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世界启示录》填舟

4、第 4 章

　　花礼只感觉剧痛泛起，眼前一阵阵发黑，挣扎间他摸到一块石头，立马咬牙揪住小丧尸的脖子，举起石块狠狠砸在丧尸后脑。
　　“砰砰砰”，一下又一下，直到砸得丧尸头颅碎成一滩烂泥，脑浆混着粘稠的血液淌了花礼一脸，他才喘着粗气瘫倒在地上。
　　腥臭不停刺激着花礼的嗅觉，他感觉嘴巴里也溅了不少脏东西，一个没忍住仰面狂吐起来，胃液混着鲜血如柱般喷溅出来，花礼的整个上半身简直污秽不堪。
　　此刻天空似乎明亮了一些，花礼精神恍惚地躺在地上望着天空，突然一道阴影罩住了他的视线，紧接着一捧水倾泻而下，瞬间将花礼身上的脏东西冲了个干净。
　　花礼浑身一激灵，脑子也清醒了不少，他定睛一看，眼前的是去而复返的诺亚。
　　“洋，洋崽子！”花礼从地上弹坐起来，一把拽住诺亚的衣袖，低头抵在他的手背上嚎啕大哭起来。
　　“你骂得对！我圣母！是我的错！我以后不会再圣母了！吓死我了啊啊啊啊！”
　　诺亚伸出小指捅了捅耳朵，觉得花礼的声音实在是太过聒噪，直接将手上盛水的头盖骨盖在花礼头上，想让他赶紧闭嘴。
　　花礼眼前被蒙上东西，立即闭上了嘴，待看清头上的是一块完整头盖骨，他又尖叫着弹射而起甩开骨头，一脸惊恐的神色。
　　“哼，收拾收拾继续上路，我需要尽快带你去总部。”诺亚轻蔑地瞟了一眼花礼，挺着上身朝机车走去。
　　花礼赶紧跟上诺亚，在走到诺亚跟前时意外发现他竟然长高了不少，之前诺亚只到自己腰部，而现在他的身高已经能够到自己的胸口。
　　“你你你，你怎么长高那么多？”花礼细细打量着诺亚，很是惊奇地问道。
　　“因为我已经26了。”诺亚冷漠回道。
　　“你之前看起来就十岁的样子......”花礼小声说道。
　　诺亚猛地停下脚步，微微仰头盯着花礼回答：“十年前我十六。”
　　花礼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咽了口口水沉默着点点头。
　　两人再次启程后，花礼明显安静很多，对后来又遇到的几个开了智的丧尸不做理会，甚至在丧尸冲上来攻击时果断了结他们。
　　穿过荒野，机车逐渐驶入一处市区，这里的景象和实验园区差不多，随处可见坍塌的建筑和盘踞在房屋之上的巨型植物。
　　诺亚减慢速度驾驶机车朝市区里面开，四周仍旧是渺无人烟，唯有机车轰鸣的声音打破了这一片死寂。
　　两人开到市区中心，发现一家大型商超竟完好无损，厚重的防弹玻璃门紧闭，每一扇窗户都被砌上了砖块封死，一看就是有人刻意而为。
　　诺亚将车停在商超门口，示意花礼一同下车。
　　他将芯片收进腰包，警惕地凑到商超大门往里头探看，透过小缝，只能看到商超里一小片区域。里头没有一丝光线，黑乎乎的只能看到货架的轮廓。
　　“咋了？这里有人吗？还是有丧尸？”花礼压低声音，蹑手蹑脚地贴在诺亚身边问道。
　　诺亚朝花礼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眼神警告他往边上去一点。
　　诺亚在门缝看了一会儿，不动声色地从腰包掏出手柄，亮出激光在门缝里自上而下划了一道，被激光触及的玻璃瞬间融化，门口的锁也“哐当”一声落地。
