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污浊》一只小林

11、第 11 章

　　审讯室内，男人被锁链牢牢的束缚在刑架上，他的身上早已遍布血污，衣服因遭受刑罚变的破烂不堪，裸露在外的皮肤上没有一块完好的皮肤，鞭痕和烫伤狰狞的分布着，空气中混合着一股浓厚的血腥气味，男人早已没了动静，若不是此刻他的胸口还在轻微的起伏，一定以为会他已经在残酷刑罚中死去。
　　站在不远处的胖翻译像是不忍直视一般偏过了头，恭敬的用日语问道：“太君，还审吗，我看他像是真不知道”
　　一旁矮胖的日本军官坐在椅子上，不耐烦的用手里的拐杖扣了扣地面，嘴里哼着：“用盐水把他泼醒，继续审，这些共产党人骨头硬的恨，今天非要把他的口给我撬开”
　　此人正是此片区的驻军首领宫本大佐。
　　边上的士兵得了指令，不多时便端来了一盆高浓度的盐水，剧烈的疼痛感将男人从休克中唤醒，随后他的嘴边溢出了痛苦的□□。
　　“太君问你话呢，据点到底在哪”胖翻译开口，却不见男人任何的回应。
　　翻译急的冷汗直冒，生怕身旁这个凶神恶煞的日本军官会一怒之下迁怒自己。
　　接着放软了语气“你说说你这是何必呢，看看你死护着的那些兄弟到现在都没敢来救你，他们就是把你给卖了知道吗，你还死守着秘密不松口干嘛”
　　接着又补充道“我和太君求过情了，你只要说出据点，我让他留你一命”
　　男人终于说话了，许是太久未进水，开口的嗓音极其干哑：“你当谁都是你这等卖国求荣的走狗，你告诉这些小鬼子，老子就算今天死在这，二十年后还是一条好汉，到时候一定亲手割下他的狗头给我死去的兄弟们献祭”
　　胖翻译生怕军官暴怒，犹豫着不敢翻译，却迎面对视上了一道审视的目光，他心中一颤。
　　宫本身旁坐着一个面容精致的少年，少年的眼神像是能透过他躲闪的目光看透他的实际想法一般，他心头一颤，却听少年用日语开口道：“怎么，学艺不精翻译不出来吗？”
　　他扭头就瞥见了宫本狠厉的神情，哆哆嗦嗦道：“太……太君，他说他真的不知道，求太君放他一条生路”他不敢翻译的太短，生怕谨慎的宫本听出端倪，说完还小心翼翼的去观察宫本脸上的神情，宫本听不懂中文，似是不觉得有什么不妥，随后伸手揉了揉紧拧的眉头，像是在思考到底该如何处理这个犯人。
　　他一时间松了口气，却听见少年嗤笑一声，随后用标准的中文对他说道“你可别乱翻译，我能听得懂”他震惊的抬头看向眼前的少年，双腿开始不住的打颤，却见少年突然从椅子上起身，随后用日语对宫本说道：“让我试试”
　　宫本放下了手，朝他轻微点头，像是没什么意见。
　　于是，他便见少年缓步走向男人，轻凑到了他的耳边，用只有他俩能听到的声音说道：“听说你女儿很漂亮”
　　男人的神情瞬间紧缩，抬头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却见少年后退了一步“你知道宫本的手段，现在可以说了吗”语气中带着威胁的意味。
　　男人眼眶瞬间通红，他死死的咬着牙，沉默许久后，正欲开口，却听见隔壁牢房内传来了女孩的哭喊，他听出来了，那是他女儿的声音。
　　男人的话卡在喉间，随后破口大骂：“我就知道，我就知道，狗娘养的东西，你们这群畜生死后会下地狱的……”
　　男人的辱骂的声音却在一阵枪声后戛然而止，翻译被眼前的一幕吓到了，身旁的宫本慌忙起身“寺内君，你疯了，他可是□□重要的交接人……”
　　寺内清却面无表情的擦了擦脸上被溅到的血液，随后收起了手枪，回头对上了宫本带着些许怒意的神情：“不就是杀了个死活撬不开嘴的犟驴，你这是什么表情”随后又看向了一旁吓得眼神从他身上半天转不开的翻译“怎么，你也想来上一下”
　　翻译吓得直接跪在了地上，不住的磕头，嘴里用日语不断的喊着：“太君饶命，太君饶命”
　　寺内清嘲讽般的笑了一声，眼神再次扫过宫本，接着转身走出了审讯室。
　　在经过隔壁牢房的时候，他看见了那个被捆绑在椅子上的女孩，正是刚刚死去那个男人的女儿，女孩名叫刘钟灵，刘钟灵似乎也是听到了枪响，抬头与他对视了一刻，随后就听见眼前的少年用日语对那群士兵说了些什么，接着，她便被人松了绑。
　　她不知道面前的少年是谁，只觉得那些士兵对他的态度很是恭敬，刘钟灵像是没有想到自己会被松绑，呆呆的看着面前的少年，却听见少年开口用中文对她说道：“跟我走”
　　刘钟灵像是才反应过来，忙跟上少年的脚步“你是中国人吗？”
　　却见少年没有答话，她又问“那你知道我爸爸在哪吗，就是前几天被抓进来的刘成”
　　依旧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女孩还在心中猜测着少年的身份，却见少年忽然停下的脚步，由于她跟的太紧，一下子撞在了眼前人的后背。
　　“寺内君，你真是越发肆无忌惮了，居然还敢把她给放了”面前的宫本像是快要压制不住愤怒的情绪。
　　却见面前的寺内清扯了嘴角笑道：“紧张什么，你直接跟祖父说是我干的不就完了，怪不到大佐身上”不给宫本说下一句话的机会，他像是嫌弃身后的女孩动作太慢一般转身扯过她的手腕快步离去。
　　女孩就这么被半拖拽着出了牢狱，她已经听到了少年与宫本的交流，虽然没听懂意思，但见他在狱中来去自如的样子，大致已经猜到了少年的身份不简单。
　　少年终于松开了她的手，并用中文对她说道：“回家吧”。
　　她揉着发红的手腕，喊住正要离开的少年：“你是中国人吧，你为什么会跟宫本走的那么近，你一定知道我爸爸在哪对不对！”
　　看着女孩愤愤的目光和那质问的语气，寺内清不禁笑出了声：“谁告诉过你我是中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