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恶龙怎么破》沃灼

16、人鱼

　　涂抹药剂五分钟后，希安慢慢苏醒了，见到自己的女儿成功醒来，菲恩的眼中又有了光彩。
　　云白很安静地站在一边注视着这对父女。
　　“希安！”这位显然带有女儿奴属性的老父亲红了眼睛，他握上了希安的手，失而复得的喜悦让他眼中只剩下了一个人。
　　希安一共昏睡了九天，这九天里最为焦急的人非菲恩伯爵莫属。

　　原本在床上平躺的恬静女子眼瞳动了动，然后缓缓靠在枕头上坐了起来。
　　“父亲？”希安皱着眉推开了菲恩凑得过于近的脸，接着环顾周围环境，又将视线落在了站在边上做背景板的云白身上。眼中流露的困惑好像在问云白是谁。
　　希安揉了揉脑袋怀疑自己的记忆出了问题，“我这是怎么了？怎么会回来了？我们不应该还在乌拉达吗？”

　　乌拉达是一个渔村的名字，这也是希安和她的父亲去做生意的地方，希安的记忆似乎停在了被催眠的那一刻。
　　菲恩伯爵会向他的女儿解释这一切。
　　云白默默退出了房间，将空间留给了菲恩伯爵和他的女儿。

　　约十分钟过后，菲恩出来了，女儿如愿苏醒，他自然不会亏待云白。
　　菲恩邀请云白在书房内的沙发上坐下，态度比原先好了许多，说话时脸上也带了笑容，“汐明珠还在运送中，大概明天就能送到，你放心，我不会爽约。除此外，你有什么想要我协助你实现的愿望吗？”
　　看来不得不再等一段时间了，云白并不着急，汐明珠不会跑，他总会得到。
　　见云白兴致不高，菲恩当即提出了几个具备诱惑性的愿望，并将决定权交给了云白。

　　但云白对他口中那些金钱或是名利并不感兴趣，所以他摇了摇头道：“暂时没有。”
　　伯爵很好说话，“如果你以后想到了就来找我。”
　　他是个信守承诺的人。
　　云白回了一个好，然后见没自己的事后就准备离开，等到他单独从伯爵府的另一端下楼时，才发现道路不一样导致眼前的景象是陌生的。

　　此时天色已经黑了，周边静悄悄的不见一个人。
　　云白所处的位置在伯爵府的后方，这里是一个小花园，大多数花朵已经低垂下头，小部分还是一副神采奕奕的花朵模样，花园的围栏边有一个环形水池，水池内漂浮着几片零落的花瓣。
　　幽幽的香气让云白放松起来，他心道要是龙岛那个花圃内也能开这么多花就好了，不知道菲恩伯爵的院子中种的是什么品种的花，好不好养。

　　欣赏完花朵，准备转身向正门走时，云白发觉自己的视线尽头似乎出现了一个模糊的影子，“什么人？”
　　他警觉的回头，在他话音落下后，黑影一闪而过像是什么受惊的小动物躲避外来者的视线。
　　是他看错了或者是夜猫袭过？云白找寻无果便放弃了。

　　就算真的有什么人藏起来了想对他不利也不会得手。云白心中理所当然地想，在人类的活动区域内再难找到比他更危险的生物了。想要对一名龙族不利，怎么听都是被当笑话提起的。
　　因为有了前情，云白的精神格外集中，在他穿过环形水池上的鹅卵石小路时，耳中捕捉到一些异样。
　　流水的声音在寂静晚上无比清晰，但如果云白观察的不错，水池内此时应是静水才对，此时的水声就尤为突兀了。

　　这个声音是从低处传来的，那不明身份的家伙或许就藏在他的脚下，而比平地更低的地方就只有那个环形水池了。
　　云白寻声找去，而在喷泉汇聚池水中，云白发现了他所警惕并好奇的对象。

　　那是一只拥有绮丽鱼鳞尾巴的生物，云白能叫出它的称呼——人鱼
　　人鱼在冬庭大陆也算一种魔物，在东南大陆那边的海域时常出现，性格凶狠会攻击附近的渔民，但一般不会主动接近人类，但眼前这只人鱼的性格显然有些歪了，胆子很小的样子。

　　按理说，龙族作为最顶级的魔物出场便会压制其余级别低于自己的魔物，但因为云白有意收敛自己的龙息，所以这只人鱼并没有觉得害怕。
　　云白看着池水中刻意躲着自己的人鱼道：“为什么你会在这里出现？”
　　海边不应该才是它们的故乡吗？
　　人鱼用蹼爪怯懦地挡住了云白看它的目光。

