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山私语时》南来无渡

16、山鬼卷· 10

　　那边，荒山修士忙着调查问州发生的事而没顾着暮杳等人，而这边……系统再次被胖揍。
　　【不是我不想说，是真说不了！】

　　面前的火柴人委屈地跺脚，再次换上木乃伊皮肤后，又像素演绎什么叫“鼻青脸肿”，就连头上的像素创可贴都看起来格外地破旧，像是个没人疼的小可怜。

　　宋雨涵第二天又活力满满了，这跳脱的小土豆正收拾东西准备跟着暮杳去把沈禹卿捡回来。

　　暮杳支着脑袋，坐在桌旁看这小土豆忙活，桌上的火柴人蹲着画圈圈，好不委屈。
　　【宿主，我真没落井下石。】

　　【嗯。】
　　像是被暮杳的敷衍震惊到了，火柴人又开始闹了。

　　【宿主，你怎么能这么敷衍？你怎么不说说这可能是沈禹卿那小子设的苦肉计！先前的他都是明着来的，现在的就不一样了……】
　　火柴人挥挥手，那身丧气的木乃伊装瞬间消失，噼里啪啦地开始分析。
　　看它那小模样，还觉得自己分析地很有道理。

　　阳光斜斜地照在地上，屋内被分割成明暗两块。
　　明暗交界线向里缓缓推移，暮杳揉了揉太阳穴，一脸糟心。

　　没眼色的火柴人还说上头了。
　　【还有那小嫁娘，明显就是冲着他来的，他们可是姐弟……】

　　怒气值尚未爆表，突地给降了下来。
　　就连在收拾东西的宋雨涵也把目光放在了火柴人身上。

　　这沉默让系统有些心虚。
　　不是？它有说错什么吗？为什么这么盯着它看？

　　【有，有什么问题吗？】
　　包袱被丢在床上，宋雨涵跑过来抓住了火柴人，那双杏眸瞪得很大，盛满了惊讶。
　　【你说什么？小嫁娘是沈禹卿的姐姐？他们不是一个品种的好吧？！】

　　火柴人被晃得眼冒金星，那迸溅的像素星撒了一桌子。
　　【没说是最开始的，是这一世的！你别晃了快松开！我都知道你一个作者也该知道的啊！！】
　　火柴人掰开宋雨涵的手转着圈圈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闭嘴吧，剧情都崩成什么样了！我知道个鬼！书里的小嫁娘根本就没这么强好吧？】

　　【……】

　　暮杳闭着眼睛听着这两个吵。
　　不知全局，根本毫无头绪。

　　【不信？我们可以找小嫁娘对质！宿主……我把人……鬼放出来了啊？】
　　气势由盛转衰，火柴人最后那句问得卑微。

　　宋雨涵突然就生不起气来了，做统做到这个份上，有点惨啊。

　　见暮杳颔首，火柴人才挑衅地看了宋雨涵一眼。
　　不是宋雨涵瞧出来的，而是宋雨涵……认出来的。

　　真嚣张，它真的把挑衅两个字写在了脸上啊！！！没人管管它吗？这颠统！
　　【垃圾统。】

　　宋雨涵小声回怼。
　　这颠统像是想到了什么，小声控诉：【我虽然是垃圾统，但宿主真把我当垃圾桶用啊！系统背包真不是给宿主藏尸用的！！！】

　　宋雨涵：0.o
　　还有系统背包？垃圾统你偏心！！她的呢？！

　　小嫁娘被放了出来，条条符文形成锁链，将她困在其中。
　　系统还挺皮，这宛若光球的东西被丢在了屋中，还滚了两圈，但却没惊醒沉睡中的小姑娘。

　　沉睡其中的小姑娘被宽大的嫁衣笼着，蜷缩其中，看着格外娇小。
　　【有件事，她好像对我没有敌意……哦不，之前那个明言也是，敌意不大。】

　　作为作者的宋雨涵：“？”姐妹，你在开玩笑？
　　系统：……
　　她在炫耀，小土豆，咬她！

　　隔绝外界窥探后，暮杳才解了这小嫁娘的符，但只解了一半，防止她暴起伤人。

　　小嫁娘悠悠转醒，那双空洞无光的双眼睁开后有些迷茫，随即在空中嗅了嗅，空洞的眼神似乎亮了一下。
　　“山鬼大人……”

　　暮杳听到“山鬼”两个字时也有些怔神。
　　忽地，小嫁娘朝暮杳扑了过来。

　　宋雨涵张开手臂挡在暮杳身前，而暮杳挑了挑眉，一只手拨开身前的宋雨涵，同时另一只手抵住小嫁娘的额头。
　　小嫁娘不得前进。
　　宋雨涵被拨开后转了两圈后扶桌，脑子晕晕的。反应过来时杏眸都瞪圆了，像极了惊讶猫猫，扭头看向暮杳的眼神略带幽怨。

　　暮杳竟然看懂了：姐妹，我连为你挡刀的资格都没有吗？

　　够了，你别闹了。
　　暮杳也回她一个眼神让她自己体会。

　　反观小嫁娘，见寸步难行，竟然用头蹭了蹭暮杳的手心。
　　看着竟有几分乖巧。

　　系统又开始犯贱：【恭喜宿主解锁成就：同时制住两只小土豆。】

　　这两个活宝！

　　“你认识沈禹卿？你们什么关系？”
　　暮杳开门见山。

　　小嫁娘不确定地凑近嗅了嗅，像是确定了什么，那双空洞的双眼亮起了光。
　　“认识，弟弟。”
　　一副乖宝宝的模样。

　　宋雨涵还没来得及伤心就被小嫁娘的话轰地愣在原地。
　　暮杳凝了水诀打湿毛巾，随即给这满身血污的小嫁娘擦了擦脸，然后……就盯着看。
　　颇有些就看看的样子，敷衍得像回事。

