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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破裂 ...


  •   次日早上,郎夙夜和孙玉傅两个垂着头站在荀千蘅门外,今日天气暖和,郎夙夜穿回了他的那件旧白衫。

      等了好一会,荀千蘅终于出现了。

      “将军府如今的防卫破烂得像个渔网!平白进了贼人抓不住,三个断了腿的畜民竟然也能逃出去,我养你们有什么用!”

      荀千蘅故作气愤。

      孙玉傅低头抱拳:“少帅!进贼的事情是我的责任,畜民跑了可不关我的事!那是姑爷的事!”

      郎夙夜白了孙玉傅一眼:“少帅!孙统领一个守卫都不给我,总不能让我自己去蹲守在杂物房门口看着吧?赖他!”

      两人呛了起来,荀千蘅忍了一会,使劲一拍桌子:“有理由就可以不罚了?我若是在战场上打了败仗丢了城池,回来跟陛下解释自己的缘由可能免死?进贼了就是进贼了,人跑了也就是跑了,不要跟我解释理由,你们两个都要罚!”

      两人都闭了嘴,不再吭声,荀千蘅说:“孙玉傅继续去给我抓贼,抓不到就不要回将军府!郎夙夜!墙边给我跪着去!两个时辰!”

      郎夙夜一愣,孙玉傅则歪嘴笑,大声道着领命,转身就走了。

      “为什么我——”郎夙夜还想辩解。

      “多说一句,加一个时辰!”

      郎夙夜不忿,可还是表面乖顺地走到了墙边,懊恼地说:“少帅,你加一个时辰我也要说!能不能别让我跪着?罚点别的不行吗?男儿膝下可是——”

      “申甲!”荀千蘅打断郎夙夜,申甲走过来,荀千蘅说:“给郎夙夜拿本书来!”

      申甲莫名其妙,便在书架上找了一本《白氏内经》递了过来,荀千蘅啪地一声扔在了郎夙夜脚下。

      “你们读书人说,书中自有黄金屋,男儿膝下有黄金,你跪在书上,膝盖上掉下来的黄金,直接放屋子里,别浪费了!三个时辰,能攒不少呢!”

      郎夙夜气得咬牙切齿。

      荀千蘅却转过身喜笑颜开。

      那一日阳光很好,荀千蘅坐在开厅地上看了一上午的书,孙玉傅抓完了贼轻手轻脚地走进来,伸手指了指墙边,示意荀千蘅看。

      荀千蘅扭头,看见墙根底下,那一身白衣的人,像一只毛茸茸的小狗一样,蜷缩在地上睡着了,头底下垫着那本书。
      阳光把窗棂的影子投在他身上,整个人看着柔和又安详。

      荀千蘅不知不觉嘴角就带了笑意。

      孙玉傅轻声说:“我不求他能有多大的本事,只要是他能让少帅高兴,我老孙就认他了!发自内心的。”

      荀千蘅笑意更浓,盯着看了好大一会儿:“老孙。”

      “诶,在呢,少帅。”

      “你还是去给他买些这样素色的衣裳吧,更合他的气质一些,你之前挑的那些,实在是太艳俗了,难看!就算为了给我养养眼,行吗?”

      “这可不能怪我啊!少帅!我老孙就这个眼光,我是打心眼里觉得那些大红大绿很漂亮,你要这样的,叫申甲去吧,我可搞不定!”

      荀千蘅无奈地摇了摇头。

      ……

      下午景王府又来接,说今天请了戏班子唱戏,景王还要亲自登台去唱一折,荀千蘅吃过午饭就去看戏了。

      郎夙夜也不知自己睡了多久,在阳光下,还是睡得很爽的,等醒来,四下静悄悄的,没有人,呆坐了一会,找来利要了点吃的,又去喂了马,之后就在荀千蘅寝室门槛子上等,算着现在就开始擦地早了点,又没有人看见,应该要在荀千蘅快要回来的时间点开始擦,一直擦到她进门才好。

      晃晃悠悠太阳就要落了,天色擦黑,郎夙夜点上灯,开始擦地。

      擦着擦着,厅里突然溜进来一只猫,橘色斑纹后背,白色肚囊,小脸精致好看,小猫想往屋里跑,郎夙夜拦着不让进,小猫跑,他就在后面追。

      一不留神,小猫就爬上了荀千蘅平常喝茶看书的矮几上,像个母鸡一样蹲在上面,郎夙夜找了好一会才找到,叫了一声你这小家伙!

      哪想到小猫受了惊吓,突然站起,四肢好像装了炮弹一样,突突突使劲蹬,把矮几上的一些书本纸张和瓜子茶杯都给扔到了地上。

      然后就消失不见了。

      郎夙夜气得叉着腰骂了一会儿,可是又没办法,只能着手收拾。

      散落一地的物品拾得差不多了,只剩几张纸还在地上,郎夙夜捡起一张,是一封信,一旁还有个信封,便把那信细心地折了起来,正要塞回信封里面,头顶传来一声霹雳。

      “你在干什么?”

