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个正常人真难》飞天老土豆

6、第 6 章

　　到了和瞿秋怡约定的那天，在头一天晚上明心月就开始想明天该穿什么衣服。
　　在众多衣服中，她挑了一条样式简单的白色连衣裙，短短的裙摆下伸出两条细长的腿，她很喜欢自己的大长腿，站在镜子前反复欣赏，时不时拨弄一下短发。
　　陆方远坐在离她不远的地方，明心月似笑非笑地扫了他一眼，模样轻佻，陆方远晃了一下神，她撩起裙摆，轻轻转一个圈，问道：“这样好看吗？”
　　陆方远扬起脸，认真地看着她，沉着声音答道：“好看。”
　　“你说谎，声调都没变化！一点情绪也没有！”明心月闷哼一声，扭过头去，短发都甩动了。
　　“好烦，好讨厌短发……”明心月嘴一扁，掠了把耳垂后的头发，幽幽地说道。
　　“好看，你什么样子都好看。”
　　明心月一愣，转过头，埋怨地说：“这还不是你干的好事！你这句话还真是又敷衍又老土，一点新意都没有！”
　　不过明心月还是穿着那条白裙子出门了。
　　一大团懒懒的云从头顶飘过去，从云的间隙中，明心月看到湛蓝的天空，风轻轻摇曳着她的裙摆，水田里泛起了绿色的涟漪。
　　到达瞿秋怡家，她家非常热闹，搁很远就能听到屋内的喧哗声，还没进门，明心月就想着打退堂鼓了，刚转身，瞿秋怡从屋里出来了，她满脸涨红，一眼看到门口踌躇着的明心月，立马招呼她进来。
　　“快进屋来呀！”瞿秋怡小跑几步，搂过明心月的肩膀，她身上带着浓烈的酒味，语气里掩不住的兴奋，“今天人有点多，我丈夫回来了！他带了他的朋友来，你可以认识认识，朋友越多越好嘛。”
　　明心月拘谨地坐到一个角落，心中万般后悔，早知道问清楚再来了，她好不喜欢人多的场合，加上和陆方远两个人惯了，和外人很少接触。
　　没吃几口，她讪讪地退到了整个屋子里最不显眼的角落，她忽然觉得做一只老鼠也不错或者是鼠妇。
　　瞿秋怡在人群中高呼着举起酒杯，明心月注视着她眉间凸出来的黑痣，没想到她这么能喝，性格也和之前的她判若两人。
　　“可以认识一下吗？”
　　“嗯？”明心月循着声源看过去，是一个模样长得十分端正的男人，大概三四十岁的样子。
　　“可以坐到你对面吗？”男人指了一下明心月对面的空位。
　　“无所谓，你坐吧。”明心月坐端正了一点。
　　“你是瞿秋怡的朋友？”男人坐到了明心月对面。
　　“只认识几天。”明心月态度冷淡。
　　“我叫顾景，是一名职业摄影师。”
　　“哦，我叫明心月，无业游民。”
　　“你对摄影感兴趣吗？”顾景期待地注视明心月，明心月只感到莫名其妙。
　　“我之前有看时尚杂志，对摄影有一阵子感兴趣吧。”
　　“我觉得你条件不错，有意向当我的模特吗？”
　　“啊？”明心月受宠若惊，她连忙又问：“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我这次想拍青春校园感的照片，我觉得你的形象很符合。”
　　明心月听后面露难色，“可我不是学生……”
　　顾景笑起来，说：“这个和你是不是学生关系不大，要的是氛围，如果你有意向的话，”顾景从包里摸出一张卡片，递给明心月，“这个是我的名片，上面有我的电话，报酬的话我们可以私下聊。”
　　明心月毕恭毕敬地接过卡片，激动得半天说不出一句话，像做梦一样的没有实感。
　　后半场宴席，瞿秋怡来拉着明心月到主桌上。
　　“大伙们，这是我新认的小姐妹！”
　　明心月已经没有心思去听去瞿秋怡说什么了，她沉浸在喜悦无法自拔，一听这话，回过神，一屋子黑压压的人头都转向她。
　　明心月想要离开，瞿秋怡拉住她，她已经喝醉了。
　　“来！喝一杯！”瞿秋怡摇摇晃晃地给她倒了一大杯啤酒，凑到她面前。
　　她犹犹豫豫地接过，人群突然躁动。
　　“干一杯！干一杯！”大家异口同声地大呼，明心月拿起酒杯在众人的欢呼声中仰起头一干而尽。
　　“我姐妹是个耿直人！”
　　“再来一杯！”又有人起哄。
　　“好难喝……”她的声音很快被又一波声浪淹没。
　　有人主动上来给她倒酒，直到溢出来才停手，明心月抽搐着鼻子又一干而尽。
　　瞿秋怡已经醉倒在桌上，嘴里喃喃自语着什么，明心月喝了不知道多少杯，脑袋晕乎乎的，走路摇摆不定，像踩在棉花上，屋子里横七竖八地倒着酒鬼，有些人脑袋垂在板凳上，有些人靠在墙上，啤酒瓶到处都是，屋子里空气浑浊，灯光在她眼里也显得昏暗。
　　明心月想回到之前的角落，她步履蹒跚地走在人堆上，想象着这是在太空上行走，在她走过的地方，尖叫声此起彼伏，一会儿踩到这人的手，一会儿踩到那人的脚，一会儿她又被别人支出来的腿绊倒。
　　过程相当艰难，总算是回到了她最喜欢的角落，她脑子本来是晕乎乎的，这么一走就要炸了，加上空气中的烟味，她想吐……她想吐！
　　她一只手撑到墙上，一只手捂着胸口弯下腰酝酿，顾景醉醺醺的走到她身边，想要抱住她，她无力地推开他，捂住嘴拒绝，顾景将她拉进怀里，这么一摇晃，胃里的货涌到了喉咙那，再一摇晃，明心月实在憋不住吐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