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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 15 章 ...
红艳的酒液从宁楚均的唇瓣里溢出来,流过瘦削的下巴、脖颈,渗入系得严实的白净领口,染红了胸膛。
如果刘总是一柄刀,此刻他在一匹雪白的绢布上砍出千疮百孔的伤痕,绣成花纹的残破红线无力垂落,在半空飘飘荡荡。
陆沐景愣愣看着眼前这个逆来顺受的、披着宁楚均清高皮囊的陌生人,沙发上的其他人没觉得不妥,冷眼旁观宁楚均一杯又一杯酒下肚。
炫目的光线投射过来,所有人的脸扭曲,灯光把在场的人切割成七零八落的肉块,定睛一看原来里面的真身是肥腻的猪。
宁楚均的这杯酒喝得格外漫长,仿佛有一整个世纪之久,他半阖的眼眸在和陆沐景的视线相拥之时,涣散的余光慢慢凝聚。
他好像在求救。
陆沐景再也无法忍受不公的对待和恶心的私欲,双手撑在桌沿打算掀桌而起,然而有人比他的反应更快。
严哥把他的手死死按在柔软的沙发上,压得他几乎无法动弹。
陆沐景没想到严哥会有这么大的力气,更没想到他会阻止,不可思议地瞪向他。
“刘总,付导。”严哥向在座的人一一点头,赔笑,“我们就不打扰了,还要去和其他人应酬,先走了。”
“我……”
丝毫不给陆沐景反驳的机会,严哥不容置疑地将他从沙发上拉走,不忘逢人展露温和的笑。
“宁楚均怎么办?”陆沐景往回拽他,叫道,“那姓刘的秃驴往死里给他灌酒。”
走到舞池半中央,严哥愤然转身甩开他,低声怒道∶“你注意点,生怕没让人听见你说话。”
“怎么也不能放着他不管啊。”陆沐景又急又忧,“就算是陌生人我也不能坐视不理,再说了那是宁楚均。”
严哥头痛地抓着头发,五指撑在长桌上,有演员过来倒了杯酒,他觉得自己迫切地需要喝上几大杯避开这烦心事。
“你不是很讨厌他吗,从和他认识的那一天开始就整天在我耳根抱怨。”严哥的眼睛从揉着太阳穴的手指缝里射过去,几乎要把陆沐景的身体刺穿,“他现在狼狈了,你那么着急干什么?”
悠扬的交响乐音符在宴会跳动,严哥的质问盖过了乐声,陆沐景支支吾吾地回∶“他……他都那样了,我要是幸灾乐祸还是人吗?”
他像是不愿意承认似的低头皱眉,深深吸了口气,又闷了一杯酒,“再说我不……不……”
话到后面乐声演奏到高潮部分,他又放低了音量,严哥凑近问∶“你说什么?”
“我说我只是讨厌他又不恨他!”陆沐景宛如就义的勇士,揪住严哥的耳朵大声说。
说完他紧张地看了眼四周,舞池中央的李稚拉着钱多多跳起了联谊舞,她们纤细如柳的腰肢曼妙地在斑斓的水晶灯下扭着,像场华丽的梦。
托两人的福,宴会的人都被她们吸引过去聚集在舞池,陆沐景松了口气。
“我和他,怎么也不能认识好久了。”他自暴自弃地向严哥摊牌,“我对你说的很过分的坏话和抱怨,都是情绪上头说的,事后就翻篇了。”
严哥∶“你说他长得丑。”
陆沐景∶“我在嘴硬。”
严哥∶“你在手机向我骂了他三个小时不喘气。”
陆沐景∶“我在嘴硬。”
严哥∶“你威胁我要是不早点给你俩想办法体面解绑你就要跳楼。”
陆沐景∶“我在嘴硬……这倒是真心的。”
他又嘴硬道∶“我看他不顺眼也是真的。”
他半真半假的话在严哥这里可信度已经降为零了,严哥揉着一侧的太阳穴,缓缓吐气。
“你和他关系怎么样我不关心,但是你得明白,成年人的世界永远是自身利益为先。”
严哥拍了拍他的肩膀把手搭上去,语重心长道∶“尤其是在娱乐圈,你可以借别人几十万,可以在镜头前替别人说好话,甚至可以向导演推荐别人,唯独有一点不可以。”
陆沐景的肩膀被扣得有些疼,严哥凝视着他的眼睛不放,说出的最后一句话在他空白的脑子里回响。
“永远不要为了别人丢掉自己的资源。”
陆沐景今天为了宁楚均得罪刘总,轻点的代价会被同等刁难,重些可能就要丢掉无数演员垂涎的角色。
他要是不长记性,明天就会为了别人得罪比刘总话语权更大身份更高的人,那个时候整个圈子都容不下他。
“你十九岁就跟着我,三年,我用三年把你从籍籍无名的毛头小子培养成新生代的大热流量。”严哥问,“你短短三年就赢过大多数人的十年甚至更久,你觉得是为什么。”
陆沐景摸了下自己的脸,严哥微笑∶“你的脸能比过欧睿吗?”