　　“砰”，诺亚抬脚踹开大门，门口的区域亮堂起来，能看到一列列整齐的货架。突然一道火光自商超深处飞射而来，诺亚灵活闪身躲开，那道火光径直穿入身后的花礼，正中眉心。
　　花礼还来不及呼叫，火光便自他后脑射出，他只觉得脑中一热，整个头像是要炸开一样，下一瞬便眼前一黑轰然倒地。
　　诺亚冷静地看了一眼仰面瘫倒在地的花礼，迅速朝火光射出的地方冲去。踹开商超后面的防盗门，诺亚直直对上一柄火枪，抵在额头的铜管口散发着灼热的气息。
　　“你们是人？”诺亚扫了一圈储藏间里蜷缩着的男女老少，最终将视线定在眼前手持火枪的中年男子身上。
　　“你不是人！”中年男子一眼便瞧见诺亚覆着白膜的右眼，怒吼一声按下扳机，一颗火球立即从管口飞射出来。
　　诺亚不闪不躲，抬手挡住火枪口，用手掌生生挡住了火球。
　　顷刻之间，诺亚的手掌被炙热的火焰席卷，很快他的手掌便烧成漆黑的骨架，浓稠的血肉一滴一滴顺着手臂淌下。
　　在场的人看到这一幕皆是一脸惊恐，所有人都屏息凝神，生怕自己被盯上。而那个中年男子眼中闪过一瞬震惊，随后恐惧地狠狠咽了口唾沫，立马又朝诺亚开了几枪。
　　诺亚只稍稍侧身一闪，几颗火球便越过他落在后头的货架上，熊熊烈火很快包裹住整个货架。
　　他冷眼瞥向中年男子，吹灭手掌的火焰，慢悠悠从掌心取出一颗被烧黑的小球。诺亚捏着小球仔细打量一圈，突然嗤笑一声，像弹鼻屎一样将小球弹飞出去。
　　人们望着小球飞来的方向，惊慌失措地四散逃开，生怕沾到这颗小球。
　　在诺亚和那些人对峙的时候，花礼悠悠转醒，他紧蹙眉头痛苦地捂着额头，缓缓从地上爬起来，整个人晃晃悠悠朝诺亚走去。
　　“嘶头痛......发生什么了？”花礼用力晃了几下脑袋，脚步虚浮地走到诺亚身边，小声询问道。
　　“你！你也不是人！你是什么怪物！”人群中突然发出一声惊恐的嚎叫，花礼才发现那些人正用异样而仇视的眼神看向自己。
　　花礼慌忙摆手，焦急解释道：“我我我不是怪物！我是人啊，真的！你们看我的眼睛，我是正常的！他才是怪物......”
　　说着花礼抬手指了指诺亚，大家非但没有放下戒备，反而更加恐惧。
　　诺亚没有搭理花礼，只是扫了一眼人群，正色提醒道：“这里不安全了，丧尸潮马上就会进入市区。”
　　如果没有搞错，即将涌来的丧尸潮就是诺亚和花礼带来的，这一路上不知有多少丧尸被机车的轰鸣声吸引。
　　既然这里有幸存者，那么诺亚觉得自己有必要提醒他们，毕竟是他们的到来打破了这一处的安定。
　　听完诺亚的话，相拥的人们躁动起来，大家都对即将到来的丧尸潮感到恐慌惊骇。
　　“是你们！是你们将丧尸潮带来的！”一直沉默不语的中年男子恶狠狠地盯着诺亚和花礼斥道，满脸横肉瞬间抖动起来。
　　现场一呼百应，其他人纷纷出声怒骂指责诺亚和花礼，要求他俩立马滚出商超并且将丧尸潮摆平。
　　花礼自知理亏，赶紧拽了拽诺亚的衣袖，低声询问他该怎么办。
　　诺亚则是神色淡然地点点头，抛下一句“我会摆平”，便立马转身往商超外头走。
　　见此，花礼也跟上诺亚，他可不想和陌生人待在一起。
　　两人前脚迈出商超大门，后脚那个中年男子便使唤其他男人将大门关上，为了安全还搬来货架挡在门后。
