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闻不可》桃李颂

31、我又不会吃了你

　　“你那天晚上偷偷离开。”闻母一边进门一边问道，“是不是就是因为他？”

　　“您什么时候醒的？”

　　闻衿接到鞠幼说陈以乘因为跟简穗比试而骨折消息的那晚，她明明看到母亲已经陷入熟睡的状态中。

　　“有什么事能瞒过你妈？”闻母瞥了她一眼，“你从床上起来的那一刻，我就醒了。后面我问了鞠幼，她告诉我说你为了一个男孩子，大半夜的差点因为打架被送进派出所，所以我今天来看看，这个让你这么激动的人到底是谁？”

　　闻衿掏出手机，悄悄地给鞠幼发了条消息说：

　　【你又背着我当间谍？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我妈女儿，而且我那天晚上也没把简穗怎么样吧？你至于说我要被抓进派出所吗？现在她还要请陈以乘吃饭，你这不是给我添乱吗！？】

　　鞠幼很快发来消息：

　　【淡定，我要不再添油加醋点，你和陈先生恐怕到了三十岁都好不了。】

　　闻衿看到这条消息，鲜少的翻了个白眼。

　　她打开陈以乘的聊天页面，发了条消息过去：

　　【对不起啊，我妈她待人比较热情，对我的朋友都很好，如果你觉得不自在的话，可以不来的。】

　　对面很快发来消息：

　　【你多虑了，我没有不自在，况且我现在受伤了，确实不太方便自己做饭，有个地方能收留我，感觉挺好的。】

　　“干什么呢？”闻母来到厨房喊她，“过来帮我摘菜。”

　　“妈，这才中午，你没必要现在就准备晚饭吧？”闻衿愁眉苦脸地放下手机说。

　　她的本意是慢慢靠近陈以乘，让她和他的爱情水到渠成，结果现在这个样子，她实在是怕起到反作用效果。

　　“人家第一次来家里做客，我不得准备得充足点儿吗？”闻母理所当然地说。

　　闻衿搬到这里来后，想着解决了自己的心理疾病后再接她妈来这里住，否则她天天看着自己这副“不太正常”的样子，心里肯定会怨自己，为什么不给女儿一个健康的成长环境。

　　准备好菜后，闻母便去睡午觉了。

　　闻衿也准备睡一会儿。

　　躺下后，手机突然收到一条陌生号码的短信，她打开一看，眉头瞬间蹙起。

　　【衿衿，你最近过得好吗？咱们也有五年没联系了吧？没想到上次在梅晟见你，居然变化这么大，比以前更好看了。我记得以前你跟在我身边的时候，还是一个外表叛逆，其实内心很柔软善良的小姑娘。如今的你看起来，比以前强势了许多，不过更有气质了。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你，白星月的事是你做的吧？我没想到，她居然这么疯，背着我这么伤害你，如果我早一点知道的话，我们的结局是不是就会不一样了？其实，那天在酒吧遇见你以后，我才发现，这么多年，我从未忘记过你。】

　　【衿衿，能不能给我个机会，让我当面跟你道歉？】

　　闻衿看到这段话，简直想吐，她以前怎么没发现，周泽淮还是个“表演艺术家”？

　　标准的渣男吃回头草语录。

　　她要是信了才有鬼，这种烂葱只不过是没了白星月这个登天梯，显示不出自己人格魅力，来她这儿找存在感。

　　如果她上钩了，周泽淮绝对会故技重施，把她骗到酒店开房。

　　像这种人，永远把自己当做地球的中心，只爱自己，只做对自己好的事情。

　　闻衿把手机页面划到下面，直接拉黑周泽淮的号码。

　　多看一眼她都觉得恶心。

　　——

　　到了晚上。

　　陈以乘按响门铃，准时来闻衿家做客。

　　她一打开门，就看到他单手提着一堆东西，“你这是去打劫超市了？”

　　闻母在后面拍了下她的后脑勺说：“别这么没礼貌，快让人家进来。”

　　陈以乘笑了一下说：“伯母，第一次登门太匆忙了，就拖朋友带了点小礼物过来，希望您不要嫌弃。”

　　闻衿赶紧把东西接过来，仔细一看，都价值不菲。

　　这叫小礼物？

　　“你看你这么客气，就是来吃个家常便饭而已。”闻母笑着说，“快坐下吧，饭菜已经做好了，就等你入席了。”

　　闻衿带陈以乘入座，在走到他身边的时候，突然感觉他身上的味道不一样了。

　　“你...喷香水了？”闻衿直言问道。

　　“没有，你闻错了。”陈以乘一本正经道。

　　骗人，她明明闻到了葡萄柚的味道，仔细一闻，还有一股芳草香。

　　她之前为了找陈以乘身上的雪梨香，在网上搜了很多香水的味道，有一种香水很适合见长辈，就是他现在身上的味道。

　　闻衿心里一暖。

　　其实，从刚刚他进门提着一大堆东西的时候，她就已经很开心了。

　　她永远为细节沉迷。

　　“你俩说什么悄悄话呢？”闻母看女儿跟他说话有来有往的，心里止不住的高兴。

　　自从，周泽淮当了一回畜生后，她就告诉闻衿“宁缺毋滥”。

　　不要为了结婚而稀里糊涂地搭上自己的后半辈子。

　　虽然，她这么想，但也很希望女儿找到自己真正的意中人。

　　“妈，他夸您做的菜，看着就好吃。”闻衿看了他一眼说。

　　“是啊，伯母，以后能有机会跟您请教一下做菜方面的经验吗？”陈以乘顺杆子往上爬，像是取得战争胜利的将军，朝闻衿挑眉。

　　闻衿：“......”

