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伤疤与勋章 ...
-
迟清淮的日子突然忙碌了起来，白天去上课，在图书馆里完成那些论文。而下午去餐厅，扎进后厨变成平平无奇的一员。她收敛起了个性，不过她本来就话少，对她来说不算太难。而一心一意的把每一个岗位的活儿都摸透，虚心好学。
她本来就是个脾气挺好的人，也很容易跟女性打成一片。很快就被集体接纳，而甜点师那位大姐很喜欢她，可惜，迟清淮不喜欢甜。
周五的夜晚，餐厅满座，催菜很紧。迟清淮负责烤牛排，站在炽热的炭火前一整晚。三分熟五分熟不能错，连醒肉的时间都得精确计算。作为招牌菜几乎每桌必点，迟清淮烤了五十几块，自己也快熟透了。
擦了擦汗，喝了口水，她去后边巷子把热好的备用炭拿进来。说来也巧，她提着炭盆在门口，里面人开门丢橱余废料，正好撞在那炭盆上，力度不小。迟清淮被撞倒在地，那炭盆滚在她身边，而她手肘撑着地面，好死不死，恰好摁在一块儿火热的圆炭上。
滋拉一声，温度挺高。
迟清淮反应快，赶紧动了下胳膊，把那炭打下去，可一个黑印落在胳膊上，应该是烫伤了。同事没想到撞了人，赶紧想把迟清淮扶起来。Sam听见消息出来，看了看迟清淮胳膊上的伤，一脸的担忧。
“你放心Sam，不会讹你的。”迟清淮还有心思开玩笑。
在冷水下冲了二十分钟，又上了药用纱布包好。她没觉得这是什么大事儿，还没有切菜偶尔切到手疼呢。而旁边的英国人倒一个个肃然起敬的，仿佛她不怕烫。
迟清淮只是不想那么娇气，让季云思失望。
于是她重新烧了炭，回到炉火边接着做牛排。一言不发，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可她毕竟不是铁打的，灼烧的痛感还是牵扯着神经，而面前的炭火没有半分帮助。她还是咬着牙坚持，直到打烊。
“迟，你要不要休息下，明天去医院看一下伤。” Sam提议开车送她回家，怎么也得跟季云思解释下。
“不用，我没事儿。”迟清淮却笑，拍了下他肩膀，“明天见。”
说完，自己开车走了。
她没打算跟季云思讲，毕竟……也不是什么大事儿。
她每天下班都要凌晨，所以特意叮嘱季云思要早睡，不用等自己，不然对身体不好。可季云思还是会在玄关给她留灯，而卧室里那盏，也会等她回家再熄灭掉。算是无声的陪伴，却让迟清淮觉得心里暖暖的。
终于有了个疲惫后，可以安心回去的地方。
她洗着澡，尽量控制着音量。可摘纱布的时候，还是挺疼，胳膊上那块皮肤颜色很深，不知道会不会留疤。拿来烫伤膏擦好，又重新贴了纱布，迟清淮感叹好在伤的是左侧，不然还真是不方便。
可季云思睡在她左边，习惯性的抱住她胳膊。疼的她倒吸了一口冷气，季云思却醒了。
“清淮……你回来了……”季云思的声音有些慵懒，微微睁开眼看她。
“嗯，睡吧，我回来了。”迟清淮过去吻了下她额头，想把胳膊抽出来。
“清淮……我想你了……”季云思却又抱住她胳膊，贴在胸前，脸颊靠在她肩膀，“感觉都好久没见你了……”
这一个多月，迟清淮不是工作，就是上学，是挺不常在家的。
习惯了有迟清淮在身边，衣食起居只要喊一句就好。而迟清淮不在家的，显得空空荡荡，却反而让季云思不习惯极了。
“是我不好……”迟清淮伸手想抱着季云思，牵动胳膊时，还是不自觉的抽气。
“你怎么了？”季云思感觉到了迟清淮身体一僵，抬头问她。
“没事，”迟清淮把季云思环在怀里，轻轻吻着她头发，“我也想你了。”
很久没靠近的两个人，不自觉的亲吻。呼吸渐渐乱了，季云思蹭着迟清淮，咬着她耳朵，勾着她的思绪。手上下游移，迟清淮本来想撑着身子，可左胳膊碰到床，就是钻心的疼，她汗都下来了。
“云思……那个……我明天还得去上班……周六，会很忙。”迟清淮躺平了身子，胡乱找着借口。
“我知道……”季云思轻轻蹭着她脖颈，气音勾人极了，“可是……我想……”
迟清淮只觉得要疯。
