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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第 6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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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重要的是,沈越还有个好玩意儿没放出来,真等做出来了,这炒菜的味道会更上一筹,那便是酱油。
近来天气渐暖,等修路的事儿没这么忙了,沈越就打算将酱油做上。
听了沈越的话,范世永道:“前一日内人将黄豆芽带回去,我们让厨子先是按沈郎君的指点烫熟了再淋上调好的酱,又做汤又做菜地做了几样,滋味果然不错,令我等大开眼界。仅以此物,我家中便知沈郎君所知所学非同一般,若不是父亲年迈不便走动,定是会亲自前来见一见沈郎君。我携内子此次前来,确是诚心诚意想要同沈郎君合作。”
沈越笑道:“合作的事儿不急,等用过今晚这顿饭了咱们再详谈。”
炒菜上得快,沈越与范世永等人在厅堂中喝着茶吃些果子聊会儿天,感觉没过多久便听到下人进来说饭菜备好了,于是他们四人并跟在沈越身后的忍冬这才移步小暖厅。
许是知道今晚这顿饭是招待客人用的,官邸的厨子又是头一回用炒锅大展身手,硬是做出了六菜一汤,三荤三素。端上桌时,这几道菜还冒着热腾腾的雾气,炒菜特有的香味直钻入鼻子,香得人口水直流。
素菜是清炒时蔬,蒜沫炒藕片,清炒笋干,荤菜是黄豆芽炒肉丝,姜丝炒羊肉,香蕈焖鸡,汤就是青菜蛋花汤。
这在现代也就是个家常菜水平,但在这儿,用炒锅将这些常见的食材做出来却是头一回见,没尝过的人更不敢想象其中的滋味。
沈越这些日子没少吃官邸的厨子炒出来的菜。这位厨子自从有了那口炒锅,简直如获至宝,每天都在绞尽脑汁的开发更多的新菜式。沈越对他的指点也就起个引导的作用,实则有更多菜是这位厨子想出来的。沈越因缺少条件,炒菜时放最多的也就是油盐醋,但这位厨子已经开始试着在炒菜时放入其他的调料增加并丰富菜品的口感了。
有些菜品厨子第一时间做出来后,尝过觉得味道不错,还会兴冲冲地端到沈越面前请他品尝,如果沈越都说好,这位年近五旬的厨子当场就能乐得跟个孩子似地蹦起来。
也正因为如此,知道这位刘姓厨子做饭什么水平,沈越才敢将今晚这顿饭交由他来做。
四个人都坐下来后,沈越等大家都将桌上的菜品都尝过一遍,才笑道:“炒菜其实不难,对有厨艺的厨子而言这也就是个熟能生巧的活计,炒菜的重点在于每道菜的菜谱。”
范世永家中开食肆,也算是吃过不少好东西,听闻自墨龙镇回去的妻子诉说炒菜味道之新颖神奇时,他其实觉得换个锅做出来的菜味道又能好吃到哪儿去,他对那玉似的黄豆芽更好奇。今日尝过桌上这些菜后,范世永才知道妻子之言毫不夸张,炒这种烹饪方式将菜做出来,真跟蒸煮烫等方式做出来的菜完全不一样。
用炒所烹饪出来的菜,滋味不一般,口感很特别,就像妻子曾形容过的,带着一股似有若无的烟火气,滚烫的送入嘴中,但口感却仍旧保留食材本身的清脆与滋味,一口下去,会让人再想尝第二口,第三口……等反应过来时,一碟子菜就快被吃没了。
范世永细细品尝口里的食物,听着沈越的话,脸上一时有些恍惚,过了一会儿他回过神,道:“沈郎君的意思是,只要有菜谱,谁都能将这些菜做出来?”
