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夺》一只肥鹿

3、第 3 章

　　火是从谷姣房间那个方向燃起来的，众人只听见一声巨大响声，随后便是刀剑声传来。

　　聂香她们向跑过去救谷姣，已来不及。

　　谷姣发现有人偷摸上山，想跑出门告知于大家，可是却被一匪徒刺伤倒底，她用尽自己最后一丝力气，尽自己最后所能，只盼能唤醒睡梦中的其他人。

　　山匪半夜上山，庄子上的人根本无力反抗，苏香柳拿起簪子将偷袭聂香的土匪刺伤，却被土匪一刀砍在背后，纵使聂香武力出众，终究是寡不敌众。

　　平槿以为自己活不下来，只看得见谷姣房屋那边燃起来的火，苏香柳被人乱刀砍倒在地，聂香失力被匪首俘虏，边秋烟挡在自己面前，将自己藏在身下，捂住嘴。

　　“小一槿，活下来。”

　　土匪将聂香俘虏后，本打算仔细搜索庄子，将金银珠宝洗劫一空，不料史守备派来拉粮草的队伍提前到了，只拿到聂香进城带回庄，还未卸下的东西带走。

　　平槿只能眼睁睁的看见他们将聂香掳走，谷姣院子里的火快烧过来了，平槿得想办法离开，可是她也受伤了，没有办法。

　　庄浑还未进庄子里面，就看见火势越来越大，组织兄弟们进去营救，灭火。

　　平槿昏迷之中感觉被人从火场中抱了出去，被人掰开嘴喂了一颗药丸，慢慢转醒。

　　庄浑将院子里的人救出来，探听了一下气息，发现庄子上尚有气息的就余平槿一人了。

　　平槿醒来看见庄浑用力抓住衣袖。

　　“庄浑，救…救她们。”

　　庄浑把她扶起来。

　　“来不及了，她们气息已经断了。”

　　庄浑不知道平槿怎么从这个噩耗中缓回来的，当他清理完现场，再次见到平槿，平槿已经平静不少。

　　“庄浑，史守备派你来接的粮草，被山匪劫，你这样子回去可交不了差。”

　　庄浑看着平槿逐渐疯魔，回答:“我能做什么。”

　　“香香…香香阿姐还在他们手上，帮我救她，求你，我把这些都给你，求你。”平槿将刚从火场里救出来的财宝推给苏浑。

　　“我会回营将此事报于史守备，到时史守备会率军前去剿匪，你先养好伤。”

　　庄浑话才刚说出口，平槿反而更加急躁。

　　“来不及的，阿香姐刚烈，又受了怎么重的伤，挺不到那个时候的。”平槿否决庄浑的提议，“就现在追过去，沿着山匪的痕迹，他们也受了不小的伤，你带的这些人够的。”

　　平槿感觉感觉自己所说还是不能足以让庄浑现在就带人上山去剿匪，一时气急，胁迫地说:“你欠我们一条命，庄浑。”

　　庄浑带着队伍顺着痕迹来到匪窝，扭过头对平槿说:“你等下跟着我，里面的土匪都是手上沾了血的，一切小心。”

　　平槿未理，她就一直盯着前面的匪窝。庄浑不知道她听进去没有，就想着进入匪窝的时候分几分心思照看一下她，庄浑知道自己不管是按理还是按规矩都不应该现在就来，应该先回营，汇报后领兵前拉，可平槿在庄子里看着他的眼神太过痛苦，又太过坚定，庄浑便搭上了自己的前程来剿匪。

　　派出去打探消息的小兵回来了。

　　“百夫长，外面驻扎的匪徒口吐白沫晕过去了，我往里探了探，匪徒口吐口吐白沫。”

　　庄浑听着小兵汇报的消息与自己心里想的不同，连忙带人进去查看。

　　庄浑刚下令进去，平槿就像脱了缰绳的马一样，立马飞奔匪窝内部。

　　庄浑拉不住，只能跟上她，以防发生什么不测。

　　庄浑跟平槿一同进到匪窝客堂，将其余兵士远远的甩在身后。

　　匪窝客堂里，倒着一地口吐白沫，毫无战斗力的匪徒。

　　聂香站在匪首一旁，拿着玉簪疯狂地扎着匪首脖颈。

　　庄浑和平槿一进屋，便看见这样的景象。

　　“香香…”

　　平槿情绪失控，哭着跑向上前，想带聂香走。

　　聂香将匪首刺死，即便几息之后匪首中毒而亡，摇摇晃晃地走下楼梯，想将下面为匪首带路的匪徒一同刺死，可是她自己为让这群匪徒安心喝下下毒的酒水，自己也喝了，本就受了伤，摇摇晃晃地还没有走小楼梯，就倒在楼梯上。