理智告诉她，不应该轻举妄动。可感性已经疯狂叫嚣，她心跳的很快，恨不得现在把季云思吞下肚。可……确实不方便，她现在根本撑不住。拉过季云思坐在自己身上，迟清淮背靠着床头，还顺手关了灯。
黑暗让迟清淮觉得安全了点，最起码不会被发现受了伤。而季云思手抚摸着迟清淮的头发，甜腻的声音散在夜色里，让人蠢蠢欲动。
好在，嘴没烫到，还可以用。迟清淮手环着季云思腰，唇齿纠缠，可左臂又稍稍松了松。
这辈子，季云思没想到自己能听见自己动这句话。而迟清淮也知道不妥，但是她也确实没办法啊。女性天生会骑马，因为……天赋。而迟清淮虽然说自己不是牛郎，也拒绝承认当小白脸，但是腰胯灵活，还是挺有天赋的。
双手扶着季云思的腰，理智和判断已经被丢到九霄云外。连胳膊那疼痛感现在都不太明显，迟清淮满脑子都是季云思，想不了别的。
虽说季云思经常去健身房，但是骑马吧，效果确实不如躺平。动，不如被动。迟清淮只好让两个人换了位置，跪在床上，一心二用，可季云思偏让自己抱着她。
左胳膊撑在床上，结结实实压着伤口。迟清淮算是体验了什么叫痛并快乐着。痛是真痛，但是季云思能快乐就成。
连日的厨房工作让迟清淮又结实了不少，态度认真，一刻不停。而季云思也奇怪，自己明明挺矜持个人，怎么在迟清淮手里，就这么把持不住。
可两个人却抱的极紧，一点点诉说着思念，缱绻入梦。
季云思睡着了，迟清淮还没忘了起来帮她清洗，还顺便看了下纱布底下的伤口。苦笑道，今天是没法把季云思抱走换床单了。
虽然还隐隐作痛，可迟清淮唇角还带着笑意，轻轻的吻着季云思的眉眼，又把她抱在怀里，呼吸均匀，就那么睡着了。
周六迟清淮没课，终于能多睡一会儿。而去餐厅要下午，她还能起来后给季云思做早午餐。说起来，这段时间她总是忙着上班，吃的都是提前弄好，让季云思自己热一下。想想就……挺不对住她的。
可昏昏沉沉睡到快中午，迟清淮醒来的时候季云思已经不在床上了，而空气里弥漫着咖啡的香气。迟清淮洗漱完下了楼，看见季云思在厨房，身上还穿着她的衣服。
自然的走过去，从后面抱住季云思，轻轻吻着她颈脖，“云思，早……”
季云思回身抱着她，亲了下她脸颊，“早啊，呆呆。”
“在做什么？”迟清淮脑袋靠在季云思肩膀上，赖着不走。
“在煮鸡蛋，做金枪鱼三明治，我不会别的。”季云思看着她笑，又在她唇上轻轻咬了下。
她俩好久……都没这么悠闲的在家了。
迟清淮想帮忙，可季云思却说，煮鸡蛋她还是会的。咖啡已经做好，迟清淮坐在椅子上等着吃现成的，觉得……还挺不好意思的。
“清淮，你在厨房怎么样，还适应吗？”季云思把鸡蛋从锅里拿出来，放到冰水里镇着。
“挺好的，学到了很多。”迟清淮喝着咖啡，笑的乖巧极了。
“跟同事也都熟悉了？”季云思拨愣着鸡蛋，又拿出一个敲碎。
“嗯，都熟悉了。”迟清淮傻傻的点头。
“工作里有没有什么好玩的事儿？”季云思把剥好的鸡蛋放到碗里，用勺子碾碎，放了金枪鱼进去。
“没什么好玩的，大家都在专心工作。”迟清淮想了想，肯定的回答。
“这样啊。”季云思笑着看她，拿了个红洋葱，“清淮，帮我切好么，每次切洋葱我都会辣到眼睛。”
迟清淮笑着说好，走过去。
“等一下。”季云思却叫住她，“我帮你把袖子挽起来。”
为了遮挡住那纱布，迟清淮特意穿的长袖，这一挽袖子，不就……暴露了吗？
“没事儿，不用挽也可以，不会弄到的。”迟清淮下意识的缩手。
“清淮……”季云思却看着她，眯了眯眼睛，警告的意味十足。
迟清淮只好乖乖的把胳膊伸过去，看着季云思一点点把袖子挽起来。心脏蹦蹦直跳，希望别挽那么高，可老天爷偏偏听不见她的心声。
那纱布就这么暴露在空气里，然后是说不出的安静。季云思一点点把纱布揭下来，就看到迟清淮胳膊上一个巨大圆形的水泡狰狞，底下的皮肤是黑红色，而表面的皮已经脱落了。
“疼不疼……”季云思想碰，却不敢伸手。她早上起来看到昨天Sam的短信，说迟清淮被炭烫伤了，但是没去医院。她没想到这人回家，居然一句话都没有。而昨晚……自己还缠着她胡闹，也不知道会不会加重伤情。
“没事儿，不太疼。”迟清淮笑了下，额头上有层细密的汗珠，不知是吓得还是痛的。
