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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四章 上阕 秦殇 ...

  •   这间院落和我的那间一般大,梁柱廊檐也都完好,只是有些泛旧,不像我那间屋子一看就知道每年翻新的,更添了古代古色古香的意境,让人光站在大门前,就觉得很恍惚。可是,古色古香,不也有着苍凉的一面么……
      他这是算在什么境遇里啊,我不禁脑中重叠上金枝余孽里的那座冷宫,凄凄惨惨戚戚。犹豫着要不要敲门,还是学古人戳个洞先窥探个一二,或者直接推门而入,恩,不好不好,万一看到什么不该看到的画面是吧……(想哪儿去了— —^)
      在人家门前思索了很久,还是却步了,正打算转身回圈(猪圈)。
      “进来吧。”
      门里却在这时传来了声音,如同以往每一次碰面的冷冷清清。
      没有人情味的屋子住着没有人情味的少年,真是般配了。我揣揣着推门而入,尽量把脚步放轻放稳,免得打扰到这连针掉的声音都能闻入的寂静环境。
      “我就知道会这么巧遇到你。”还没看到屋里的人,声音却已传了过来,果然是音波比光波速度快啊。我探首过去,屋内一角的台案边的长椅上正半躺着一个人,因为长椅是背对着我,只能凭旁边淌洒下来的午后阳光辨析出此人的身形轮廓。
      “明月~”难得的,他的声音带点让人不明所以的愉悦,就这么背对着我,略失礼的说起了主人接待客人的开场白。
      “大哥……”虽不知他是怎么知道房门外的就是我,我还是怯生生地回应了他。毕竟在外打扰蹉跎的是我,现在进来打扰的还是我。此刻他正托着本书,挺闲暇自得的样子,不晓得有没有打扰到他的安宁。
      “该来的躲不掉,该要的却得不到。”他缓缓合下书,轻巧地竟没有发出任何响声。虽然背对着我,可我依然能够体味到他必定正牵着那抹浅薄而微带讽刺的唇角淡然哑笑。
      我不禁困惑他平日里的神情和飘渺,到底还要什么?明明就是这样一副什么都已经不再重要的无所谓状。
      “难得你还会叫我一声大哥。”他放下书本,站起身朝我转过头来。“那我也不好意思把你往外推了。”
      秦商果然还是老样子,打扮得整整齐齐一丝不苟,一身朴素,脸蛋却更衬得光鲜,只是多了份长期在屋内导致的苍白,少了点“心理健康”的滋润。
      “呃……”是这样没错。我无措地理理头发。通过这会儿,我才注意到这屋子还真是简洁地厉害,除了平常的摆设外,好像连一件多余的东西也没有。如果不是那案台上堆着一排书籍和墨砚,还真以为是所空房咧。
      “你是赌气来我这的吧?”
      “呃?”我赶忙收起了自己好奇的打量。
      他盯视我的眼眸子毫无预警地弯了弯,好似我的表情哪里逗笑了他:“那天和秦回觉吵架了?”嘴里却轻而易举地吐出件很让别人想搔头跳起的事。
      他果然还是很失礼的个性。真欠教训的表情,好像一切都与我无关,小事一桩似的。被这么直白的问,我不禁生出点挑战一下以下犯上的骨气来,冷着脸学他讽刺的口气:“你这屋子这么冷清,没想到消息还是蛮灵通的。”明明早就走了那时,难道还中途折回来学人偷窥?
      “呵呵,”面对我不客气的评价,他不怒反笑:“这些事情根本就不用我去打听,也由不得我自己去选择听得到听不到,自然会有一些人,吃饱了没事做,喜欢呆在冷清的屋外说给屋里头的人听……好满足他们的……一些恶癖。”他思索了下,不改嘲讽意味很浓的语气,挑眉道。
      没想到古代的八卦的人也不少。我鼓了下脸,觉得有些过分。也不带这么欺负人啊,好歹也是秦府的大少爷。
      “说来惭愧,他面露哀怨:“我已经很努力避开你们了,可他却还是不满意啊。”
      我闻声拉回本来为他打抱不平的心神:“别说的你可怜兮兮,回觉是坏蛋一样的好不好?”好像他有多少无情无义似的。不过事实好像也真是如此?不,我可不能在事情还没搞清楚前胡乱相信什么,片面地看待事情。
      “明月真有劲,他明明都说讨厌你了,你这会儿还帮着他说话呀。”
      我沉默,不理会他恢复真面目,盈盈笑着的讽刺神态。那丹凤眼可真……怎么说呢,显现让我出不了神。
      不想再同他鬼扯了:“其实我来这是想问你——”
      “我知道。”
      “呃?”他今天笑得次数好像太多了,比头一遭见到他,脾气更加怪癖,更让我摸不找头脑了。
      “你是想要问我,为什么我会和大娘、回觉不合,对不对?”
