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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决战食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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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看守所出来一直走到停车场的叶清风都沉默着，若有所思地像在回忆着什么，坐定之后翻着访谈资料：“我觉得，好像有点儿问题。”
江明月以为是案件出了什么差错，系安全带的手一顿，心微微悬了起来：“什么问题？”
“他的亲生父母在他小学三年级的时候离婚，不到一年他母亲就和另一个男人结婚了，也就是他的继父。他的继父就在家附近的修车厂工作，而马从军不管是上学还是工作，一直都是在家中住宿，他们相处的时间应该很长才对，可关于他童年的经历却几乎没有提到过他的继父。我还特地问了两个关于他继父的问题，他都回答的不记得不清楚。”
江明月听到这话悬着的心才放下，原来说的不是案子有问题。
许夏翻了翻自己的记录也点头：“我也发现了，虽然母亲是主要抚养者，但继父也不应该完全不参与抚养才对。但他回答问题的时候，我始终都在观察他的面部表情和肢体语言，没发现他有隐瞒或者是撒谎的情况。”
“有一种可能，就是他真的忘了。”
“忘了？”江明月好奇地抬头。
“如果和他继父相关的回忆都是让他痛苦的回忆，那时候他的年纪又很小，出于心理防御机制，他会主动选择遗忘这些事情来保护自己，让自己不用一直处于痛苦的情绪中。”叶清风停顿了一会儿补充着，“但这些目前都只是我个人的猜测，我们还需要有关他和他继父更详细的资料才能下定论。”
“真是这样的话，你们打算怎么办？”
没有经过查证就表示认同的下意识信任，是对叶清风能力最好的认可。
叶清风稍加思索：“根据目前心理学的主流，通常把遗忘的原因分为四种情况：消退、干扰、压抑和提取失败。如果真是我推测的这样，那他遗忘的原因就是压抑，因为这段记忆让他感到痛苦，所以他将这段记忆压抑到意识层面之外，但记忆仍然会保留在潜意识里。所以，从理论上来说，只要缓解或消除这段记忆带给他的痛苦，他就能回忆起这段经历。”
许夏算是听明白了：“催眠？”
叶清风点头：“催眠确实是最好的选择。”
“催眠？”江明月没见过真正的催眠，只抓过打着催眠的旗号去骗钱的骗子。
叶清风：“而且我始终有一个问题，为什么他的xìng唤起是通过某种气味？我看过他的笔录，他自己好像也不是很清楚。而且，他一开始作案的时候并不知道能让自己xìng唤起的条件是什么，所以一直在尝试。”
江明月：“你觉得这个问题的答案和他遗忘的那部分记忆有关？”
叶清风点头：“但这也只是我的个人推测。”
早上，准确地说应该是中午，叶清风和许夏都只随便塞了两口囤在宿舍里的面包和饼干，刚刚做访谈的时候精神都处于高度集中的状态，所以没感觉到饿。现在人一放松下来，两个人的肚子一个比一个叫得大声。
“你们跟我回警局对付一口？”
两人均是点头，然后江明月肉眼可见地提速。
江明月刚带着她们回办公室放下访谈资料和背包，还没来得及去食堂就被周局喊走了，和周局一起过来的是个熟人，那个上次在食堂散播江明月谣言的四队长。
“小欧，带她们去食堂吃饭。”
欧渺渺点点头，但叶清风已经坐在了她旁边，准备开始八卦了：“怎么周末你们还加班啊？这男的又过来干嘛？”
许夏见状也凑了过来，欧渺渺往前伸了伸脑袋压低了音量：“接到经侦那边的通知，让我们刑侦协助查封赌场，这种危险性小又创业绩的活儿大家都抢着干。之前联合行动组组长一直都是四队长，这次是我们江队，他不服气了呗，一大早就在周局那儿闹。”
“这四队长什么来头啊？脾气这么大。”
欧渺渺悄咪咪给她俩递了一份四队长的档案，然后把食指放在嘴唇上示意她俩保密：“四队长目前是我们市局资历最老的队长。”
叶清风嗤之以鼻：“就卡队长这职位上最久的队长呗？”
许夏接茬：“最长时间不升职的纪录保持者？”
叶清风和她对视：“同时也是最没有上升潜力的队长。”
欧渺渺被逗笑了：“博士确实不一样，说起话来都一针见血。”
四队长的资料被叶清风丢到一边：“没看出来有什么特别的。”
欧渺渺：“没发现他升队长升得特别快吗？”
“有什么说法？”
“前几年退休的老局长是他岳父。”
叶清风恍然大悟：“怪不得，自己是个关系户，就看谁都像关系户。”
许夏的肚子又不合时宜地叫了，三人只能停止八卦奔赴食堂。
江明月回来之前，周局就力排众议让她当了这次联合行动的组长，也用这个季度的破案率把四队长堵了回去，四队长心有不甘地摔门走人，江明月留下来听周局对这次行动的交代。
