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如水》碧潭水

3、陷落

　　春季的郊游安排在四月底，地点是离我所在城市不远的自然保护区。当时整个二年级都沸腾不已，只有我淡然处之，不是不高兴只是认为没必要象傻瓜似的在老师宣布之后尖声喊叫、平填弱智。
　　对我的这种反应北寒曾很奇怪，他当时就在周围一片女生的欢呼中问我：许愿~你是不是经历过什么心理创伤所以对生活麻木？
　　我笑而不语。其实心里大骂：你妈才经历过心理创伤对生活麻木呢！
　　不过我的心声那人听不到，以致将我的笑理解为——许愿也许真遭过非人伤害，如今对生活冷淡至此皆是缘于对现实的失望。所以那人后来看我总带着包容，还常常加一句深情表白：许愿~我会慢慢融化你的！
　　可恶！我又不是雪糕！要你来融化……我抖抖满身鸡皮疙瘩狠狠想道。

　　是自然保护区当然就免不了风景优美兼山清水秀，既然山清水秀自然免不了要爬山涉水一番，所以当我们来到郊游地之后即刻开始了以班为单位的登山运动。
　　我和西门她们不是一个班自然不能结伴而行，不过话说回来即便一个班以我的任性也会脱离她们、绕道而行以求清净、自由。所以当我们班的同学都成群结对上山的时候，我就趁乱另辟歧径独自寄情山水去了。
　　听着MP3歌曲，一路走走停停，看尽人间无边春色，赏遍漫山灿烂野花，遥想谢公登天姆之豪情心中一阵激动。（表怀疑，是真激动，别看我平时那副德行，其实我热爱生活着呢！）不过激动过后我就发现自己迷路了，而且好象还迷足深陷、不知返途……不过我不着急，我的地理尚算及格，等下分个东南西北想必不成问题，再不然我还揣着老爸的手机呢……所以报着船到桥头自然直的想法我先大吃了一顿，又很惬意的依着树看了半晌金庸大人的笑傲江湖，直到享受够自由乐趣我才慢悠悠的寻觅下山之路。
　　起初我自信满满，可是等绕了几圈之后，我才发现地理课的学习对我毫无用处，那及格的成绩多半是当时蒙来的，否则怎么现在除了被太阳晒晕的头顶之外我竟还在原地踏步，更悲者荒山野岭中手机信号全无，也不知中国移动怎么敢厚颜无耻的在中央台大斯宣传：中国网宽天下，宽个屁！难道说我已在天上不成！
　　我心里大骂，但伴随着夕阳西下我的心也沉进谷底……周围的环境越来越暗，而且我丰富的幻想力常在树梢草从抖动时发挥作用，其间有两次我就真感觉有狼跳出来的迹象，然后我眼里流出泪来，毕竟我才十八岁呀，虽然平时待人刻薄、不团结不友爱、学习一般、胡思乱想，但是……我真米干过什么大奸大恶之事，最多也就平时大扫除时把垃圾偷倒别人班里而已，难道这样我就要……死呀！
　　我哭得伤心，泪眼朦胧中警觉狼第三次要跳出来的时候我就看见了莫北寒带笑的双眼，小闲曾无数次说那人如何帅气，当时全无感觉，但现在、这一刻我方知何为春风一笑、何为人间绝色，那就是眼前的莫北寒！
　　下山的路那人牵着我的手道：许愿！你差点急死我！
　　哦~那为什么你还喘气？我任那人牵着但嘴里却不肯认输。
　　你知不知道这样的性格会害死你自己！那人说着突然甩开我一副语重心长的道学样子！
　　我一笑心高气傲道：既然知道我性格不好，你又何必上来寻我？……我未必就不会自己下山！
　　那么刚才是谁哭着抱住我的！那人反将我一军，我立刻负气而去，不过三秒那人死死拉住我。
　　你去哪？下山的路在这边！！
　　这边又如何，我偏要另寻一条路出来给你看！我甩开那人便反向而走，接着那人从身后追来，我开始跑……直到那人突然将我抱住道：许愿！难道莫北寒今生就融化不了你吗！
　　我竟一时无言最后任那人拉着我默默下山，虽没有什么所谓的电流传动可是我已知自己其实就是雪糕，终被融化……

