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后和联姻对象假戏真做了》山月闲客

6、第六章

　　余清很快调整好状态，有独特的手感恢复剂加持，满满的都是动力。
　　但他并没有急着找石头练手，而是找了大量的素材，从工具讲解到基础技法拆分，细细看，揣摩着目前手感缺失的本质。

　　除了用餐和换药，其余时间都待在书房。
　　偶尔眼睛看累了，就转头瞧瞧不远处的顾南斯养养眼睛。

　　工作状态的顾南斯平静而专注，到他手中的大多是需要决策的事项，并不繁重。
　　处理完，他挑了本书架的书翻看。
　　领着顾氏集团这样的庞然大物，他需要更多元的视角与思维，阅读是习惯也是手段，各种类别都会有所涉猎。
　　偶尔察觉到余清的视线，他也会放下书，回望对方，闲聊几句。
　　他有些喜欢这种平静又温馨的感觉。

　　秘书：顾董，商务部门发来一封邀请函，Y国的商务考察，后天开始，为期两周。
　　顾南斯不由地望向了余清，收获了一通爱的飞吻，失笑着摇了摇头。
　　顾南斯：知道了，安排穆长轩参加。

　　Y国那边的合作项目不多，如果换在平时，顾南斯可能会考虑亲自参加，考察一下有没有达成合作的可能，现在这个时段却是不行。
　　余清车祸失忆，正是脆弱敏感的阶段，他不好好陪着，只怕余清回头又要不开心。
　　又或者，他只是私心地觉得，失忆后的余清格外可爱，有些舍不得离开。两周时间，或许出去一趟再回来，一切都回归到原点。

　　天色渐晚。
　　转眼就到了晚上九点，顾南斯合上书，起身说道：“清清，该休息了。”
　　余清抬起脑袋，感受了一下自己的状态，“我精神状态还可以，感觉还能再看会。”

　　顾南斯笑了笑，来到余清身边，语气温和却不容拒绝，“坐久了伤腰，病患该有病患的自觉，今天已经过量了。”
　　余清心想，反正都已经过量了，也不在乎多过一些，他刚想这么杠上一句，转头便瞧见顾南斯无可挑剔的侧颜，在灯光下熠熠生辉。

　　他顿时露出一抹由衷的笑意，神情变得暧昧莫名，“确实该休息了，我懂的。”

　　顾南斯眯起眼睛，“懂什么？”
　　“嗨呀，劳逸结合嘛。”余清啪嗒一通保存关闭，合上电脑，“我先去洗澡～”

　　乍一听没什么问题，但他们对“逸”的理解好像有些不同。顾南斯望着对方风风火火的背影，眸光微沉。
　　不一会儿，余清又折返回来，充满热情的询问：“老公，要一起洗么？”

　　“……”顾南斯停顿片刻，才说：“不用了。”
　　他的声线平稳，外表看不太出异样，视线却是难得没有投向余清，落在一旁。

　　耳畔是青年开怀的笑声，清清朗朗，带着些狡黠的笑意，“没想到你竟然是保守派。”
　　“快去吧。”顾南斯有些无奈，想着，之前也没瞧出余清在这方面，会这么……

　　“注意伤口别碰水，需要帮忙的话……”顾南斯迟疑一瞬，还是说：“就叫我。”
　　“得了吧，害羞鬼。”余清半眯起眼睛，轻飘飘地睨了顾南斯一眼，像一尾软钩，稍触即离，“我自己可以。”

　　“……”
　　喜提新称号的顾南斯愣在原地缓了好久，才失笑着摇摇头，关上书房的灯。

　　余清轻哼着歌，想起刚刚顾南斯一瞬懵圈的表情，心情愉悦。顾南斯总是处变不惊的样子，偶尔露出些额外情绪，好生有趣。
　　伤口不能碰水，洗澡时多费了些时间。
　　出浴时，余清抬眼看了眼镜子，镜面被蒸腾雾气所染，他抬掌擦了擦，显出一张清俊绝伦的脸，皮肤光滑白皙，眸光潋滟，面颊因热气蒸得绯红一片。

　　余清瞧着镜中的自己，颇为自恋地想着，洗完澡好像比平时更好看些，他甚至在考虑要不要装摔一波，顾南斯冲进来又担心、却又故作绅士不敢看他的样子一定非常有趣。

　　很快，雾气再度笼上，只能瞧出些模糊的轮廓。余清噗嗤一笑，肩膀轻轻颤着，被自己奇怪的想法逗乐了。
　　搞什么，他和顾南斯可是合法夫夫关系，又不是什么处于暧昧期的小情侣，哪需要搞这些花里胡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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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浴室时，顾南斯正坐在客厅看书。
　　顾南斯真的很喜欢看书，并不会局限于某一位置，除了书房之外，客厅、卧室等等都放着书，闲暇时间没事就翻一翻。

　　察觉到余清出来，顾南斯回眸望去。
　　余清穿着一身真丝睡衣，本身是很简约优雅的风格，但衣服扣子却往下开了两格，能瞧见精致的锁骨，以及下面一抹白皙的肤。

　　视线撞上，余清微微一笑，裹挟着刚沐浴的清香，从沙发后贴上来，揽上了他的脖颈。
　　脸颊也跟着贴上来，温温软软的触感，伴着清浅的木质香，挑动着他的神经。

　　“老公，你好意思说我呢，快别看了。”余清轻轻笑了声，半掩住顾南斯的眼睛，“再看要成书呆子啦。”
　　柔软的发丝扫在颈侧，格外痒。
　　清软的声线也在耳畔不断放大，放大，自成回流，嗡隆作响。
　　顾南斯指尖微颤，呼吸无端屏住。

