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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连环凶杀案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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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明月立刻穿上外套就要出警，但按照规定叶清风是不能直接去现场的。
叶清风跟着起身：“正好，我再看看卷宗，整理整理线索。”
“好。”江明月丢下这句，就带人出现场了。
叶清风走到办公厅坐下，脚一蹬椅子就滑到了白板前，仔细看了一遍江明月在上面画的关于第一个死者死亡当晚的详细时间线。
00:10王聪去找死者，死者喝下王聪带来的含有安眠药的牛奶，大概15分钟安眠药起效，00:25吴雪陷入昏迷，王聪将人扶到床上开始脱衣服并试图qīn犯，00:30左右王聪听到敲门声，大概两分钟之后他从猫眼查看，发现没人后，慌乱之中穿好衣服离开了吴雪家，并带走了装牛奶的纸杯。钱飞则是1:30左右用自己配的钥匙打开了吴雪家的门，但当时发现吴雪已经死亡，他描述的现场情况和警方发现时的第一案发现场基本一致。
王聪刚开始说他离开的时候应该是随手带了门的，但不确定有没有关上，后来仔细回忆了一下，说是好像没听到门关上的动静，应该是没关上，但钱飞去的时候门是关好的。
从审讯中他俩的微表情和肢体语言来看，没有隐瞒的痕迹。如果他俩所说属实，那么中途还有人进去了，而这个人很有可能就是凶手，那个敲门的人就有很大嫌疑。如果这个人当时敲完了门但是没有离开，而是躲在了某处，那这个人完全有作案的条件和可能。
可是，这个敲门的人为什么会半夜去找吴雪？又为什么敲了门甚至都没有开口喊吴雪的名字就离开了呢？
三起案件中凶手都是怎么进入死者住处的？
叶清风从桌上随便拿了根笔，又随手抽了张白纸，用潦草的字迹梳理着思路。
“第一次应该是碰巧发现死者家的门没关，属于偶然事件引发的激情犯罪。可后面两次门锁也都没有被撬的痕迹，要么是死者自己开的门，要么是凶手配了钥匙。但屋内没有发现凶手提前潜入的痕迹，所以基本可以确定是死者自己开的门。”叶清风自言自语着，然后在纸上写下死者自己开门这几个字。
如果是死者自己开的门，那凶手要么是尾随死者进门，要么就是敲开了门，警方通过排查小区对面的监控，基本排除了有人尾随死者的情况，那凶手是怎么让死者开门的呢？
一个问号出现在白纸上。
会不会和凶手的职业有关？叶清风想起她对凶手职业的推测，在白纸上写下凶手可能从事的职业类型。
后面两起案件中，凶手自己准备了折叠刀和绳索，刺创伤伤口会导致大量的血液喷溅，所以凶手应该作案时会穿着厚外套背着包。
叶清风把能想到的推测和暂时无法解决的问题都记录了下来，开始完善之前那份初步的犯罪心理分析。
“这天也太冷了。”刚下车的小吴就止不住地抱怨，双手插兜裹紧棉服，大雷和小欧也跟在他身后哈气搓着手。
江明月倒是没说什么，径直走到警戒线前，出示了证件，拿了双一次性橡胶手套就进去了。
案发现场是一栋很破旧的楼房里的地下室，这栋楼里住的人鱼龙混杂，在明知江明月一行人是警察的情况下，还有几个男人靠墙冲江明月和小欧吹着口哨。
江明月边走边扫视着他们，头发凌乱，眼圈乌青，眼球深深地凹陷了进去，语言上的挑衅和肢体上的兴奋基本扫一眼就断定是yǐn君子。
“要不要，都跟我回去做个尿检？”
这话一出，旁观的一群人大多缩着脑袋回了各自房间，再也不敢出声。
第一时间接警赶到现场的警官给江明月介绍着现场的情况：“死者沈青青，是个女孩儿，刚满16岁，就在前边儿路口那个便利店打工，这个地下室是她租的。本来今天她是下午到晚上的班，上午上班的同事等了半天她都没来，打电话也没接，她就跟店长说了，店长来她家一看，人已经出事儿了。”