　　经过郊游事件后我和北寒关系大有改善，我不再对他冷嘲热讽，偶尔也会对他和颜悦色，还有时会同意与他相携出游，但对于他交往的要求我却从不正面答复，他把这归结为我还有心理障碍所以不能坦然接受别人，但其实哪里知道我们之间的障碍是有个李逸闲。
　　我经常和小闲他们聚会，表面上我仍如从前般自然，可是我深知我和她们已经有了嫌隙，这嫌隙是我心里藏了一个人，这人一但被发觉必会使我们的友谊分崩离析。我最希望的是小闲忘记那人，那样我才可以坦然与北寒交往，于是我问小闲：你现在还喜欢那人吗？
　　小闲不答只是半晌望着操场，我顺势看去一堆男生中正有北寒踢球的身影……答案昭然若揭，我已不必再问，所以对北寒我只能若即若离，乍暖尤寒！
　　许愿~你到底心里有没有我？这个问题那人已经拿来问我多次！
　　有啊！我心道但不能言明只好打个禅机：有便是没有！没有便是有！
　　那到底有还是没有？！他急了对我皱眉。我只好叹气：有或没有只在施主一念之间，你说有便有！
　　许愿！他瞪眼对我吼。
　　怎么？我无辜的眨着眼，那人只有叹气！
　　唉~我哪天被你气死也不必吃惊的！
　　傻瓜，我又怎么舍得死你！我心里笑……
　　日子在恬淡平静中悄然中流逝，我和北寒虽始终未言明但其时已经郎情妾意了，他渐渐了解我生性淡泊、喜欢幻想，刁钻古怪，并非心灵受创，我也逐步知他个性开朗，为人热情，胸怀大志，正因为这样的个性他的爱慕者才众多，比如小闲。
　　说到小闲她始终是我心理上的阴影，只是当时年轻所以我认为来日方长，等到小闲忘记北寒之日我再向北寒言明一切也不晚，可是我没想到我等不到那一天……
　　三年级的上半学期
　　初入寒冬天气并不太冷，我和北寒去看电影，结果散场时竟遇到小闲和如如，当时我面目僵硬，犹如雕塑，小闲的表情更堪一绝，对我咬咬唇伤心欲决而去，如如瞪着我半晌面无表情的追离开了。北寒不明所以被我的表情吓了一跳：许愿~你不舒服吗？
　　废话！被捉奸在场谁会舒服！我不答只是缓缓摇头，心觉我已是个卑鄙无耻之人！
　　真的没事？你脸色很苍白！北寒握紧我的手拉我坐进一家咖啡店。
　　没事！我勉强一笑看着那人：莫北寒！我一直想问你，你曾经有过喜欢的人吗？
　　他看着我道：有过！
　　谁？我怕他答出闲的名字。
　　那人继续道：许愿……我喜欢过的人就是你呀！
　　我脸皮一红盯着那人怒道：放着温柔的人你不去爱！为什么要喜欢我这样怪胎的人！
　　怪胎吗？我不这么认为……你知道那次放学我刚巧看到你笑就感觉我挖到块宝！
　　哦？我笑得闭月羞花吗？
　　不！你笑得纯真、笑得返普归真！
　　这算什么回答！我许愿聪明、狡猾、桀骜不逊，但就是没有纯真！现在还填了欺朋卖友的卑鄙！所以夸我纯真简直侮辱！我心情烦乱的冷哼：莫北寒！你根本不了解我！
　　不！我了解……你爱做梦！爱幻想！那人轻柔的声音使我暂时忘记了烦恼：许愿！你知道你什么吸引我吗，就是你每次一个人沉思的时候，那时你的表情会很丰富……就那样吸引我！

　　北寒的话使我真真正正的沉醉了，不过第二天如如的冷水池一推又使我立刻清醒了许多，清醒后我首先要面对的是小闲，至少如如是这么说的，她说：许愿！不管如何你对不起闲！
　　这点我承认，所以我当天就找闲道歉，可是小闲对我的歉意只是摇头，她说：愿，你不需道歉。
　　我看着她肿肿的双眼道：我不是故意的！闲，我以后不理他可以吗？你不要生气！
　　我没有资格生气！闲淡淡一笑，我更觉惭愧！
　　除非你接受……我不会再和那人一起的！我望着闲保证，她却对我一笑：愿，喜欢他是你自己的事情！又何必我接受！
　　可是……我想说可是我也在乎朋友的感受，小闲已打断我。
　　愿！莫北寒从来没喜欢过我！所以你们在不在一起你说了算！除非你不是真心喜欢他！
　　我……我还想说什么，但小闲已经走远，望着曾经和我无猜的身影我知道这一次我将不再潇洒且拖泥带水！

　　那之后的日子里除了西门我再没见过闲和如如，不见小闲是因为她避我，而不见如如是我避她，西门曾问我：愿，事情怎么会这样！
　　我无奈答道：我们看台湾的8点档多了自然受影响！
　　西门白我：你这人真是死到临头也不肯悔改！
　　悔改？我怎么没悔改，我心里委屈但没和西门说只是淡笑着背起书包回家。
　　最近不知为什么那人不再每天的路上等我了，或者是因为自与小闲谈过后我便开始不和那人说话的原因吧，那人也有傲气呀……不过也或许是最近那人有心事的原因，总之，那人终于对我的冷淡不闻不问了。
　　这样也好，我不必再言明我们邦交无法正常，也不必当面告诉他我至少现在不能和你交往，就让一切云淡风轻，燕过无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