      咦?他怎么知道的,还是我来这的目的太明显了?我不禁合嘴傻傻朝他点点头,古代的孩子都这么成熟的?都喜欢学大人的口气和小孩子对话?
      我可以假装听不懂,毕竟这话于我一个6岁女娃来讲太深奥,要深知也太早了点。可我还是按耐不住,反正我现在就是变得比以前聪明了,除此之外,还能有多大的改变呢,即使改变,这些已经有一大堆要在意要争抢的小大人,还会有空去搭理吗?
      我的回答,是,no。回觉不会关心我,秦商即使被迫听到一些风吹草动,看起来也没有多大兴趣来琢磨我,他们是互相的敌人,明月不过就是个过客,像是不停旋转的一匹小木马,你看到了就是看到了,下一秒,也就转过去不见了。
      换句话说,如果我消失不见,回觉不会担心,秦商也不会着急。除了爹娘在他们感情世界之外分给我一点的宠爱,其实在这个秦府,最没有人想要看管的就是我。
      不禁同情起了过往明月她的处境,因为还是个只会吃喝拉撒的小马,无法表达自己,无法清楚地知道别人,所以很容易被人无意间隔离开来,远离人们的内心世界。
      所以,我现在才会有那么多的为什么,所以才会感到这么的心慌,好像前一刻的会立马化成泡影,捉不住也摸不准。所以如今面对秦商,我只能向着前看,坚定地点头,我要很清楚很明白的知道点东西,让我有筹码的代替明月,实实在在找到一席之地。
      而之所以来这里找答案,全然是逼于无奈,问小蝶和小路子多半小道消息,真假难辨,所以才出此下策来找当事人秦商理出个头绪,顺便也来打打亲民牌。
      秦商原本看到我不假思索的点头,垂下了丹凤眼,像是在沉思什么。许久后,这身高已越我一大截看起来很一表人才、可惜被公认为太过阴郁的少年才重新抬首,对上等待良久内心也挣扎万分的我的目光。
      “明月,你以后记住了,凡是你想问的,我都会答,但倘若我答不出,那就是我也不知道。”
      他说的极为认真,比他以往任何我见过的表情都来得断定诚恳,只是我听来一震,不可置信。
      秦商可能早料到我会这番神情,语毕立马脸上的沉色一变,露出他经常藏一半露一半的好牙,除了一些个没长齐的有损形象之外:“别怀疑,我就是这么副好心肠。”
      说这话时,他好似因令我的表情错愕了那么一小下而显得自鸣得意地咧开嘴,看起来格外的好心情。
      “其实你以前可爱来我这个屋子了,只是摔过楼之后就没再来过了。”这样的秦商丹凤眼眯眯的,随意翻弄着原本手里拿过的那本册子,神情有些雀跃地流露出点小孩样,道出的往昔,让人一下子很难适应。
      “骗人,”所以我反射性地不敢相信,狐疑地上下打量他:“你不像是会欢迎我的样子。”
      他顿了顿,“说得对,”合起书往一边推挤如山的书堆里随便一扔,直截了当地直面我承认道:“但比起大娘,还有你哥,当初你还算我比较欢迎的,不,应当说——比较能应付的。这样才比较恰当吧?”他头微微偏了些,流露一丝困惑,作自问自答状,从这个角度,使他的侧脸柔和起来,愈加雌雄难辨,也就愈加俏丽动人。
      说俏丽,恐怕对男孩子不是什么好形容吧,可是居然也有像他这种俏丽得很男孩子的气质,确实难能可贵。
      可他说的话才更尤为让我惊讶。他的意思是,他应付不来两人,所以才导致了不合?而因为明月无害,所以才比较欢迎?不过用当初是什么意思……我愤恨。我用眼神表示着偶强烈的不满~
      “呃——?”秦商可能察觉我的视线,别过头,看到的就是我一副蹲在墙角画圈圈“什么叫做当初”的雷人画面。
      “呵呵……”秦商再次被我逗笑:“明月,你果然变了很多阿,这一摔真把你摔得不一样了。”他跨进一步,近距离打量我,白皙的手突地放在了我的头上,像是不自觉地柔了柔:“果然是秦回觉的妹妹阿,以前是脑袋还没开窍吧?”
