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夺》一只肥鹿

2、第 2 章

　　待土匪走后，史守备叫百户庄浑进来，给他派下指令:“庄浑，你领几十人上山一趟，大战在即，你去把庄子上准备的粮草运下来。”把上山路线图给到庄浑手里。

　　庄浑接令，出帐准备。

　　一个身穿华服的玉面郎君突然掀开帐走到史守备桌前。

　　“守备这招真是高明，据说山上那庄子里收藏了许多珍宝，又能借山匪之手将珠宝归为自己所有，又能借此机会剿匪，提前祝守备名利双收。”毕川还没有等史守备回话，就直接坐在一旁，接着说:“事成之时，史守备可别忘了你我二人的约定。”

　　“毕将军放心，事成之后，珠宝和粮草吴奇皆会派人送予将军，还望将军为在下谋个好前程。”史守备谄媚地将手中珠宝递给毕川。

　　毕川接过珠宝，双手抱紧往京都方向作揖，“待圣上拿下蜀地，本将军自会向上如实禀告史守备的功绩。”

　　原来南沽乡新到的史守备不仅贪婪，还暗中与土匪相互勾连。又结识了随平叛大军一同前来的京都子弟毕川，想借此伤天害理之事为自己谋个好前程。

　　山上连着下了几场雨，到佛堂的路上些许泥泞，树枝上还有未干透的雨滴，平槿撑着伞从小路上走过。平槿虽然从小在庵堂长大，中间也被静圆师太带着念了几年佛经，但是却不是佛教信徒，自从静圆师太圆寂之后，除开陪边秋烟到佛堂打坐念经，她鲜少来佛堂。

　　聂香已经下山五日了，平槿总觉得心不安定，想着来佛堂念念经，为聂香祈福，也寻一个心安。

　　平槿走进佛堂，将伞放在门外，慢慢得走进去。

　　平槿进去时，边秋烟和苏香柳已经在佛像前开始坐禅，边秋烟轻声念着佛经，堂中点着檀香，平槿从旁拿了一个蒲团跪在佛前，为下山采买的聂香祈福。

　　天气逐渐晴朗，今日下午本是武艺课，聂香下山采买还未归来，所以改成了苏香柳的琴课。平槿吃完午饭便跟着苏香柳一同回了她的住处。

　　苏香柳坐禅今日交的是汉代琴凤求凰。

　　何缘交颈为鸳鸯，胡颉颃兮共翱翔。

　　苏香柳将此琴曲先演示一遍，然后再手把手地教平槿弹奏。

　　平槿弹了几遍，逐渐顺畅了起来，苏香柳很开心，笑着对平槿说:“日后一槿有了心上人，可以让为他弹奏这首曲子。”

　　“我才不会为他弹奏，我要他为我弹奏这，我的心上人，自然是要让我先开心。”平槿发出疑问。

　　苏香柳愣了愣，想不出语言反驳平槿，也不想反驳她。她们几姐妹虽年龄不同，性格擅长不同，但是对平槿的心都是一样的，女子在世上本就艰难，她们想尽自己所能，想让平槿有底气，想让她在世上肆意而为，不愿意她受半分委屈。

　　两人就此截住话题，坐在窗边，看着窗外树木慢慢落下叶子，

　　苏香柳动了动手指头，数了数聂香下山了几天。说:“阿香下山也五天，不知落日前能不能赶回来，也不知可还顺利。”

　　“想必应该快了，秋秋在城中军中皆花重金打点，应当无碍，路程快的话，应该在傍晚就能到。”平槿话音未落，就听见了马蹄声，扭头一看，苏香柳先一步走出门去接聂香了。

　　苏香柳提着裙角一路小跑到聂香面前，说:“可无碍，可还一切顺利？”

　　“身子刚好，跑这么快作甚，这一路上无碍，一切顺利，安心。”聂香说着便抬手将苏香柳头上不小心沾上的落叶摘下。

　　“香香，这几天大家都很想你。”平槿飞奔过来撞入聂香怀里。

　　聂香感受着怀里平槿的热情，缓了缓说:“秋烟阿姐和姣姣呢，我进城打听了一些消息，这天恐怕是要变了。”

