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山私语时》南来无渡

5、第 5 章

　　“很安心。”

　　“嗯？还有吗？”
　　暮杳循循善诱。
　　“不想对我做点什么？就比如亲一下？”

　　宋雨涵怕自己的嘴角咧到耳根，赶忙把捂眼睛的手拿去捂嘴。
　　姐妹太直球了，有种现场磕cp的感觉。

　　“可以吗？”
　　白衣男子试探着问出口，问完好像有点后悔，紧紧抿着嘴，不再说话。

　　宋雨涵在心里刷屏，想化成土拨鼠满地乱窜，但又怕自己吵到这两人，这一刻她只想钻进桌底给两人腾出一个二人空间。
　　在心里无声呐喊：姐妹快答应他！他好爱啊！真的，要哭死。

　　“过来。”

　　宋雨涵：“！”好家伙，姐妹不愧是你！

　　见人犹豫不决，暮杳起身，缓缓走到沈禹卿身边，倾身凑到他脸边。
　　“那我来？”

　　有种先礼后兵的温驯，但……姐妹好会！

　　宋雨涵其实可以看见，那一刻的沈禹卿是愣在原地的，乖巧地坐在椅子上，下颌紧绷，眼神不知道往哪儿放。

　　暮杳凑过去时，沈禹卿似乎屏住了呼吸。
　　然后，宋雨涵看见姐妹下嘴了。

　　“！”
　　呔！姐妹你来真的啊！

　　“这样，你还敢说喜欢我吗？”
　　咫尺之距，宋雨涵都捂了眼睛，结果就听见姐妹来了这么一句。

　　移开手，看见两人之间的距离被拉大了些。

　　“抱歉。”
　　道歉的是沈禹卿。

　　“没关系。”
　　暮杳坐了回去，随即缓缓开口。

　　“看来你还没准备好，那么，我跟你解释一下……有没有可能，你只是把我当姐姐呢？有烦心事了找我倾诉，惹了麻烦可以到我这里躲着，但也看不得我跟别的男人走太近……”

　　宋雨涵仿佛听见了恶魔低语，她竟然也这么认为。

　　“大概是担心我会被欺负吧？还有就是怕之后我们的关系不能像之前那样了，担心以后自己会一个人，先前得到的东西会被别人抢走，对不对？”

　　宋雨涵竟诡异地认为很合理，她就……好吧，很难否认，姐妹在她的心里很重要。
　　现在的她觉得刚才的自己真该死啊，怎么能把姐妹往别人那边推呢？

　　还有，更诡异的是，沈禹卿竟然也点了点头。

　　两人看着对方，宛如在看镜子，那点头频率都是一样的，像极了暮杳循循善诱时说话的速度。

　　好吧，确认了，是同一种病。
　　宋雨涵缓缓在心里一锤定音。

　　“……”

　　他们继续聊着，宋雨涵就不行了，刚开始听得津津有味，到后面眼皮子直接沉得没抬起来。
　　暮杳看着小土豆脑袋一点一点的，随后头差点砸在了桌上，便伸了胳膊给她垫着。

　　“好了，今天就到这里吧，小孩子要睡觉了。”

　　“……”

　　-
　　第二天，日上三竿时分，宋雨涵还窝在被子里睡觉。
　　偶然听到门外有声响，这才翻了身起来，揉了揉眼睛，打着哈欠，趿拉着鞋去查看情况。

　　打开门的那一瞬间，阳光耀眼，晃得她有些睁不开眼。

　　“姐妹，你起好早啊。”
　　宋雨涵记得姐妹也是喜欢睡懒觉的。

　　眼前视野清晰后，院子里的三人有两人盯着她看，暮杳略显无奈；沈禹卿看了一眼，笑出了声；倒是另一个半大的少年别过了头，脸上写满了“非礼勿视”。

　　“小土豆，头发。”
　　暮杳提醒了一下。

　　“还有衣服。”
　　沈禹卿补充，语气满含戏谑。

　　宋雨涵目光下移，身上亵衣单薄，平平和无奇共存。
　　她真是睡糊涂了，果然生于忧患，社死于安乐啊。

　　瞥了一眼那半大的少年，想起姐妹昨天说过的小道长，应该就是这位了。
　　“那我去收拾一下，你们先聊。”

　　宋雨涵压下脸上的烫意，同手同脚转身，然后把门关上。
　　背靠在门上，抬手捧脸降温。

　　心里安详了一会儿：起早了，应该再躺会儿的。
　　那声尖锐的爆鸣在终于在脑中响起：所以她刚才是算果奔吧？！可恶的封建礼教！她真的穿衣服了啊！

　　算了，只要她不觉得尴尬，那就不尴尬。

　　也就是起晚了这么一会儿，宋雨涵不知道自己错过了一场好戏。

　　-
　　暮杳瘫在躺椅上，摆了摆手，示意这两人继续说，让她歇会儿。
　　闭上眼后，这两人又不说话了。

　　“姐姐不试一下吗？”

