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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调子
by:iv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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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北在现在是老城区，但在20多年前的时候那里可是最高级的地段，现在叫倒闭企业那时叫国营大企业的许多厂矿都位于那里，并且山水极佳，所有的企业都是倚山傍水，在那个山头比人头还要多的城市里，就算是这样空气也是好的很。
老方和老鞠都是同一工厂的职工，并且是那种从爷爷辈都待在那里了，在子承父业还很兴旺的那时，他们两家也算是‘高级职称’，分房子的时候也在老早就分到了好楼层，不过，那也根多的是沾了老老方和老老鞠的光，所以直到老鞠和老方两家孩子都出生了，3代人依旧住在那老早就分到的好楼层里。
老老方和老老鞠都住在一楼，大门口就是自动被归入私用的花园，后门口就是自动被归入私用的后花园，所以人丁增加后两家都把后花园改建成了住的屋子。
其实老方和老鞠与其说是青梅竹马，更不如说是互相较劲了一辈子。这种较劲在登峰造极的时候就演变成了两家第3代的出生——居然只差了那么一点点。
话说当年是老鞠的爱人怀上了孩子，喜得老鞠整个人像是乐开了花，每次见到新婚已久的老方就张口闭口‘我家那小鬼~我家那小鬼~’……引得老方气地跺脚就恨自己为什么没有老鞠那一招即中的本事。那段时间老方整个人就少有出门每天晚上吃完饭也不像平时那样去社区娱乐室里小哼两首，而是埋头苦干——当然这样的努力最后还是没有白费，不久之后老方的爱人也还真怀上了，于是老方也突然觉得自己在老鞠面前直起了腰——不过老方的老婆却说怎么之前就怀不上，就怀疑一定是老方之前在放水，吓得老方连忙赔不是。
所以说起来两个孩子怀上的时间应该是差了大约1个月，想到自己的孩子一出生就注定要向对面那老鞠的孩子叫‘哥哥’或‘姐姐’，老方就不爽，特别是在跟着爱人上了几堂孕妇课程之后，当知道7个月婴儿就成型后老方就急着要自己的老婆把那孩子给剖腹产下来，他老婆当然是死活不肯，于是肚子里的孩子就很幸运能正常时间里出来。
当到了老鞠老婆的预产期时，看着老鞠急着忙里忙外却也怎么也不见他老婆有那么一点点想生产的迹象，老鞠那个心急啊。不过老方可乐死了，每天都在抠着手指头盘算着什么时候能赶超老鞠。
于是在一个冷湿气流刚刚游走的并不寒冷的夜里，原本关着灯的两家随着两声惨叫灯光全开，然后厂医院的救护车刷地开到两家的花园前面，然后就看见老鞠扛着老婆上了车老方扛着老婆上了车。
于是载着比平时多一倍人数的哭喊声安抚声外加争夺原本就很狭小的救护车空间的打斗声，4个人就这样哗啦啦地来到了市医院。
那一天是1985年12月16日的深夜，同时从救护车出来的两个孕妇同时被抬上了推车，在一番两个大男人在妇产科门口争论谁的老婆先进产房后护士很小心地说着其实有两个空闲的手术室，然后两个人的老婆就又同时被推进了手术室里。
手术室门对着门，进去的时候已经晚上11点将近12点了，两个清醒致极的男人守在手术室门口的椅子上。
还没等老鞠把椅子座暖，他座着的那边手术室的灯刷地就灭了，戴着口罩全副武装的医生就走了出来。
“医生~~~？”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老鞠心里一惊。
“顺利顺利，简直就是太顺利了”发现老鞠一脸冷汗医生拍拍他肩膀“那孩子生得比拉稀还快。”
虽然老鞠很反感医生那‘拉稀’论，但好歹孩子是生出来，而且——还在老方之前，所以他还是乐开了怀。
老方就先泻了一半的气，之前努力这么久最后一刻还平起平坐谁知道就在撞线那一瞬间才发现对方下巴长了一截，对方下巴一抬还愣地给他先撞线了。
其实老方的老婆也是很顺利，没过多久也出来了，只不过对方是比拉稀还快，所以老方只能默默承受正常排泄速度的痛苦。
而且更加让老鞠骄傲让老方气愤的是，因为进产房的时候已经是晚上11点快12点，而比拉稀还快的老鞠老婆是11点58分产下了小鞠，正常排泄速度的老方老婆是0点3分产下了小方，就这么5分钟的差别让他们被拖了一天的后腿。
这就是之前说的只差一点点的颠峰对决，当然两家的较劲并没有在这次颠峰之后消散，反而还有一代一代流传的趋势。
那时老方和老鞠都有半个月的假，专门陪着老婆坐月子。老方那段时间就成天在看功夫片，于是他发现想让自己的儿子成材而且是成很壮实的材，名字里必须有个‘龙’字，于是半个月产假结束后他就去户口管理处给自己儿子写上了大名：方小龙。
那半个月假期里老鞠每天都喜气洋洋，所以他决定既然他儿子这么给他争气，也这么让他开心，他一定要给他起个喜庆一些的名字，于是他决定要有个‘庆’字。而他在去户口管理处给自己儿子登记名字的时候，猛然发现排在前面的老方的儿子名字是小龙，在老鞠一阵心里大笑心想：老方啊老方，你这一辈子做得比我先的事情到最后总还是要被我将一军。于是老鞠就很潇洒地在表格上写起：鞠大庆。
2006．12．17 To be continue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