江明月点点头，终于走到地下室门前，她站在门口深吸一口气缓了缓，才拉开第二道警戒线弯腰进去了。
地下室很小，没有窗，光线昏暗又潮湿阴凉，但收拾得很干净，家具都是有些破损的旧家具，但上面几乎没什么灰尘，物品摆放也都分门别类，摆放得很整齐。
尸体就躺在床上，衣着整齐，颈部有几道青紫色的痕迹。
法医初步检验了尸体：“死因应该是窒息，脖子上这几道都是扼痕，初步推测应该是掐死的，死亡时间不超过12小时，具体情况等我进一步尸检。”
江明月点点头，拍了拍她的肩膀：“辛苦。”
“通知死者家属了吗？”
小欧：“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当爹妈的，我跟他们说女儿出事儿了让他们过来认尸，他们说最近很忙，短时间内过不来，这是亲生的吗？”
江明月皱着眉让大雷去查死者信息，让小欧再给他们打：“打到他们来为止。”
便利店店主是报案人，开口前就是长长一声叹息：“青青这孩子啊命苦，她家里重男轻女，初中毕业父母就不让她读书了，就到我这便利店来打工。刚开始来的时候没地方住，就在楼道里凑合一晚，后来天气冷了，我就偷偷把这地下室收拾出来，让她住进去了。前阵子还和我说攒够钱了能搬出去了，结果就......哎。”
“她昨天上的是夜班是吗？”
店主点点头：“我们便利店三班倒，夜班是晚上八点到凌晨四点，她今天是中午十二点到晚上八点的班，结果到了十二点半她还没去，电话又打不通，我来这儿一看还以为她睡觉呢，结果推了推她发现不对，这才报的警。”
江明月：“你来的时候门没关吗？
“关了，但这门啊关了没用，关了外面也能打开，得从里边儿上锁才行。”
江明月点点头，看技术人员都拍完了照，又重新进门走了一遍，试图模拟着当晚沈青青下班之后回家的动作。
推门回家，关门，门框上和门口的地面上没发现明显的打斗痕迹，说明凶手这时候还没有进门。江明月脱下外套，环视了一圈没发现死者的外套，死者身上穿的是睡衣。江明月的视线停留在不远处的衣柜上，拉开衣柜的门，却发现衣柜里的衣服都集中在右侧，胡乱地堆在一起，塞得满满当当，而左侧却空出了一大块，这明显不符合死者的性格。
“小吴。”江明月喊了一声，蹲下身子打开手电筒，衣柜内部有鞋底剐蹭的痕迹，应该是有人在里面蹲过。
所以凶手是提前潜入了死者家，躲在了柜子里，然后等死者回家，杀死了死者。可门锁也没有明显被撬的痕迹，凶手哪来的钥匙？
江明月又喊住了店长：“您知不知道，沈青青上班的时候，家里的钥匙一般放哪儿？”
“我们便利店不让员工工作时间看手机，所以一般都会让她们把随身物品放进袋子里，袋子放在店里的储物柜里。”
“我能去看看储物柜在哪儿吗？”
“当然可以。”
江明月跟着店长去了路口的便利店，迈出地下室的那一刻，江明月很明显松了口气，呼吸频率也缓了下来。
储物柜就在门口，和外卖的取货柜并排，江明月随便找了个柜子，试探性地一拉门就开了。
“你们这储物柜不上锁啊？”
店长指了指头顶：“这儿就是监控。”
“这监控视频可以拷一份吗？”
店长点头：“可以，但这个监控资料都定期自动清理，三天全覆盖。”
江明月一行人回警局的时候，就看到叶清风趴在桌子上睡觉，头埋在一堆案卷和A4纸里。
小吴准备上前敲敲桌子把人叫醒，被江明月拦住，让他看看白板。白板上贴着一张地图，地图上标出了三名死者的位置，连接了离得最远的两个点，作为直径画了个圆，叶清风在这个圆里用红笔标注了一些地点。
“你们回来了？”叶清风听到动静睡眼惺忪地看着他们，“回来得正好，给。”
