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偷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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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熠带着篮球走到了一个室内篮球场里。
南风靠着椅背，斜斜看了他一眼，问：“这么久？”
段熠将手上的篮球扔过去，看都没看他一眼，说：“遇到了个同学，帮了个忙。”
这话一出，不仅勾起了南风的好奇心，就连宋初年的视线也看了过来。
南风视线在他身上停顿几秒，问：“我们班的？”
“不是？”
“那是……”南风还想继续猜下去，段熠直接打断，“二班那个小学同学，林写意。”
“哦，是她啊。”南风又将背靠了回去，手上那瓶水被他向上抛，又接住，往复几次。
“不过，人家不是挺怕你的吗？”
“……”
宋初年坐在旁边，一句话也插不上，他觉得那句“三个人的友谊到底是太拥挤了”这句话，说的真没错。
“走了，打球。”段熠仰头喝了口水，没理会南风的调侃。
——
清明假期过后，林写意又经历了一次月考。
这次她的成绩又提高了一点，总分675。
她看到成绩的那刻，觉得她好像离段熠更近了一步。
除此之外，不知道是不是林写意的错觉，她好像在走廊上看到段熠的次数变得更多了。
之前，每次林写意路过一班，看到的段熠不是在看书，就是在做题，偶尔也能看到他和朋友打闹的样子。
现在，段熠好像经常出现在走廊。
有时是因为放松眼睛，有时是和南风单纯的站在外面闲聊。
日子渐渐热了起来，身边的人慢慢脱下了厚重的棉服和外套，换上了轻薄了外衫。
到了夏天，林写意的衣服也多了些颜色。
这一天，她穿了件浅蓝色的牛仔外套，内里是一件最简单不过的白衬衫。
郭琦此时已经换上了裙子，白皙的手臂有一半都裸露着，她看着林写意的穿着，双手撑住下巴，似是不解，“写意，你不热吗？”
林写意看了看自己的穿着，又看了看郭琦的，声音沉静，“不热。”
郭琦闻言，羡慕的神色掩都掩不住。
她猛地站起身，双手撑在桌子上。吓得林写意奇怪的看她一眼。
“写意，去商店吧，我想和饮料。”
这话被她说出了种大义凛然的感觉。
林写意有些忍俊不禁，时间长了，她竟也有些适应了郭琦的一惊一乍。
她看看自己手下的数学题，放下了笔，说：“走吧。”
郭琦立刻喜笑颜开，揽上林写意的手臂往外走。
两人走到商店门口，看着人满为患的小小店铺，一时之间，相顾无言。
“这……还进去吗？”林写意略带迟疑的问出声。
郭琦面露难色，但不知她想到了什么，转瞬，脸色又变得坚硬起来，双手握拳，似给自己打起，“去，今天我必要喝到饮料。”
说罢，她拽着林写意就往里走。
“你想好和什么了吗？”
“当然。我要喝茉莉蜜茶。”她偏头，“那你呢？”
“我喝茉莉清茶吧。”她略微思索，给出答案。
商店里人员太多，郭琦很快就和林写意被人群挤散了。
两人都不高，一时之间，竟也看不到对方在哪儿。
林写意被挤着，后背不由自主已经靠在了货架上。她转头看看，庆幸货架后面是墙壁，不用担心会货架会倒的危险。
林写意在里面步履维艰，没走几步，阴差阳错的找到了她和郭琦要喝的饮料。
她眼疾手快拿了两瓶，又继续跟着人群。
慢慢的，人群开始变得松散，林写意长长松了口气，她边走边注意着郭琦在哪里。
找到郭琦时，她身边站着的竟然是汤衡。
一时之间，她吞下了要说的话，只沉默的往郭琦身边走。
刚走过去，郭琦就离开拉住林写意手腕要离开。
汤衡站在郭琦身边，在擦肩而过之际，一把握住了郭琦的手。“琦琦……”
“别这么叫我。”郭琦声音很冷静，“我们已经分手了，你还是叫我郭琦吧。”
汤衡眼睛里有留恋也有不舍，“真的没有转圜的余地了吗？”
“你说我幼稚，我会改的。”
