县做当铺生意的,因为巴结上前任户部尚书李乘风才得到提拔。"
      温巳蛰听的皱了皱眉。因为李乘风的儿子,就是在杜雍为还是举子的时候欺负过杜雍为的李暄。
      但是,前来吊唁的薛荔和杜雍为不仅站在一起,口里还时不时有交谈,杜雍为还中途有一次伸出手拍了拍薛荔的肩膀。他们站的离温巳蛰很远,温巳蛰此刻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但他心里特别烦躁。
      心中滋生出的强烈占有欲让温巳蛰有点发狂,他不希望有任何人和杜雍为举止亲密。更不要说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眼下这个叫薛荔的人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和董遗裔聊过后,温巳蛰更加觉得自己不应该太隐晦的追求,必要时就得直接动手,不然自己看上的人被别人抢了。
      想着他就从人堆里挤出来,直接走到杜雍为和薛荔旁边,煞有介事的往他俩旁边一杵。
      杜雍为和薛荔于是全程再也没说话。

      吊唁完后,家属给逝者穿上殓衣,送入棺椁。薛荔起身准备离去,在灵堂外面,早已致仕的薛永寿叫住了他,"孩子,我和你娘都想你了,回家看看吧。"
      薛荔回以冷笑,"当初你们给我起好了名字,却抛弃我的时候是怎么想的?现在我回来朝中做官,你生的那些宝贝疙瘩儿子没一个有出息的,你们才想起来我这个儿子了,我没你们这样的父母。"
      薛荔是个早产儿,天生智力发育迟缓,三岁才会说话,是个结巴,四岁才会走路,有点跛脚。因为家里妾室给他生了好几个儿子,薛永寿就和薛荔的生母六夫人商量着把薛荔卖到别人家去或者直接扔掉。
      于是,薛荔被家人抛弃的时候,他已经有了自己的名字。
      后来,薛荔年纪渐长,就慢慢正常了,可是当初不要他的爹娘再也没有回来找过他。
      薛永寿听了这话,骂道:"老子好歹生了你,我是你亲爹,你赚的钱哪一份子不是我的?你娘六夫人生病了,看病的钱家里不出了,往后都是你来出。"
      原来是来找自己要钱的。
      薛荔叹了口气,从衣袖里掏出一个鼓囊的钱袋,应该是早有准备了,"喏,拿去吧,给她买最好的药,请京城里最好的大夫。"
      "早这样不就行了吗?小兔崽子一开始装什么?我还真以为你翅膀硬了连自己老子都打算翻脸不认呢。"薛永寿一边嘟囔一边收钱,连一句谢谢都没有。

      回去路上,杜雍为问薛荔,是否认识一个叫章郸的人。
      薛荔如实回答是他的义兄,杜雍为确实记人名和记人脸一样不擅长。但薛荔曾经当着众人的面介绍过章郸,说这是他的家人。
      杜雍为:"这个人最近有很多弹劾他的奏章。如果他是你的兄长,那就规劝他爱惜羽毛,平时要谨言慎行,不要和小人佞幸为伍。"
      薛荔道:"我会的,那最近朝中可还有何事?"
      杜雍为没说他每天都能收到十几本奏章说温巳蛰不守礼法,花天酒地的事。他已经两个月没和温巳蛰说过话了,这场冷战自从四国宴后回京就开始了。
      杜雍为有心统计了一下:那些弹劾温巳蛰道德败坏,丧尽天良的官员人均三妻四妾,生娃三个打底,反而是温巳蛰至今未娶。这确实是一件很离谱的事情。那些弹劾温巳蛰的奏章里,有说他目无法纪,强抢民女的;有说他欠债不还,恃强凌弱的;还有说他是个好色登徒子,专门欺骗女子的感情,从不负责的。杜雍为看着那些胡编乱造的奏章,深感无语。
      有一天杜雍为看到一个巨离谱的,说温巳蛰娶了十房小妾,养在外面,还育有十几个孩子。看的杜雍为额头青筋暴起。
      ……别太离谱。
      杜雍为起初会挑出一些呈递给国君。后来他发现国君全然也当他们放屁,甚至当着杜雍为的面把那些奏章撕碎,往地上随手就扔。于是杜雍为后来都把这些奏章挑出来,堆在金銮殿角落里。
      居然堆成了一座小山。

