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谋，谋她》天晴色等烟雨

46、战乱起

　　北方游牧民族建立起来的北莽王朝，见大夏数度易主，朝局动荡，趁机南下，大举进攻。
　　镇守北境的将士们抵不住北莽的铁骑，节节败退，死伤无数，以至于北莽铁骑纵情烧杀抢掠，所到之处，皆成人间地狱。百姓们被欺辱、践踏，毫无还手之力，一时间哀嚎之声遍野。
　　康王爷和几个朝臣聚在金銮殿内，商议北莽大军压境一事。
　　萧翎怒气冲冲地看向卢宝，“这种紧要关头，徐行死到哪里去了？”
　　康王爷叹口气：“先不管他了，眼下解决北莽的祸事才是重中之重。”
　　贾大人：“我看北莽来势汹汹，怕是早有预谋，我大夏虽已经将原本北边的齐国纳入疆土，却还是偏居南方，不习北地寒冷，故而一对上勇猛善战的北莽铁骑，便溃不成军。如今这个战况，该如何应对才好呢？”
　　成大人：“现今朝中，还有哪位将军能够厉兵秣马，前往北境抵抗北莽，以前的蒲川将军倒是比较合适，可是……”
　　可是，被元化帝害死了。
　　萧翎十分气愤，“都是元化帝弄的鬼，朝中竟无将才可用！”
　　贾大人满眼热切地看向萧翎，“若是由萧将军带兵北上，不知……”
　　萧翎：“且不说令羽军长于东部沿海，最擅水战，拿来对抗北莽的铁骑只怕是适得其反，徒增伤亡。再者，我的令羽军只听命于陛下一人，凭信物行事，若是没有陛下施令，我不好自作主张。”
　　康王爷：“萧将军所言不无道理，眼下北莽虽然来势汹汹，可我们也不必过于慌乱，将不适合北境的将士派过去，只会让大夏失去精兵良将。”
　　王大人：“可是王爷，北境的百姓在受苦啊，北莽的行军速度极快，我们一定要早做安排，一旦骑兵南下，后果不堪设想。”
　　康王爷：“我明白，我都明白……”

　　夏宫，徐行拿了些物什正往外走，林芷挡在他的面前。
　　徐行似笑非笑地看向林芷，“我若回不去，陛下也同样活不到今晚，你想清楚再拦我。”
　　林芷：“自你强迫陛下禅位给你以来，百官接连罢朝，这样下去，苦的只会是普通百姓。徐行，你收手吧。”
　　徐行：“我何曾动手过？”
　　林芷：“你现在的所作所为就是杀人于无形！陛下知不知道北境的战事，你有没有告诉她？”
　　徐行冷笑一声，缓步离去。

