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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生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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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初四,是荀千蘅的生辰。
周晏辰本来要给她张罗着办一个震动献都的生辰宴,但是被拒绝了。
最终只请了三桌。
各部官员虽然没受到邀请,但是礼都送到了,各种各样的珍稀礼品,两排大箱子摆在院中,荀千蘅都懒得收。
楚丛飞送了一张龙舌弓,景王送了两幅名画,周晏辰很怪异,送了许多女孩子家的胭脂、头饰、衣裙,钱大人代表太子,送了两只红嘴绿毛兽。
一直欢闹到深夜,宾客尽散,只剩下荀千蘅同景王、楚丛飞、周晏辰在院子里摆了个赌桌,一边喝,一边赌。
荀千蘅连着喝了一日半夜,推说自己喝不下了,想讨饶,那几个却不肯放了他,荀千蘅实在逃不过,突然有了好主意,趁着三分醉意,大喊:“郎夙夜!郎夙夜快来替我喝酒!”
郎夙夜好似已经睡下了,又被孙玉傅从被窝里薅了起来。
睡眼惺忪被拉到院子里,按在荀千蘅身边的小竹凳上,荀千蘅刚刚赌输了一局,面前的酒杯又被倒满了。
荀千蘅看了一眼郎夙夜,打了个酒嗝,抬起一手搭在郎夙夜肩头:“替我喝一杯。”
郎夙夜看回去,荀千蘅似坐都有些坐不稳了,歪歪倒倒,两颊上飘着淡红色的云霞,脸色比平常还要白许多,衬得红唇烈焰如火,眼神摇曳,几许魅惑。
荀千蘅抖着手递过来杯子,酒洒了一些在她手指上,郎夙夜赶紧接过一仰而尽,又用自己的衣袖裹住了荀千蘅的手,帮她擦干净酒渍,荀千蘅脸上露出了深深的笑意,那双有些朦胧的眼好像要说话。
郎夙夜的目光一时被定住了,忽又见荀千蘅像要跌倒,赶紧凑近一些,揽住了她的腰身,扶她坐正,才慢慢松了手。
几个人喧嚣吵闹中,无人知晓郎夙夜刚刚做了什么。
赌局继续,荀千蘅连连落败,郎夙夜喝了一杯又一杯,终于忍不住了,起身按住了荀千蘅的手不让她动:“你们几个合伙欺负人!这把我替她赌!来!”
他们哪知道郎夙夜南城赌神的称号,哪怕周晏辰曾经去赌场抓过他,也不知他手法如何。
那几人喝得也是有点多了,郎夙夜出手,他们连看都看不清,把把惨败,连着灌了好几杯酒,直到这几个人也喝不下去了,就联手把郎夙夜赶下了赌桌,让他只喝酒,不许赌牌。
那一日每个人都是被家丁抬回去的。
郎夙夜也不知自己喝了多少,怎么回去的,只知醒来的时候,情况不太对。
眼睛还朦胧着,眼前一个不太光洁的后背正在盖上薄纱,只一瞬,他看到那背上有两条疤痕,一条新,一条旧。
那人披上纱之后就起身离开了床榻,盈盈身姿,不是荀千蘅是谁,申甲赶紧走上来给她盖上了一件厚衣裳。
“少帅怎么样?头还疼吗?”
荀千蘅声音嗡嗡的:“不太好,沏点茶来。”
郎夙夜又闭上了眼,不太明白发生了什么,为何自己又睡在了荀千蘅的榻上?为何她没穿衣裳??而荀千蘅和申甲一直在地上矮几旁边说话,他此刻不能起身,只能继续装睡,一动不敢动。
忍了好久,荀千蘅终于起身离去,应该是出去洗漱了。
郎夙夜这才敢慢慢睁开眼,轻轻挪动了一下身体,这被子质地还真不错!擦在皮肤上柔软细腻,十分舒爽,之前在这里也躺了好几天,怎么没有这感觉呢!
等等!
皮肤!
郎夙夜猛地掀开被子往里头一看,完蛋!自己怎么也光着!意思不挂!
郎夙夜拍了一下脑门子,昨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不过看着自己和荀千蘅这架势,应该也不能是别的事了吧?难道自己酒后……
郎夙夜感觉自己头上呼呼地往下冒汗。
外间也没有动静,荀千蘅应该是洗漱过出去了。
郎夙夜鬼鬼祟祟爬起身,发现自己的衣裳都在地上散放着,一看就是激情中胡乱扔出去的,赶紧捡起来慌乱穿好。
趁着没有人,跑回了客院。
来利伺候他吃了饭,问时辰,已经巳时了。
吃过东西,又在客院思索了好一会,决定去找荀千蘅,试探她一下,若是自己真的做了那事,就这么躲着不见好像也不合适啊。
于是挨挨擦擦来到荀千蘅的寝室外边,申甲站在门口,叫申甲去通报,申甲直接给让进去了。
郎夙夜隐隐约约感觉自己地位好像有点变化。
进了屋,孙玉傅正凑在荀千蘅跟前汇报什么要紧事。
荀千蘅挑眉看郎夙夜:“有事?”
“啊……有点事想跟你说,能不能请孙统领回避一下……”郎夙夜低着声。
“不用,就这么说吧,统领又不是外人。”
郎夙夜眼睛在孙玉傅身上转了好几圈,咬了咬牙:“想问你昨天夜里——”
孙玉傅呼通一声站起身往外跑:“少帅我还是晚点再来汇报!”
嗖地就没影了。
荀千蘅带着审视的意味盯着郎夙夜:“昨天夜里怎么了?”
郎夙夜低着头扣手指头:“昨天夜里……咱们两个……是不是……是不是……”有点说不出口。
荀千蘅却坦荡一笑:“是,不行么?”