“你怎么不讲呢？不好好消毒，感染了怎么办？”季云思说着，去拿了家里的医用包，翻出酒精，又倒在棉签上，小心的帮迟清淮清理着伤口。
“嘶……”迟清淮倒吸了一口冷气。昨天烫完其实还好，但是晚上一折腾吧，就带掉了表面那层皮肉。现在水泡肿着，一碰，又沙又疼，可她咬着牙硬撑。
“笨蛋……”季云思看了她一眼，也咬着牙，继续消毒。烫伤很麻烦，不处理好会感染，一定会留疤。再怎么说，迟清淮也是女孩，在胳膊上留这么大块疤怎么能行。
迟清淮看着季云思的侧脸，那专注给自己擦药的样子，和眉眼里的心疼，突然觉得……自己这伤受的挺值的。可能小朋友都幼稚，喜欢把伤痕当做勋章。可偏偏是季云思眼里那说不出的在意，让迟清淮沉溺其中。
喜欢…… 被季云思在意……想……被她就这么温柔的看着。
迟清淮伸手，轻轻的把季云思鬓角的发绾在耳后，凑过去轻轻的亲了她一下。
“迟清淮，你别闹……”季云思抬头看着她，眼眶却红。
“怎么了云思？”迟清淮有些慌，好端端的怎么哭了。
“你老实点，我没上完药呢。”明明难过，语气却凶巴巴的。
季云思忍着眼泪，帮迟清淮擦着烫伤膏，又小心的用纱布敷好。转身去洗手，又把医用包收起来。而迟清淮像个小狗，跟在她身后，一步不离的。
“云思……你别难过，我没事儿的，真的。”迟清淮有点急，伸手拉住季云思，圈在怀里，“几天就好了。”
“迟清淮，我让你去学习技术，没让你去当苦力，更没让你受伤。”季云思看着她，“你怎么这么笨，就不知道找点容易的做？”
“可我……不想让你失望，也不想给你丢人，所以得表现的更好。”迟清淮轻轻吻着她的眉眼，不想让她哭。
“如果不是Sam告诉我你受伤，你想瞒我到什么时候？”季云思躲她，气鼓鼓。
“没想瞒着你，只是……没找到机会说。”迟清淮觉得她现在特别可爱，凑过去又亲了下。
“昨晚你怎么不说。”季云思伸手揪着她耳朵，那眼神……也不那么理直气壮。
“昨晚？”迟清淮愣了下，“那个……你太美，没忍住。”
也是实话，毕竟她俩……太久没……了。
迟清淮难得这么直白，倒是让季云思红了脸，憋了半天才想起揪着迟清淮耳朵，告诉她下次不许知情不报，尤其是受伤。说起来也奇怪，之前那些前男友，就连骨折了季云思也没觉得难过。怎么迟清淮伤了一点，她心里就这么难受。
“迟清淮，你要记得，你现在不是你自己一个人的，你是我的小狗。”季云思那语气还是气鼓鼓，“你生病了，受伤了，我要担心的。”
“我知道……”迟清淮笑着答应，抱着季云思，轻轻拍着她后背，“我是你的。”
那语气，说不出的温柔。
哄了半天，季云思才好了点，坚持着要自己切洋葱。可迟清淮却拿过来，两下切好，又过了冰水去除辛辣。最后这三明治，还是迟清淮做的。
吃过了饭，两个人窝在沙发上，季云思还小心翼翼怕压到迟清淮的胳膊。
“清淮，你别去Sam那上班了，休息一段时间吧。”季云思看着电视，淡淡的开口。
“为什么？”迟清淮愣了下，“是……我做的不够好？”
“不是，”季云思摇头，“本来也就是让你去学习一下后厨规范，了解下系统性备菜整理的过程，没想让你去给别人打工。”
说完，季云思还看着迟清淮，一本正经道，“你只能给我打工。”
迟清淮笑了下，“可是……我学到了很多啊。再说，就这么退出不干，Sam那怎么交代，人家教我可是挺用心的。”
“他不白教你，我答应他让你去帮他设计菜单，看看能不能再冲一颗星。”季云思伸手摸了摸迟清淮的脸，“你有这个天赋。”
“可是……我没设计过菜单，更别提米其林评星了，这不是诓人家嘛。”迟清淮拉着季云思的手，轻轻摩挲着。
季云思却坐直了身子，盯着她，笑了一下，“小迟小朋友，这你就不知道了，所谓米其林呢，一看菜色，二看时令，三看装修，四看服务团队，五呢，看主厨对烹饪的理解。大部分米其林一星呢，像Sam的店，菜色过得去，装修也还行，团队算是和谐。但是为什么不能更上一层楼，就是因为他天赋太浅，理解不了时令，技法也太科班，，没什么创造性，而你不一样。”
“我有什么不一样？”迟清淮觉得季云思严肃的样子也挺可爱的。