      ……果然你在意的还是回觉阿,那我就没必要回答你这个问题了吧?也不过就是顺大便的打量了我一番,你现在看着我,是在寻找回觉的影子吗?
      你到底,是怎么想回觉的呢,还有回觉对你,还有娘……到底,内心是怎么看待对方的呢?也许都是误解误读不是?
      我的满腹子疑问,正等着你娓娓道来呢,秦商。
      “大哥……”我注意着他的手,经由我轻声提唤,而倏地离开。抽开的很急,像是才刚意识到自己的举动,踩到了不得了的地雷的神情,“手自己跑了上去……”他温吞道。
      我黑线,你其实是想解释说手自己长脚了跑上去吧?你也会犯这种低级的口齿不清的错误,真少见。
      “还是别解释了,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很不得了的事。”
      他用不可思议地眼神看了我一会儿,半响,才沉吟道:“……是这样吗?恩,我也是这样想的,说起来,我本来就不喜欢跟人解释什么,所以才会有今天这个局面吧。”摊开手掌,他看向自己刚才摸我头的手,这个角度,让我看不清他此时的神情。说这话的时候,为什么前边带点儿让人难理解的高兴,后边那一句却听起来格外的孤单呢。心里边隐隐漫上不好的预感,觉得这样的口吻、和对自己这样随便的态度仿佛似曾相识……
      撇开自己脑袋里作乱的想法,突然觉得身上多了些鸡皮疙瘩,回过神我的眼敛翻上,发现秦商的丹凤眼正一顺不顺地瞅着我,原来刚才那股冷飕飕的念头就是由来于这条视线。“干、干么?”不晓得他这样看了多久,又作何心态,毫无准备地用这么张脸看我,人家会不好意思的嘛~
      “明月,你摔伤那些天我没有来看你,你不会怪我吧?”
      原来是问这事,我的小心脏归位,赶忙把自己仓促之下的高度紧张戒备降级,“怎么会……”其实很介意…真厚脸皮,还笑得这么无害。仿佛我要怪你就很不……那什么~
      “……你说话的语气都变了呢,我记得以前我这么问你的时候,你都会立马抱怨,说我坏的呢。”
      “哎?”我傻眼地听他这番话。
      他偏偏头,原本笑意不减的唇角现在看来带上了浓厚的疑问和不怀好意!“难道,失去记忆后,性格也会大变?就连说话方式也是?”
      突地,我拉开了我俩之间的距离,完全是反射性的退后,并不是觉得他很可怕~~~
      “这你问我,我也不会知道,以前的事情我都不记得了~”我仓惶狡辩,努力不心虚地直面他一脸兴味盯着我的丹凤眼,自己也不晓得这样说可信度到底有多少,事情怎么又重回到我身上,真是哭笑不得:“别把话题引到我身上好不好,拜托……我们要讲的事还没完呢,那不是更重要。”
      “对我来说,知道你是真失忆,还是假失忆,也很重要阿。”他似笑非笑,说得比我还要理所当然。
      当然我是没有资格说别人的,在这个世界上,偶已经没有信用了,说谎成了家常变饭,要是揭露了真相,偶是一定要被别人唾弃的,被如尼罗河一般的口水淹死……
      这个想象没来由让我打个机灵,“我是真的……”真的……我泪眼汪汪……你是灰姑娘吧,善良的灰姑娘,愚蠢的灰姑娘,不会在意这种小事~
      “现在我已经确信了,秦小二他输了。”
      “是……咦?”秦小二?
      我被雷到了——尤其是看到这少年一脸傲慢地勾起嘴角,愉悦的吊眼,也许他自己这么做不觉得,可在我看来十分的女相。但在这简约的书台前,不也很赏心悦目?绕来绕去,还是只是在意回觉小弟,你总那么爱与他比较吧。“这样会很累人的……”我心里头这么想,却没有真敢说出来,今天我讲的话已经够多够显露破绽的了,索性人家没有多想,就该偷笑了吧。
      “其实,”他侧身把手撑在台案,面对向我:“他也充分了解到你不是以前的明月了吧,毕竟从前的明月,怎么可能会说讨厌他,还说的那么大声。”
      ……大哥……何必说得那么直白,我被他不禁记起了几天前的那一幕,心情不由沮丧。你就是这么不讨人喜欢才招致大家的恶脸相向!我现在充分明白了,偶有一瞬间很想拍掉他随性、无时无刻不在散发他嘲讽、傲慢的嘴脸。特别是那双摆得还尤其漂亮的长手,真是长年不出门,好白皙的美型阿~(你这叫心情沮丧—_—!)
