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蝶》FeelinSophie

34、034

　　另一方面，祁畅的爱情道路也是布满荆棘，不过他也做好了艰苦跋涉的准备。和严睿冰一样，除了本来就有的障碍外，他们总是很不小心地给自己再添麻烦。
　　一日午休，祁畅去音乐教室找安玲旖，正好遇到她在辅导另一个学生弹琴，那一幕突然让祁畅醋意大发，直接走过去把那位学生的书包撞到了地上。那个男生是隔壁班的一个文静书生，祁畅在高一的时候还是个小霸王，现在当然收敛了很多，秉性还是很难更改的。
　　“不知道现在是午休时间？不想让老师休息了！”祁畅的语气很冲，很挑衅。
　　“祁畅！”安玲旖生气地大喊一声祁畅的名字。“你别太过分。”
　　“安老师，谢谢你的指点。呃，我好像有点饿了，你也去吃饭吧。上课的时候我再来请教你。”说完，那个学生捡起地上的书包低着头很快地走出了教室。
　　安玲旖用力地把钢琴盖翻下来，发出刺耳的响声，把祁畅也吓了一跳。
　　祁畅和安玲旖愤怒的眼神对视了几秒，很快意识到自己错了。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地。”
　　安玲旖依旧那么愤怒而鄙视地看着祁畅，咬着嘴唇就是不和他说话。
　　“我保证再也不会有下一次了。”祁畅摆出很乖巧的姿势的表情。“你饿吗？”
　　安玲旖没有理睬，拿起自己的音乐教材，起身就走出教室，留祁畅一个人在钢琴边挠头。
　　“我知道我是有点过激，我是在乎嘛。”
　　祁畅对自己说，下意识地他意识到并且决定应该用实际行动向安玲旖道歉。
　　祁畅和严睿冰还有的一个共同点就是知道金钱的力量。他订了安玲旖最喜欢的花送到她的家，还让人送去了她最爱的晚餐，甚至还为安玲旖看中的钢琴付了首款。祁畅知道如果他把那钢琴的钱全付了那么他就真的没希望了，安玲旖会把他当作一个彻头彻尾不懂事情的挥霍成瘾的纨绔子弟。祁畅没有想到的事情是，付多付少其实就像是五十步和百步的区别，关键在于祁畅意识里的想法会体现在他所采用的方式上。
　　安玲旖发现他们之间现在的问题还不是爱不爱，而是祁畅的价值观和行为方式都有问题。安玲旖不希望祁畅小小年纪就在所认定的爱里带入金钱，不管他们之间是不是真有爱。
　　“你还想花多少钱？”安玲旖在酒吧找到了刚刚表演完的祁畅。“你干脆一次写张支票给我得了。”
　　“我所做的事情是不能用金钱来衡量的。”祁畅反驳。
　　“是吗？那你是不是觉得我和你之间的距离是可以用一件又一件礼物来缩短的？”
　　“是不是如果我是个问题少年，成天不着家不着学校，四处鬼混，你就会关心我，来找我，感化我？我会不会对你来说变得重要一点？那样你是不是就愿意来相信我和了解我？”
　　“那是你们班主任的事情。”安玲旖沉着气。“我真的不知道应该和你怎么解释你才会明白。你知道你想要什么吗？应该要什么吗？你知道我想要什么吗？你所想过的是不是就只是爱还是不爱这样的问题？在我们，我和你，谈论到这个问题之前，你不觉得我和你之间还有很多别的问题没有解决吗？”
　　“我想如果我们在一起，那么所有的问题都是可以解决的。”
　　“我想如果我和你在一起，那么所有的问题就会翻倍。”
　　“我知道我不可能那么成熟，关键是我会，难道这不重要吗？”祁畅一下抓住安玲旖的手。“我现在只是想知道，在你的心里，有没有我的位置，不去管别的，有，或者没有。”
　　安玲旖最快的反应是缩回自己的手，而这个项汇辉也抛给她过的问题让她很不舒服。
　　“有。”安玲旖对着吧台坐着。“我心里有很多的位置，你当然会有一个，因为你是我的可爱学生，我的心里还有‘21’的位置，还有Ⅷ他们，还有……”
　　“你知道我问的那个是什么意思！”
　　“那你知道吗？不要总以为别人都和你一样思考问题。很显然地，我和你想不到一块儿去。不是所有的事情只要你努力了就一定会有好的结果。或许作为老师我应该给你那样一个美好的期望，不过既然你都不想把我当作你的老师，那么我就告诉你真相。”安玲旖转过身毫无表情地对着祁畅。“很多事情，不管你多么努力多么用心，都不可能会有结果。草永远不会有树枝，蚯蚓永远不会有壳，也许毛毛虫会变成蝴蝶，但前提也是它在完成基因中设定的事情之前没有被鸟儿吃掉。这个世界上有无数的不可能，无数不可能发生的事情。还有年龄，无论你跑得多快或者多慢都不可能追赶上，无论差距的百分比降到多低都无法忽略不计。祁畅我最后一次告诉你，我和你也是那无数不可能中的一个。”
　　“那么如果，我和你是在明年六月，在这个酒吧里认识，我们可能吗？”祁畅很执着地望着安玲旖。
　　安玲旖知道，是可能地，完全有可能。如果是这样，那么问题真的就在她的身上。
　　“我不回答假设性的问题。”
　　“我追求你的方式，是我的方式，是无论我爱上的是不是你我都会采用的方式。”祁畅表现出了没有在安玲旖面前显现过的理智和镇定。“那是我的行为，即使它有问题也不和我喜欢你这件事情有关。我知道，不是所有的事情最后都会向我们期望的方向发展，不是所有的事情你努力就会有一个好的结果，但是即使最后结局会惨不忍睹，也好过将来有一天因为自己曾经没有努力而后悔不已。我们不是为了成功才活着才去努力的，是为了体会，为了爱，是为了……某种意义，那种让你不同以往的感觉。”
　　“祁畅，我们要上场了。”O走了过来。“M•A，你好！”
　　“我恰巧是你的学生，这不是我的错，也不是你的错。”祁畅站了起来，和O一起走向台。
　　安玲旖将酒一饮而尽，起身向酒吧的门口走去。或许错误的产生就是因为时间的不正确。
　　那一天晚上，安玲旖没有睡觉，在网上看完了日剧《魔女的条件》。她现在不知道，安玲旖不能接受祁畅是因为他是她的学生，他比她小，还是她不爱他。

