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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流放 ...

  •   “都这么大了,怎么还什么都不懂,爸爸也不想说你,但是你这次做的的确太过分了,你觉得呢?”

      “你说有什么事你不能联系我们来解决,爸爸是不是跟你说过,只有你有事爸爸马上从公司过来,是不是?你一个这么文文气气的小孩,为什么非要打架呢?”

      “待会儿到了地方,礼貌一点,不要臭着张脸,多笑一笑,笑起来好看。待会儿见他要叫人,叫叔叔——不对,叫舅舅。”

      ……

      官衡从上车开始就说个不停,像只烫了嘴的麻雀似的,没完没了地叭叭叭,哪怕整个车里一共四个人,没一个人接他的话。

      他口中那个文文气气的小孩,眼睛懒懒散散地阖了一半,浅色的瞳仁兴致恹恹,嘴唇抿得冷直,脸上的表情就差写着几个大字——你说任你说,我听算我输。

      如果气质的冷调能制冷的话,在这炎炎的夏日里,他就是一台行走的冰柜,下一秒能把人塞进去升级成为冰棺。

      官周耳朵里塞着耳机,音乐开到再多一格就震耳的程度,还是难免漏进来官衡喋喋不休的声音。

      十句话里听得到两句,但别说是两句,就是两百句里面透出来的都是一个意思——不要打架,爱好和平,好好读书,多多微笑。

      他听到“叫叔叔”的时候,一双沉郁的眸子里终于起了波澜,正在打字的拇指一歪,输入框就进了一个错别字。

      官周抬起头,凉凉地看了一眼官衡,眉尖微微蹙着,显然已经不耐烦了。

      官衡心大,还以为是他终于听进去了几句抬起头用目光附和自己,清了清嗓子,正准备使出十八般武艺将中心论点再升华扩充一下,却被前面坐在副驾驶一直安安静静的女人打断了。

      “叫什么都可以,小周愿意就好。快到地方了,你要不要检查一下东西带齐了么?”

      女人声音很温柔,语调很平和,说是提醒,不过就是从后视镜看到小少爷摆了张臭脸不耐烦,变相地止住了官衡的话而已。

      “哦哦——”官衡一听便将没说完的话咽了回去,低头检查座位上有没有遗漏的东西。

      官周收回目光,手里的手机振了一下,屏幕亮起来,屏保上通知框抽风了似的,不停在闪。

      一中扛把子:所以,这么美好的一个暑假,你就要被剥夺人身自由了?

      一中扛把子:还被送到你那后妈的老窝???

      一中扛把子:人呢,怎么不说话。

      一中扛把子:老大?

      一中扛把子:哥??

      一中扛把子:爸爸???

      官周指尖在屏幕上动了几下,将输入框还没发出去的话删了,回了个省略号。

      。:……

      副驾驶坐着的,是他的后妈,叫谢韵。不像大多数人认为的“后妈的心,黄连的根”,他这位后妈,主打一个温柔似水,不仅对他的冷脸讽刺全盘接收,还很细心地照顾着他的情绪,想一点点软化他。

      官周马上高三,学校里抓得严,有时候因为晚自习要十一点才能到家。但是不管多晚到家,他回去的时候家里的灯都是亮着的,谢韵永远在客厅等,给他热了牛奶才肯回房间休息。

      虽然她热的牛奶官周从来不喝。

      平心而论,这是个很不错的后妈,有时候做得比亲妈都要好。

      但是官周接受不了,因为这女的在他妈死之前就和官衡有联系,他妈才死了一年不到就登堂入室了。

      这种人能真心对他好?放什么屁。

      车在路上颠了几下,然后放慢了速度停了下来,司机回头对官衡说:“到了,就是这了。”

      官衡望了眼车窗外,有些怀疑地打开手机又看了看地图,没等他仔细检查这和图上的位置是不是一个,谢韵就开口了:“别看了,是这里。”

      官周开了车门下去,将手机摁灭了,往兜里一塞,扫视了一圈。

      不怪官衡以为走错了地方,要不是官周是跟着他爸来的,他都得怀疑是不是谢韵装不下去好好后妈,露出真面目要将他卖了。

      这地方在郊区,位置很偏,空旷又静谧,偶尔传来一两声鸟鸣。

      远处是一片片松林,如果是冬天,落了雪应该会很好看,但是现在是夏天,这么多树紧紧挨在一起,让人看着只觉得热。

      官衡将后备箱打开,里头塞满了一大盒一大盒的补品,什么人参阿胶鹿茸应有尽有,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来探望哪个坐月子的朋友。

      他提着挂绳拿了一半礼盒,司机张叔跟在后头一手拿了另一半,另一手拖着官周银白色的行李箱。

      官衡问:“他真住在这里啊?这也太偏了吧,他住这生活方便么?”

      谢韵手伸向他左手的礼盒,官衡躲了躲没想让她拿,她还是坚持接过去了:“没什么不方便的,吃的东西每天有人送来,缺什么也是打个电话的事。他静养在这种地方最好,不吵闹,环境也很好。”

      官衡觉得有道理,回头找儿子,就看着小少爷站在空荡荡的石板路上脸色更臭了。

      “小周,跟着爸爸。”

      “……”官周挣扎了两秒,还是跟了上去。

      他很不想被流放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但是官衡当时被叫到学校,被政教处的所有老师轮流开一对一面谈会的时候,他没忍住露出了个同情的表情。

      官衡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个细微的表情,长篇大论地卖了波惨,说得官周头昏脑胀,无论对方说什么他都“嗯嗯”“好”“行”的时候,突然发现官衡不说话了,非常满意地笑眯眯望着他。

      官周当即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回过头去想官衡说了什么。

      他说:“爸爸对你一向是很信任很支持的,我相信我们小周只是一时冲动没控制好自己的脾气,如果以后能对自己的脾气再多一点管控力,我儿子一定是有大作为的人。所以爸爸想给你找个老师,学一学静心,磨一磨性子,你觉得怎么样?”