　　凌笑身穿夜行衣，用轻功在徐府的各间房屋顶上跳跃着，细细观察徐府夜里的防守情况。
　　“本以为守卫会很多，像之前赵府那般，没成想居然才这么几个人。”凌笑在一间房子屋顶上停了下来，掀开青瓦果然见到了赵锦砚和徐行。
　　赵锦砚安静地坐在桌前用餐，神态安详平和，徐行在一旁目不转睛地盯着她，“你好像很享受现在的生活？”
　　赵锦砚：“你若喜欢金丝雀，随便到处都有，何必强行禁锢我的自由，又反过来嘲讽我？”
　　徐行：“可我就喜欢你痛苦悔恨、焦虑慌张的样子，你现在这样，我一点都不开心。”
　　赵锦砚冷笑一声，“对不起，让你失望了。”
　　徐行：“看看北境的战事在说话吧。”
　　赵锦砚面色一变，拿过奏折浏览起来。
　　凌笑趴在屋顶上，盯着底下两人的一举一动。
　　“陛下换上女装居然这样美，真是我见犹怜，徐行看她的眼神感觉怪怪的。而且，陛下虽然是被徐行关在这里，但是锦衣玉食，样样入微，两人相对坐着，怎么有种相敬如宾的感觉。徐行这哪里是在寻仇呀，我看分明是金屋藏娇才对。”
　　想到这里，凌笑顿时愣住，嘴里呢喃起来，“金屋藏娇……”
　　曾几何时，她和萧翎便是这般的相处模式，顷刻间脑海中闪过一幕幕。
　　那时，凌笑恼恨萧翎不放自己走，气呼呼不理他，萧翎拿美食诱惑凌笑。
　　凌笑怒道，“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肯放我走？你该不会是个变态吧，喜好囚禁美少女的变态！”
　　萧翎一点都不生气，反而笑眯眯的，扒开一颗砂糖橘喂她。凌笑抵不住砂糖橘甜丝丝的香气，还是凑过去就着萧翎的手吃了许多。
　　凌笑边嚼边道：“别以为几个橘子就能收买我。”
　　萧翎笑起来，“多思无用，有这个时间不如尽情享受美食。”
　　凌笑怒视着萧翎，“你无耻！”
　　凌笑默默想着：“甚至，萧翎那个混蛋遇到烦恼的事，心情不好，我那时候还会在一旁给他讲笑话，逗他开心！”
　　那日，萧翎推门进来，一脸气急败坏地走进内室，凌笑幸灾乐祸地偷笑。
　　凌笑：“怎么了，这是谁惹到你了？说出来我替你去出气。”
　　萧翎：“你是想趁机逃跑吧。”
　　凌笑摇头摆手，“怎么可能，我凌笑是个讲义气的人，向来是言出必行，说了替你讨回公道就决不食言。”
　　萧翎：“讨回公道之后就趁机逃跑？”
　　凌笑有些无奈，忙道：“算了算了，我给你讲个笑话吧，从前有只小鸭子过河……”
　　屋内，赵锦砚看完奏折一脸怒火，徐行反而低低地笑起来。
　　赵锦砚：“北境战事如此严重，你为何今日才告诉我？耽搁的这几天，会有多少无辜百姓死在北莽铁骑的刀下，你到底知不知道！”
　　徐行：“看到你生气，我就高兴。”
　　赵锦砚：“神经病，你真是个疯子！这是战争，会死很多无辜的人，你究竟明不明白？”
　　徐行眼中恨意滔天，怒吼道：“你们夏国的人命牺牲了就是无辜，我们齐国的人命牺牲了就不无辜是吗！”
　　赵锦砚红了眼，流下泪来，“当年，我已经做了最大的努力去减少伤亡……但是北莽不一样，北莽人是以游牧业为主的鞑靼族，他们天性残忍嗜杀，百姓落到他们手里跟坠入十八层地狱没有什么区别。徐行，你真的忍心看着北莽人凌辱无辜的百姓，而放任不管吗？”
　　徐行：“百姓也是你们夏国的百姓，于我何干？”
　　赵锦砚：“北莽来势凶猛，难道你要我眼睁睁看着我的国家覆灭才满意吗？”
　　徐行恶狠狠盯着赵锦砚，“是啊，我就是要让你体会和我一样的亡国之痛！
　　赵锦砚用力摇头，“不！你不是这样的人，我认识的元朝正直善良，绝不会忍心看着百姓徒遭劫难！”
　　徐行：“我早就告诉过你，元朝早就死在了齐宫的火里，现在哪里还有什么元朝？”
　　赵锦砚潸然泪下，泣不成声。徐行看着她无助凄楚的样子，凶狠的面色渐渐缓和下来。
　　屋顶上，萧翎不知道何时出现在凌笑身侧，一脸古怪地打量着凌笑。见凌笑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到来，不禁有些无语。他凑近凌笑耳边，“你们这行办事的时候，居然还能走神吗？能不能专业一些……”
　　凌笑被吓了一大跳，刚想大喊立马被萧翎捂住了嘴。凌笑以眼神示意，萧翎才放开她，两人低声交谈。
　　凌笑诧异道：“你怎么来了？是什么时候过来的？”
　　萧翎：“就你这听墙角都能走神的本事，我不来的话，你也被徐行抓起来扣住怎么办？”
　　凌笑不禁气弱，磕巴道：“刚才……是有特殊情况，我平时……不会这样。”
　　萧翎：“得了吧，我看你这燕子阁出身的女飞贼也不怎么专业，你又为什么要跑过来犯险？”
　　凌笑：“我凌笑怎么说也算是个有情有义的人，于情帮助朋友，于义帮助国家，何乐而不为呢。”
　　萧翎翻个白眼，“你还是先管好你自己吧。”