江明月接过她递过来的纸，上面写着：男，25-40岁之间，身高175左右，体重120斤，体型偏瘦，相貌中下等。童年时期遭受过创伤，可能被父母遗弃或虐待，可能来自单亲家庭。性格孤僻沉默寡言，但控制欲强，在某些事情上有强迫症的倾向。可能从事的职业有外卖员、快递员、提供上mén服务的维修技术人员等，近期可能变动过工作。文化程度较低，经济条件较差，没有属于自己的汽车。感情经历不顺，无法和女性建立正常的亲密关系。作案时可能穿着厚重的外套，可能是中长款棉服类，并随身携带背包。
“我的最终侧写结果。”叶清风观察到江明月脸上的表情严峻，“这次是个什么案子？”
大雷摇头：“和这几起好像没什么关系。”
江明月觉得不一定：“等法医那边的结果出来再说吧。”
叶清风见没有给自己案卷也就没多事，还是专注这三起案件：“总之，我建议查一查和她们三人有关的外卖员和快递员，有没有什么人同时给她们三个送过外卖或快递的。”
大雷：“怎么个说法？”
江明月也同意叶清风的结论：“王聪说他带上门就走了，不管门关没关上，他都确定有带门的这个动作，那么门不是关着的就是虚掩着的，这个时候要进门，肯定要在门上或者门把手上留下指纹，但我们只在门上提取到了王聪和钱飞的指纹。如果说第一起案件是偶然发生的，那么这个凶手应该日常会戴手套。”
叶清风起身走到地图旁边：“你们看，这三起案件的案发地点离得还是比较远的。目前我的推测更倾向于凶手没有车，因为死者小区的监控是没有工作的，如果凶手有车选择抛尸野外的话，对他来说难度不大，但对你们的调查就会造成很大的困难，但他没有这么做，所以我认为他大概率是没有车的。没有车，作案地点又相隔这么远，我只想到一种可能，那就是他的工作性质决定了他的作案地点。”
江明月点头同意：“你们再看这三起案件的案发时间，两起在凌晨一起在傍晚，也很符合他们的工作时间。而且这个凶手很了解这三名死者，知道她们什么时候在家，是不是独自居住，甚至可能可以让死者给他开门，我觉得是外卖员的可能性很大。”
小欧也突然开了窍：“王聪不是说，中途有人敲门但没说话就走了吗？会不会就是来给吴雪送外卖的？”
大雷反驳：“但我们查了吴雪的手机，没有她当晚的点餐记录啊。”
江明月：“这样，大雷你查一下三名死者近一个月的点餐记录，看看送餐的外卖员有没有重复的。小吴，你跑一趟配送我们这个片区的外卖公司，拿一份半个月内的辞职员工名单。”
“是，江队。”
深秋的日落越来越早了，外面的天已经擦黑了，到了叶清风下班的点儿，江明月看着她思考着她的住宿问题。
“给你找个住处。”江明月穿上外套就往门外走，走了几步打算叶清风没跟上来，又回过头喊她，“走啊。”
叶清风还在盯着全是鬼画符的纸，应了一声就跟了上去，怎么坐上江明月的车，车往哪儿开的叶清风都没注意，满脑子都是关于死者被划得面目全非的脸，她没想明白这个行为到底是什么意思，是凶手去人格化的表现，还是凶手发泄愤怒的方法？
“诶，这是哪儿啊？”等叶清风回过神来的时候，眼前的景色变得陌生了起来，“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片儿应该是富人区吧？”
江明月不想接话，轻车熟路地停在一栋别墅前面，开门下车，叶清风不明白为啥要停门口，这么大的别墅里面都没有车库吗？
“这...应该是你的合法所得吧？”叶清风想了想还是得问一句，如果不是合法所得的话，自己住进去会被牵连吗？
江明月懒得搭理她，领她进了门，给她的卧室和浴室指了路之后就要走。
“诶，你去哪儿？”叶清风赶紧伸手扯住了江明月的衣角，江明月看了她一眼，她发现不妥赶紧放手。
“我回局里，等法医报告和现场勘查的结果。对了，你会开车吗？”
叶清风点头：“当然，开车可是我们博士的必备技能之一。”
“车库里有车，明天你开车去警局。”
如果时间可以倒流，江明月一定会收回这句话，撤回这个决定。
因为在第二天清晨，江明月一边应付死者家属，一边核对现场证据，一边看现场报告，忙得不可开交焦头烂额的时候，接到了叶清风的电话，那边悠悠传来一句。
“你家车库的门，怎么开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