欧睿恰好就在对面不远处和经纪人说话,侧脸精致得像天神倾尽毕生心血的雕塑。
陆沐景无言以对,眼里闪过一丝犹疑,“我的演技……”
严哥打断他的话∶“你觉得在网友眼里你和宁楚均谁的演技更胜一筹?”
陆沐景的自尊心深受打击,蔫蔫道∶“我比很多人都年轻。”
严哥被陆沐景的话逗笑,声音有些冷嘲∶“你年轻,比你年纪大的那些小演员没年轻过吗?朱烨比你更年轻,如果不是为了还导演人情,以他的咖位会甘愿给当时十八线的你作配吗?”
严哥很少有严肃的时候,陆沐景习惯了他人前谈笑风生的模样,现在一连串的冷言冷语戳破了从《泥削骨》播出后的无情现实。
美貌、实力和青春,陆沐景全都不少,但这珍贵的三样宝物在娱乐圈最不稀缺。
“老天爷送给你的运气还有我给你摞起来的资源,加上你和其他人一样的拼劲,有这三样你才能用三年走到这里。”
严哥指了指地板,声音染了醺意∶“可是这三样东西太脆弱了,来一个大腿粗的,一句话就能把你打回谷底,再给你填上土堆造个坟,你就彻底完了。”
陆沐景心想∶“可是我要不管,宁楚均现在就完了。”
“你一直不愿意让你爸插手你的事业,那你就老老实实地弯腰低头。”严哥放缓了声音,话依然很伤人,“不然总有一天你得灰溜溜地跑回家求你爸给你撑腰,当初有多硬气,那时候就有多丢面。”
严哥说了一大堆,陆沐景的眼睛却越过他的肩头望向昏暗角落里的宁楚均,却只能看见后者露出的后脑勺。
宁楚均被刘总掰过腮帮强行灌酒,刘总肥头大耳的脸上沁满白晶晶的油光,两团肉挤在两颊,像蛹动的肠子。
水晶灯光对照陆沐景,眼前一阵眩晕,他捂住嘴,小臂搭在桌上,肩胛骨微微塌陷。
严哥的醉意消了一小半,险些以为他出了什么事,咽下口水扶着他的胳膊关切道∶“你怎么了?”
“恶心……”陆沐景忍着从胃里上涌的呕吐感,“对不起。”
突然的道歉搞得他一脸茫然,还没问就被陆沐景推开。
“对不起,我忍不了。”
“小景!陆沐景!”
陆沐景无视严哥的声音往前走,“我要是不管他,”他挥开对方的胳膊,步伐加快,“以后都不会睡好觉。”
宁楚均的肺腑被一团火烧得难受,胃部好像燃火的海面,刘总的叠影在眼前闪现变化。
他咧着快裂到耳根的嘴,把酒杯端到脸前。
“我……我自己喝……”
宁楚均侧过脸,颊侧有一瞬间滑过湿漉漉的杯壁,手控制不住地颤抖,第一次握杯扑了个空。
刘总的手维持在半空,酒杯高高举起,欣赏着他茫然无措的醉态,眼里闪着惊异的凶光。
宁楚均的手不断朝幻影挥,次次都只抓住空气,刘总拍了拍他的脸∶“小宁啊,怎么这么快就醉了。”
宁楚均抓不到酒杯呼吸有些急促,猛一屈指,手臂在半空横向划过一道弧线,掌心多了冰凉的物件,冷得他手掌发烫。
等他如愿拿到酒杯,手腕连着整张手都在抖,酒杯里的冰块发出碰撞的微弱声音,和着乐团演奏的《友谊地久天长》。
心尖被一片羽毛挠了下,反应过来时大半瓶酒洒在棕黄的风衣上,宁楚均低头愣愣看过去,空闲的手朝那天血红的酒渍又拍又抚,想抹去上面的痕迹。
“小宁。”刘总不悦开口。
宁楚均被酒精麻痹的大脑迟钝地反应,缓慢抬起头,肩膀忽然一沉。
“刘总,我替他喝。”
熟悉的声音离他很近,他全身的筋脉都要被融化,又仿佛离他很远,拼尽一辈子的力气也抓不住。
陆沐景不给任何人说话的时机,强行从发呆的宁楚均手里夺走酒杯把剩下的半杯酒一饮而尽,空杯磕在桌上。
“还要喝吗?”他注视刘总,“他是喝不了了,我替他喝。”
沙发上的其他几双视线也望过去,刘总抽出手帕擦了把汗,尴尬道∶“不用了,不用了。”他干笑了下,“你看你这……”
陆沐景没那心思听他讲废话,唇角的笑流于表面,一把拽起站不稳的宁楚均,抱着他的后背拍了下已示安抚。
“不喝的话我先带他出去吹风,再见。”
他胳膊穿过宁楚均腋下让他搭着自己的肩膀,转身临走前睨了眼兀自饮酒的付谨。
“付导,再见。”
《友谊地久天长》∶由18世纪苏格兰著名诗人罗伯特·彭斯根据当地民众口述创作。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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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第 1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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