沈越点道:“倒也不是谁都行,对厨子的厨艺还是有一定要求的。”
六菜一汤,四个人吃,最后菜都被吃了个干干净净,范世永看着桌上碗碟底下剩的那点儿菜汤,这会儿是真觉得家中那快经营不下去的食肆终于有救了。
范世永看向沈越,迫不及待道:“沈郎君,你开个价吧,我该如何才能买下你所说的那口炒锅及你手中的那些菜谱。”
沈越道:“炒锅不用买,就当我附赠的,届时我画图纸予你,你在临宾镇找个铁铺让铁匠打出来便是。我还是那句话,炒锅只是工具,重点还在于将这个工具发挥到极致的人。”
范世永看着他,小心道:“沈郎君的意思是……”
沈越道:“当然你们可以一个菜谱一个菜谱买回去自己琢磨着做出来,按菜谱的复杂度,价格一到百两银子不等。但我其实还有一个合作的方式,那便是只要鲜食阁需要,我可将我知道的那些菜品都说出来,另外,我若再做出新的食材,比如黄豆芽,也会第一时间供应给鲜食阁,还有,日后我再琢磨出什么新的调味酱料,也是先供给鲜食阁。”
相比较前者,后者的合作方式对范世永而言理想到简直不可置信,但到底经商多年,他真不相信天上会有掉下馅饼的好事,于是道:“那沈郎君可是有什么条件?”
沈越笑道:“我起先想过开一家食肆,但实在分身乏术,你们这会儿找上来,我便想着与其自己新开一家,不若与你们合作。像鲜食阁这样现成的食肆,地段有,积累的人气也有,现在难以经营大概率是比不上新开的食肆来得让人新鲜吧。届时我们将不足的地方改一改,饭菜做好了,吃饭的地方弄亮堂了,吃的舒心待的舒心,自然也能留住客人了。”
范世永道:“沈郎君是想……”
沈越这才道:“若范东家是想合作,我也就开门见山说了,你们提供地方,我提供菜谱,包括日后研发新菜品,新酱料等,利润所得五五分。”
此言一出,范世永戴春月皆是一惊,里正戴荣生却没什么反应。
不等范世永夫妇说什么,沈越又道:“在你们答应之前,你们可先将炒锅做出来,官邸的厨子届时我让他去鲜食阁做几日菜,试试客人接受得如何,若是反响不错,你们再给我回复即可。”
闻言,范世永一时不知道该接什么话,只与妻子面面相觑。
对于这事儿沈越是真不急,他一不缺钱,二他每日光是修路一事就忙得几乎没时间休息,况且接下来他还得想着怎么去做酱油,于是在送走里正一家后,沈越差不多便将此事抛于脑后了。
他这边是不急,但范家这边却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利润五五分可不是小事,他家相对出大头,但沈越一下子就拿去了利润的一半。隔天范世永便带着妻子回到临宾县,与家中真正做主的父亲商议此事,三天后,范世永一人再次来到墨龙镇,也带来了他们的决定:他们想先将炒锅带回去,并借走沈越亲手指点出来的刘厨子,先看看大家对炒菜的反应如何再说。
沈越这会儿已经吃了好些日子炒菜,换些口味也无妨,因此很大方地同意将他的这一口炒锅借出去了,只让刘厨子回来时将炒锅带回即可。为了方便范家打出新的炒锅,他还给他们画了图,指点他们去找临宾镇曾给他打过炒锅的那个铁匠。
刘厨子对于沈越将他安排到临宾镇鲜食阁一事只有高兴的份儿,其实沈越会有这个安排实则是刘厨子不止一次抱怨过墨龙镇要什么没什么,他想开发好些新菜式都苦于没有食材和酱料,若能去临宾镇这样热闹的大地方,他必能大展拳脚。这不,沈越满足他了。
刘厨子并不是墨龙镇人,他是温澜清来时,临宾县县令安排过来伺候他的人之一,对于他的安排沈越是先征得温澜清的同意才做下的。
范世永第二日赶回临宾镇时,便带上了刘厨子及那一口大铁锅,还有一大麻袋的黄豆芽。
这一袋黄豆芽差不多将沈越此次的存货给清没了,他只得又泡上好些黄豆,打算再新发一些黄豆芽。并且,因为黄豆芽他差不多吃腻了,便想着泡些绿豆芽出来,于是找上里正,问他有哪户人家有绿豆可以出售。
可惜墨龙镇有绿豆的人家都少,能收上来的更是少之又少,里正最终也就给沈越弄来不到一斤的绿豆。
沈越看着这少得可怜的绿豆陷入无语中。
买绿豆发绿豆芽一事只能暂且搁置。
修路一事越来越繁忙,人手不足越发明显,导致修路进度比沈越预期的还要缓慢。为着这些事,沈越一时愁得焦头烂额。白天还同里正说温澜清说要调人过来,这都过去多少日了,怎么还没个动静,结果晚上回去,他才与忍冬走到官邸大门处,便见二人两骑由远及近,沈越借着大门外高高挂起的两盏大灯笼定睛一看,终于看清了前头那个人的样子,原是温澜清回来了。
沈越眼睛一亮,不等前头那两人停稳便小跑过去,急急停在温澜清马前:“二爷,你回来了!”
