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头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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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忙到天色泛白才睡下，等起来的时候李坏已经睡得头昏脑涨，整个人都有些蔫巴巴的。他去甲板上吹了会海风，精神才恢复过来。
阿宁派出去的蛙人队伍已经找到了盗洞的位置，正在清理碎石沙粒，搭架固定入口。据回来报消息的那个蛙人所说，盗洞很长，一时游不到底，所以他没有探查完。
李坏换上领到的潜水服，随他们一起到船边做完其他准备，最后戴上潜水镜，咬住呼吸头，然后倒身落进海中。入海的感觉特别好，不枉他早就想跳下去。
海水的抚摸像是柔软的被褥、母亲的怀抱、温暖的热浴等等一切极尽温柔温暖的存在，他的手脚控制不住发软，然而下潜起来却如此轻易，李坏几乎没用什么力，以一种仿佛蛇浮水的奇特姿势游动起来，并拢的两只脚蹼漂动起来又像是鱼尾，让他好像此时才真真正正的懂得了什么叫做如鱼得水。
水性最差的胖子看他看得瞪大了眼，还能这样游？他下意识跟着模仿李坏姿势游动了几下，但不得其法，甚至更加笨拙了，胖子还是默默回归了原来的泳姿。
别说胖子，阿宁、吴邪和张灏三人全都看到李坏不正常的下潜动作，不免有些疑惑。但水里不好交流，李坏游得还挺快的，众人便没继续关注。
蛙人找到的盗洞十分明显，就在离船不远处的海底坑陷中。几人又在四周的海底巡视了几分钟。吴三省仍然倔强地在沙地上规划出了几处类似于地宫布局的痕迹，李坏看不懂，只给他们指了指位置，吴邪若有所思地给他回了个明白的手势。
阿宁几番检查，确认盗洞外已经没有其他线索，决定潜入盗洞里，由经验最丰富的胖子领头。几人对着洞口一起打开探灯，互相打了手势，胖子先锋，后面紧跟着其他的人。
李坏跟在吴邪旁边，手上的探灯到处照，发觉这个盗洞不如吴三省上次倒斗时的美观，坑坑洼洼，凹凸不平。他也没细想，以为是因为在海里不方便操作。
他们继续沿着时宽时窄的盗道下潜，李坏满耳朵都是不停的水流咕嘟声和自己呼吸的声响。声响格外空灵，这在格外静谧的海水中听起来稍显寂寞。
不多时，甬道的方向却突然垂直下落，李坏停在拐角处和他们面面相觑。胖子再次做了个手势，先潜下去了。
他的探灯灯光越来越远，终于，在黑暗中越来越小的光点又晃了晃。胖子回了信息，得到指示的剩余四人立即跟着下潜，游到尽头时是一个更大些的空间，仍然是不大规整的，灯光落到一侧明显的砖块墙面上，照出一个大洞，灯光扫过，可以隐约看见里面的墓道。
胖子在墙前缩手缩脚，四肢快贴到一起了，繁密的气泡不停从他的二级头上冒出来，然后又做了个像是挠痒痒的姿势，很是意味不明。李坏的探灯灯光落到他身上，胖子立即伸出手指了指砖块破碎的洞口。一旁的吴邪却点了点头，让胖子拿出了背上的水下气木/仓，李坏才知道吴邪好像懂了胖子的谜语。
李坏当然没看明白，但胖子已经率先钻入洞里，他也摆动脚蹼，跟着余下的人游进墓道中。几人的灯光一起照出很远，将墓道侧壁上的雕刻也照得比较清晰，眼看着领头的胖子就要溜远了，吴邪急忙游过去把他拉回来，才又贴到浮雕面前看。
胖子想看的自然不是这些浮雕，它们看起来就是普通石头雕刻而成的动物、人物，不值钱。
技术有专攻，所以李坏也只看了几眼，也没心思上手去自信检查。
他在进入墓道之后就隐隐有些焦虑，但可以看见的区域里也没有什么明显的异状，或者说异常生物。李坏忍不住游到了又到最前端去的胖子身边，递了个一起的手势，胖子转过头来，比他往前了几步的距离，才回了个好的手势。
阿宁似乎等得不耐烦了，催堵在前面的他们快点往前走，逐渐落到李坏身后的吴邪只好一边恋恋不舍地蹭着墙边走，一边继续观察墙上的浮雕。
再前进了一会，吴邪突然冲过来拽住最前方的李坏和胖子，水下不方便交流，气泡冒得倒是飞快，吴邪立即松开手，迅速摸出了一个水下画板开始写字。李坏却走神看向了前方，他的探灯扫过去，立即发现墓道似乎已经到了底，底部是一块格格不入的石板。
石板四周都有着缝隙，而缝隙中的阴影却仿佛在颤动。他眼花了？
李坏没有再做出什么动作，而是认真地观看石板，发现石板边缝里的那丝缕黑影居然慢慢漂散出来，仿佛一撮水中漂着的头发。他看得一顿，反手抓住身后的胖子，摸到一团软肉，李坏用力扯了扯，手下的肉一个哆嗦。
