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问妖》谷溪顽石

43、沉鱼嗔怒大出手，念白中蛊睡不醒

　　念白又慌张出门，众妖又看见那面具，依旧毕恭毕敬。念白一路行走无阻，只是那些妖一直注视他，让他颇为烦躁。他心里想着：“若不是这里妖多势众，真该好好问问那些消失的人是怎么回事！”无意中伸手向腰间摸了摸，发现木剑不见了！念白一下子慌了，在大厦里跑起来。几十层楼跑了一遍，终于在顶楼向下看的时候，发现了沉鱼。他开口喊道：“沉鱼！”

　　沉鱼听到是念白的声音，抬头望去，见念白戴着独眼蛇纹面具，吓得当场魂不守舍。急忙一层层往上跳，念白也一层层向下滑步，两人在中间汇合。

　　沉鱼见了念白，察觉到所有人都在看他们，行了个大大的礼，又故意大声喊了句：“大人！”

　　念白甚是疑惑，正要问，只听沉鱼小声道：“别说话，你只管往回走，我在后面跟着你。”

　　念白不明所以，只好掠过沉鱼，走在前面。他一边走一边小声问道：“你们这里是怎么回事？是不是吃了人？那些人都是怎么来的？还有，这里有没有看诊的大夫？”

　　沉鱼在背后小声回答道：“这里不方便说，一会儿回到房间我再告诉你。大夫是有的，那个小公子生病了吗？是不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你们点餐了吗？”

　　不提点餐的事还没什么，念白听到这两个字一阵愤怒，突然停住脚步，眼神中透出怒气，距离稍近的妖瞬间慌了，跟随沉鱼一起向念白俯首作揖，个个都把两手举到跟眼睛平行，刚好挡住眼睛。

　　念白心想：“这群妖，竟也学会了‘察言观色’？”

　　沉鱼在后面紧张道：“别停下，慢慢往前走，不要再有什么动作，不然一会儿要有危险了！”

　　念白听他这样讲，只好默默迈开步子。心里的情绪只能暂时压在心里，快走几步回了房间。

　　沉鱼吼道：“你这是在哪里拿的面具？谁让你戴的？不是让你好生在这里等着吗？”沉鱼关上房门便对念白一阵嗔怪，甚至还拳脚相向。

　　念白听了也一腔怒火，正好逮着机会可以发泄，也重拳相迎，低吼道：“你倒好意思问我？你们那菜单上写着什么你不清楚？知道我们是人还故意拿来恶心人！既然是找人来帮忙，这便是你们妖的待客之道？你们既如此不知好歹，我就从你开始，解决了你们这群妖！”

　　沉鱼冷笑道：“亏你敢说。就你现在这道行，我看门外随便一只修炼成人形的妖都能了结了你的性命，不过几年的修行也敢呼喊大话，也太自以为是了！”

　　念白气不过，抬起左手捻起口诀，把右手向外伸着，等着木剑回来。等了一会儿却没有丝毫反应。念白握紧拳头，问道：“说，我的木剑呢？什么时候拿走的？”

　　两人一阵拳打脚踢，谁也没能占得上风，怒气倒是泻掉不少。

　　沉鱼叹了口气，收了手，道：“进了妖境，凭你是不可能施展出什么法术的，也就你的拳脚功夫还能救急。”说完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拿起海螺瓶仰头往嘴里灌了几口水。

　　沉鱼道：“你自己有本事去查啊，不是还想要杀了这里所有的妖吗？如果都杀掉，一定能找到你想找的东西。”

　　念白疑惑地问道：“你看起来也有想杀妖的想法？难道你们不是同类吗？”

　　沉鱼轻轻把海螺瓶放在桌子上，沉吟道：“同类……你们人就能保证同类和平共处吗？哼，比起你们，我们妖简单多了。不像你们那么虚伪，抢了别人的，还要美化自己，非要找个好听的理由才算完！”

　　念白一时语塞，叹了口气，坐在沉鱼对面，道：“人心是很复杂，但也有简单的，就像你们妖，也不全都是你这样，还有落雁那样的。还有，这菜单，到底是怎么回事？”

　　沉鱼听出念白在奚落自己，冷冷地道：“就是你想的那样，没什么可说的。”

　　念白刚送出去的一口气又在这句话之后转了回来，想到这会子制造的声音应是吵到高希言了，起身走到高希言床边，只见高希言像是在做噩梦，额头和脖子里都是细密的汗珠。

　　沉鱼也走过来，关切地喊着：“醒醒，喂，你醒醒。我们还指望你帮忙呢！”

　　念白推开他，道：“你别乱晃，他就是被刚才那菜单吓病的！”

　　念白拍了拍高希言的肩膀，又摸了摸他的头，只听高希言嘴里念念有词。

　　念白凑近耳朵，听到他在说：“不要，不要杀他们，他们没有错……没有错……”

　　念白听得一头雾水，凑近了问：“谁要杀他们？为什么要杀他们？”

　　高希言听到耳边的声音，突然闭紧了嘴巴，脖子向下缩了缩，全身紧在一起，扭过脸去不再说话，只有头在止不住的抖动。

　　念白心急，冲着沉鱼吼道：“快去叫大夫，愣着干什么！”

　　沉鱼边向门外退去边对念白道：“戴好你原来的面具，独眼蛇纹面具马上藏起来！否则你会连累他！”又看了看高希言，心里焦急不亚于念白，飞速夺门而出。

　　念白见沉鱼跑出去，高希言也慢慢平静下来，才把脸上的面具取下来，放到棋盘桌下面的抽屉里，找到先前的乌龟面具戴上。他刚想伸手去拿起床头的葫芦，瞬间两眼一黑，晕倒在地上。

　　恍惚中他看见落雁从门外跑了进来，对着他一阵呼喊和摇晃，不一会儿沉鱼带着个身穿一身黑衣的小个子男人进来，对他一阵把脉和检查。没一会儿三人一同散去，只朦胧听到对高希言病情的议论。

　　念白听到那个黑衣小个子说道：“没什么大碍，看起来就是被吓到了，肚子里空空，吃点儿东西，再睡一觉，慢慢就好了。”听到这话，念白才放下心，眼皮一松就不省人事了。

　　沉鱼落雁送走了大夫，两人议论道：“得出去找点儿吃的回来，不然这两人在这里要饿死了。是我们考虑地太不周全了，这事怪我们，千万不要再跟他们生气了！”

　　“那我去，看看街市上还有什么吃的。”沉鱼被落雁说了一句，语气瞬间软了下来，主动要求道。

　　落雁拉住沉鱼的胳膊道：“还是我去吧，你在这里陪着他们，若他们醒了也方便些。再说，你不是不喜欢人类的吵闹声吗？那街市上甚是热闹，是避不开的。”

　　沉鱼站定了道：“不行，你上街也有诸多不便，若是再遇到纠缠你的登徒子怎么办？若是被我知道，可是要出人命的，你不能再拦着！”

　　落雁笑道：“放心吧，这次我化成一个丑女，让他们见了我都避让不及。”说完歪了歪头，又交代了几句照看高希言和念白的话，轻快地出了门。

　　沉鱼望着她的背影，沉思良久，面色沉重地走到高希言床头。他冷冷地垂头看着高希言，突然在手中蓄积了一股力量，朝着高希言的头顶发力，那股凝聚的青色光团，在高希言头上盘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