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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尴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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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就这般以宁林为话题聊了起来。
虽然是聊天,但实际上却是李叔在说,花亿在一旁默默地听。
宁林到家时,就听见主房内传来聊天的声音。
她眨了眨眼,目光投向那处。
这是人醒来了?
她朝主房走去,越接近房间,听见的声音越加清晰。
听清楚聊天内容的刹那,宁林眸底浮现无奈之色。
李叔怎么在和人聊她的事迹。
期间也能听到一两声陌生男子的回应,想来必是那昏迷两日的人了。
亲耳听到人家聊自己的事,总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也有点不自在。
尤其还是说给对她而言,完全陌生的人听。
她清咳一声,抬手敲门。
“李叔,我回来了。”
房内声音顿时消停,下一瞬李叔的声音响起,“哎呀,你总算是回来了。”
听闻,宁林心中划过丝疑惑。
这是发生何事了?
怎么说得似是等她许久一般。
下一刻,李叔就替她解了惑。
他着急地打开房门,见面就直奔主题。
“你快进来扶小亿回床上,这都坐地上好几时辰了,对他身子不好!”
宁林一脸懵,这是什么情况。
直到她随着李叔踏入房内,见到那垂着头,盖着棉被,靠坐在地上的高大男子时,才掌握了点情况。
她皱起眉心,下意识斥责,“伤势还未痊愈,你怎么这般不小心!”
是否嫌伤口还不够多?
听见她责怪花亿,李叔连忙为他解释,“这事出有因,不能怪他,是我没看好他。”
宁林瞧见男子手指微缩一瞬,了解自己语气的确稍重了。
她责怪伤者有何意义。
也知晓这事不能怪李叔。
毕竟李叔无义务随时守在床榻边上。
轻叹口气,她将提在手上欲要给李叔的鸡蛋放在木桌上后就朝男子走去。
然而等她站在他身旁,她却突然有点不敢下手。
虽说这两日她也会将人抱起挪动,但那是在人家昏迷的情况下。
这回对方都清醒了,她直接下手是否不太好。
可目前屋里除了她,也无别人能抱起这男子了。
而且,看着对方垂着头,瘫软地坐在地上,也实在怪可怜的。
尤其他还是个伤患。
宁林蹲下身子,瞬间拉近了双方的距离。
感觉到男子往后缩,她低声道:“失礼了。”
话落,就一如之前,一手挽住腿弯,一手扶住后背,将人抱起。
一瞬间,她能明显感觉到对方僵硬着身子。
眸底快速掠过无奈,这都是无奈之举,他且忍着吧。
她赶紧将人安置在床榻上,让人半坐着,就收回双手。
尴尬的气氛逐渐环绕在房内,宁林只得率先打破这气氛。
“下回你可得小心些,不然受罪的可是你自己。”
这说法……
李叔无言地瞅了眼宁林,就不能说得好听些?
但背对他的宁林并未接收到他的眼神,只是直视着床榻上的人儿。
花亿手指蜷缩起来,轻声出口,“……抱歉,给你添麻烦了。”
宁林蹙眉,她并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想要对方多顾虑下自己的身子。
正要再次开口,身后的李叔却在这时接话了。
“小亿啊,你别误会,她不是这个意思,对吧?”
转头看见李叔挤眉弄眼的,宁林点头应合。
“对,地上寒凉,你身子受不得。”
随即她思索着李叔的话。
小亿?
可是这男子的名氏?
在她思考之际,花亿轻轻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回过神来,宁林转身拿起一侧的鸡蛋。
将其递给李叔,“叔,这是从陈婶家买的,你且带回去吧。”
李叔摇摇头,“不用,你昨日给的都尚未吃完,你留着自己吃。”
宁林面露笑容,“收下吧,感谢你的帮忙。”
见推托不得,李叔这才收下,“那我这就去煮给你俩吃。”
宁林无奈一笑,“这是给你的。”
李叔抱着鸡蛋,暖心一笑,“无碍,你们先聊会儿,很快就煮好。”
随即就离开房间了。
望着消失在房门外的身影,宁林微愕。
他怎么直接扔下她与这男子共处一室。
尴尬的氛围再次蔓延,她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她试探着开口,“……小亿?”
没记错,方才李叔的确是这么喊。
男子微微启唇,“花亿。”
宁林尴尬一笑,“啊,好,我是宁林。”
“嗯。”
“伤口可还疼?”
“还好。”
“药可吃了?”
“嗯。”
“方才语气重了些,你别放心上。”
“……好。”
她微噎,内心也有点抓狂。
不是,这种时候是要聊些什么。
李叔都怎么和他聊下去的。
她觉得再待下去,不是他疯,就是她先憋疯。
她只得找借口离开,“我先去看看李叔怎么样。”
话落,也不看对方有何反应,赶紧溜出门了。
直到房内空无一人,花亿才转过头,凝视着紧闭的房门。
李叔所言不错,她的确是个好人。
虽然方才语气是有些许重,但是他还是捕捉到对方话语中的关心。
还有那有力的臂膀。
花亿抿紧双唇,这是他头一回如此近距离接触女子。
他自知自己与别的男子不同,高壮如女子。
但是对方还是轻轻松松地抱起他了,似乎不觉得重。
是否女子都这般有力气?
不仅如此,他也察觉到对方和他独处时的不自在。
也是,谁会愿意与一个残疾人多聊。
他失神地盯着双腿。
何必多想,对方还未将他赶出门,已是极其仁慈。
……
宁林离开主房后,就快步朝灶房走去。
往里看去,还能见着忙碌着的李叔。
她踏进去,喊道:“叔!”
听见呼唤,李叔转过头来,“你怎么在这儿?”
宁林扯过角落的木凳,坐下后,垮下脸色,“我和他又不熟,挺尴尬的。”
李叔笑出声,“真稀奇,平时见你和大家都聊得挺欢来着。”
宁林小声道:“……这不一样,而且孤女寡男的,对他也不好。”
接着她面露困惑地看向李叔,“叔,你是怎么和他聊这般久的?”
李叔:“就自然的聊上了。”
回想起中午的场景,他眼含怜惜,“他醒来发现自己双腿残疾后,也并无抓狂发疯,只是静静地坐在床上,看着挺让人心疼的。”
随后他看向宁林,“而且,小亿似乎孤苦无依了,你可得对人家好点啊。”
“……”
都把人接回家养伤了,她待他难道还不好?
宁林无言地将目光投向李叔,“说到这儿,叔,你们在我回来之前都聊了何事?”
李叔知晓她想问什么,逐而放下勺子,轻叹口气,“也没什么,一提及伤势的来由,他就一脸痛苦,我便没追问下去了。”
宁林思索着,“……那还是不懂他为何满身伤倒在山上了。”
然而转念一想,人都已经被她带回家了,是因何受伤,似乎也不太重要。
若真是麻烦事,她也早已脱离不开关系了。
她呼出口气,纠结了两日,问题却也还未解决。
但是要她硬生生地揭开人家的伤疤,逼他开口,她也做不出来。
尤其是对方一副生无可念地颓丧模样,也让她心生不忍。
李叔似是怕宁林转头就将人扔出去,出于对花亿的怜惜,他多说了两句。
“他是个苦命人,虽然有些不妥,但你若是不介意,就让他多住一会儿吧。”
闻言,宁林眼底闪过疑虑,“……这个稍后再说。”
毕竟让对方长期留宿在家里一事,不是她点头就完事了,也得看对方的意愿。
而且还有一堆待解决的问题需要详细考虑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