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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五只小神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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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鸾，爱是一个复杂的课题，或许究其一生都无法寻到答案......但神明的余生漫长，你有足够的时间思考，不必急于一时。”
虽然黑夜先生这么告诉素玉鸾，但强烈的探索精神让他不会停止思考任何一个问题，甚至越是不解，越渴望得到答案。
可是爱之一词，对涉世未深的小神明来说，何其陌生，何其深刻。
为此，素玉鸾第一时间想到的办法，是尝试从人类那里得到答案。
【一片雪花：小鹿姐，有空吗？】
【林间鹿：怎么啦？难得雪宝主动联系我。】
素玉鸾喜欢绘画，最喜欢描绘的就是黑夜先生神域的天空，而在得到手机后，他就会以“Sw”为名，把自己的作品分享到网上。
林间鹿，就是素玉鸾的第一位粉丝，认识的第一个网友。
【一片雪花：想请教一个问题。】
【林间鹿：我就知道，说吧，又有什么稀奇古怪的问题？】
其实素玉鸾和林间鹿的交流并不频繁，大多数时候是素玉鸾发了新作品，林间鹿会评论，然后两人互相交流一些网络上的新鲜事物。
别看林间鹿虽然实际年龄不大，但作为常年混迹于互联网的人类，还是能给脱离世俗的小神明解答很多关于人类社会事情的。只不过，这一次的问题，属实是有些猝不及防。
【一片雪花：你知道，爱是什么吗？】
【林间鹿：？？？搞这么文艺？】
【林间鹿：怎么突然问这个，你有情况？】
【一片雪花：要写一篇论文，题目叫《何为爱》。】
【林间鹿：这样啊。】
林间鹿本以为有八卦，没想到是如此严肃的话题，便收起了原本调侃的语气。
也许是在思考，又或是在组织话语，对话框上方的“对方正在输入中”迟迟没有没有消失，直到片刻后，素玉鸾才收到了林间鹿郑重的回复。
【林间鹿：虽然我没写过论文，但我想应该就是要写出自己的想法和感受。】
【林间鹿：在我看来，爱分很多种，不论性别，不论身份，不论年龄，长辈、亲友、伴侣之间都有爱。爱与被爱，是每一个生物都能够享有的权利。】
【林间鹿：雪宝要写论文，就把自己对爱的理解写进去好了。】
对方的话让素玉鸾有了一些想法，但他自身对爱的理解依旧浅薄，他也不想对考验的内容进行如此简单的定论，他需要更多的理论或实际的证明。
【一片雪花：我可能还要再想想。】
【林间鹿：或许，你可以去找一些书和电影，看能不能有什么灵感。】
【一片雪花：可以试试。】
在此之前，素玉鸾没有接触过任何以爱主题的电影或者书籍，关于爱的解释，他知道的也仅仅是汉语词典中写的“对人或事物有深厚真挚的感情”。
可怎样深厚的感情可以称之为爱呢，小神明不知道。
带着这样的疑惑，素玉鸾打开了林间鹿推荐的电影。
电影跌宕起伏的情节，带来的冲击总是极大的，特别是对第一次接触人类电视剧的小神明来说，看电影一下子就成为了他的新乐趣，让他沉浸其中。
不过，素玉鸾必定不会忘记看电影的出发点，而这样一句话的出现，瞬间把素玉鸾的思绪从剧情中抽离。
“当你想与一个人共度余生，就代表你已经爱上对方了。”
“余生啊……”
素玉鸾突然想起来，上一次听到这个词是在黑夜先生的口中，彼时他受毕业论文的通知冲击，没有多在意，但此刻再看到，却有了不一样的想法。
素玉鸾虽然说着要毕业，要独立，但他其实只是想向黑夜先生证明自己的能力，证明自己不再是个幼崽，从未想过和先生分开，离开对方独自生活。
这样的想法，在人类社会中，算共度余生吗？
人类的生命可以度量，最长也不过百年，所以有余生的概念，而神明的生命有多长，余生有多久，谁又说得清呢。
更重要的是，神明会和人类一样，拥有爱吗？
旧的问题未解，新的问题到来。
关于这些疑惑，素玉鸾却不能向暝九霄请教。一是涉及考验，引导者不便帮助。二是，素玉鸾不知为何的，莫名的，下意识选择了隐瞒。
另一边，暝九霄同样陷入了纠结之中。
事实上，最初看到这个考验要求时，暝九霄是有些担忧的，不仅是怕小神明太过忧愁，还有就是他一直决定孩子还小，没到开窍的时候。让一百一十岁的小神明去了解“爱”，会不会有点早了？
为此，暝九霄找父神探讨过，但最终他被说服了。
“你不能一直把他保护在安全区里，那总将会成为束缚的牢笼。”
暝九霄知道，雪团子是一个好奇心很重，对任何事的求知欲都很高，喜欢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孩子，当他告知考验的内容起，就无法阻止对方去探寻答案。
说到底，拥有无所畏惧的探索精神，并不是什么坏事。
况且，孩子总有一天会长大的，身为引导者，他能做到，只是指明一个方向，带领小神明从正确的起点出发，而踏上怎么的道路，抵达怎样的终点，只有素玉鸾自己能决定。
暝九霄这样想着，终于下定了决心。
“阿鸾，外人的想法终究是强加的结果，有些东西是只有亲身去思考，去经历，去感受，才能寻找到自己的答案。”
