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老师》竹丌

26、第 26 章

　　笨重的货车平稳的行驶着，驾驶座上的男子目光平静，薄唇微抿，剑眉星目，手中的方向盘有条不紊的控制着，俊朗的面庞上依稀可见及秦晴的模子。
　　男子叫秦故枫。
　　漆黑的车厢内，车皮晃动不断发出声音，与不时车厢外传来的鸣笛声相和。秦晴弯膝坐在车厢内，旁边隔着一小袋糯米，购物袋早已歪斜，糯米散了一地。秦晴的手腕脚腕上都被麻绳绑着，口中发不出任何实质的话语。秦晴驱动着脚和身体往前摸索，车厢内看不清，只得凭着刚才的记忆挪动。
　　直到鞋尖隐约碰到实物，秦晴才停了动作，秦晴往前又动了动，确定触碰到的是谷妤薇的腿时才有了些底。秦晴将身体挪到了谷妤薇身旁，试图用身体的动作叫醒昏过去的少女。
　　谷妤薇昏昏沉沉间只觉得脑后生疼，所处的地方摇摇晃晃的，让她本就难受的意识更加混沌，秦晴的动作隐约传来，谷妤薇想睁开眼，眼底却好似有千斤重，直叫她无能为力。后脑渗出丝丝粘腻感，没出头皮，没入发端，让人很不舒服。
　　眼前是一片码头，码头早已报废，水泥地上放满了两米来高的集装箱，绿色的集装箱由货仓延伸至外，直到临祈河近岸。这是一处快递搁置仓，四周没人，只有每隔几十米一个角落出现的摄像头。
　　秦故枫将货车拐进集装箱群，左转右转，最后停在了一个大仓前。仓库已闲置许多年，货车被开进了仓内。秦故枫下车将仓库的大门关上，从内用铁链锁上，转身拉下电闸，仓内的灯管瞬间点亮，有几根许是经久未用，灯芯只猛烈的闪了几次后在一阵电光火石下便彻底熄灭。
　　紧闭的后车门再次被从外拉开，秦晴适应着灯光朝外看去。秦故枫抬腿一步跃进了车厢内，唇角带着人畜无害的笑，“姐姐别担心，她死不了。”秦故枫朝秦晴说着，目光落在了谷妤薇的脑后，低低的笑着，声音传荡在死寂的仓库内。
　　秦晴的目光染上了恨意与厌恶。
　　秦故枫伸手扯下了秦晴嘴中的布，“姐姐这么关心她，我好伤心。”秦故枫说着便伸手捂脸发出哭泣的声音，眼中却没有一丝眼泪。秦晴的嘴侧被布勒出一道红印，并没有搭理秦故枫，转头看向谷妤薇，“小薇，小薇，你怎么样了，小薇……”
　　关切的话传来，却不是对着自己，秦故枫咬了咬牙，放下手从车厢内跳下来，将放在仓门后的一瓶水拿了起来。再次回到秦晴身旁，将水递到了秦晴的身边，秦晴怨恨的对上秦故枫的眸子，转头没说一句话。
　　塑料水瓶发出扭曲的“咯吱”声，秦故枫眸子一变，将秦晴的下巴扳向了自己，捏着水瓶就朝秦晴嘴里灌，秦晴死死抿着唇，清澈的水渍顺着唇角尽数流下，滴落在秦晴的锁骨上，浸湿了衣领。
　　“姐姐是怕我在水里动了什么手脚吗？”秦故枫见秦晴一口不喝，将水瓶收了回去，放开秦晴的下巴，笑道，“姐姐怎么能这么想我？”话落一转，将水瓶搁在了谷妤薇的头上，“姐姐既然这么关心她，那就先让她为姐姐试试，我到底……”秦故枫放慢了语气，“有没有，动什么手脚。”
　　“不要！”秦晴闻言眸中的怨恨褪去，只余下乞求。她看向秦故枫，“你别动她，我喝，我……我求你。”秦晴的眸中再次噙上了泪，然而这泪在秦故枫眼中却觉得刺眼，秦故枫偏不如秦晴的意，勾了勾唇，扯下谷妤薇嘴上的布，无视般的将水倒在了谷妤薇的头上。
　　迎头而下的水冰凉刺骨，让谷妤薇混沌的意识瞬间清醒。谷妤薇感觉到脑后的疼痛，疲惫的抬起了眼皮，入目却是愕然，“秦，秦老师！”谷妤薇这才惊觉眼前的一切，“嘶。”后脑的伤再次压迫着谷妤薇的神经，让她倒吸了一口凉气。
　　“小薇你怎么样？”秦晴往谷妤薇身旁挪了挪，目光担忧。谷妤薇摇了摇头，忍下痛。秦故枫的声音传了过来，“看吧姐姐，我什么都没做。”秦故枫将水瓶再次递到秦晴唇边，仍笑得人畜无害，好似个无辜者。
　　谷妤薇抬眸往秦故枫看去，只一眼便认出了是昨天那个快递员，目光瞬间冷了下来。
　　秦晴看着眼前的水瓶，担心秦故枫发起疯又做些什么伤害到谷妤薇，很快欠身喝了一口。秦故枫开心的看着秦晴，手中的动作轻柔到了极致，眼中只有秦晴一人。一口之后，秦晴就转头别开了秦故枫的目光。
　　秦故枫也不恼，握着水瓶递到谷妤薇身前，摇了摇水瓶，示意谷妤薇喝。谷妤薇看着瓶口，唇瓣因为被布勒得久了，已经有些干裂，谷妤薇借力上前喝了几口，退回来靠近秦晴，稍微往前，挡在了秦晴身侧，“你想干什么。”