“你们警局伙食这么好啊？比我们学校的食堂好吃多了。”许夏的盘子里满满塞的都是肉，这哪是对付一口啊。
“还便宜。”叶清风说到了重点。
“诶，你们毕业了不是也可以进公//安系统吗？你俩过来呗？”欧渺渺开始挖人。
许夏率先举手退出：“我就不来了，我还是更想搞科研，我课题组都找好了。”
“你呢叶博，你这么有天赋不干这个可惜了。”
叶清风只是对她笑笑，自己以后该怎么走自己还没想清楚呢。
许夏也在旁边拱火：“对啊，来这儿工作还能每天见到江队，多好。”
欧渺渺有一双善于发现八卦的眼睛：“哦？”
叶清风翻了个白眼：“别理她，她蛋白质过敏，吃多了蛋白质就乱说话。”
“真的假的？”
许夏为自己正名的同时还不忘拖叶清风下水：“你信她？但她乳糖不耐受是真的。”
叶清风摇头表示否认。
有些时候真就是冤家路窄，她们仨又在食堂碰到了四队长，四队长端着盘子就在骂街，大意就是说周局任人唯亲，偏心江明月的事。
“都说了女人搞什么刑侦，就刚破的那个连环杀人案，放她手上快一个月都破不了，最后还是找了个犯罪心理博士来才破的案，那博士肯定是个男的，所以说嘛，一线刑侦还是得我们男的来搞。”
许夏推了推叶清风：“说你是男的呢。”
叶清风皱眉：“骂得真脏啊他。”
那边的四队长还在持续输出：“就这样儿的还要和我去扫赌场，她去过赌场吗？她见过赌红了眼剁手指头的亡命徒吗？扫什么赌场出什么外勤啊？坐在办公室把报告写写不最适合她吗？”
“之前就靠她那未婚夫上位，当了队长之后又把人踹了，听说她未婚夫出事儿那次，也是因为她指挥失误，人死了，她倒好，完全不受这事儿影响，该吃吃该喝喝，真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
叶清风腾地站起来，许夏吓了一跳忙伸手去拉她：“你要干嘛？”
叶清风深呼吸慢慢吐出一口气：“发疯。”
许夏一个没拦住，欧渺渺也在一旁看戏，叶清风径直走到四队长面前，敲了敲餐桌：“你好，四队长。”
“你谁啊？”
“刚刚您口中那个居功至伟的犯罪心理学博士，但让您失望了，我不是男的。”
叶清风一脸微笑，四队长莫名其妙。
“有什么事儿吗？”四队长只觉得来者不善。
叶清风双手插兜，随意地倚靠在餐桌边：“没什么事儿，就是想问问您每天几点上班，几点下班，每个月值班几次，这季度的破案率是多少，破案速度快不快啊？”
不等四队长开口回答，叶清风继续往下说：“没案子的时候江队七点上班十一点下班，有案子的时候她吃喝拉撒睡都在警局几乎不回家，每个月除了她自己值班的日子，还替其她警员值班，这季度命案破案率是百分之百。既然江队在您口里那么不值一提，您应该比她更厉害，是吧？”
四队长见围观的人陆续增多，旁边的人还小声议论着，面子上有点挂不住了：“你谁啊，关你什么事儿啊？”
见他不正面回答，叶清风换了策略：“我听说前局长是您岳父，您是靠他的关系才当上的队长，不知道有没有这回事啊？怪不得看谁都像关系户呢？原来自己就是关系户啊？”
四队长果然青筋暴起，冲着叶清风喊着：“造谣！你有证据吗！”
“看您说的，造谣嘛，哪需要证据啊。”
“你没有证据凭什么这么说？”
叶清风环视了一眼周围的人群：“你之前在大庭广众之下造谣江队的时候，怎么不问自己这个问题？”
四队长自知理亏，词穷，只瞪着眼睛看着她。
叶清风站直身体，往前走了几步：“怎么样，看不起女性，工作上又追不上她们，这种感觉很难受吧？所以你只能通过造谣这种低级的手段来贬低她们，从而维持自己的男性尊严，我都替你丢人。”
欧渺渺在一边感慨：“简直太牛了，教科书般的反击。”
先是直接摆出了江明月的工作能力和态度，让四队长自觉理亏不正面回答叶清风的问题，警局里的人每天面对那么多罪犯，多的是人精，江明月和四队长的工作能力和态度谁高谁低自然是一目了然了。后又以其人之道还治其身，让四队长自己承认自己造谣江明月的私生活，比叶清风直接点破他在造谣更容易让人信服。
最后几句话直击四队长的痛处，但他又不能发作，一旦发作就证明他默认了叶清风的说辞。
只见叶清风凑到四队长耳边说了句话，四队长瞬间就失去了情绪管理，挥起拳头就给了她一拳，叶清风捂着嘴坐到了地上。
“叶博！”欧渺渺喊了一声就冲了过去，许夏也紧随其后。
围观的人群里也冲过来几个警员，赶紧把四队长和叶清风隔开了。
“你凭什么打人！”
欧渺渺试图推开拦住她的男警，就要冲过去还四队长一拳，但却感觉被人绊住了手脚，低头一看，叶清风正坐在地上，一只手捂着嘴巴，一只手拽着她的裤脚。
嗯？欧渺渺眼神询问着她，叶清风只冲她摇摇头，让她不要上前。
许夏看着被人扶在一旁的叶清风，这才理解刚刚她说的发疯的意思，也明白了叶清风到底打的什么算盘，直摇头叹着气，压低音量小声吐槽了一句：“这还不算喜欢？叶清风你个蠢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