他突然冲上来,温澜清赶紧拉住缰绳将马定住,就怕马蹄一不小心踩到他身上。确定无碍后,温澜清才一脸严肃地对他道:“下次不许这样,惊马事小,把你踩伤了如何是好。”
“哦。”被训了的沈越认错态度良好,乖乖往后退一步,表示自己下次一定吸取教训。
温澜清看了他一眼,待下马拉住马儿后才道:“我不是训你,这事确实是太危险了。”
沈越便道:“放心,二爷,我都懂,是我一见着你太激动了,一时忘了危险,下次我不这样了。”
有些话沈越随随便便就说了,估计他说完都不觉得有什么,只是听者有心,温澜清待他说完后看着他一脸浑然不觉的样子,欲言又止。
温澜清不说话,沈越却有话要说:“二爷,你突然回来,是因为从别处抽调来墨龙镇的人手快要到了。”
温澜清点点头,将马绳递给同他一道乘马回来的人,便与沈越一道往官邸里头走去。
温澜清道:“我得到消息说他们明日便要到了。这次调来的人手较上回多,因此用的时间也较上次多了些。”
近来墨龙河附近的工事多,而墨龙镇诸事平稳,又有里正和沈越在,因此吴文榕如今基本都在工地那待着,同温澜清一般,偶尔才会回来一趟。
沈越道:“这次抽调来的也是些犯了事本该在牢里关上一段时日的人?”
温澜清点了点头:“这回我也会将他们带去工地,换一批人回来,还是由你来安置他们。”
沈越道:“我知道了,交给我便是。”说完后沈越又道,“二爷,咱们的厨子我已经借出去了,今晚上看来你只能尝尝我的手艺了。”
刘厨子走后,做饭的人换了刘厨子安排的其他下人,手艺实在比不得他,又没了炒锅,导致沈越的伙食水准下降得厉害,这两日吃的也就能够入口的水平,但沈越每日累得不想动手煮,反正也能入口,因此他就随便对付过去了。
但今日温澜清回来了,也不知怎地,沈越就不想让难得回来一趟的温澜清也吃得这般对付,说这话时脑子就在想着没有炒锅他能做些什么菜出来让温二爷尝尝。
温澜清便道:“不用,有什么吃什么便是。你也忙了一天,好好歇息便是。”
沈越朝温澜清看去,与他对视片刻后方收回目光道:“好吧,改日等我们两个都闲下来,我再亲手给二爷炒一桌大菜。之前就说过此事,我到如今都还未来得及兑现呢。”
温澜清道:“不急。”
沈越露出一笑:“确实,来日方长。”
温澜清住的明思院与沈越住的客房都在一个方向,这个官邸本就不算太大,从大门到后院的距离就这么点,两个人一路走去的脚步不约而同放缓,仿佛就为了能多说会儿话。
温澜清问道:“毛衣送出去了?”
沈越道:“送出去了,有五六日了,这会儿已经到京城了吧。”
温澜清道:“单人单骑若无意外,两三日便能到了。”说完后,他又道,“担心吗?”
沈越笑着摇头,看着他道:“不担心,因为我相信二爷。”
温澜清停下脚步与他对视,沈越只看了一眼便匆匆错开了目光,他道:“这些毛衣,我本想能收回本钱就不错了,哪想到只卖出七件,不仅本钱收回来了,赚到的那些银子,都够我再开好几家织坊了。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二爷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