      “不过,你的事我也不是很在意啦,”他随意摆摆手,继续说着令人不舒服的刻薄话,眼中摆明了是没兴趣:“我的事你也用不着这么在意,反正知道和不知道没多大区别——”
      “没多大区别大哥就告诉我呀。”
      “……什么?”他被我的突然打断搞得有些错愕。
      我继续睁着大眼睛无邪地朝他眨巴:“其实大哥很寂寞吧,所以时间才会那么闲,闲到连下人私底下偷偷摸摸说的话也能知道的一清二楚。”
      原来,你也和我一样,因为无法倾诉,渐渐习惯了寂寞的自我欣赏,却不可避免地听着闲言碎语……麻木的孤僻……
      “……并不是这样的……”他美丽的手指动了动,片刻间犹如蝴蝶的翅膀,仿佛是在企图挣扎,却很优美的游弋到了书册上,“不要乱说……”
      你才是,不要那么柔弱的样子呢,看似平静的似带点不悦的脸庞下,又藏着一颗怎样挣扎在这座牢笼里的心呢?会笑却不会哭,秦商,你一定不像你外表那么坚强,我不相信一个才10岁的孩子,不会哭泣。
      “是啊,明月是乱说的,”毫无以外地迎向他投向来的迟疑的视线,我颇为感性的无所谓的一笑带过,眼神带点恶劣的说:“我相信大哥,再怎么赖皮,也不会撒谎,你会告诉我的吧?即使要破开你的肚腩,把心挖出来。”
      扶在案台上支撑着身子一半重量的臂膀意外的一僵,不知是身旁那扇没关上的窗户吹来的午后徐风,还是什么,呵呵。好脆弱的身子,仿佛一刮风就要倒了似的,比起其它府里的少爷们,他看起来,纤细了许多。我是不是说得太过刺激了呢?貌似有点血腥场面儿童不宜的样子。
      “我娘很早就死了。”他面无表情地道。
      “嗯……”真的把心掏出来了,我却由衷感到一丝抱歉,不该这么解剖他的隐私,可想知道他更多的灰暗面,只得这么卑鄙,而且他本来也想打算都说的吧,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刚才有点后悔了?
      “早到我没什么印象了。”话语听起来有些冷酷。
      好可怜,可是,“大哥,你真坚强。”要是我,就连现在的我,没了双亲,还是觉得好害怕。这点我该承认你比我要坚强不服输的多,真让人佩服。
      “是么?”他听了,没什么大反应,反倒是一撇嘴,不当回事。真奇怪,按理说,这么电视剧的煽情对话,很容易让人呕吐的呀,真厉害,居然一点意外的表情也没有,“这是当然的拉,不过这跟我娘无关的吧,我坚强是我的事,你要反过来说我冷血,我的心是死的,朽木做的,我也没意见。”说完,他自说自话的,重新仰躺回了躺椅上。
      这,想必,又牵涉到了其它的事,莫不是下人们私下底评价他的话被他听去的吧。我暗吐舌头,不明白秦商为啥要这么描述自己,虽然说得,挺准确的……汗~原来他自知之明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还这么臭屁,居然连招呼客人的礼节也不勉强一下。
      “你以前都会坐到我旁边来的……”他如金石般清脆悦耳的音色悠悠叙来。
      躺椅虽然比刚来时更偏向我些,可还是只能隐隐约约瞥见一点侧面,但仅凭这一点点,我就能满意地笑笑,往他台案旁的椅子坐下。“大哥的心,并不是木头做的嘛……”
      “马屁的话,就不要说了。”他伸长臂从书堆里抽出一本书,上面的字没有太看的清楚,旦看他的手法,却能感觉到他看似柔弱的身体蕴藏着一股力量,抽书的时候才会那么悄无声息。
      “哪有啊……”我不服气的嘟囔。
      “后来你娘就来啦,”他又不打声招呼就打断我的话,自行说了起来,大有你爱听不听的自负韵味在里头:“长得真不是一般的漂亮,我当时就这么觉得……”
      小色鬼~我暗付,原来更小一点时候的秦商比现在还要灰暗~
      “在她身边好像一切都连带着充满亮光起来,”我赞同的点点首,这是当然的啊。就像向日葵一样,每天都有孔雀开屏的势头,这个很好理解想象。
      “可我却显得更加……不晓得怎么说,大概是自行惭愧了吧。反正很怕靠近她。”这么说的他,表情难得带点不自然地动了动身子。
      没错,没错,我也很怕靠近她!就连回觉也是,但是大家的理由都各不相同吧,但没想到还有自惭形秽这么high的说法。真亏你想得到~这就是整日呆在这发霉的屋子里的患处阿,人迟早要被逼疯而胡思乱想的。我有点厌恶他这样的思想。