　　“好啊，伯母随时欢迎你。”闻母说。

　　“那伯母，咱们能加个微信吗？”陈以乘站起来掏出手机说，“方便讨论菜谱。”

　　闻母一愣，随即笑了起来说：“好啊，没问题。”

　　闻衿扯了扯嘴角，看了看陈以乘又看了看闻母。

　　怎么感觉她像是个多余人？

　　陈以乘轻轻碰了下她的手臂说：“你有你妈妈真幸福，能吃这么多好吃的。”

　　“小陈，你的父母是做什么的？”闻母开始查户口。

　　闻衿咳了一声，给闻母夹了块肉说：“妈，你尝尝这块肉，是不是做老了？”

　　她看了眼陈以乘，生怕他回忆起不好的事情来。

　　陈以乘用眼神安慰她：“没关系。”

　　“伯母，父母在我小的时候就离婚了。”陈以乘如实回答道，“现在已经组建了各自的家庭。”

　　闻母闻言，夹菜的筷子悬停在半空中，她看了女儿一眼，完全没料到是这个情况。

　　“小陈，对不起啊，伯母不知道。”闻母道歉说。

　　“伯母，没事，都过去了。”陈以乘用公筷给闻衿夹了块牛肉说，“况且，我有闻衿这么堪比家人的好朋友，我早就不在意我父母的事情了。”

　　“那你就把这儿当自己家，”闻母给他舀了碗汤说，“以后有什么想吃的，就告诉伯母，伯母一定给你做。”

　　陈以乘内心化成一汪柔软的清泉，漂浮在上面的小船，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归属。

　　闻母站起来走过去，给他递汤，就在他双手准备接过来的时候，闻母突然一抖，白色的骨汤迸溅到了陈以乘的白T恤背面。

　　“哎呦，你的衣服脏了。”闻母抱歉道，“都怪伯母，我这手抖是老毛病了，时不时的就会犯一下。”

　　闻衿看到这幕，眼神里充满不解。

　　她怎么不知道她有手抖的毛病。

　　“没事伯母，我下去换一身衣服就好了。”陈以乘边说边往门口走。

　　闻母热情地拉着他说：“你这一来一回的，饭菜都要凉了，闻衿有很多宽大的衣服，给你找一身穿就行了。”

　　闻衿：“？”

　　闻母过去踢了她一脚说：“快点啊，愣着干什么？”

　　“那...那你...跟我来吧。”闻衿带陈以乘往卧室的方向走。

　　陈以乘却在卧室门口顿住脚步。

　　“怎么了？”闻衿问。

　　“我一个外人，去你卧室是不是不太好？”陈以乘认真地问。

　　“你没看我妈都拿你当亲儿子了吗？”闻衿有点酸酸地说，“再说了，我也不介意。”

　　她打开卧室房门，做出一个“请”的动作。

　　卧室也是白色风格，闻衿添了一些摆件，让单调的空间，充满烟火气息。

　　陈以乘站在门边，有点局促，他怕一个不小心，会让闻衿觉得被冒犯。

　　闻衿去衣柜里面，把上次陈以乘在璃光舞团误以为她亲戚来了，给她系的衬衣拿出来：“喏，已经洗干净了，一直没找到机会还给你，就穿这个吧。”

　　陈以乘接过衣服，来到卧室房间里的卫生间脱掉脏衣服。

　　“闻衿。”

　　“怎么了？”闻衿靠在厕所门口问。

　　“你有没有其他毛巾，”他说，“我身上都是饭味，怕把干净衣服弄脏，想擦一下。”

　　“那你洗个澡呗。”

　　“伯母还等着呢。”

　　“左边柜子下方的第三个抽屉里有新毛巾。”

　　陈以乘按照提示，准确无误地找到了毛巾。

　　过了3分钟后，闻衿看他还没出来，于是开口问：“你好了吗？”

　　“闻衿。”

　　“嗯？”

　　“你能进来帮我一下吗？”

　　“怎么了？”

　　“刚刚汤撒在了背上，我擦不到。”

　　“那你就这么穿上衣服出来吧。”闻衿说，“一会吃完饭，你回家洗个澡不就行了。”

　　说完这话，厕所里没了回复，闻衿抓着门把手，做了下深呼吸，然后按下把手推开门。

　　“你这人也太洁——”

　　话还没说完，闻衿便看到，陈以乘赤着上半身，背对着她，拿着干净的白毛巾，正在努力地擦后背。

　　陈以乘听到声音转过身来，强劲有力的肌肉纹理，好看地呈现在他的身上，闻衿目光顺着肌理线条一路延伸下去，在他的裤子边缘堪堪停住。

　　他赶紧背过身，拿起干净的衣服往身上套，却怎么也找不到方法。

　　突然间，他感觉到背部传来温柔的触摸，是闻衿拿着毛巾在帮他擦后背，如同被羽毛划过心脏，藏在心灵深处的悸动秘密，马上就要蹦出胸口。

　　他稍稍往旁边挪了挪：“可以了，谢谢你。”

　　闻衿却起了狡黠的心思：“怕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这边还有点没擦干净呢。”

　　她也往旁边挪了一步，像个步步紧逼猎物的猎人。

　　只见，陈以乘突然转过身，揽着她的腰，将她抵在墙上，顺手按灭了厕所灯光。

　　鼻息在黑暗里相互相缠，他如同森林里的邪魅男妖，在她的耳边发出暗哑低魅的嗓音：“我可不可以认为——

　　这是你的主动邀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