郭琦甩开他的手，表情很认真对他说：“汤衡，我们不止是因为这个，我们对待亲人的态度还有很多东西，都不合适。”她语气很坚定，“别来找我了。”
林写意被郭琦拉走了。
一路上，郭琦都很沉默。林写意只是问：“不会舍不得吗？喜欢了这么久？”
郭琦摇摇头，再出声时，语气里满是释然，“我喜欢他的时候，看到的都是他好的一面，可是真的接触之后，我才发现，汤衡就像是个被家里人宠着的孩子。”
“我常年跟着我爸爸，幼稚什么的我其实不能接受，但我想不通，他竟然会在春节跑出去，而且对他妈妈态度这么恶劣，这些我接受不了。”
林写意看着郭琦的侧脸，突然明白了，郭琦平时看起来大大咧咧的，但其实她心思细腻，她和她爸爸一起生活，才能更加鲜明的体会到父母的不易，她最没办法接受的，是汤衡对家人的态度。
预备铃陡然响起。
郭琦和林写意双手紧握，一起迎着风跑起来。
两人前脚刚走进教室，后脚老师就到了。
抚着胸口平复心跳的两人相视一笑。
中午，林写意垂眸安静写作业，忽而听闻身边同学在讨论母亲节要给妈妈送什么礼物。
她想起远在外地的妈妈，停了笔，也开始思索要不要给妈妈准备礼物。
林写意握着笔，视线呆愣愣的停在一处。
郭琦偏过头，想看看是什么题，能够值得林写意为它停留这么久。
她努力伸长脖子，看到数学试卷的最后一道压轴题的第三小问。
抱歉，打扰了。
她默默退回去，刚刚张开的嘴，也闭了回去。
良久，大家陆陆续续睡过去。林写意看着周围趴在桌子上睡得香甜的同学，努力放轻动作，收拾了英语单词本，准备出去背单词。
她刚走出教室，就被太阳的光线刺得眼睛半眯。
林写意眨了眨眼，转身，想找个没人的楼梯道凑合下。
刚走到拐角处，就听到一墙之隔处传来说话的声音。
“熠哥，最近阮软都不怎么搭理我，你帮我问问呗。”
林写意停住脚步，她好像总能在一些拐角撞见他，而每次，她都会选择躲起来，这次，也不例外。
她清楚的听到段熠发出一声轻笑，随后声音懒懒的，“你自己去。”
他尾音轻轻上扬，无端生出一种嘲讽之感。
“别啊，熠哥，你是我亲哥。”南风的声音卑微极了。
“你就为这事儿叫我出来？”
“嗯……”南风不好意思应道。
段熠轻啧一声，含笑出声，“求我。”
林写意唇角跟着扯动，任由心底情绪翻涌。
“求你了。”南风很没骨气的直接出声。
后面两人没再出声了，不过，林写意猜测他应该是答应下来了。
林写意突然就不想躲了，她心底烦躁，直接在楼梯上坐下。
她清楚的听到脚步声渐起，但她没看到人影，应该是走另一边了吧，她想。
她松开紧绷的肩脊，又觉得庆幸。
刚刚的情绪来的太快，快到她没办法用理智对抗就已经坐了下来。
林写意沉默的翻开单词本，又恢复了往日里的安静。
“啧，同学。”轻佻又刻意压低的声音响起，“偷听别人说话可不好啊。”
声音响起的那刻，林写意身子已经僵住了，她猛地抬眸，段熠就这样闯进她的视线。
她抿抿唇，想解释，又响起她确实是偷听了，到唇边的话语又被咽回去。话出口，变成了，“对不起。”
段熠哂笑一声，看着林写意像个小学生被训斥一样，双手乖乖的扶在她的膝盖处，大拇指狠狠戳着食指，眼睫轻颤几下，可能是紧张，她紧紧咬住红唇。
段熠皱皱眉，“我没怪你。”说着，他抬脚踏上楼梯，往林写意的方向走去，最终停在她身前，说“这么紧张做什么。”
“我没紧张。”林写意固执的否认。
“骗人。”段熠薄唇轻启，一字一顿缓慢吐出两个字。
在段熠的注视下，林写意默了默，还是说：“没。”
段熠叹了口气，不明白这小姑娘长得挺乖巧，怎么这么固执，他无声妥协，说：“好，你没紧张。”
林写意听着段熠的话，明明是顺着她说的，但就是觉得怪怪的。
段熠视线继而落在林写意手底下的单词本上，他扬眉，“背单词？”
“嗯。”林写意垂眸点头。
段熠也不见外，直接在她身旁坐下，饶有兴致的打量这总是低头的小姑娘。
被段熠这么看着，林写意心跳如鼓，声声入耳，她害怕被他听到。
“唉，我们是小学同学对吧。”段熠突兀的问道。
