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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较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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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荀千蘅和孙玉傅一大早就到了金羽卫。
金羽卫有两个住所，一个是在上西城，是官署所在地，另一个是在城外，那边是个大营地，招兵训练都在那边，今日来的是上西城。
楚丛飞带荀千蘅两个一直走到内院场地，一个三十六人的小方阵正在呼哈训练，大冬天的，卫兵们却都赤着上半身，一个个头顶还似乎蒸腾着热气。荀千蘅奇怪：“不是不在此练兵吗？”
“这不算练兵，过几日我跟骑驴将军有一场对战，提前练练。”
见荀千蘅还是不太明白，楚丛飞继续解释道：“如今金羽卫中有我和齐玉理两个将军，我领丙营，他领己营，他名字怪，大家都喊他骑驴将军，我俩从当卫兵时候就一直相互竞争，谁也不服谁，如今都当了将军，更是看不起对方！因此若是献都城里不忙的时候，我们就从各自营里挑选二三十个人，组阵对战，拼个输赢，咳，打着玩呗！要不然这些小伙子们，有劲没处使！”
荀千蘅点点头：“胜负如何？”
楚丛飞哼笑一声：“半斤八两，我六他四，他不如我！”
荀千蘅听着那些呼呼喝喝的喊声，心中升起无限感慨，一时好像回到了北疆茫茫原野，千军万马在原野上翻涌奔跑，声势震天，那才叫痛快！
楚丛飞看荀千蘅的目光陡然深邃起来，也不如那日在她府上爱说话，还以为出了什么问题：“荀大将军怎么了？”
荀千蘅回过神：“倒也没什么，看你这些人气势恢宏，想起我们从前在威扬军军营中练兵场景，万人方阵，步调统一，一举一动都甚为可观。”
楚丛飞笑道：“荀大将军可别笑话我了！我们这点小把式，在你眼里，恐怕不足九牛一毛！金羽卫一共一万二千五百人，我手下只有六千卫兵，我倒是真羡慕你，战场上挥斥方遒，二十三万大军全听你号令，你要是看哪里不爽，挥挥手，大军就能把哪里踏平！”
荀千蘅也笑：“你以为二十三万人都能上战场啊？养马的、采药的、做饭的、送粮草的、修战车的，零零散散，算下来有十三万人能打就不错了！”
“那也爽啊！当兵打仗的，哪个不想上真正的战场，只可惜，我恐怕这辈子没机会喽！”
两人正聊着，身后突然跑过来一人，嘴里喊着：“千蘅！千蘅！”
荀千蘅转过头：“校尉大人！”
周晏辰喘着气，一看，荀千蘅正和自己的顶头上司聊得欢，自己这样冒失跑过来，又有些尴尬，赶紧给楚丛飞行礼：“将军！”
楚丛飞却没太在意，拍了下周晏辰的肩膀：“对对对！你同荀大将军熟识得很，不过荀大将军，晏辰也很快就不是校尉了！想来是在前线帮你帮得好，升郎将的令过几日就下来了！”
“如此恭喜郎将大人了！”
周晏辰连连道谢：“谢谢荀将军！”
虽说家世显赫，但是在顶头上司面前，还是得能有多乖就要多乖。
“楚将军！有关这比试，我倒有个别的想法！”
“荀大将军请讲！”
“咳咳！你就别一口一个大将军了，要是不介意，就同晏辰一样，你我以名字互称，这样才好交朋友吗！”
“好好好！我早有此意，千蘅请说。”
“不如你这次跟骑驴将军的比试，让给我试一试，我不需要三十六人，只要九个人，帮你战胜骑驴将军，如何？”荀千蘅挑着眉眼。
“呵！当真能？”
“自然！你敢不敢试试？”
“试试就试试！咱们九个人，输了也不丢脸，要是赢了，我看骑驴的脸还往哪放！哈哈哈！”
荀千蘅在那三十六人的方阵前观察了好久，点了九个人出来。
被选出来的人很纳闷，楚丛飞也纳闷：“千蘅，你选的这九个，可不是我这里头战力最强的！”
九个人身高，身形，几乎一样。
“我不要战力最强的，就这九个人，比试还有几天？”
“五天。”
“好，从今日开始，丛飞你该忙什么就忙什么，九个人交给我，要一间空屋，我每日来四个时辰，若有需要帮助的，我就找……晏辰吧，只有一个要求，不管出现什么怪的情况，你都不许问，五天之后，比试现场，你看结果，如何？”
荀千蘅泰然自若，楚丛飞虽然有些疑惑，但是却被激起了极高的兴致，周晏辰当众被点了名，更是高兴坏了。