　　顿了顿，他才拿开余清的手，合上书本，平稳的腔调听不出异样，“知道了，我去洗澡，你先回房休息吧。”
　　余清“嗯”了声，偏头在顾南斯耳边亲了一口，才美滋滋地回了房间。

　　温热的触感稍纵即逝，余韵却停留在颈间，久久不褪。
　　顾南斯在原地静坐良久，轻轻叹了声。
　　胸腔传来难以忽视的雀跃，这样下去，他都要搞不清楚，自己究竟是希望余清拿回记忆多一些，还是希望维持现状多一些。

　　余清回到卧室，躺床上翻了翻消息记录。
　　大多是些没什么营养的广告弹框，真正的活人消息就那么几条。
　　一条来源于余和泰。

　　——是知道他出车祸的事情了么？

　　余清立马鲤鱼打挺地坐直，扯到腰腹，疼得一阵吸气，缓过劲来，飞快地点进消息。
　　余和泰：这个月底你妹妹成年礼，地点在宜江公馆，有空记得回来参加。

　　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余清肩膀一松，心中一宽的同时又有几分道不明的复杂情绪，修长的指尖在屏幕上戳了半天，删删改改。
　　最后只有一句。
　　余清：“好的。”

　　车祸失忆的事情，犹豫半天还是没说，伤势不算重，记忆的话……说不定等妹妹生日的时候他都记起来了。
　　他没必要在这种欢喜的时刻，徒增担心。
　　……要准备什么礼物呢？

　　余清略一思忖，心中有了想法。
　　一天的学习思考，让他隐约明白自己现在的雕刻技艺问题出在了哪里，简要概括一下，就是眼高手低。
　　脑子里都是些花哨刁钻的想法，但肌肉记忆难以支撑那些细工，但如果放低要求，比如打个镯子、雕个平安豆，还是能做到的。
　　但是更上一个阶段，比如那名“王学升”的客户所要的意境山水牌，却需要精湛的功底，勾勒出山水的层次。下限低，上限高。

　　想到这，余清拿出手机，和客户发了一条非常诚恳的致歉信，客观陈述了一下自己现阶段的状态，商量着退单的事情。
　　王学升：那余先生之后还做玉雕么？
　　余清：做的，但是需要重头练，慢慢找状态，原定的工期确实是做不出来了，耽误您的时间，真的非常抱歉！
　　王学升：哈哈没关系，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是想排个队。也不是很着急，工期可以往后顺延，等余先生找回状态，再做不迟。

　　余清看着对方发来的消息，莫名感动。
　　余清：可是这个恢复时间需要多久，我也无法确定，顺利的话数月，不顺利可能需要一两年，太耽误您时间了。
　　王学升：好的成果总是需要等待的。
　　王学升：我愿意等等看。

　　余清被说得有些振奋，有种遇到伯乐的感觉，给客户发了一串“我会加油的”“感谢理解”的表情包，结束了聊天。
　　只是情绪仍然亢奋，恨不得冲出去再练几个小时，但想起顾南斯，还是按捺住了。
　　耐心些，他对自己说。

　　余清又躺了回去，等待的空挡，拿出手机翻看一些同行的视频，或是选料、或是设计想法与成品显示，难见工艺细节。
　　但有些想法却是有趣，比如用翡翠雕刻的奥特曼、三轮车……他看得直笑，心想这是哪家学徒又要挨揍了嘛？

　　刷视频的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过去大半个小时，余清看了眼时间，有些疑惑。
　　顾南斯怎么回事？
　　男人该有的洗澡速度呢？

　　他起身，一脸疑惑地出了浴室，却发现浴室的灯已经关了，客厅也没见人影。
　　“老公？你人呢？”余清喊了声。
　　片刻后，隔壁客房门把手一转，顾南斯从里面缓缓走出，沉声询问：“怎么了？”

　　余清：?
　　不是，顾南斯怎么好意思反问他的？

　　余清盯着他，顾南斯也换上了睡衣，似乎和他身上那件是同款，黑曜真丝，暗面提花，高级又贵气。
　　衣服贴身，胸肌好像更明显了。往上是冷白的肤色，以及凸起性感的喉结。

　　刚泛起的几分恼火顿时散去，余清秉持着恩爱夫夫有事情就沟通的原则，缓声提问。
　　“我们是感情不好吗？”
　　“没有。”

　　“我们之前是大吵过一架吗？”
　　“没有。”

　　“那为什么要分房睡？”余清望着对方，嗓音和表情都是委委屈屈的，“还说不介意我失忆，一失忆就要分房睡。”
　　他床上枕头是两个，余清本能地认为，他和顾南斯之前一起睡的。
　　而且，顾南斯叫他早点休息，他还以为是那个意思，结果……就是真的叫他休息呀？

　　“……”顾南斯沉默一瞬，一时不知该如何解释。又或者说，解释俩人之间关系的机会摆在面前，他却再次选择了避而不谈。
　　他微微垂眸，视线落在余清身上，喉结微微滚动，“你身上还有伤。”

　　余清恍然大悟。
　　原来是担心他身上有伤，不宜运动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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