　　说这话的是沈禹卿，看这样子是被忽悠瘸了……个鬼啊！简直是又换了个法子折腾她。
　　鬼知道暮杳一觉醒来听到这么大个人喊她“姐姐”有多惊悚。

　　“太冒险了，不如换一种保守的方法，先伪装一下混进府中。”
　　这声来自虔宁，十二三岁的少年面上表情很淡，像个小大人，看着很是沉稳。

　　“在下也在府中待了三两月，并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沈禹卿暗含讥讽。

　　仅从气息上来看，沈禹卿也是个平平无奇的凡人，连带着暮杳。
　　在虔宁看来，州中怪异之事定非普通人能解决，贸然打草惊蛇恐有去无回。

　　“……”

　　两人就这州中怪事又“讨论”了几回合，这其中的暗流涌动暮杳也不想多说什么。
　　本以为只是蛇妖假冒山神，但解决蛇妖后，惨死的少女并没有减少。
　　暮杳拿了书盖在脸上，突然提议：“那我们抓了知州打一顿试试？”

　　旁边那两个人楞了一下，然后齐齐装没听见。

　　暮杳决定不再插嘴这件事，她翻了个身，然后对上了宋雨涵那双亮亮的眼睛。
　　“姐妹，我知道，问我啊。”

　　这小土豆蹲着扒在躺椅边上，颇有种邀功的意味。

　　暮杳只注意到，这小姑娘是彻底放飞自我了，衣服倒是穿得还可以，头发直接绑了一个马尾。

　　修道之人耳目聪明，虔宁和沈禹卿自然也都听到了宋雨涵这句话。
　　头上落下一片阴影，宋雨涵抬头，见人都聚到了这一小圈，目光直直地盯着她看。

　　姐妹朝她眨眼，看样子是让她三思而后行。
　　宋雨涵杏眸微弯，小眼神中带着点自信，打眼神示意她放心。
　　嘿，她这个作者终于可以派上用场了。

　　-
　　事实证明，宋雨涵是个会循序渐进的，让他们想办法拿到卷宗，先把消息汇总一下。

　　暮杳以为小土豆是个聪明的，结果，沈禹卿只挑了下眉，到知州府后差人把“少女惨死案”的卷宗全搬来了。
　　看来是早就查过了。

　　看着这小山高的卷宗，小土豆讷讷问了一句：“这么多吗？”

　　“总计七十六卷，排除有人借故徇私，以及知州掩藏其劣迹，共有三十二卷，其所记载死者伤口皆为撕裂状。”
　　沈禹卿补充道。

　　虔宁捏了符纸，指尖符纸发亮，不过片刻就化成了灰。
　　“此处怨气极重，也混有少量妖气，但与死者伤口上的气息并不是同一种……先前曾探查过知州，不是他。”

　　暮杳还没张开的嘴彻底闭上了。

　　“沈公子，可有州中地图？”
　　虔宁问了一句。

　　宋雨涵也闭嘴了，这小孩怎么抢她台词呢？

　　一通下来，这两位各显神通，沈禹卿拿出了一卷做有标记的地图，虔宁则对照着上面的标记开始分析。
　　这倒显得宋雨涵这个原书作者和暮杳一点用都没有。

　　没过片刻，两人齐齐坐在屋外的台阶上晒太阳。
　　【姐妹，你怎么看？】

　　脑中响起这句话，暮杳看了一眼身旁坐着的宋雨涵，这小土豆拿着树枝在地上画着什么，随即挠了挠头。
　　宋雨涵对上暮杳那疑惑的小眼神后在心里解释。
　　【哦，是这样的，我发现系统界面有类似于聊天的功能，加密通话。】

　　阳光倾泻，落在地上那画的图案上，暮杳撑着下巴思索。
　　【你在防备谁？】

　　宋雨涵装作在分析的样子，一本正经地在脑中回道：【白切黑啊姐妹，沈禹卿，他可是妖王啊！小道长说知州府中有妖气。】

　　两个人盯着地上的图案看，同时暮杳也捡了根树枝，在那图案上画了几笔。
　　【不是他，府中另有妖。他身上的气息是有点奇怪，不过八成是又修了什么邪术。】

　　宋雨涵疑惑地看着暮杳，她那双凤眸半阖，目光落在地上被画成一团的“鬼画符”上。
　　不笑的时候看着很严肃。
　　【姐妹，你怎么知道的？】

　　【熟人，靠感觉。】
　　暮杳把地上那乱七八糟的图案抹平。

　　【不才认识半个月吗？我可是他亲妈咪，知道他这次转世成了个凡人，虽然没怀疑他掺和这件事，但怀疑他对姐妹你别有用心啊！他找过很多替身的！】
　　宋雨涵丢下树枝，盯着暮杳写字般画了个图案，然后用手指比划着……有点眼熟啊。

　　暮杳手下停顿，像是被身旁小土豆这理所当然的语气逗笑了。
　　【别有用心是真的，没死心也是真的。不过……我是第二次穿越，还是穿书，挺有趣的……】

　　宋雨涵指尖一顿，被暮杳这句话吓得。
　　【什么？！姐妹，哦不，前辈！请受我一拜。】

　　对上宋雨涵弯成月牙的眸子，暮杳对这小土豆的迟钝有些哭笑不得。
　　【我的意思是，我一穿时认识的沈禹卿，那时的他还不叫这个名字，少年妖王嘛……这些年他的变化很大。】

　　宋雨涵整个人突然站起来，吓的，然后……脚麻！
　　好家伙，她要怀疑人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