“额不是不是不是!行行行!当然行,当然行!合情合理!只是……我……我怎么一点都记不住了呢……”
荀千蘅瞪了瞪眼:“怎么?不想负责?”
“不是不是不是!一定负责,一定!那、那个……我就是来跟你确认下,有没有这事,别……有什么误会……”
“没什么误会!清楚明确。”
郎夙夜又想了想,既然落实了,应该自己主动点,有些表示才行:“那咱们已经办过这个事了……我能不能搬到——”
“不能!”
“为什么?”
“我不惯日日跟别人睡一起,等我有需要时,会叫你过来。”
“好好好!”郎夙夜二十几年没有过这样的感觉,突然就很想被荀千蘅管住,想让她对自己提出许多要求,他全都照办,一样也不逆她的心愿。“你说了算,若是叫我……我随时奉陪、随时奉陪。”
荀千蘅眼里渐渐有了笑意,她也从没见过这样的郎夙夜,顺从但又跟从前假意逢迎的模样完全不同。
郎夙夜好像又想起什么:“千蘅,我……昨夜里的表现……你、你可还满意?”
荀千蘅勾了勾嘴角:“相当满意!”
“那就好、那就好,真奇怪……我怎么就不记得了呢?下回、下回我一定记清楚!”郎夙夜仿似自言自语。
荀千蘅不欲再聊这个话题,清了清嗓子:“咳咳!你今日怎么没有去上值?”
“哦,托你的福,令官不管我,去不去都成。那个……千蘅……”郎夙夜说着靠近了些:“我知道你最近叫孙统领在查那日的事了,他查清楚了没?我的嫌疑是不是可以排除了?咱们俩能不能……和好了?”
“急什么,还没查明白呢,和好的事,你等消息吧。”
“行吧!也听你的!”郎夙夜顿了顿,从怀里掏出来一个小盒子递过去:“千蘅,这本来是昨日就要送给你的生辰礼,可是你一天都忙着,我没找到空……而且……我这礼都不如他们的贵重,也担心你看不上……”
郎夙夜有些紧张地解释着。
荀千蘅坐正了身子伸手接,打开看,里面有红色和蓝色两个木制的小球,拳头大小,打磨得很光滑。小球分为两层,外面一层是包衣,有一处开口,里边是个实心的球,能转,球上有字。
“这是什么?”荀千蘅没想到这世上还有她没见过的东西,确实有些新奇。
“他们叫赏罚球,红色的是罚,蓝色的叫赏,你拿起来晃一晃。”郎夙夜又靠近了些,但是终究也没有像从前一样,坐在荀千蘅身边。
荀千蘅用手指点了点,拿了红色的小球,举起来晃了几下,里边有轻微的叮咚声,再拿到眼前看,小球外层的开口处出现了几个字,写着‘学猫叫’。
荀千蘅明白了玩法,嘴里噗嗤一乐:“你送这礼物是什么意思?”
“就我在将军府里这段时间的观察,看不出你有什么爱好,唯一好像就是爱折腾我,我就找工匠打了这个东西,往后你再想罚我,就不用费脑子了,把这‘罚’球晃一晃就知道了!”
荀千蘅心里一动,这人不知是呆还是精,看她爱折腾他,就想办法帮她折腾自己。
心口涌上一股奇异的感觉,好像揪在了一起一样,强压着那悸动,荀千蘅说:“那你就学几声猫叫给我听听吧!”
“千蘅,你要罚我,得有缘由,不能平白无故的。”
“我有缘由啊!就为你把昨晚上的事都忘了罚你!你认不认!”
荀千蘅脸上好像现出小女孩的神情。
郎夙夜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我认!”
接着就学起了猫叫,喵喵喵的,尤其是想起来那日把矮几上所有东西都蹬掉在地上的小猫,心里生气,叫声里还带了几分愤怒。
荀千蘅看着他的样子,认真又好笑,不由得哈哈哈大笑起来,也是许久都没有这么开心过了。
终于,郎夙夜敢靠近了,俯身过来,两只手臂撑在荀千蘅靠椅的扶手上,满脸的邀功模样:“学的好不好?要不要赏一下?”
荀千蘅又拿起那个蓝色的小球,晃了晃,开口处的字是‘亲一下’。
荀千蘅心里咯噔一下,好像突然从高处跌下一般。
郎夙夜手撑着椅子扶手,身体悬停在荀千蘅上方,带着得逞的笑:“这可不是我说的,是你自己晃出来的!得认!”
荀千蘅看着一寸寸靠近的郎夙夜,脸有些红了。
郎夙夜的心口也如同擂鼓一样,气氛好像到位了,俩人的脸离得越来越近,眼睛中映着彼此的缩影,就要得手了!
可突然啪的一声,荀千蘅的细手掐住了郎夙夜的脸颊。
“退回去!”
荀千蘅推郎夙夜。
郎夙夜不肯退,还想再努力坚持一下:“少帅就赏我一口——”
“你别逼我动粗!郎夙夜!”荀千蘅的眼神已经冷静下来,再没有一点点旖旎春光。
郎夙夜只得悻悻地退了回来,虽然没亲成,但是也已经取得重大进展了!他心里还是很高兴的。
看荀千蘅,脸上虽然静了下来,心里恐怕还是要平复一阵,好一会她才开口:“你先回去吧,我同孙统领还有事说。”
郎夙夜点了点头,转过身。
听荀千蘅在他身后说:“郎夙夜,这是我今年收到的最好的生辰礼。”
郎夙夜背着身摆了摆手,好似无所谓的样子,嘴角却已经要扬到天灵盖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