      夜色已深,温巳蛰想着杜雍为身边的薛荔,心中闷闷不乐的走在回府的路上。他让阿离驾着马车先回温府去了,自己在路上走着。
      远处屋檐上蓦然出现两个黑影。
      温巳蛰注意到了他们。就暗中凝气,捏诀呼唤犀柄麈尾,打算趁他们不注意给他们脑门凿个对穿。
      谁知那两个人反应也很灵敏,犀柄麈尾刺了个空,凿的屋檐上碎瓦横飞,一个大洞。
      温巳蛰抽出了佩在腰间的魍魉剑,挥剑便是一团黑色剑气携卷着气流往两个黑衣人的落地方向冲过去。温巳蛰打算用剑气旋风先缴了他们的械,然后接着注气用犀柄麈尾持续追击他们,等到他们耗尽体力,就会自己投降。
      可是那两个黑衣人中一个头戴帷帽,身穿黑色夜行衣,身材姣好的女子挥剑插进地上,下蹲用重心放低撑过了剑气旋风的进攻。她身边负手而立的黑衣男子却稳如泰山,丝毫没有受到气流的影响。
      温巳蛰懵了,京城里居然来了这样难缠的角色,他只能用另一个剑招了。只见他往剑柄上一弹,灵气瞬间注入剑身,魍魉剑兴奋的周身散发出黑色的汹涌气浪。那黑衣女子很明显有些吃力,握剑的手一松,整个人险些被气浪给震出去。
      她身边的黑衣男子瞬移到她背后,用一掌接住了她。
      "谢尊主。"
      黑衣男人没有回应她,而是凝神看向不远处的温巳蛰。
      注定是一场难缠的战斗。
      温巳蛰决定使出这招"小儿夜啼",这招是他不喜欢用的,毕竟是非物理攻击,没有多少近身战斗的快感。但是眼下取胜才是最要紧的,于是他驱动魍魉剑,那剑又是兴奋的一壁颤抖,一壁发出疯狂的婴儿啼哭声,宛如魔音贯耳。
      黑衣女子慌了神,赶忙用手去捂住耳朵,但是这并不起作用。她逐渐眼眶,鼻子,耳朵都在出血不止,还仰头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哀嚎。
      "黑魅,你先退下,找个安全的地方等我回去。我来接着会这小子,你不是他的对手。"男人严肃的下令。
      "可是尊主,绿袖妇人嘱咐属下多次,不能抛下尊主自己先行撤退!"
      "这是命令!"
      "……是,那尊主自己注意安全。"黑魅心有不甘的赶紧撤退战斗,施展轻功往远处缘檐而逃。
      黑衣男子道:"温巳蛰,我们谈谈吧。你使得三件法器,可真是天赋异禀,在我所知的逆仙的修行者里算是不错的后生了。"
      温巳蛰闻言道:"呵,好笑,我为什么要放下武器和缚龙枢的人闲谈,我自己现在就能揍得你不敢跟我谈任何条件。我的箫是怎么坏的?还不是你们缚龙枢间接使坏,言而无信,不给解药,才让睢南王世子高耳失控,打坏了我的箫。我现在用的这支还是我在雾山的幽篁里砍紫竹自己做的,你要么现在就赔我一支新的,要么我揍你没商量。"
      "公平起见,咱们用冷剑过招,不施法术,如何?"
      "你吃饱了撑的吧?我为什么要听你的?"温巳蛰又捏了个诀,犀柄麈尾又追着去对着黑衣男子一阵狂刺,刺的黑衣男子躲闪不及,衣服被接连戳穿好几个洞。
      男子冷笑一声,口里念念有词。温巳蛰突然感觉手臂一阵灼热,他捋袖一看,原来是还未被消化殆尽的腐殖毒又死灰复燃,手臂的皮肤像尸体一样开始出现狰狞的腐烂。
      男子口中念咒速度更快了,催发了腐殖毒。温巳蛰感觉手臂的皮肤组织正在迅速撕裂,甚至发出了血腥交织尸臭的刺鼻气味,让温巳蛰胃里液体一阵上涌,几欲呕吐。
      突然,温巳蛰的身体上从足底为一点往上像藤蔓一样爬上了咒疤,咒疤和腐殖毒在他的体内争抢着这具躯体的主人。结果两种恶毒相冲,在互相撕咬吞噬中化成了一个黑点,聚拢在温巳蛰的锁骨痣上。
      温巳蛰的胸口剧烈的起伏着,他驱动灵力自愈,皮肤像发芽草木一样瞬间恢复。他一挥手,魍魉剑又发出可以贯穿耳膜的啼哭声。男子没想到温巳蛰居然还有内力可以驱动魍魉剑发出"小儿夜啼",一时间招架不住,被震出六米开外,后背撞在墙上,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
      温巳蛰:"你惹到我了,但我不想脏了我的手。"
      温巳蛰又驱使犀柄麈尾往男子瞬间身上连凿七个洞:头顶,左肩,右肩,左手,右手,左脚,右脚。犀柄麈尾离开的时候,七个窟窿立时一同血流如注,异常骇人。
      并未走远的黑魅又突然现身,她背上黑衣男子赶紧挥手布烟,在一片黑雾中遁去,口里犹气愤的说:"温巳蛰,你给我等着,总有一天你会为你的狂妄付出代价!"
      "我等着。"温巳蛰眼皮一掀,轻蔑的回答。

      京城郊外的密林里,烟雾一聚,两个黑衣人现出身形,负伤的黑衣男人扑倒在地上,惊魂未定的大口喘着粗气,"温巳蛰如果不能为我缚龙枢所用,此人必诛,不然他日必成心腹大患!"
      黑魅正在去搀扶他,也是余悸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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