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蝶》FeelinSophie

87、078B

　　董哨也被找去谈了话，董妈妈执意要一起过来，她坐在儿子边上，提防地着看着警察。
　　“为什么是现在，在大约半年多后？”董哨的神情到显得很自然。
　　“因为我们有了新的线索。”
　　“什么线索，从哪里来的？”
　　“你不用知道，这不是你们要触及的领域，只要回答我们的问题。”
　　董哨看了眼紧张的妈妈，点了下头。
　　“你认为她在向你隐瞒什么吗？电脑文档，没有指纹和笔记鉴定，你相信，那是她写的？”
　　“我把那封信背了下来，一遍一遍的回忆着，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做，在寻找什么。”董哨看着桌子上放着的火蝶的电脑。“她不是那种喜欢把东西放在电脑里的人，电脑并不让她觉得很舒服。因为她喜欢可以触摸的真实的东西，有次我还笑话她说她是一个浪漫主义者。我说这个，不是说我怀疑什么，我只是告诉你我知道的小蝶。你们比我专业，或许会有更合理的答案。”
　　“董妈妈，请问你喜欢那个小姑娘吗？”
　　“我？”董妈妈的声音很不自然，她从来没有来过警察局，更加没有被警察当作嫌疑人或者证人来问过话。“那个女孩子？我……”
　　“很少会有妈妈喜欢小蝶。”董哨替妈妈回答了那个问题。“她不是那种会让男朋友妈妈喜欢的女生。她独立，自信，有自己的价值观和生活观。她尊重你，但不盲从你，不管你是谁，都不能叫她完全信服。”
　　“你认为这是为什么我不喜欢她？”董妈妈侧过身看着自己的儿子。
　　“不然是为什么？”董哨也看着妈妈。“难道你要我相信，你不喜欢小蝶，不是因为她本人，而是你认为我现在的年纪和身份，不应该谈恋爱？妈妈，我知道你们是怎么想，怎么去评价一个人的，尤其是评价我们。我知道她过去常常乔装混酒吧，常常晚上一个在街上瞎逛，我知道她又会抽烟，酒量也不错。我更知道……她不是你们说的那种正统又正经的女孩。”
　　“你是想说她开放？”董妈妈没有了刚才的紧张和胆怯，而是爆发了以往的那份压抑，和对儿子不懂事的费解。“她那个时候只有17岁，却和那么多男人……我连说出来我都觉得害臊，丢人！”
　　“但是我爱她，妈妈。”董哨含着眼泪垂下了头。“我知道我爱她。不管她以前怎么样，不管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当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我是真的觉得很幸福，我想要和她在一起，看到她的笑容，听到她的声音。当你真的接近她，认识她，了解她后你会发现，她完全值得你去爱。”
　　“你知道什么是爱吗？”董妈妈恨恨地问。
　　“你们都觉得我不懂，是不是？”董哨看了看妈妈，又看了看对面的此刻正安静的警察，转过脸快速地擦掉了滑下来的眼泪。“我不用向你们去证明什么。”
　　“你会为我去战斗吗？即使对手是你最亲的人？”火蝶双手托腮，坐在一张小书桌后，看着在前面画水果篮的董哨。她常常会冷不丁地去里面拿一个水果吃，不过每次，她都会补回去。
　　“我会的。”董哨转头对火蝶笑了笑。“只要你不在我这偷水果吃。”
　　“我们并不需要去和我们至亲的人战斗，因为，最后，我们一定会赢，孩子一定会赢。”
　　“为什么？”
　　“因为他们比我们想象地更爱我们。”
　　“你总是把事情想得那么简单。”
　　“只有你那么说我。”火蝶撅了下嘴巴。“你欺负我！”
　　“现在才是。”董哨拿画笔的火蝶的鼻子上点了一下，然后哈哈大笑起来。
　　火蝶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嘟着嘴巴，鄙视地看着董哨笑地弯下了腰。
　　他们在一起的时候，真的很轻松很愉快，像孩子。其实火蝶并没有为董哨改变，她总是想好什么就去做，在她看来这比做了之后再去想要好多了。董哨也从来没有说要火蝶改变，他喜欢上她的那些年，她就是那个样子的。不过自从和董哨确定关系后，她的身边，就真的只有他一个人。
　　而现在，火蝶离开了所有人，还有他。
　　“把她找回来，好吗？”董哨临走前最后对年轻警察说的话。
　　年轻警察看着他，本能地点了下头。
　　“我们都知道，也许她永远，找不回来了。”女警察走过来，站在年轻警察身边。
　　“他需要那样的信念。”
　　“什么信念？”
　　“在你很年轻的时候，遇到的一个你认为值得你去爱一辈子，付出一辈子的人。对于爱情，对于幸福，对于共同的美好的结局的信仰。”
　　“你一定也有这样的信仰。”
　　年轻警察看了眼女警察，没有回答，转身走了。

　　在我们还在学校里，在我们还是学生的时候，我们是不是有信仰？很多年后，你还记得那个时候的信仰吗？它还是你现在的信仰吗？在我们开始反复追问是谁动了我们的奶酪的时候你想过吗？为什么你需要那份奶酪？它像你在还是一个孩子的时候，需要一个冰淇淋，一个绒毛玩具，一个弹珠一样让你满足吗？
　　很多人常常抱怨，工作拖累了他们的生活，说除了不停工作一无所有，如果时间可以倒转回去，可以做多少多少的事情。这是真的吗？不，那都是借口。

