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布林女神》存天理

10、第 10 章

　　卢比院长抚着浓密的胡须，看倒在地上的姜秉斯，微微扯出一个笑容，在地下室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有点神经质，男孩一看卢比院长来了，再也没有出声，瞳孔颤抖。

　　“嘘，别告诉别人哦。”卢比院长把姜秉斯也绑起来，用那烧红的铁烙给姜秉斯的脸颊上了一个印记，一个带着耻辱的印记。

　　卢比院长擦去汗珠，得知姜秉斯翻窗出去的时候他就赶紧回来了，跑得的有点着急，好在抓住了这只小老鼠。

　　嗯，直觉还真是敏锐。不过再怎么样还是被他抓住了。

　　卢比院长得意的摸着胡须瞧了一眼仿佛丢了魂一般的男孩，宽慰道。

　　“放心，很快你们就能出去了，也不必再担心领养的问题，会有人供吃穿的，孤儿院也能得到一笔钱，不是很好吗？愿圣光永照。”

　　说完他就走了，姜秉斯大滴大滴的汗珠流下来，脸颊上那股剧烈的疼痛持续发作。她恨恨的瞪着卢比院长离开，心里骂的狠。

　　真该死，他怎么会回来，明明这个时间段该陪着那些孤儿读绘本才对。

　　她挣扎了几下，手腕被磨出血来也不能松动一分。

　　看来已是砧板上的鱼肉了，任人宰割。

　　幸好的是帽子被她用绳子系在下巴处了，刚才卢比敲她脑袋那一下没把它敲掉。

　　让她猜猜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事呢，人口买卖，还有这个烙印，奴隶的意思吗？

　　姜秉斯嘴角抽了抽，又听见男孩的呜咽声，他哭的小小声的，就跟阿克琉斯出生那天一样，生怕别人发现的哭泣。

　　心下一阵烦躁，姜秉斯干脆闭眼假寐，但后脑勺流失的鲜血让她陷入了昏迷的状态。

　　再次睁眼时她被套在一个麻袋里，上下左右的摇晃着，还听见了马的嘶鸣声，应该是在被运输，不知道要带她去哪里。

　　姜秉斯试着伸展身体碰到了一些柔软的东西，应该是其他跟她一样被装在麻袋里的人。

　　晃了一路姜秉斯被踢下板车，轱辘转着直到撞到另一个麻袋，接着他们被拎出来，装到笼子里，有个小个子老头时不时踢他们两下，确保他们的清醒，还会拿出一张表格勾勾画画着。

　　一些老弱病被分开放，其余的统一排成一列。

　　这个奴隶市场意外的规整，唯一脏臭的可能就是被带到这里来的奴隶，路过的人用看待货物一样的眼神让姜秉斯很不喜，直接背对着他们坐在笼子里。

　　小个子老头一路走，也算是检查一下奴隶们的基本健康情况，来到姜秉斯的笼子前又是一脚，皱眉看她的帽子似乎想扯下来，但仿佛嫌恶着姜秉斯，没动手。

　　他叽里咕噜说着什么，姜秉斯没听懂，看着老头气的要竖起来的毛发，赶车夫赶紧到老头前面说：“这个不会说话，是额外收的，就便宜五个铜板给你们了。”

　　老头的脸色这才好了一点，继续检查起下一个来。

　　过了一会又传来他的怪声。

　　“这个病了，不要。”

　　“这个没腿，不要，下次再拿这些来糊弄我就让你好看！”

　　“没注意，居然断腿了，放心好了，我们长期合作了这么久，我能拿次品给你吗？”

　　……

　　大侍女慢慢走进奴隶市场，准备买几个奴隶来干活，正巧奴隶贩子来了，边上摆了不少奴隶。

　　她喊来一个佣工就开始挑起来，走到姜秉斯面前时，她奇怪的看着姜秉斯头上那顶帽子，还有她过于瘦弱的身材，开口问佣工：“这个多少钱？”

　　“小姐，只要七个铜币。”

　　听见这么便宜的价格，大侍女又看看姜秉斯的四肢，确认没有问题后就贪小便宜买下了。

　　姜秉斯可不知道她居然以奴隶市场有史以来最便宜的价格出售了，还是被卖给三公主。

　　等她又被装上车来到一处小庄园时，姜秉斯就见到了她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一个人。