      官周打了一套组合拳:“嗯嗯,行,好。”

      ……

      现在流的泪是当初脑子里进的水。

      官周跟在一行人最后,顺着石板路走。

      路很长,两边的野草被太阳晒得有些干,他从车内空调带出来的最后一丝凉意顺着指尖烟消云散了。

      踩上布着浅青苔藓的石阶,就看到不远处有一行高高的院墙,院墙中间是一扇敞开的红木旧门。红木上错落着风雨驳痕,常拨动的镶栓处挑起几根干燥的木丝,看上去有些年头了。

      有一袅轻烟茵茵霭霭地从院子里飘出来,顺着松风迎面袭来,缠缠绵绵地萦进官周的鼻腔。

      是股淡淡的草木味,里头有些发苦,泛着微微的热意。

      官周跟在后头走进院子,果然见到院子里头放着一架小炉,上头置着盅土色的小陶罐,罐口时不时被涌出的气流顶起,褐色的沫子溢出去,在干净的罐子上留下道疤一样的痕。

      进了院子以后,那股药苦味更明显了,特别是这难闻的味道里还混着恼人的热气。小少爷下意识曲着指头抵了抵鼻尖,鼻尖还是干燥的,没蒙上汗,他又将手插回外套口袋里。

      入目是幢装修清雅的别墅,墙壁嵌着整块柔光白瓷砖,屋檐棱柱都是浅黄的原木,木纹清晰,落了层薄薄的浮灰,有些发暗。

      别墅两旁有两栋的精致平房,像是后头建的,一栋挨着院门,像古代的门房,另一栋紧挨着别墅。

      官衡停在别墅门口,腾出只手敲了敲门,站得端端正正,态度很礼貌。

      他态度越好,官周就越散漫,手插着口袋,斜斜地靠着屋檐下嵌着白瓷砖的承重柱,眸光四处打量。

      这院子挺素净,黑白两色为主,落座在半山,进门的地方有个秋千,应该是许久没人用,上头布了层薄薄的灰。从秋千那个角度往院门外看,正好能将山脚的松林收进眼睛里。

      院中有一棵巨大的树,官周对草木绿植了解不深,认不出来是什么树。但这树上头一片绿叶也没有,枯枝虬错隽劲,泛着泽光的墨色里藏着抹红,至少让人知道这棵树不是棵死树。

      门“吱呀”一声被从里拉开,出来个中年女人,盘着一头乌发,脸上有些皱纹。鼻头圆润,嘴唇饱满,按老人的说法,这叫善人面相。

      她手上有些水迹,开了门站在一侧,不好意思地伸手在围裙上蹭了蹭,笑说:“谢女士,官先生,谢先生在楼上,我带你们进去。”

      谢韵对她笑了笑,官衡回头见儿子没个正形地倚着墙柱子,无奈地招了招手,等官周慢慢悠悠地走过去,伸手揽住了他的肩,小声说:“端正一点,别跟在家里一样站没个站相,你还要在这里待一个月呢,给人留点好印象。”

      官周没吭气,任官衡揽着往楼上走。

      谢韵走在前面,跟着那中年女人,温声问:“陈姨,小以最近身体怎么样?有好转吗?”

      陈姨一听这话,先叹口气:“还是老样子,动不动咳嗽,胃口也不好。”

      她顿了顿,像是怕被人听见,压低了声音又说:“有时我起夜的时候还看到谢先生大半夜在院子里,估计是睡觉也睡不好。”

      谢韵面上浮上担忧,语气紧张:“怎么会这么严重?药呢?上次找的医生留的药不是挺有用的吗?小以有按时吃药么?”

      “吃了,一顿也没少,我天天盯着呢。药吃多了就有了抗性,起先几年还顶点用,吃了夜里能少几声咳嗽,这两年也就是凑合凑合,有总比没有好。”

      她言罢,走到一间屋子前停了脚步,叩了叩门,提了声音对着里头喊:“谢先生,谢女士他们到了。”

      “进。”

      里头传来的声音很低,音色很好听,温和干净,像沿路从松林里席卷而来的风,裹挟着清清冷冷的松香,蕴着阳光的温气。

      陈姨推开门的时候,屋子里头传来两声闷闷的咳嗽,官周扶着门框正要进去,兜里的手机又振了一下,他低头掏出手机看了一眼。

      一中扛把子:老大,你到了吗?见到人了吗?

      一中扛把子:那人啥样啊,别是你那黑心后妈找了个借口,把你送进变态训练营了。

      一中扛把子:还活着扣1,有危险扣2,需要报警服务扣666。

      官周想了想,指尖跃动,回了几个字过去。

      。:……

      。:一个病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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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为对家大粉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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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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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被前队友敬业的大粉拎着朝九晚五地做数据、控评、反黑……还得拉踩身为对家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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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粉丝b:【狗哥呢?!狗哥在哪?】
      
      此刻白柏正攀在前队友的肩上。
      这位在外严肃端方、周正冷漠的前队友,咬着他的舌尖,空隙中话音低涩又暗昧:“不是说想给我做狗?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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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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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眼以为你是文化生,第二眼以为你是美术生,第三眼发现原来是要和我相伴一生。
      
      而前队友正站在他面前,顶着张美丽冻人的死人脸,两手一摊:“手机还我。”
      
      宿翊瞥着屏幕念出id。
      “……好想做哥哥的狗?”
      
      #挖黑料把自己搭进去了#
      #说好的对家,不要来亲我#
      #我把你当死对头,你竟然偷偷喜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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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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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