　　苏香柳回道:“秋烟阿姐在房里呢，姣姣在膳房里准备晚膳呢。”

　　“去叫秋烟阿姐吃饭，等下在吃饭的时候一同商议。”聂香拍了拍平槿的脑袋，说道。

　　平槿小跑去叫边秋烟吃饭，苏香柳陪着聂香一同去将东西安置好。

　　“我这次下山给你带了一些胭脂水粉，还有一些新衣裙。苏美人再次出山。”聂香对苏香柳说。

　　“什么，没有新衣裙和胭脂水粉，我在你眼中就不是美人了吗？”苏香柳假装气恼轻打聂香肩膀。

　　“那当然……不是。”聂香特意留长话口回复，引得苏香柳发出笑声。

　　两人就这样子调笑着走远。

　　山中段，山匪藏身之处。

　　“当家的，那人回山上了。”

　　山匪大当家听见手下人这样说，将酒坛扔在一旁，说:“摸清楚上山路线了吗？”

　　“俺怕被发现，一直远远跟着，加上史守备给的路线图，应该莫问题。”刚来汇报的土匪刘田回复道。

　　“刘田，做的不错，等这次事成，女人财物让你先挑。”山匪大当家走下他那貂毛铺着的座椅，重重地拍了几下刘田的肩膀。

　　刘田听见大当家对自己的奖赏，一时激动，连着说了几声“多谢大当家，多谢大当家。”

　　山匪大当家召集手下兄弟们，大声说:“兄弟们，史守备说，山上金银珠宝多的堆成山，女人个顶个的漂亮，上山，珠宝女人谁先拿到就是谁的。”

　　山匪手小几十个小弟个个发出笑声，恨不得立马就飞到山上抢夺。

　　山上庄子上，聂香一进屋就被谷姣拉着左看右看，仔细检查有无受伤。待谷姣检查够了，才找到时间坐到饭桌前面。

　　庄子上没有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聂香吃着饭就说起了在进城的遭遇。

　　“粮食我买了许多，分成两份，已经托人告诉史守备派人来取。”聂香喝了一口汤，继续说道:“但是城里乱了，圣上大军连多几座城池，蜀王看来是坚持不了多久了，有消息说，蜀王驻扎在附近，亲率军队守城。”

　　“蜀王此人胸无大志，毫无领军才能，而京都那位圣上继位正统，此处平叛如破竹之势，蜀王此次可能是胜算渺茫。”边秋烟虽然久不进城，但是对时机判断的十分准确。

　　“确是如此，城里已经乱了，许多官吏都想直接投降，山下一些村庄里的泼皮无赖趁乱，敲诈百姓，带了一些武器，上山做了土匪。”聂香继续说着她打听来的消息。

　　谷姣听着，停下碗筷“那着山上岂不是也不安全了。”

　　“那这可怎么办。”苏香柳听着她们描述的越来越危险，担忧道。

　　“愿以为蜀地物产丰富，远离战乱，不料平静了这十几年，战乱又起。”边秋烟顿了顿又接着说:“我们得早做打算，今晚大家回去就收拾好自己的包裹，以防万一，那史守备手下有一百户，姓庄，我曾对他有恩，看能否有机会找他帮忙。”

　　平槿问道:“那我们要离开庄子和庵堂吗？”

　　“可逃亡路上我们几个女子恐也不安全，我这段时间修理一些机关，再将上山之路遮掩好，不出意外，应当战火烧不上山。”谷姣说。

　　边秋烟思虑了一下，安慰大家说道:“逃亡也只是下策中的最下策，不管是留守还是逃亡，还是另有他法，最近大家提高警惕，看看形势，我们再做决定。今夜大家先回去休息。”

　　边秋烟将她们送回房，然后点灯，提着灯笼，来到佛堂，静静地坐在蒲团上。

　　仿佛时间倒转，仿佛静圆坐在对面蒲团一样。此从她来到庄子上以来，就没已经过如此危急的情形，她午饭安心，只能在佛堂静心，想一个十全十美的应对之策。

　　对策还未想出来，就听见吼叫声，随之而来的便是庄子被火烧了起来。

　　出事了，边秋烟根本来不及细想，慌忙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