胖子连忙扒开他的手，又忍不住搓了搓肚皮，冒出一大连串代表脏话的气泡。他的探灯和吴邪的探灯照过去，还有后面阿宁和张灏交错过来的光，那撮头发在灯光没有变化，好像真的就是一缕头发。按照恐怖片常有的设定，李坏想，这估计还会是女人的头发。
胖子又往前一些距离，脑袋旁又咕嘟咕嘟冒了一串气泡，仿佛很是匪夷所思。看了几秒，他突然调头猛冲，使劲推着堵在身前的李坏和吴邪，还找空挥手握举了个拳头，那是快点跑的意思。
李坏没有先表示疑问，一般来说紧要关头任何问问题的行为都只能耽误撤退的时间，他立即推了几把疑惑回头的吴邪。
但吴邪似乎看见了什么，终于开始划水努力游动起来，李坏飞快从他身边错了过去，如一条灵活的海鱼，他比手势催张灏和阿宁走，两人也看见了，没有犹豫，直接往墓道外游，好给后面的人腾空间。
疯狂蹬脚的吴邪和胖子紧随其后，李坏也看见了那铺天盖地的头发，如海藻，又像是伸展触角的章鱼，如此多的毛发/漂在海水里，实在是很难不让人多想。他怕出什么意外，游动的位置只比胖子和吴邪靠前了一些，贴着另外一边墙移动，可眼前却突然冒出来了密密麻麻的气泡。
李坏背后那面平平无奇的墙突然开了个口子，不用想也知道一定是有什么机关被触发了。一股巨大的吸力从他背后传来，水流的冲劲也压到身上。
胖子和吴邪不由自主离了墙面，无措地摆着双手双腿，朝李坏“飞”了过来。他还想按住什么东西，但一秒都没撑住就被吴邪和胖子给砸了进去，还差点呛水，而最先被吸进去的居然还是在李坏不远处的张灏和阿宁。这两人似乎是看情况不对，偷偷摸摸又缩回墓道里里。
然而，李坏已经没空去思考到底是谁碰到了那个暗门的机关，暗门打开造成的漩涡很大，人被卷进去甩得脑袋发懵，唯一值得庆幸的是相较而言，胖子身上撞起来还比较柔软。
一阵头晕目眩后，疯狂吸入的水流逐渐稳定下来，隐约能感觉到上方有光，李坏被暗涌推着，居然有些困倦起来，但他的身体自然而然浮到了水面上，简直像是一具笔挺的新鲜尸体，这可把等了他好一会的众人全吓了一跳。
吴邪立马和胖子将人捞起来放到地面上，发现李坏嘴里还咬着呼吸头，这才放心了一点。他担忧地看着李坏，李坏睁开了眼睛，小声说:“这里有东西。”
吴邪已经很熟悉这句话了，一听到这话就条件反射身上寒毛抖擞，扶着人的手都是一颤。第一次听到他这样说的胖子倒是一愣，问:“什么东西？”
李坏坐起来，发现所有人都取下了身上的设备，只穿着潜水服，踩着脚蹼，于是他也照做，把氧气瓶取下来。李坏一边整理，一边回答道:“我不知道。只是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感觉？好运兄还挺玄乎的，不过也说对了。”胖子警惕起来了，但没有完全警惕，指了指不远处蹲着的阿宁，她面前的地上正有几个湿哒哒的小脚印，“我们比你先上来，确实看见了些怪东西。天真同志说这闻着一股尸蜡味儿。估计是粽子。”
这间墓室比较空，一眼望去雕饰简陋，地上倒是堆着不少陪葬用的瓶瓶罐罐。墙上也残留了些许壁画的模糊痕迹，而头顶的宝顶处绘制着星图……星图，好像能当地图用。李坏的思维突然跳到了自己也无法理解的阶段，他认真想了想，什么都没想出来。
星图当地图用，不用思考就觉得是个高深学问。他没再继续想，跟着胖子过去看小脚印。
张灏不知为何单手拖着个氧气瓶，见李坏也往脚印处走，追着他又徒劳地问了一遍:“你们在说嘉兴五芳斋的粽子吗？”
“啊？我没吃过那家的粽子。”李坏不明所以，并杀死了比赛，“我一般吃的是自己做的椒盐红豆素粽。”
张教授错愕地瞪着他，很是震惊，看来一时半会是说不出话来了。
胖子没忍住爆笑一声:“这个时候谁还说那种吃的粽子！不倒胃口么？”他狂拍着大腿又憋住了笑，嘿嘿嘿地跟着李坏顺着小脚印走到一个大罐子面前，下意识压低声音解释道:“我们是觉得那小脚丫子印，只能是个小粽子留下的。那张顾问听到了，就问我们是不是在说浙江嘉兴那边的五芳斋——不过好运兄弟，我还没听说过你这粽子口味。听起来是咸甜口的？”
李坏赞许地看了他一眼，多少人听到这个口味都会震惊一下，就像张灏，但这个胖胖的男人果然很有趣，能够欣赏他的品味。他忍不住拍拍胖子的肩膀，说:“有空请你尝尝。”
胖子一乐，笑道:“一定一定。”
这时，立在两人面前的瓷罐子却突然晃了一下，胖子下意识回头去看那专家，发现张专家还在墙角放氧气瓶，好像压根没注意到这边的情况，顿时有些遗憾地叹了口气。他再回头过来，就发现吴邪已经缩头缩脑地站到他和李坏身后，一副很期待的惊恐表情。
作者有话说第33章 头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