“我不明白，先生。”
暝九霄存世的时间很长，对于小神明的困惑，他其实能给出许多种回答，早已懂得世界上的很多东西，无论理论的科学证明，亦或是浪漫的情爱故事。
可暝九霄望着雪团子纯净的，黑白分明的眼眸，只是道。
“或许，你是时候去人间走一遭了。”
俗世红尘，繁华三千。唯有人间，藏着答案。
就这样，小神明被黑夜先生带着“出山”，真正步入人类社会。
那第一站，就是素有“万灵汇聚之州”的——灵州。
之所以有这个名称，是因为此地的自然风光极美，灵州虽是经济大州，但四处繁花，绿意盎然。而这样的地方，不仅人类喜欢，神明也情有独钟。
不过，人类社会复杂，繁华都市更甚，想要在这里生活，就必须拥有一个合理的身份。
素玉鸾原本猜想，以先生的气质，应是教师、作家等职业，但暝九霄听了，却是笑着摇头。
“常识都白学了是吧，哪个学校允许教授停工那么久，哪家编辑放任作家断更那么才时间。”
好像，确实是这个道理。
素玉鸾抛开脑中关于先生踏上讲台，成为最受学生喜爱教授的幻想，好奇的询问：“那先生的人类身份是什么啊？”
“天空集团的二少爷，不继承公司，不管理事务，只要领分红那种。”
其实对于这个身份，暝九霄是有些得意的，毕竟这种不上班还有钱拿的好身份，可是他从那家伙手里抢过来的。
“天空集团，和空明君有关吗？”
空明君，天空父神，以“天空”命名的集团，先生的身份地位又摆在那，素玉鸾敏锐的意识到，这绝不可能是简单的人类公司。
“不错，父神就是集团的董事长，这是父神最近百年内安排的身份。”
当化形后的神明成长为人类二十的模样后，外貌就不再发生变化，唯有使用神力才能改变。而每隔一百年，空明君就会换个身份，在人类社会建立公司集团。
至于为什么，只能说是兴趣使然。暝九霄对父神的这个爱好不予评价，反正每一次对方都会帮我安排好身份，他也乐得清闲。
暝九霄带素玉鸾来灵州，也是想要找父神，好给家里雪团子定一个人类身份。
只是实在不凑巧，暝九霄和素玉鸾刚见到空明君，就被下达了任务。
或许，这根本就是故意为之。
每一位见过空明君的人类或神明，都会下意识回避他的眼睛。即便对方是人类男性的模样，当那双看似平平无奇的，深棕色的瞳孔望过来时，就仿佛被深不见底的黑洞凝视，任何心绪都被看透。
事实上，神明形态的空明君确实有一双全黑的眼眸，就算带着白绫，依旧难掩威慑力。
不过对于最亲近空明君的神明之一，黑夜暝九霄来说，早已习惯这样的视线。
“好久不见，董事长。”
小空明君不苟言笑，无论与谁相处永远是冷着一张脸，就算是对近许久未见的暝九霄也只是点点头，不曾多言。反倒是对小神明素玉鸾问候道：
“跟在九霄身边还习惯吗？”
“谢谢空明君关心，先生待我很好。”
素玉鸾也不大适应空明君的注视，但由于先生就在身边，牵着自己的手宽厚又温暖，小神明莫名就有了底气，回答得不卑不亢。
“与九霄相处不过十年，你们倒是快成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了。”
在此之前，空明君未曾见过素玉鸾，当初得知有新生神明化形，就直接派人送去了暝九霄那。现在望着小神明淡然的表情，与一旁神情淡漠的暝九霄，情不自禁发出感慨。
若有其他神明在此，一定会再加上一句：“别说他们了，黑夜从前就跟天空父神亲生的一样。”
四位一代神明中，有两位是经空明君点化成神的，跟在对方身边的时间最长，暝九霄与空明君的性格最是相似，如今加上素玉鸾，多有一脉相承的趋势。
不过，这个在神明之间的流传中，以冷漠严肃著称的天空集团里，倒是有那么一个意外。
黎辰晓，主要力量为光明和热量的白昼之神，明媚和煦，笑脸常挂。
这些关于黎辰晓的外在评价，神明们都略有耳闻，但每次熟悉他的神明听到，都会下意识吐出三个字——什么鬼？而要是暝九霄来评价，就只有一句话：“不靠谱的家伙。”
正如此时此刻，黎辰晓又丢给暝九霄，一个巨大的烂摊子。
“辰晓已经三天没来公司了，这些文件今晚必须要处理。”空明君稳坐办公椅上，指向茶几上那一堆文件，“正好身份证办理还需要一些时间，不如就由九霄来负责？”
虽然神情毫无破绽，但细微的语气变化还是能表明，空明君对当下的状况并不意外，也乐见其成。
天空最看好神明的就是暝九霄，本来是想让对方和自己一同管理公司，可惜九霄志不在此，每次都把大少爷的身份塞给辰晓。
因此，对于黎辰晓的“出逃”，空明君多少有些放任之意。
实际上，类似的事情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了，暝九霄自然不会答应。
“您放心，我今晚十点之前一定把他抓回来。”
离开天空集团，暝九霄并没有立即出发，去寻找黎辰晓，而是对自始至终安静乖巧的小神明告诫。
“阿鸾，那家伙不靠谱，你可不能学他，也别和他多。”
“我记得的，先生说过，辰晓君当时把我独自留在半山腰，是非常不负责任的行为。”素玉鸾记得黑夜先生的每一句教导，而对这件事，更是印象深刻。因为黎辰晓，就是当初那个送小神明去暝九霄神域的神明。
“那先生，我们现在要去哪找辰晓君呢？”
见雪团子如此懂事，暝九霄满意的摸了摸对方柔软的发丝，并意有所指道。
“首先，我们要去找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