　　陈柏和毕林净月在高考前最后一次单独见面，他们面对面看了好一会儿，才拥抱到一起，这是一个很长的拥抱，就像他们在彼此肩膀上睡了一觉一样。
　　火蝶的事情再揭波澜，而他们安然置身于事外。毕林净月觉得她自己应该是有一个动机的，怎么说火蝶和陈柏曾经好过。而陈柏觉得即使他和火蝶在很远的曾经好过，他在她的事情上，仍旧是那么渺小到不值被一提。然后，他们想到了他们的关系，想到了高考之后。
　　“我们还会在一起的，是吗？”陈柏问，在他们结束拥抱之后。
　　毕林净月点了点头，陈柏松了口气。
　　“我们可以有很多的时间向我们的父母证明，我们对彼此，对我们这件事情，是认真的。”
　　“准备得怎么样？紧张吗？”陈柏拉着毕林净月的手。“我是说高考。”
　　“还好，现在爸爸妈妈很多事情都顺着我，怕我影响复习。”
　　“那么……你想去什么学校？”
　　“看成绩出来吧，我也不知道，现在还不想想那么多。”
　　“如果我们离得很远呢？”
　　“距离。”毕林净月仰起脖子望了下天。“地理上的距离并不是问题，它有它判定和测量的标准，单位，只要遵循一些即定的法则就可以。而我们，我们之间并没有那么远的距离，不是吗？因为我知道，你离我的心很近。如果咫尺是天涯，那么天涯亦也是咫尺，不是吗？”
　　“我们要去经受真实的考验了。”陈柏笑了。
　　“我一直没有怀疑，我们大家会一起毕业。”
　　陈柏知道，她一定又是想起了火蝶，尤其是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她想知道，他是不是会想念她。
　　“我告诉了你所有我和火蝶的事情。而且我和她的失踪没有任何关系。”
　　“我没有告诉你任何我和火蝶的事情，我们差一点就成了朋友，如果是这样，那样……我应该庆幸我们不是朋友，那样的朋友。她是一个很有灵性的女生，她知道怎么和你说话。”
　　“我知道你们这些女孩所谓的‘君子协定’，只是你真的不该有任何的愧疚或者不安。这样说吧，火蝶和严睿冰是那么好的姐妹，她知道的，她还是那么做了，我们所有的人都没事。”
　　“我是一个占有欲很强的人，也许以后，我会天天给你发短信，打电话，你不会嫌我烦吧？”
　　“你不是那样的人。”
　　“那是因为我们现在天天可以见到，天天在一个教室里呆上好多个小时，可以后……”毕林净月情不自禁地伸手摸了摸陈柏的脸。“我会担心地，会吃醋的，我不想看不到你。”然后又捏了捏。
　　“你们怎么会在一起？”
　　“什么？”火蝶在体育室门口晃来晃去的等人。陈柏放回篮球出来正好碰到她。
　　“你和董哨啊？那么光明正大地把他牵进了教室。”
　　“什么牵进教室？小牛啊？”火蝶瞪了陈柏一眼。
　　“好了，不问你了，我走了。”
　　“喂？”火蝶一下蹦到陈柏身后，拍了下他的肩膀。“你们最近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别和我打马虎，问你呢，我都把你当我自己人了。”火蝶又踢了陈柏一样。“就你和小月亮啊！”
　　“还大太阳呢？”陈柏忍着笑。“你和以前不一样了。”
　　“是吗？”火蝶眨了下眼睛。“我很喜欢董哨，他是我淘到的宝贝，不许笑我！”
　　“我也很喜欢小月，只是我们现在……小月还是不想公开我们的关系，怕受到影响。”
　　“那也不错啊。”
　　“是啊，好像我们都走上正轨了。”
　　“陈柏。”火蝶突然一本正经地叫了他一下。“你不是一个会看人的人，我是说，有的人，他洞察一切，可以看透别人，而你，缺乏这样的能力。而我，也从来没有不一样过。”
　　“什么意思？”
　　“我知道那种被别人爱着，关心的感觉。”火蝶很少顺着别人的意思把话说下去。“想要保持这样的感觉，希望它可以一直持续下去。但是我不能停下来，我是说，如果有什么事情发生，我必须去面对，那么我就会……竭尽全力地去处理。我还知道，董哨也有这样的能力，而你……没有。”
　　“越说越奇怪了你。”陈柏似乎有点不高兴。
　　“不管以后会发生什么，我希望你的人生一直在正轨上。”
　　对于毕林净月这个突然有的爱好，陈柏并没有提出太大的异议，只是当她捏得他有点重的时候，他抓住她的手阻止了她的行为。我们真的会在某一刻突然觉得自己离不开某人吗？

　　漂亮的事物总是惹人喜欢，让人忍不住上前摸一把。不管那是一件东西，一个女人，亦货一个男人。然而这样的行为只是本能地对美的偏好，作为人类，我们迷恋肤浅的外表。
　　不过当那个东西正好还有一个灵魂，那么问题就复杂了，我们可能接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