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算什么》二三昏

10、第10章 挑衅

　　沈柏在一旁魂不守舍地听他们玩笑，自己却插不进嘴，心里不免堵得慌，不自觉就挂起张冷脸。

　　“收收腿，让我出去。”江木白站起来，经过包火尽到沈柏面前，弯下腰，戏谑地看着他小声问：“怎么啦？谁惹你不高兴了？”

　　一只手飞快地捏一下他的脸颊，动作太快，沈柏还没反应过来，江木白的手早已收回，他转身坐在了三人位沙发的最左侧靠近沈柏处，手肘压在沙发扶手上，手掌撑住下巴，斜着眼看他。

　　沈柏内心有些小雀跃，也跟他一样，把手放到扶手上撑着脸，两人的脸挨得很近，他低声解释道：“没什么，想事儿走神了。”心里觉得难为情，一个大男人为这点儿莫名其妙的小事儿生闷气，小心眼极了，也不知道他发现没，什么端倪，真有点儿丢人丢大发了。

　　江木白呵呵一笑：“待会儿在台上可不能这样走神，不然就是直播大事故了。”

　　沈柏不想回答这个问题，敷衍地“嗯”了一声，问江木白：“明天30号是你的生日，你晚上回父母家过，白天有时间吗？我想约你吃饭。”

　　“哦~我要是说没时间呢。”

　　“那你让我有点儿伤心了。”

　　“那就抽出我宝贵的时间给你吧，”江木白一本正经地说，又补充解释道，“马上要正式开学了，是真挺忙的。”

　　“行，明天中午在我家，我亲自下厨。”

　　江木白惊讶道：“啊……你还会做饭？”

　　“我看起来不像是会做饭的人吗？我可厉害了。”沈柏有些骄傲地说。

　　江木白笑着说：“那我可要好好期待一下了。”

　　咚~咚~工作人员敲门进来，“两位老师，之前的问题作出了一些调整，这是新的，麻烦二位重新熟悉下，”分别递给江木白和沈柏一张纸，上面打印着新的问题提纲。

　　江木白和沈柏接过纸，礼貌地道了谢，低头看起来。

　　包火尽坐在沙发的另一头，却一直关注着他们这边的动静，两人说话的声音压得很低，只能隐隐约约听到零星几个字，他又没什么坐过去的理由，只得在心里干着急。

　　“哎，导儿，让我看看呗，好奇。”包火尽的屁股朝着江木白方向移了过去，头也往那边靠。

　　江木白把手上的A4纸往包火尽那边移了移，以便两人都能看见上面的内容。

　　沈柏抬头瞄了眼包火尽，觉得这小子是有点问题，每次非得靠得这么近，但又不好说什么，毕竟自己没名分，而且他和江木白是师生关系，如果他是直男，误会了人家，以后他和江木白相处起来也尴尬，所以只能咽下这口气，一个字“忍”。

　　包火尽撇撇嘴：“我以为直播的问题真就是随机问的，原来是提前准备好了的。”

　　江木白解释：“那毕竟要保证直播效果，万一嘉宾一时卡住，答不出来，那不就成事故了嘛。”

　　“哈哈哈，也是。”包火尽点点头，“导儿，你自己看吧，我不打扰你了。”

　　江木白“嗯”了声，将手里的纸撤回到自己眼前。

　　大约四十分钟的样子，工作人员进门提醒他们节目录制要开始了，三个人来到演播厅。

　　江木白和沈柏做好准备工作后和单技一起坐上台，包火尽拎着电脑包找了个角落站着。

　　台下传来炽热的目光，沈柏顺着望过去，果不其然，是包火尽。

　　他穿着黑色的短T恤和黑色的牛仔裤，脚下一双黑色的运动鞋，即使站在没有打光的角落，也让人无法忽视，他是台下的主角。

　　少年明亮的眼睛虔诚地注视着台上的江木白，隐晦的爱意从眼里宣泄而出。

　　沈柏心里窝火，又没法发泄，只能紧攥自己的手，节目录制期间，他频频走神，但当主持人提问他时，又能马上调整好状态回答得体，他的职业素养不允许自己犯低级错误。

　　身边的人却是瞒不过，节目录制结束，单技有事先行告别。

　　江木白看了几眼沈柏问：“你怎么了，是身体不舒服吗？”

　　沈柏的心事被他说中也没说中，嘴硬道：“啊，没有不舒服。”

　　江木白自我否定地说：“是吗，那可能是我的错觉，感觉你一直在走神。”

　　沈柏的心坠了一下。

　　“导儿，你在台上可太帅了。”包火尽走过来激动地说。

　　“是嘛，谢谢，毕竟一回生二回熟嘛，第一回录节目的时候，我还是挺犯怵的，”他看向沈柏，“是吧，柏哥。”

　　沈柏笑了一声说：“没，我觉得都挺好的。”