　　商超里的人将玻璃门前的门帘掀开，紧张兮兮地望着外头。
　　整片街市异常安静，只有时不时刮起的妖风呼呼作响。
　　花礼望着荒凉死寂的周遭景象，忍不住往诺亚身后躲去，他没有勇气独自面对即将到来的丧尸潮，这一刻他有些后悔没有跟那些人待在商超里面了。
　　过了一会儿，远处隐隐传来尖利的嘶吼声，由远及近如排山倒海般袭来，几分钟后人们便看到了密密麻麻的丧尸潮。
　　一瞬间，玻璃门后的人群尖叫起来，惊恐地朝商超里面逃去，门口只剩下几个胆子比较大的人。
　　“给你。”诺亚定定地望着逐渐推进的丧尸群，掏出手柄抛给花礼。
　　花礼回过神去接手柄，一个不小心将手柄掀翻出去，手柄在地上滚了一圈才停下。他望了眼黑着脸的诺亚，赶忙爬过去将手柄捡起。
　　丧尸潮越来越近，诺亚从腰包里抓了一把钢珠攥在手里，脖子“嘎达”一扭变成了丧尸形态，两只惨白的眼珠子直勾勾盯着丧尸群。
　　诺亚冲向丧尸群，将最前边一只竹竿一样硬板板的丧尸抡起，用力一扫便砸倒一堆丧尸。
　　“吼！吼！”诺亚一边嘶吼一边举着丧尸疯狂挥舞，方圆一米之内没有一只丧尸敢靠近他。
　　丧尸形态的诺亚无法控制自己的意识，他的脑子里只剩下杀戮，力量异常强大，即使没有用到钢珠也迅速撕碎了一堆丧尸，被撕成碎片的丧尸很快堆成一座小山，墨绿色血液汩汩渗入地下，吸收丧尸血液的植被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了一大截。
　　直到其他丧尸都感到惧怕不敢靠近，诺亚才缓缓停下，眼眶中布满血丝，整条左胳膊都被扯了下来，腰腹部也被咬出一个大窟窿，肠子蜷曲着耷拉在诺亚胯上。
　　商超里关注着外头动静的人都被吓到，一个个瞪着双眼张着嘴巴，甚至有几个人被这恐怖血腥的场面吓得狂吐，眼泪鼻涕淌了一脸。
　　纵使花礼已经见过多次这种血腥场面，此刻仍旧被吓得怔在原地，浑身不可遏制地颤栗起来，就连几只丧尸靠近他都没有反应过来。
　　“砰砰砰！”玻璃门后突然有人使劲敲了几下，花礼才反应过来挥起手柄，但是因为过于恐惧，他怎么也启动不了激光的开关。
　　就在丧尸即将扑到花礼身上的时候，一支钢箭破空而出，直接将一只丧尸的脑袋钉在玻璃门上，引得里头的人尖叫连连。
　　趁着这个间隙，花礼终于打开激光剑，手忙脚乱一挥便砍下一只丧尸的脑袋。
　　解决完身边的几只丧尸，花礼转头看到丧尸群中出现了三个陌生人，他们驾轻就熟地开始砍杀丧尸，不一会儿所有丧尸都被消灭。
　　而诺亚似乎彻底失控，歪着脑袋转而去攻击那三个帮忙的人。
　　“洋崽子别！”花礼怒吼一声，扔下手柄狂奔过去，在诺亚的獠牙伸出之际拦住了他，尖利的獠牙瞬间刺穿花礼的小臂。
　　那三人见此立即举起武器对准诺亚，其中一人的长剑更是捅进了诺亚的后腰。
　　“别杀他！”花礼焦急地望着手执长剑之人，一手揪住诺亚卷曲的金发，另一只被咬住的手臂用力一扯，手臂上的肉硬生生被撕掉。
　　在三人震惊的视线中，花礼捏紧拳头将伤口又怼在诺亚嘴上，挤出自己的血喂给诺亚。
　　当花礼的血液涌出，诺亚便痴狂地咬住他的手臂，疯狂吮吸血液，一道鲜红的血液顺着诺亚的嘴角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