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带上你私奔》桨逸纸帆

5、第 5 章

　　谈烈因为开学考在整个初二年级出尽了风头，李双琴最近高兴的嘴都合不拢，就连自习课有小声说话她都只是温柔的敲敲黑板让下面安静些。

　　更好的现象是，班里陆陆续续有人找谈烈问问题，尽管大部分是冲着他脸去的，只是喜欢近距离看他，并不是真的想请教，但欧瞳看得出来，谈烈是有点开心的。

　　欧瞳从课桌里掏出瓶牛奶，吸管刚插进去，前面的苏沫突然抱着笔记本转过来，整理她额前的宝贝刘海，问：“我看上去怎么样？”
　　“敢问您脑袋边的两根龙须是怎么回事？”欧瞳伸手勾挑了下，忍俊不禁。

　　苏沫拍她手：“你懂什么，这样显脸小。”
　　“……”
　　欧瞳不由得拍掌：“你干脆把京剧的片子贴脸上更显小。”

　　苏沫翻她个白眼，然后低声说出目的：“我要找谈烈问问题。”
　　“老董最近怎么样？”欧瞳冷不丁提起。

　　“还那样呗，”苏沫说完学起董白郁最出名的扑克脸，瞳仁往上翻，露出下三白，跟平日里的董白郁几乎一模一样，粗着嗓子说，“苏沫，这种题你都不会，是想以后和欧瞳一起去捡垃圾吗？”
　　欧瞳：“……”

　　苏沫嘿嘿笑起来，安慰脸色瞬间变沉的欧瞳：“别生气，老董以前生病发高烧的时候都没掉到第二，这次对他打击挺大的，我现在都不敢随便气他。”

　　见谈烈桌前终于清净了，苏沫当即抱起笔记本，露出自以为最大方美丽的笑容，起身，走过去。

　　“谈同学，”苏沫把笔记本展开放在他面前，双手撑着脸颊，“这道题老师讲的我没听懂，你能再跟我讲一遍吗？”

　　谈烈压根头也没抬，看向本上一篇字迹龙飞凤舞的古诗文，诚恳的建议道：“许同学，你的字该练一练了，不然以后会扣卷面分的。”

　　语速平缓，语调适中，没有任何隐藏的意味在里面，跟平常说话别无二致，苏沫笑容僵硬，伸手翻到下一页：“你看错了。”

　　谈烈泰然自若的扫了眼题目，拿起铅笔先是询问能不能画线，苏沫说随便，谈烈这才放心把题目中的一些重要条件圈出来，又把引申出来的几个公式写出来，经过简便的语言整理，一道数学满分大题跃然纸上，甚至比数学老师讲的方法简单易懂。

　　“我讲的清楚吗？”谈烈问。
　　苏沫小鸡啄米，怕下一秒遗忘赶紧把整个过程写下来，回到座位前她忽然想起一件事。
　　“许同学是谁？”

　　谈烈一脸无辜：“你不是许沫吗？”
　　“噗！”欧瞳憋不住，倒在桌上狂抖肩膀。

　　谈烈看欧瞳的反应和苏沫变化莫测的表情，后知后觉自己记错名字，满脸尴尬的道歉。

　　苏沫摆摆手表示没关系，随手拍了下幸灾乐祸的欧瞳，也许自己也觉得这件事挺无语的，转身坐下的瞬间也没忍住笑。

　　——

　　清泉中学的食堂是13年京阳政府拨款建的，清泉有很多人常年在外打工，空巢老人和留守儿童居多，食堂建立为的是给这些家庭不便的孩子一些便利。

　　食堂的菜品虽然比较少，但价格比外面普通的盒饭便宜。

　　第一次来食堂的时候，谈烈不会用饭卡，欧瞳顺手帮了他，不出所料，谈烈是一个人窝在食堂角落吃饭，半天没往嘴里送东西，筷子在餐盘里拨弄，一看就是在挑三拣四。

　　经过这几天的相处，同学之间也都熟悉了些，欧瞳看见谈烈身旁坐了两个同班男生，不知道男生说了什么，谈烈犹豫了下点点头，男生就从谈烈的餐盘里把东西夹走了。

　　欧瞳跟他们同学一年半多了，有些还是小学同学，太了解这帮男生胃口有点大，饭都是抢着吃的，不会被欺负了吧？
　　谈烈这种不会拒绝的性格，本来吃的就不多，抢完还剩多少？

　　忍着想过去一探究竟的冲动，欧瞳夹了个蒜片塞进嘴里，刚嚼了一口，被辣的脑袋都清醒了。

　　“这么大片蒜你没看出来，”苏沫敲敲餐盘，“想什么呢？”
　　欧瞳满嘴都是蒜味，放下筷子吃不下去了：“蒜是调味，什么时候还成一道菜了？”

　　苏沫拨开上面的白色蒜片，夹起下面的茄子：“食堂开一年多了，你又不是第一次知道食堂阿姨的手艺。”
　　欧瞳百无聊赖地撑着下巴等苏沫吃完饭，忽然听见旁边女生窃窃笑了几声。

　　“真的吗？”
　　“真的，我上次不小心撞到他，他还红着耳朵问我有没有关系，身上好香。”
　　“他好白啊，一点毛孔都没有，感觉比女生的皮肤状态还要好。”
　　“成绩好，长得还好，我见他身上穿的衣服都不便宜，为什么要转到咱们这穷沟沟里？”

　　说到这，欧瞳知道她们谈论的是谁了。

　　其中一个沉默许久的女生拨弄着餐盘里的饭菜，突然不屑的嗤笑一声：“肯定是在京阳那边的中学成绩不好，宁做鸡头不做凤尾这句话听过没？”