　　谷妤薇的语气很冷，是从未有过的，她的双手紧紧攥着，手腕来回摩擦，绑着的麻绳勒入了谷妤薇的皮肤，在谁都看不到的地方生生浸出了血。谷妤薇开始打量车厢外的环境，这里显然是一间大仓，只是不知道她们被带到了哪里。
　　“玩游戏。”秦故枫笑着将水瓶丢出了车厢，水瓶打在了仓门后几排没开过的水瓶旁，流着水，很快和地上的杂尘混合，浑浊不堪。
　　秦晴的眸子震动着，似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过去，整个身体都微微颤抖着。谷妤薇继续道，“你个疯子！”秦故枫不为所动，耸了耸肩不在意的将谷妤薇脖颈间的布再次罩上，谷妤薇挣扎了几下无果。“你太吵了，嘘，安静点，不然被别人捉到，你就输了。”秦故枫说这话的时候声音极低，眼神不断环视四周，好像下一秒黑暗中就会冲出个人。
　　谷妤薇神情安静了下来。心知不能跟疯子对着干，不然疯子发起疯来，人命都不会放在眼里。谷妤薇不怕秦故枫，但她不能让这疯子伤害到秦晴。
　　秦故枫很快恢复如常，唇角扬笑，将秦晴的嘴也再次堵上。秦晴没有任何反应，意识飘远，早就陷入了深渊，只有颤抖的身体显示着她心底的恐惧。秦故枫将谷妤薇拉下了车厢，秦晴回过神来，挣扎着往外挪，却不及秦故枫的动作快。
　　谷妤薇看着秦晴的眼睛，很快就被秦故枫七拐八拐的不知道带到了仓库的哪个位置。这是一间堆杂物的房间，房间内充斥着阵阵难闻的霉味，堆放的纸箱早已落满了层层的灰，结着蜘蛛网的蜘蛛蜷卧在网心，等待着猎物的出现。
　　秦故枫将谷妤薇拉到了一把椅子上，椅子的对面抬头就是一个屏幕，谷妤薇抬头环视了一圈房间，在一处墙角上看到了一个摄像头，摄像头闪着红色的光。秦故枫将纸箱上的麻绳拿起，把谷妤薇固定在了椅子上。
　　等一切准备好，秦故枫才起身站到谷妤薇对面，一双剑眉星目平静的看着少女，“我们来玩个游戏怎么样？游戏规则我定，你要是赢了，我就放了你，要是你输了……”秦故枫弯腰凑近谷妤薇的耳畔，“今天就是你的忌日。”
　　秦故枫后退一步，等着谷妤薇的回答。
　　这不是商量，她拒绝便是死。谷妤薇看着秦故枫，挣扎着想要说什么，奈何口中的布勒得她只能发出几个听不清的音。
　　似是猜到了谷妤薇想问什么，秦故枫勾了勾唇，“你放心，我是不会伤害姐姐的。我只想要你——死。”谷妤薇停止了挣扎，秦故枫又问了一遍，“想好了吗？”
　　谷妤薇的眸子沉了沉，对着秦故枫点了点头。秦故枫这才满意的扯下了谷妤薇嘴里的布，“那你是同意加入游戏了？”秦故枫的眸中闪着兴奋的光，就差没在谷妤薇面前拍手叫好了。
　　“说游戏规则。”谷妤薇动了动嗓子，不想跟秦故枫废话。
　　秦故枫很满意，“游戏范围不能出这个仓库，两个小时内，你找到我，你赢，我就告诉你姐姐的位置，两个小时内你找不到我，就算你输。”
　　“你能看见我，我只要靠近，你就可以换位置。”谷妤薇看向墙角的摄像头，这样的摄像头肯定是布满仓库的，那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被盯着，别说两个小时了，就算两天，躲的那个人有意避开，根本找不到。
　　这是一场输在起点的游戏。
　　秦故枫闻言猛然弯腰捂着肚子笑了起来，微低的双肩不断颤抖，直到他笑累了才起身，“我就喜欢和聪明的人玩游戏，你说的没错，但与我无关，我说了，游戏规则我定。”
　　谷妤薇咬了咬牙，低头沉思着。
　　“劝你收起那些小心思，这间仓库一共有六千七百二十一个房间，就算你放弃找我，两个小时内也找不到姐姐。所以，你还是抓紧时间找我，找到我，我就告诉你姐姐的位置。”秦故枫自然猜到了谷妤薇是在打什么主意。
　　谷妤薇闻言收回了思绪，“我怎么知道什么时候开始？”
　　秦故枫往旁移开，让出身后的屏幕，“游戏开始，你自然会看到。”
　　谷妤薇：“我不一定找得到你，你以为你就一定能找到我，杀了我吗？”
　　“这点我并不担心。”秦故枫靠近谷妤薇，“你不会一个人跑的。”秦故枫的嘴角勾了勾，“别忘了，姐姐还在我手上，你以为我看不出你对姐姐是什么心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