      那声音冷得好像结了冰。

      郎夙夜抬头,是荀千蘅带着申甲回来了。

      他还没在意,把信封放回矮几上:“少帅回来了!刚刚来了只猫搞破坏,把东西都刨到地上去了,我这刚收好,地已经擦满三个时辰了,今日的债还完了!”

      荀千蘅抬脚上了台阶,目光里依旧阴森森的,脸上的神色也十分难看。

      荀千蘅朝身后招了招手,郎夙夜没看明白是什么意思,只无端感觉到一股杀意,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两步。

      “你看了我的信?!”

      郎夙夜这才感觉到问题,忙说:“我没看!我只是把它收起来了!”

      荀千蘅身上杀气腾腾,身后申甲的脸上流露着担忧,荀千蘅走到矮几旁,拿起那封信,举起来:“你没看?那为何信会拆封?”

      郎夙夜一脸困惑:“我没拆啊!掉在地上的时候就是这样的!”

      院外跑进来一队人,孙玉傅在最前,队伍站定,孙玉傅走上来:“怎么了少帅?”

      荀千蘅冷冷地瞪着郎夙夜:“给我把他抓起来!”

      孙玉傅执行少帅命令,从来不犹豫,不问缘由,不管对错,亲自上手,扑过去扭住郎夙夜的肩膀,把人压倒在地上,郎夙夜痛叫一声。

      孙玉傅抬头问:“到底怎么了?”

      荀千蘅仍然举着手里的信:“他拆了蔺老将军从北疆寄过来的信,偷偷看了。”

      孙玉傅一巴掌就拍在了郎夙夜的脑袋上:“刺探军情!死罪!”

      郎夙夜在孙玉傅的魔爪下使劲仰着头喊:“我没看我没看!我也没拆!你们冤枉我!!”

      荀千蘅上前一步:“我亲眼所见还能有假?我进来时你正要把信封回去不是吗?”

      “不是!信本来就是拆开的!被猫蹬掉了,我只是把它捡起来,我一个字都没看!我也不知道是谁写的信!少帅你信我!”

      然后又被孙玉傅拍了一巴掌:“不可能!信是我送来的,送来的时候封得完好无损,怎么会是拆开的?”

      “那没准就是你拆的呢!”郎夙夜继续反驳。

      孙玉傅怒喝:“我要是拆了我就敢认!我们自家的信我有什么看不得的??”

      俩人又吵了起来,荀千蘅怒喝一声:“都闭嘴!”

      郎夙夜闭了嘴,孙玉傅揪着人抬头问:“怎么办?少帅?”

      “先关起来!”

      不管郎夙夜怎么喊,孙玉傅还是把人揪走了,关进了小黑屋。

      再返回到荀千蘅寝室外间开厅,见荀千蘅正坐在矮几前面,手里握着那封信,神色凝重。

      孙玉傅扑跪在一旁:“怎么样?少帅?严重吗?”

      荀千蘅咬着嘴唇:“旁的都不打紧,蔺老将军只是向我报告威扬军春节里的状况,只有一条……”

      荀千蘅抬起头,看着孙玉傅,眼神似乎有些破碎。

      孙玉傅十分焦急:“一条什么?”

      “蔺老将军叫我不要担心,说威扬军现在……钱粮充足,军器充沛……”

      孙玉傅听了这话,脸色瞬间就白了,扑通一声跌坐在地上。

      申甲也在身后吓得不知如何是好。

      “要是郎夙夜把这封信的内容告诉了圣上……他原本就对我忌惮,要是再知道了我们威扬军有钱有粮有军器,怕是……要动杀心了……”

      孙玉傅慌忙起身:“少帅!老孙就算拼死也要护住少帅,我这就集结城外兵马,叫人立即送信回去,请蔺老将军即日启程,挥军献都!”

      荀千蘅把信紧紧地攥在手里,眉心生出愁苦:“统领啊!这事……错都在我!竟然被郎夙夜美色迷惑!他替我挡箭,为我暖床,装得千依百顺!我差点信了他的邪!”荀千蘅一拳砸在矮几上:“可是明明他满腹的心机,包藏祸心,我一开始就不该让他靠近分毫!”

      “啊——我去杀了他!”

      孙玉傅龇着牙,拎着刀就要去杀人。

      却被申甲一把拉住:“统领别去!此刻不能杀了!”

      “不杀他,怎么办?搞不好他消息都已经递到皇帝面前了!”

      荀千蘅摆摆手:“已经递到御前,你杀了他也没用!还是快想想对策吧!”

      孙玉傅消停了,垂手站着,咬牙瞪眼。

      “那……那现在把姑……把郎夙夜那贼子怎么办?”

      “关住了,饿上两天,让我细想想。”

      荀千蘅抬手拄着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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