“你不受这些条条框框的限制啊，而且你也不在乎星级评定。这些餐厅啊，就是因为太在乎星，失去了对烹饪的热爱，所以固步自封，更出不来美食了。”季云思头头是道，活像美食评论家。
“我……要是设计不出好的菜谱呢？那Sam不就亏了。”迟清淮伸手把季云思那碎发绾到耳后，她特别喜欢看季云思的侧脸，标准的美人，下颌线紧致好看。
“他亏不了，你设计的再差，也比他们那玩意儿强。”季云思被迟清淮看的有些不好意思，“你看什么呢？”
“看你……”迟清淮想都没想。
“看我干什么，跟你说正事儿呢。”季云思瞪了她一眼。
“看你……也是正事儿啊。”迟清淮轻轻抚摸着季云思的脸。尽管每天饭会做好，她也有回家，可……终归是跟天天守着季云思不太一样。不知道是不是迟清淮的错觉，她总觉得季云思有她在身边的时候，气色会更好一些。“可是……我设计出来的菜谱，能被他拿去评星用吗？不算抄袭？”
“所以这是他为什么答应训练你，你的菜谱设计出来，他会稍微改动，算作他的。”季云思压抑着脸红，看着迟清淮，不知道对方会作何感想，“清淮，你会不会介意？”
“这有什么可介意的？中餐菜谱都写在网上，不还是一个人一个味道。就算是同样的方子，我做的，跟他做的也不一样。就怕他自己做不出，丢了手艺。”迟清淮对着事儿倒没那么介意。
这倒挺出乎季云思的意料，她还以为以迟清淮认死理儿的性格，得上演一个全套的宁死不屈，“可以啊，小朋友，开窍了。”
迟清淮笑笑，挠了挠头，“也不是，主要是这次在后厨的经验很宝贵，确实很感谢他。”
“知恩图报，不愧是我看上的小狗。”季云思伸手挠了挠她下巴，“不过呢，如果这菜单真拿了星，也证明了你的手艺和天赋，你就能多点自信。不然去哪找这种装修完善，服务团队齐全的餐厅去参选呢？自己弄这一套也怪麻烦的。”
果然是深思熟虑。
“清淮，既然你不用去餐厅，那正好把心思放在你自己的学业上，把营养师考了。”季云思想的细致极了，“当然，顺便也可以去旅个游，也放松一下。毕竟你整个暑假都在忙，也没有休息过。”
“旅游？”迟清淮愣了下，“去哪？”
“意大利啊，不是跟你说，带你去松露节嘛，十月已经开了，一直到十二月。”季云思掰着手指头给她数，“顺便还能去弄些橄榄油回来，品质比这边的强多了。”
“云思……你为什么……没做餐饮业啊？”迟清淮觉得季云思被耽误了。她要是入行，准能做的风生水起。
“我？”季云思看着她，唇角勾起，笑的坏坏的，“我觉得她们不配。”
“啊？”迟清淮没明白。
“我买的这些，是给咱俩自己吃的。那些普通人花几个臭钱，就想吃到我的劳动成果，她们配吗？所以我要是做餐饮，就往便宜量大打造，主打一个管饱，反正这些人也吃不明白。”季云思抬着下巴，冲迟清淮眨了下眼，“就像你的手艺，价格不够高的，我都没让你卖。”
歪理邪说，但是挺符合季云思的性格。迟清淮笑着摇头，凑过去吻了她一下，“我给你做的，跟给别人的都不一样，价格多高，她们也买不到，因为里面有爱。”
说完，空气安静了下。迟清淮有点尴尬，可能是作家属性上脑，突然间说了这么腻歪的话。爱是个很重的字眼，包含了比喜欢更浓的情绪。不仅仅是一厢情愿，掺杂着体谅与收敛。不仅仅是分享那些好的，更意味承担生活里的风浪。
我爱你，这三个字，迟清淮没讲过，她觉得自己还不配说这句话。她还没能站起来，像大树那样保护着季云思，却一直享受着季云思对她的荫蔽，遮风挡雨，却从不多言。
哪怕，她觉得自己是爱季云思的。因为生活的滴滴点点汇聚在一起，早就超越了喜欢。
“呆呆，我爱你。”季云思却看着她，那眼波温柔，唇角勾起，笑的好看，“我知道，你也爱我。”
迟清淮呆呆愣愣的看着她，抿着唇，点了点头。
“笨蛋……”亲吻的柔软，呼吸的纠缠，让两个人脸红。
“对了清淮……这次旅行……我爸妈……也会来。”季云思开口，却让迟清淮后脊梁一凉。
爸妈？也来？
作者有话说第51章 伤疤与勋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