说干就干，周晏辰给找了一间很空旷的大屋子，带着荀千蘅和九个人进去。
直到天黑，荀千蘅同楚丛飞道别。
楚丛飞叫那九个人过来问，却被吓了一跳。
九个人被分成了三组，三人一组，绑在一起，背靠成三角，每个人的腿都跟另一个人的绑一块，三个人若要行动，便得一起，走路要商量怎么迈步，吃饭也得把桌子挪成一个很奇怪的角度，才能三人都同时吃到。
这种三角型想正常走路是很困难的，标准走法是滚着跳，三人要不停地转圈圈，是最快的行走方式，好像一个人背着另外两个人一样。
看上去像是一种很厉害的步法。
楚丛飞说：“林之象，荀大将军怎么训练的？”
一人答：“大将军不让告诉您，另外，小人不叫林之象了，小人叫七。”
跟他绑在一起的另外两个回答：“我叫八。”
“我是九。”
楚丛飞又笑又怒：“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可是无论怎样威逼利诱，就是套不出一句实话。
荀千蘅果真日日都来，但是每次都是一群人躲在屋子里整天不出门，吃喝都要送到里面去。
楚丛飞想办法刺探，从未得手。
五日之期很快到了。
那一日金羽卫演武场上汇集了许多人，骑驴将军来跟荀千蘅打过招呼，便一同坐下来观看。
一方是三个站成一堆的九人战队，另一方是标准的三十六人战队。
先不管结果如何，所有人似乎都有些兴奋。
齐玉理看见这个九人阵型，似乎明白了些什么，跑到场上同自己的战队又低声仔细嘱咐了一遍。
比试带兵器，金羽卫标准横刀，因此众人也都穿了甲。
要害部位涂着一层红泥，若是被对手刺破了红泥，就算输。
号令响起，两方冲到了一起。
那九人三组就好像长在了一起一样，如同三个飞轮，滚入对方阵型，那些散兵无论想从哪个方向攻击全都被挡住，简直无懈可击。
而飞轮从对方阵型中滚过一遍之后，对方已经有近十人被刺破了胸口红泥。
一开局就把齐玉理打了个透心凉，齐玉理很惊讶，便问荀千蘅：“荀大将军，你这是什么阵法？”
荀千蘅笑答齐玉理：“齐将军，我这叫无死角防守全方位攻击阵法。”
齐玉理竖起了大拇指。
全场叫好声响彻云霄，震耳欲聋，尤其是丙营这边的人。
结果毫无悬念，只用了一刻钟，己营的三十六人全部失败下场。
楚丛飞和齐玉理两人自然也看出了门道。
齐玉理虽然输了阵的，但是见识到这样新奇的东西，仍然十分高兴，抱着拳对荀千蘅连连赞叹。
接受过所有人的致敬之后，荀千蘅兴致也很浓，对着金羽卫的两位将军说：“两位，不如我们约定再比一场？”
那俩人说：“怎么比？”
荀千蘅神秘笑笑：“这次我用十个人，对战你们一百人。”
齐玉理说：“荀大将军，按你这三人一组的法门，对方无准备的情形下，确实，百人战队也能破开，但是如今我已经知道你的打法了，下一次恐怕不好用了吧？”
“齐将军怎么知道我下次还用这个法子呢？”荀千蘅挑着眉问。
楚丛飞大嗓门喊：“应了应了！这般打法才有意思吗！千蘅你说，你跟我们俩哪一个比？”
“你俩一起。”
“那你的兵呢？从哪来？要不我们让你先选人？”
“不，我用十个畜民。”
话语一出，全场顿时安静了一瞬，然后又议论起来了，吵闹声和叫骂声混成一片，刺破人的耳膜。
楚丛飞更是气得拍桌子：“不可能！你想用十个畜民战胜我们金羽卫百人战队？千蘅，你不是疯了吧？”
“我自然是没疯，因此我这次要准备的时间长一点。”
“你要多久？”
“两个月。”
齐玉理和楚丛飞对视了一眼，互相发狠：“干了！我就不信了！十个畜民！还能赢了我们！”
“各位将军！冷静啊！”周晏辰从群情激奋的众人中冲了出来。
几个人都扭头看着他：“怎么了晏辰？”
周晏辰满脸担忧神色：“大将军！将军！这赌局不妥，想想若一百个金羽卫真的败在十个畜民手里，轰动起来……陛下……陛下颜面……”
齐玉理和楚丛飞一瞬间都灭了火。
齐玉理说：“那……算了算了！不比了不比了！”
楚丛飞却火了起来：“骑驴！你说什么呢！咱们金羽卫还能打不过十个畜民！赢了不就是了么！怎么？你怕？”
齐玉理咬着牙低声对楚丛飞说：“可是他们的主帅是荀千蘅！”
身后传来荀千蘅笑声：“哈哈！两位将军真是谨慎！本帅都不怕，你们怕什么？玩玩而已，怎么？玩不起？
若我赢了，那是本帅有本事化腐朽为神奇！若我输了，自然是金羽卫英勇无敌！跟畜民有什么关系？”
齐玉理和楚丛飞仿佛恍然大悟，击了个掌：“干！”
“荀千蘅你等着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