　　屋内，赵锦砚哭着哭着，趁徐行不注意将地上的碗筷扫到地上，迅速弯腰捡起来一块瓷碗碎片，徐行瞬间慌乱起来，“你干什么？”
　　赵锦砚：“与其让我面对敌军犯境无能为力，不如趁早了结自己去下面陪母后！”
　　徐行紧张道：“把东西放下！”
　　赵锦砚：“你别靠近我，一旦过来，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徐行凄凉苦笑，“哈哈哈哈哈……这么多年过去了，你的眼里还是只有你的大夏。”
　　门外传来打斗声，两人都齐齐看向屋外，徐行过去打开了门。萧翎和凌笑想要冲进来解救赵锦砚，不想门外的何玉是个强敌，两人合力也对抗不过，被何玉交给徐府的护卫看住。
　　徐行讽笑道：“原来是萧将军，来我府上怎么也不通传一声？”
　　凌笑略带埋怨地看向身旁之人，“萧翎，你不是将军吗？怎么连徐府的一个姑娘家都打不过？”
　　萧翎：“谁跟你说做将军的就武功天下无敌了，我最擅长的是排兵布阵，再说了这女的是一般姑娘家吗！”
　　何玉看向徐行，“公子，他俩怎么处理？”
　　徐行一甩袖袍：“乱臣贼子擅闯徐府，意图谋害当朝天子，推出去斩了。”
　　赵锦砚急怒，瞪着徐行：“你敢！”
　　徐行冷笑一声，“你想救他们？那就看你的诚意喽。”
　　萧翎：“徐行你这个王八蛋，竟敢用我来威胁陛下！陛下，您不要理会他……”
　　赵锦砚将手中的瓷碗碎片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和你有仇有怨的人从来都只有我一个，放了他们，你想怎么折磨我都可以，我不会再逃。”
　　徐行走上前，伸手抚摸赵锦砚的脸颊，赵锦砚神色漠然，并不闪躲。徐行暧昧一笑，“这样才对嘛。”
　　萧翎双眼通红，不停地用力挣扎，“徐行你个混蛋，我要杀了你！”
　　徐行冷漠地吩咐护卫，“把他俩带下去，先关起来。”
　　赵锦砚焦急地看向徐行，“要怎么样你才肯放了他们？”
　　“看你表现喽。”徐行悠哉哉地走回屋内。
　　赵锦砚咬咬牙跟了进去，何玉冲护卫招招手，护卫将两人带下去。

　　萧翎和凌笑分别被绑在徐府柴房的两根柱子上。
　　凌笑：“陛下被抓，是吃穿不愁，还有专人伺候，我们俩被抓，就是被扔到柴房里自生自灭。这差距，啧啧啧，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萧翎：“你说你一个女飞贼当得好好的，为什么非要来管我的事？这下可好，把你自己搭进来了吧。”
　　凌笑：“我……是为了救陛下，我自己做的选择从不后悔，关你什么事！”
　　萧翎：“你一个小小的女飞贼，操心什么国家大事，过好自己的生活不好吗！”
　　凌笑：“女飞贼怎么了，女飞贼就不能有情有义了吗？萧大将军看不上女飞贼，你自己不也被抓进来了吗？”
　　萧翎：“我在其位谋其职，对陛下忠心理所应当，就算让我去死我也不会退缩半步，可你又算是怎么回事……”
　　凌笑：“陛下是个好人，我也不会退缩，不会后悔。”
　　萧翎叹口气，无奈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