      “想必明月也知道你娘的个性,没有什么耐心的,这样一来二往,都不跟她搭话,久而久之就被讨厌了吧~”
      ……
      后来秦回觉出生了,我便更加的没有存在感。等我发现的时候,在秦府的位置,已经变得越来越淡薄……
      后来你又出生了,长得还算可爱,可是,一切也从那一刻起,变得火药味十足了起来……我还记得你出生的时候,回觉那个高兴的样子,很久都没有再见过了。
      “为什么……”不甚明了的我等不到他的续述,只好打断他馅在躺椅里沉思的神情。
      他被我拉回了视线。很理所当然地看着我,莫名地平静:“没有为什么,因为一切,都是会变的。”
      “什么意思?”我还是没听明白。
      “……有些话只能你自己去想。”他轻扯唇瓣,给了个很虚渺的回答。“你在我这呆太久不好吧?太阳快下山了,我这里的闲杂人等也快回来了。”
      不会是故意支走他们的吧?我对这个猜测抱有迟疑态度。但尽管疑问很多,我也知道不太方便,下意识的起了身,人家都这么下逐客令了——可讲的未免也太草率了吧?“可你还是没有说你和回觉为什么变成了这样,明明说过对我直言不讳的。”我颇为不满他的诚意指数。
      他听了我的话,不知为何,呵的噗嗤笑了出声,低下头,发出属于男孩独有的清脆而温和的笑声:“那自然是连我也不知道了。”
      ……
      我被他这样的神情和话语所感染,久久无法言语。看着他把摊开许久而未翻一页的书倒着铺盖在自己的脸上,掩藏了一切或许我原本可以窥窃或许再怎么窥窃也读不出的表情。
      “反正就是突然有一天,变成了这样子,久到我都不记得,是为什么了……”
      ……
      从秦商家一路走到自己的屋子里,我一直在回味他的这句话,五脏六腑都被搅合了进来,想法也是转了一圈又一圈,像冒着股香烟层一样,挥之不去,解也解不了。
      是啊,大伙儿吵架都是这样,因什么觉得被伤害了而激发了争吵的斗志,然后又因为无聊的又必须维护的自尊而无法道歉,继而摆出个让人不好受的死人脸,一天天,冷战……到最后渐渐习以为常,不知还可以怎么相处,再相处似乎都没有冷战时来得更舒服,但其实,根本就不记得,当初是为的什么了……
      你把我当成石膏再不跟我吵是不是一种预告
      假装都看不到不再重要 我不会再跟你闹
      无言是一种毒药更像一把刀 解开我们的拥抱
      到底爱剩多少需要思考承诺随爱蒸发掉
      不想再当配角安静让我动摇我想逃跑

      我听到你冷战的心跳两败俱伤的记号闪躲不了
      我知道莫名其妙求饶也不会是解药不如弃权走掉
      面对冷的空气冷的墙壁冷到昏迷难道我真的快窒息
      冷战到何时能平息放我离去
      面对冷的空气冷的墙壁冷到昏迷难道我真的快窒息
      就让回忆停止呼吸沉迷

      “反正就是突然有一天,变成了这样子,久到我都不记得,是为什么了……”
      杨丞琳的冷战,再适合你不过了,秦商。
      轰隆隆地一声,下雨了,一阵阵雨水打在脸上,从我额头、眼角、滴下来,我竟没有逃跑~没有动……于是像眼泪一样形态的雨水狠狠地滑过嘴角,我亲口尝到了咸咸的味道。我难道也要这样子下去嘛……其实,秦商和我很像,虽然是两种心态,却同样是水做,彷徨而无助。只是我看起来了乐观一点,他看起来却孤独一点。
      你怎么可以说自己是木头做的,你一定是眼泪汇集的海水做成的,咸的、冷的、木讷的、波涛一般的汹涌,海啸一般的坚强。
      第一次见到你,我就这么觉得。
      你的这种海啸,既伤害了别人,也伤害了自己。
      所以你总爱持着的那股眼神,既是讽刺别人,也是讽刺了自己。
      咸的、冷的、木讷的、都是波涛一般的汹涌,海啸一般的坚强。
      我虽然知道了起因结果,却空前感到前所未有的无力……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四章 上阕 秦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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