　　平槿小心翼翼地将聂香扶起来，用手擦掉聂香口中逐渐开始溢出的白沫。

　　平槿慌忙地在自己身上找着，想拿一份解毒的药出来。

　　聂香抓住平槿胡乱翻找的手，又指了指大堂中被打翻的酒水说:“小一槿，不用找了，哪些酒水被我加了姣姣配的毒，我也喝了，无药可解的。”

　　楼梯下还有一个尚且清醒的匪徒刘田，听了这番话，还想往外爬。

　　聂香看着刘田匍匐着往外爬对平槿说:“扶我起来。”

　　平槿扶着聂香一步一步来到刘田面前，聂香已经快握不住簪子了，平槿想将簪子接过来，哭着说:“我来。”

　　聂香推开平槿想拿过簪子的手，带着笑说:“我来。”

　　聂香缓慢地一步一步向刘田靠近，刘田感受到了死亡的恐怖，向聂香和平槿一边磕头一边说:“姑奶奶，都是大当家指使我做的，我没有办法，姑奶奶饶命啊。”

　　刘田这些话一说出，聂香还是没有停下动作的痕迹，刘田又接着说:“还有山下的史守备，上山的图也是他给的，消息也是他给的，求姑奶奶饶命啊。”

　　聂香用簪子将刘田抺喉，失力往后倒，平槿在背后接住她，聂香用手将簪子上的手擦干，说:“越来，还有他啊，狼子野心，果真是填不满的。”

　　聂香转过头对平槿说:“小一槿，我想回家。”

　　“嗯，我们回家。”

　　平槿扶起聂香想将其背起来，可是她终究是才满十三，体力也有限，背的很艰难。

　　庄浑进屋后发现匪徒被除，堂内也无危险，也没让其他人进来，一直守在门口。

　　庄浑看着平槿小小的身躯背着聂香，每一步都新走的十分艰难，上前想接过聂香。

　　“我来吧，你背不动她的。”

　　平槿抬头望向庄浑，倔强又坚决地说:“我可以。”

　　平槿背着聂香走到门口，顿了顿，对庄浑说:“你该回去了，从此之后，你也不欠我了。”

　　平槿听见了刘田死之前所说的话，她也知道，史守备所做的恶事，跟庄浑他们这些底层士兵毫无关系，可她还是控制不住恨意，对庄浑难免带有迁怒。

　　庄浑只得吩咐兵士先将粮食带回营向史守备复命，自己则默默地跟在平槿背后。

　　平槿就这样子背着聂香一步一步地往庄子走去，聂香看着地面，视线已经开始模糊。

　　“那个小子就是你和秋烟阿姐当初救的那个奴仆吗，到是一个好人。”

　　“小一槿，我可能坚持不了回家了。”聂香想抬手摸一摸平槿的脑袋，毒药入体，她如今连抬手这一小动作也动的十分困难。

　　“我会带你回家的，我们一起回家。”平槿背着一路已十分困难，将自己的嘴唇咬出血迹，以保持自己的清醒。

　　“小一槿，我们不能看着你长大了，抱歉。”

　　“这天地广阔，小一槿去看看，不要一直困于仇恨中，我们都希望你能活的自由快乐平安。”聂香突然有些后悔没有早些将刘田立马解决，让平槿听见了，她不希望平槿困于仇恨中。

　　“把我带回家之后就将我和她们几个一同烧了吧，我们会保佑你的，在天上。”聂香指了指天，气息逐渐微弱，继续说：

　　“平槿，一直往前走吧，往前走，莫回头了。”聂香说完这句话气息便断绝。

　　平槿感受到背上的人气息越来越微弱，想回头，可是被聂香阻止了，眼泪流出已经让她看不清前面的路，只能一直往前走，哭着一直重复地说：“回家，我带你们回家。”

　　平槿背着已经断了气息的聂香，一步一步地走回庄子上，将她们的尸体一同收殓，然后一边火烧了，将她们的骨灰一同抛洒在庄子里。

　　待收拾完这一切，平槿在佛堂里跪拜着。

　　“回去吧，我已经安全回来了。”

　　平槿知道庄浑一直默默跟跟了自己一路，可能是为了自己出什么意外。

　　庄浑从暗处走了出来，没有要蒲团，直接跪在佛前，重重地磕了三个头才起身，走了出去，路过平槿时对她说:“一切保重。”便下了山回营。

　　平槿在佛前跪了整整三天。

　　平槿将一个玉簪拿出来插在头发里，自言自语地说:“你们都不想我困于仇恨中，可是我怎能置你们枉死不顾安心活下来呢，我会手刃仇人，若失败，那我便来找你们，也算是我们团聚了。”

　　平槿收拾将庄子上还残存的财物与药品收拢，准备下山。

　　刚一脚出佛堂，就遇见个和尚。

　　“女施主，请问静圆师太是否安在？”元济和尚向平槿做了个楫，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