　　一阵微风拂动过后，人鱼用尾巴在水平面划出波纹道：“我来……找人……”
　　它的口中冒出了云白熟悉的人名，是希安。
　　云白细细打量了人鱼，人鱼离水时尾巴会化作双腿，但双腿的持续时间不能过长，这只人鱼从东南大陆那边赶来，路途的艰辛可以想象，也不知道是什么念头支撑着它过来的。
　　在思索一会儿后，云白将所得信息串联了起来。

　　原来如此——
　　云白自然而然将它同致使希安被催眠长久不醒的海兽联系在一块儿了。
　　而人鱼的话又坚定了云白的想法，“她救了我，还摸了我的尾巴，按照我们族人的习俗来说我应该好好对待她，本来我是想把她带回海里的，但是她似乎没办法在水中呼吸……”

　　人鱼道：“我想见她……”
　　“如果你愿意，我会向你提供更多的珍珠。”
　　人鱼掌心出现了一颗白色的珍珠，云白确认了，他手中正是自己所需的汐明珠，只不过这样小的珍珠只能算组成汐明珠的一部分，云白震惊，原来这东西其实在东南大陆沿海那边很常见的吗？

　　一个念头穿过了云白的脑袋。
　　所以现在的情况是进入了游戏剧本嘛？云白突然意识到这或许就是游戏任务的一部分，而任务的奖励就是解锁东南大陆的信物，玩家通过治疗伯爵女儿可以得到汐明珠，而帮助人鱼见到伯爵府的希安小姐也可以得到汐明珠。

　　一丝微妙的气息爬上了云白的心头。
　　“你喜欢希安？”
　　人鱼顿了一下，似乎觉得有点害羞，它不点头也不摇头，在云白眼中这正是心里有事的表现。
　　云白：……
　　心中隐约的猜想被证实了。
　　难不成帮助了人鱼，他可以再得到一颗汐明珠？对云白来说，让人鱼和希安相见是顺手的事情。

　　“你问过她的意见了吗？”云白质疑道。
　　人鱼呆顿两秒，然后半是思索半是疑虑的果断摇头。
　　“我不知道。”

　　云白又问：“那你为什么要催眠她？”
　　人鱼向云白扬起了自己的脸，那是一张没有攻击性的脸，白皙光滑，配上淡蓝色卷发，像是蜡像成真似的，“正常人类看我的眼睛超过十秒就会陷入催眠状态，我想要帮她解除催眠效果的时候，她的家人就将她带走了。”

　　人鱼伸出了手臂，上面有刀伤的痕迹，看得出来菲恩伯爵救女心切，不明状况时就抢先认定了人鱼是伤害他女儿的元凶。
　　人鱼不愿多暴露自己的伤口，于是在展示完毕后迅速地沉入了水底。
　　可云白还是觉得这刀伤有点奇怪，但他一时不知道从哪里开始怀疑起。仔细看过人鱼后云白有点意外，他还以为人鱼真的就像书上说的那样血液有治疗能力呢。现在看着人鱼身上的大小伤口，看来也不能全然相信。

　　眼前人鱼长着一副无害的脸，看上去就是很容易被欺骗的小可怜。如果留它自己在这，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成功见到希安。
　　它应该是为了解除希安的催眠效果特意跟来的。
　　云白告诉它不用担心，自己已经让希安醒来了。
　　人鱼慢慢浮出水面，眼神中带着一点渴求道：“嗯……我想见她一面，一面就好，可以吗？那些侍卫看见我一定会以为我有恶意……”
　　这就是人鱼躲在这里的缘故，估计当时它将云白看做了伯爵府里的人，一时心急就躲起来了。

　　如果要帮助人鱼的话，云白就得晚点回去了。
　　他最近新学了一个有关于通讯的魔法，现在正是使用它的时候了，云白随手摘来一片叶子作为媒介，简单阐述自己有事可能晚归的消息后，叶子在他的手上消失了。
　　这片叶子之后会出现在莫纳尔的手中，云白解决完晚归的事情后开始着重处理当前的事。

　　“见一面应该能做到，如果想要往后续发展，你得先让她熟悉你。”云白道。
　　人鱼有点懵懂的问道：“怎样才能让她熟悉我？”
　　云白思索了一下，“你或许可以试着和她打个招呼？我会把她叫下来，到时候你就藏在水池下面，等我示意你可以出来了你再出来。”
　　人鱼听话地吹出一串泡泡，云白对它的配合表示欣慰。

　　菲恩伯爵是很欢迎云白的，因为对方救了自己宝贝女儿的缘故他现在对这个少年的态度十分和蔼。
　　所以在听见云白希望同自己女儿去楼下交谈一番有关后续病情的事宜时，他没有任何担心怀疑地同意了。

　　只是希安刚刚恢复，伯爵心中有些迟疑，但是希安得知后却同意了。
　　希安披着一件稍微厚重的斗篷，跟随着云白来到楼下，她没有带任何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