林写意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问，这个问题不是早就有答案了吗？即便这么想，她还是点点头，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答案。
“那怎么感觉你这么怕我？”他声音里透着真是的苦恼，“我打过你？”
段熠好似想起了他小学时的混账样子，每天到要招惹人，为此，他每天都被不同的人追着打。
“没有。”林写意没办法告诉他是因为喜欢才想要远离。
“那……”他又陷入苦思中，半晌，继续补上，“ 你看不惯我？”
说着，他似乎觉得很有道理，煞有其的点点头。
林写意不知道他的脑回路是怎么拐到这上面来的，只是慌乱摇头，“不是。”
但段熠好像本也不在意答案，他拍拍裤子，对着林写意说：“那好学生继续学习吧，我先走了。”
林写意看着段熠潇洒离开的背影，抿抿唇，说：“才不是呢。”
清透的声音消散在走廊中，除了本人，再无人听到。
被段熠这么一闹，林写意也没了被单词的兴致，她站起身，又带着那本单词本回了教室，准备做点数学题挫挫她的激动。
这次之后，段熠再次消失在她的生活中，每天只有她路过一班时，才能看到他的身影。
林写意也不贪心，只是每天见他一面，也就足够了。
直到一天，她路过一班时，那个位置上却已经空了。
林写意有些怅然若失的收回视线，她停在原地怔愣两秒，再次抬脚时，她已经又自然的收敛起所有的情绪。
一天两天过去，林写意都没再见到段熠。
傍晚时分，漫天晚霞泼墨般挥洒于天际，白云层层叠叠，被揉成各种形状，微风吹过。
林写意眼眸微眯，状似不经意对着身侧的郭琦问道：“最近我路过一班时好像总是看到一个空着的位置啊。”
她语气自然，似是真的不在意。实则此刻林写意心跳不由加快，仔细听的话，声音里还带着点不自然的颤抖。
郭琦没发现什么异常，只是语气怅然又羡慕的说：“哦，你说那个啊，听说是段熠被老师交出去参加竞赛了，好像明天结束吧。”
“唉，这种人简直就是天之骄子啊。”她伸长手臂，下巴靠在上面，说：“要是他的智商能分我点就好了。”
得知段熠消息的林写意松了口气，她仔细回忆，好像是听过老师说起过一次，因为是数学竞赛，林写意也就没多加关注。
现在想来，他数学那么好，去参加数学竞赛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她视线眺望远处，校园里随处可见成群结队的人，每个人脸上神态各异，有高兴的、有沮丧的……
林写意又想起段熠，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
林写意一早第二天来学校时，还是没能看到段熠，直到下午的体育课，因为二班英语老师下午有事情，便和体育课调了下。正巧，和一班成了一节。
林写意站在队伍里，168的身高，让她在队伍稍微靠后。
她不喜欢体育课，尤其是夏天的体育课。
林写意因为无聊，视线来回巡视。段熠站在他们班队伍里，也是很惹眼的存在，因此，林写意一眼就看到了他。
在看到他的第一眼，林写意眼睛控制不住的亮了亮。
还没来得及有什么其他反应，就听到王建的声音。
“齐步……跑。”
听着耳边“一二一”的口令，林写意只能专心调控自己的呼吸和步伐。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踩到前面的人的脚。
在林写意的认知中，体育课上围着操场跑两圈，好像是特定的潜在规则。
从小学到高中，她没发现有哪一个体育老师是例外的。
跑过两圈后，两班的队伍原地解散。
大批男生涌入篮球场，大批女生就只是找个地方，静静坐着聊天，不过，很多女生在聊天之际也不忘欣赏男生打篮球，更何况，段熠也在。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偷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