　　苏沫抬头往旁边瞥了眼，听出不对劲，皱了皱眉。

　　“京阳重点每年就给七个名额，他一来，我们名额不就少一个了？”

　　欧瞳瞄到女生校服上的胸牌写的九年级，但是没有名字，袖口白边上用水性笔描了几个大写英文，像是名字缩写，被洗过几次所以稍微掉了色。

　　苏沫把筷子扔到餐盘里，然后从兜里掏出张纸巾擦擦嘴，可能是扔筷子的声音有些大，几个女生齐齐看过来。

　　苏沫冲她们露出微笑，把脸凑过去：“学姐，你看我皮肤怎么样？”
　　几个女生面面相觑，不明白苏沫什么意思。

　　苏沫笑容一收，凉凉道：“我以前看过一篇新闻，有个女生总喜欢在背后嚼人舌根，后来不仅烂脸还烂嘴，咦，可丑了。”
　　刚刚说话的女生脸色顿时一白，腾的站起身：“你特么说谁呢？”

　　“我说学姐，你跟人家又不是一个年级的，管他抢没抢名额，”苏沫故意朝她的胸牌瞅了一眼，“怎么，你是知道自己肯定考不上要留级吗？”

　　女生怒火中烧却又张口结舌，与她结伴的几个女生纷纷低下头，不想参与纷争里，周围听到动静的都转过来看热闹，女生羞愧难当不知所措。

　　她好歹是初三学生，被一个低年级的教训了，面子实在挂不过去，如果就这么走了，不出一个下午，狼狈的样子全校学生都能知道。

　　青春期的男生女生容易上头，激不得，女生看着面前的餐盘，又看看独占上风的苏沫，越想越憋屈，什么都不顾了，端起餐盘就要扣过去。
　　“嘭！”

　　就见欧瞳在千钧一发之际把自己的餐盘放在女生餐盘上，使劲摁了摁，压制着女生的力气，低声说：“学姐别生气，我们新同学也没惹你，就要被你说三道四，这事原本就是你的不对。”

　　女生才不管那么多，正想说什么，欧瞳一把将她餐盘抢过来：“学姐，还有几个月就中考了，这个时候动手不明智。”

　　欧瞳的话让女生稍稍恢复理智，她思忖片刻，毕业季家里人催她学业有点紧，哪怕考个普通高中都行，如果这个关头被记处分，少不了一通教训，反正不剩几个月就要从这毕业，倒时候谁还能一直抓着这件事嘲笑她不成？

　　“学姐，餐盘我替你倒。”欧瞳趁机说。

　　台阶搭好了，她如果非要撕破脸，事情闹大了谁都难堪。

　　女生盯着跟她一起的同伴：“还坐着干嘛？走了！”
　　说完她率先走了，两个同伴放好餐盘讪讪的跟着离开。

　　闹剧结束，欧瞳盯着对面的苏沫，板起一张脸：“真要打起来你觉得谁能赢？”

　　苏沫低头老实认错：“我听不得他们说新同学的坏话，”偷偷瞄一眼欧瞳，“你刚才也生气了，我都看见了。”

　　“哐当”一声，欧瞳把两个餐盘都叠在苏沫面前，苏沫瞬间心领神会。

　　距离午睡还有十分钟，班级里大部分人都回来了，教室里闹哄哄的，空中还有划过的纸飞机，个个看上去精神抖擞，都没睡意，在这种情况下，她竟然看见谈烈在认认真真做题。

　　中午那个女生说的闲话，虽然听着不顺耳，但勾起了欧瞳的好奇心，谈烈转校过来就真的只是为了陪谈奶奶？

　　她好奇归好奇，但不爱凑到人面前问，万一挖到难言之隐，她还得因为自己多嘴而内疚一阵子。

　　欧瞳刚坐好，把自己的棉外套披在身上准备睡觉，身后椅子突然响了下，紧接着欧瞳感觉自己后背被轻轻戳了下，隔着外套感受不太真切，心想不可能是谈烈主动找她吧。

　　趴下的瞬间，后背再次被戳，这回伴随着谈烈不大的声音：“欧瞳。”

　　欧瞳立马弹起转过身，没想到她动作这么快，谈烈还保持着前倾碰她的姿势，连忙往后撤，贴着椅背。

　　“你叫我？”欧瞳问。
　　谈烈点点头：“中午在食堂的时候，你没事吧？”

　　“你看见了？”欧瞳说。
　　谈烈：“嗯。”

　　欧瞳往前近了近，质问道：“看见了怎么不来帮我？”
　　谈烈愧疚道：“对不起。”

　　欧瞳心说一个大男生怎么总把“对不起”“不好意思”挂在嘴上，不想把自己卷进麻烦里是人之常情，如果她因为这个发脾气的话，岂不是小肚鸡肠。

　　她刚从外面回来没多久，指尖还是凉的，点了点谈烈的手背：“开玩笑的，我没事。”

　　谈烈攥了攥手指，被欧瞳碰到的地方有些灼热，刚想说话，欧瞳突然抬手，神秘的勾勾手指，示意谈烈靠近。

　　谈烈谨慎的往前挪动一厘米，欧瞳不满。
　　又往前凑了凑，隔的还是不近。

　　欧瞳急性子，直接起身靠过去，她突然来这一下，额头差点撞谈烈脸上。

　　一股沁香的洗发水味道扑面而来，扑的谈烈脑袋一时短路，僵住身子，紧紧凝着靠近的欧瞳，连呼吸都放慢了。

　　欧瞳盯着他的脸认真看了片刻，问道：“皮肤确实好，你平常用哪款雪花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