　　江木白瞥了他一眼，被人夸奖，心里当然是乐开了花。

　　“拿包小助理你饿不？老师还是不能虐待学生的，传出去对我的名声不好，我请你吃宵夜去吧。”

　　包火尽看了眼沈柏，无所畏惧道：“好呀，导儿你让我上刀山下火海都没问题。”

　　江木白显然被“刀山火海”怔住了，反思了下自己对这孩子做了啥，需要人家上刀山下火海的，愣是没想出个所以然的，只好回：“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小子这么贫呢。”

　　然后转头问沈柏：“一起去，你想吃什么？”

　　“我都可以，你定。”挑衅地说道，“反正明天中午的菜是我来定。”

　　“哈哈，行。”

　　三个人走出电视台大楼，来到上次的那家烧烤店。

　　“你们小孩儿晚上就喜欢烧烤，你来点吧。”江木白把菜单递给包火尽。

　　包火尽拿着铅笔划了几道，然后问：“导儿，我点好了，你想吃什么？”

　　江木白随意地看了眼菜单，发现自己想吃的都已经点了：“没，你点的我都还挺喜欢的。”

　　包火尽嘿嘿一笑。

　　“柏哥，你要点什么？”

　　“不用了，你们点了就行。”沈柏瞥了包火尽一眼。

　　包火尽无视沈柏的眼神问江木白：“导儿，你觉得我这个论文发一区有希望吗？”

　　江木白问：“挺有戏的，你准备申博吗？”

　　包火尽观察着他的表情，试探地问：“对呀，我想申请贾海院士的博士生，你觉得他会要我吗？”

　　江木白听到这话一笑：“那岂不是以后就是同门了，导师变师哥。”

　　包火尽表自己的忠心道：“其实我最想申你的博士，但您不是不收嘛。”其实他想说的是主要想留在你身边。

　　“哎，我可不是不收博士，我是现在没资格收，再等个十年吧，我也努把力，卷一卷自己。”江木白自嘲，顿了一下，继续说，“贾院士学术方面当然没得话说，但是他年纪大了，带博士生很辛苦，不知道现在还收不收人了，我建议可以去国外或者选择其他老师。”

　　包火尽沮丧地说：“啊，院长他现在不收博士了嘛。”

　　江木白鼓励他：“我也不知道他收不收，但他要是收的话，你去申请肯定是没问题的，毕竟你是我的得意弟子，”又臭屁地说：“我也是我老师的得意弟子，哈哈哈。”

　　包火尽听到江木白的夸赞，颓丧的情绪瞬间烟消云散，咧开嘴，也跟着笑起来。

　　沈柏在一边干坐着，根本插不上话，他站起来说：“我过去催下烧烤，怎么挺久了还不上。”

　　江木白收回跟随他移动的目光，心里没怎么有什么不对劲，除了他走的速度有点快，然后转头继续和包火尽热火朝天地讨论。

　　不一会儿，服务员端着一盘烤串走过来，沈柏跟在他后面，快步经过江木白坐下。

　　刹那间带起的风里，有一阵香烟的味道，江木白转头问沈柏：“你去抽烟了？”

　　沈柏点了点头。

　　“我还以为你不抽烟呢，从来都没在你身上闻到过烟味。”

　　沈柏压低声音说：“烦的时候会抽，平时不抽。”

　　烦的时候会抽，所以说他现在很烦。

　　江木白有些懵，他想问他怎么了，但碍于包火尽在旁边，只好压下要问的话。

　　沈柏看了他一眼，想问他，你为什么不问我为什么烦，动了动嘴，最后什么也没说。

　　“快吃烤串吧，凉了就不好吃了，上次我录完节目也是在这家吃的，那天……”江木白看了一眼沈柏。

　　“那天怎么了？”包火尽问。

　　“没什么，就是吃太多了，吐了。”江木白胡乱地答。

　　沈柏忍不住弯了弯嘴角，侧着头去看他。

　　“吃到吐？”包火尽半信半疑，以他对江木白的了解，不相信自己的导师会让自己陷入这样窘迫的境地，他永远保持着干净整洁，连晕船呕吐也要拼命忍住，憋着气去卫生间。

　　江木白的耳朵有些红，伸手去拿肉串，他拿了两串，其中的一串递给了沈柏，沈柏很自然地接过。

　　包火尽看着这一幕，眼光暗淡，低头抿唇，伸手去拿了串鸡翅膀，狠狠地咬了一口。

　　三人心思各异。

　　烧烤局结束，包火尽打车回了学校，江木白和沈柏一起往电视台方向走。

　　江木白问：“你刚刚怎么了？”

　　沈柏现在已经冷静下来，回道：“没什么事，你别多想。”

　　江木白“嗯”了一声，忍住也没再问。

　　两人在地下车库告别，各自开车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