　　宋雨涵也仔细盯着小嫁娘的脸，看后：嚯！美人！啊呸，不是，有六分像！
　　“姐妹，是真的。”

　　一脸悲愤，语气中却有着小小的雀跃。
　　暮杳也是对宋雨涵这个颜控无语了。

　　小嫁娘是真的乖，见有人盯着自己也不恼，于是……就在宋雨涵这小土豆跃跃欲试去摸人家脑袋时……
　　小嫁娘率先低了低脑袋。

　　暮杳拽宋雨涵后衣领子的手顿了顿。

　　宋雨涵：“！”
　　她可以的！

　　于是……小土豆摸了小土豆的脑袋。

　　“女孩子，贴贴。”小嫁娘声音软软的，看起来有点呆。

　　然后两个小土豆友好贴贴。
　　凉凉的，宋雨涵甚至拢了拢小嫁娘的衣裳，问她冷不冷。

　　小嫁娘楞了一下，缓缓摇头。
　　宋雨涵：该死，我怎么问了这么个蠢问题！不过，她……好可爱！

　　暮杳：“……”所以？鬼王？就这？
　　疑惑越来越多，而队友还沉迷于对方的“颜”中……

　　暮杳一手拎一个，让这两个小土豆坐在一旁，问了小嫁娘最关键的问题：“我是谁？”

　　小嫁娘没有丝毫犹豫：“山鬼。”

　　宋雨涵：“？”姐妹又当了谁的替身？

　　果然，她是被当成泽了？
　　天底下离谱的事真不少，一个以为她跟泽双修过，一个以为她是泽，还有两个以为……虽然她确实是云夷……
　　她就不能当自己吗？

　　看那明暗交界线向这边推进，暮杳把两个小土豆换了下位置。
　　疑惑太多，都不知道该问些什么。

　　“你叫什么名字啊？”
　　宋雨涵抱着椅子到小嫁娘旁边，两个小土豆继续贴贴。

　　“沈眠歌。”
　　宋雨涵想了想，她记忆力确实没有跟这个名字相关的剧情。

　　“那你为什么要杀那些女孩子？”
　　宋雨涵小声嘀咕出口，却不想小嫁娘眨了眨眼，非常肯定地说道：“男的，她们欺负人，杀掉！”
　　还抬起手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下。

　　暮杳的目光落在沈眠歌身上后，这小嫁娘立马坐得乖巧，脖子上的手也放下了，看着天然无害。

　　宋雨涵也看着小嫁娘，有些可惜地看着她的眼睛，心中叹道：性别搞错了啊！
　　小嫁娘像是知道宋雨涵所想的，张了张嘴，试图解释，像极了肠刮肚却组不成一句话，无奈之下只好闭上嘴。
　　这模样让宋雨涵看得格外心疼。

　　宋雨涵抬手摸了摸小嫁娘的脑袋，颇有些安慰的意味。
　　小嫁娘像是有些气愤，腮帮子鼓起……赌气的同时灵光一闪。
　　“是真的，我有证据。”

　　于是，宋雨涵被拉着，“嗖”地一下不见了。
　　慢一拍的暮杳：“……”
　　【所以，小统子，你什么时候把我丢失的那一魂找回来。】

　　系统装死不吭声。

　　暮杳跟过去后发现……这地方该死的熟悉，这股灰尘味……是那个劳什子圣女遗迹。
　　这处被小嫁娘照得明亮，那幽红色的火焰点缀各处，有些阴森可怖，但也还好。

　　两只小土豆停在一处壁画前，宋雨涵指着第一处壁画久久不能回神……暮杳以为上面画了什么让人震惊的东西，没想到——

　　确实让人震惊，谁tm在这儿玩玩屎啊？！
　　虽然这名义上是她的……啊呸，哪个缺德玩意儿在别人坟里玩屎啊？！

　　暮杳把宋雨涵和小嫁娘提溜到后面。
　　宋雨涵面上表情一言难尽，说得很委婉：“也不知道哪位前辈品味如此独特……”

　　暮杳不忍直视，别过脸。
　　她总算知道明言为什么要找这劳什子的圣女遗迹了……因为这里有个玩屎的……他个吃蛆的和肯定能跟这玩屎的相谈甚欢。

　　暮杳绝对要捂好这劳什子遗迹跟她的关系。
　　甫一这么想，便听小嫁娘开口介绍，颇有点东道主的意味。

　　“这是云夷圣女的衣冠冢。”

　　暮杳：“……”谁是云夷？云夷是谁？
　　宋雨涵：“……”跟她笔下的女主角同名……哦，身旁的姐妹以前也叫这名字……
　　两人莫名尴尬，像玩屎被抓包。

　　然后——
　　系统那厮笑得好大声！

　　【鹅鹅鹅鹅鹅鹅……宿主，有人在你坟里玩……】
　　系统意识到什么，随即不吭声了。

　　但晚了……那火柴人被从虚空中捞起，以投铅球的姿势被投了出去，深深陷入了这壁画中。
　　裂痕犹如蜘蛛网般蔓延开，火彩人不敢动。

　　不明所以的小嫁娘：“？”
　　山鬼大人今天心情不好吗？似乎有点……暴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