　　原因是外貌。

　　维多利亚穿着奢华漂亮的小裙子，一双黑色小皮鞋，柔软而有亮泽的黑发蓬松，清凌凌的一双眼睛好像蔚蓝的大海。

　　她的一切都是那么美好，就像精美的油画。

　　姜秉斯抬起头，第一次直视别人，眼神里带着好奇，不过很快就又低下头去。

　　维多利亚站在小庄园的草坪上，毫无波澜的看着运载奴隶的车子进入庄园，无视了大侍女即将说出口的问好，径自回房间去。

　　大侍女的笑容隐隐有条裂缝，等奴隶全都下车后她就把人带到庄园自带的地下室里，那里已经放了一些沾满灰尘的被褥，是给他们睡觉用的。

　　“这以后就是你们睡觉的地方，你，跟我来。”

　　大侍女指了一个看起来年轻聪明的女奴隶说道，领着她去熟悉庄园。大侍女有意向为自己培养一个帮手来管理这些奴隶。

　　姜秉斯又独自一个人缩在角落，看着这些奴隶，他们镇定自若的自己找个地方坐下，没有一丝慌张。

　　每个人的脸上只有疲惫，但几乎没有人闭上眼睛，都看地下室的门口，好像在等大侍女来。

　　直到夜深了，终于有人敢睡觉了，地下室狭小的空间里蜷缩着好几个人，姜秉斯静静的蹲坐着，双手环抱自己，血红的眼珠一转不转，打量每一个熟睡的人。

　　第二天一早，麻雀在枝头叫唤时，所有的奴隶被赶到庄园里，被大侍女任命的那个女奴隶有条不紊的分配着工作，可惜姜秉斯完全听不懂，只能愣愣的站着，大侍女看她这样，眉毛紧紧拧起，快成一条麻花了。

　　迎着大侍女听起来就尖酸刻薄的语气，姜秉斯无聊的侧头看向房子，正好有一扇窗户，维多利亚恰好站在那，蔚蓝的眸子微微收缩。

　　好像不得了。

　　姜秉斯面无表情的把眼睛闭上，又回头去。

　　但维多利亚可装不成看不见她那双红眼睛。

　　大侍女气愤的盯着姜秉斯，暗自懊恼自己怎么买她，一个听不懂主人安排的奴隶就只是一个饭桶。

　　直到女奴隶给姜秉斯演示了一边她的工作后大侍女的心情才平复了点，至少不是干不了活，跟她的价位相称。

　　姜秉斯拿起小铲开始除草，一个一个的将它们斩草除根。

　　冷不丁的，一道可爱中带着清澈的童音从背后传来。

　　“你是谁？”

　　维多利亚低头看这个脏兮兮的奴隶，从她瘦的有衣服盖着也能看出每一根骨头形状的身体到对上那双红眼睛。

　　对方的眼睛里带着一种漠然，好像维多利亚在她眼里也与地上的杂草没有区别。

　　突然姜秉斯露出一个搞怪的笑，眼睛又锐利的盯着维多利亚，显得瘆人，她是故意要吓吓维多利亚的，后者也确实脸色一僵，脚步倒是不曾后退。

　　好像有点太坏了自己，明明长的这么丑还出来吓人。

　　于是姜秉斯还是收敛笑容，看着眼前这个恼怒的女孩，她白皙细腻的脸蛋浮起一层粉红，眼睛也瞪圆了看她。

　　还真是可爱，姜秉斯发自内心的笑出来。

　　维多利亚撇了她一眼，没消气，又说：“你是谁？”

　　姜秉斯摇摇头，又摆手，意思是她听不懂。

　　女孩走了，裙摆飞扬，姜秉斯目送她回到房子里，摸摸自己的眼睛，思索着什么。

　　姜秉斯当然知道自己的眼睛是红色的，但，为什么只是看见她的眼睛就来找她呢？

　　难道红眼也跟尖耳朵一样是怪物的标志吗？应该不是。

　　姜秉斯一时半会也想不通，索性抛在脑后。

　　另一边维多利亚回到房间钻进被窝里，还想着姜秉斯的红眼。红眼在神话里是罪孽深重之人的标志，在帝国只有贵族拥有红眼，其余的平民一旦是红眼便会立即被打上罪恶的标签，沦为最低等的奴隶。

　　王后身边的大侍女怎么会带一个红眼奴隶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