　　彭骁的爷爷生病住了医院，但是妈妈却不回来看他们，爸爸来了，在医院守侯着自己的爸爸。
　　“我出去走走，晚上来替你。”
　　彭骁扔下这句话后离开了病房，直接去找了自己的妈妈。在□□现在住的房子里，他看到了很多不属于他，不属于爸爸，不属于爷爷的另一个男人的东西。
　　“你一大早冲过来干什么？”□□点着烟，穿着睡衣，头发也没有梳，嘴唇上是蹭乱了的唇膏。
　　“去洗洗干净，和我去医院看爷爷。做你该做的事情。”
　　“这就是你该做的事情？这样和自己的妈妈说话？”
　　“哦，还意识到了你已经为人母亲了吗？”
　　“果然嫁鸡生鸡，嫁狗生狗，我就知道他给不了什么好种。”
　　“那也得是鸡才能生鸡。”彭骁毫不客气。
　　“你再给我说一遍！”□□指着彭骁，瞪着眼睛。“你小子有种再说一遍！”
　　“说了你就会去看望爷爷了？外公很早不在了，他不管你，爸爸懦弱，只会打我，也不管你，我是你儿子，我们的传统说现在应该由我来管你。”彭骁高傲地仰着脖子。“别人都说人不能不要脸，我想即使你想要脸，你也得先有脸才能要，对不对？”
　　□□扑过去要打彭骁，被彭骁一把推开，摔在沙发上。
　　“你小子反了！”
　　□□再次要扑过去打彭骁，又再一次被他推倒，这一次是摔在了地上。
　　“我知道你不会再回来了，我知道我推了你就等于打了你，就等于我是个不孝的恶毒孩子。”彭骁把口袋里的一把钥匙扔在了地上，又从茶几上的一串钥匙里拿走了一把。“我再也没有妈妈了。”
　　在彭骁走出□□房子的那一刻，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女人都离开了他的生活，他知道她们也都不会再回来。那一刻，彭骁流下了眼泪，这是他十年来第二次流眼泪，上上一次也是妈妈离开他们的时候。
　　在这个世界上，有一些男人除了自己的妈妈不会爱上任何一个女人，而还有另外一些男人，永远都不会有一个妈妈去爱他。语出格瑞森（Gil Grrison）。
　　彭爸爸从□□那里知道了彭骁下午做的事情，他丢下爷爷一个人在医院，怒气冲冲地跑回他很少回的家，刚一进门就给了彭骁一个耳光。
　　“你要去给你妈妈道歉！”
　　“那你有没有要求她向公公，向儿子道歉？”彭骁回嘴。
　　于是又像小时候那样，浑身酒味的彭爸爸打了彭骁。这一次，爷爷没有来帮忙，因为他还在医院。这一次，彭骁也没有躲避没有还手，因为他再也感觉不到肢体的疼痛。
　　这个世界上，可以和你相依为命的，有一个就够了。彭骁有爷爷。
　　而X有彭骁。
　　当彭骁一个人在角落独自发呆的时候，X是第一个上去安慰彭骁的人。
　　“如果我们觉得孤独，那么我们就是孤独的，如果我们觉得我们有朋友，我们就不会孤独。”
　　彭骁看着X，以为他是他的朋友。
　　这个世界上总是有一些人，利用朋友的名义，在我们最无助最迷茫的时候乘虚而入，我们不知道他们的目的是什么，我们只知道在最开始的那一刻，这个人真的给我们带去了温暖和怀抱。

　　钱昊阳在隔壁小区的阳光之家当了一天的助教。
　　“他们看到你来都很高兴。”一位老师说。
　　其实钱昊阳也很高兴，这些孩子的心灵没有被理性之光照耀过，更说不上受到了启蒙，但是它们纯净如土，可以种下任何种子，也可以学会如何去爱别人，如何去沐浴阳光。
　　钱昊阳觉得这里也很适合火蝶，她也会很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