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三十二只小神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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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暝九霄不断擦拭，可见到先生之后，小神明心中的不安仿佛终于找到了宣泄口，导致泪水怎么也止不住，到后来眼泪都流干了，还是控制不住的哽咽。
这一刻，后悔与自责甚至超越了心疼，同时狠戳着暝九霄的心，谴责着他的无能与懦弱。
暝九霄不知道，素玉鸾的哭泣，不仅仅是因为发现他受了伤。
素玉鸾难过自责的，是暝九霄之所以会主动要求，去处理神明失格的问题，导致意外受伤，都不过是为了回避自己。
如果他没有逼迫先生做出选择，是否就不会如此？
甚至，小神明忍不住怀疑，自己的喜欢对于先生来说，或许就是一种负担。
于是，当暝九霄怀揣着自责与疼惜之情时，素玉鸾的心逐渐被愧疚侵蚀，而当眼泪把情绪宣泄彻底，理智渐渐恢复，小神明终于轻声开了口。
“先生，把我的记忆封锁吧。”
“阿鸾，你说什么？”
轻飘飘的一句话，却让暝九霄不可置信地僵住了身，他下意识低头，试图去看清对方的神情，但那双低垂的眼眸，遮蔽了所有情绪。
而素玉鸾的话语未停，持续刺痛着暝九霄的神经。
“把我关于成长考验，关于人类社会的全部记忆都封锁吧，就当从未离开神域，就当我不曾了解爱，就当我没有......”喜欢上先生。
此时此刻，暝九霄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就算素玉鸾没有把最后几个字道出，他还是猜到了对方的用意。
素玉鸾希望一切回到从前，希望自己未曾喜欢过暝九霄，希望先生不必再因此躲避自己。
可是，这样的要求暝九霄无法答应，也绝不会答应。
而在素玉鸾说完，试图退出暝九霄的怀抱，假装从容淡定的抬起头的瞬间，一个意料之外的亲吻，落在了他依旧湿润的眼睑。
“阿鸾，别再说这种伤害自己的话了，一切都是先生的错。”
暝九霄的唇微凉颤抖，话语沙哑，动作清浅，但偏偏，就这样这一个转瞬即逝的吻，触动了素玉鸾的心弦，悸动使其心脏疯狂跳跃，小神明已然有了某种预感，先生接下来的话语势必会让他心神振奋。
“先生必须承认，我不如阿鸾勇敢，也不如阿鸾坦率，始终逃避着问题，不愿面对自己的心，也没有给予阿鸾足够的信任。”
“我一边怀疑，是否在你懵懂之时无意做出了指引，一边担忧你是否真的明白自己的心意，会不会把对引导者的雏鸟情怀，误认为是爱。”
“说到底，这些都不过是借口，是我作为长辈不愿承认的私欲。”
说话间，许是觉得难为情，又或是素玉鸾的眼神纯粹得过于炽热，暝九霄略微松开了怀抱，让小神明转了个身，背对着自己，而后下巴抵上对方的肩，望着漫山冰花与满天星河，把自己完全剖析。
“阿鸾，早在不知不觉中，我已对你爱欲熏心。正如物怪之神说的那般，我想独占你的全部，让你永远待在身边，不能被任何人分去注意，你的满心满眼，只能是我......”
“即便如此，阿鸾也要继续喜欢我吗？”
素玉鸾被紧紧禁锢在暝九霄怀中，听对方如是说完，终于忍不住转头，对上那双毫不掩饰的，饱含占有的，晦暗不明的目光。
若是他人被这样的目光注视，一定会有所畏惧，有一刹那的逃避，可素玉鸾却是一瞬不瞬的回望着暝九霄，坚定不移的回应着自己的心意。
“先生，我初始的神域，其实是空无一物的苍茫，没有天空，没有落雪，更无星辰，直到遇见了先生，它才拥有璀璨的色彩。而现在，我的神域已与此地融为一体，因为先生的纵容与默许，我才有机会成为先生的独一无二。”
“阿鸾喜欢先生，阿鸾想一直做先生的独一无二。”
“阿鸾，你永远是我的独一无二。”
暝九霄笑着，收起眼底过剩的情绪，认同了素玉鸾的说法，诚然他们都早该明白，当下这片属于他们的，由他们共同筑造的天地，就是彼此欢喜的证明。
接着，对视间，素玉鸾陷在暝九霄愉悦的笑容，深邃的眼眸，浅薄的唇，情不自禁倾身，控制不住的靠近。
偏偏就在即将得逞时，暝九霄刻意偏过头，而后在素玉鸾略显不解的眼眸中，吻上了对方的额角。
“阿鸾，你忘了吗，身为人类高中生，是不可以早恋的。”
“先生！我又不是真的人类，况且算上化形前的时间，我都一百一十岁了！”
“一百一十岁，在神明也里还小呢。”
素玉鸾不满的抱怨着，明亮的双眼中尽是不服，但敌不过暝九霄油盐不进，依旧被压制着。
打闹过后，暝九霄终于想起来，向素玉鸾道出了这段时间的经历，也解释了自己受伤的原因。
当素玉鸾得到保证，知晓先生从今往后也会安然无恙，那颗一直悬着的，起起伏伏的心终于回落，并且思绪转而在脑海中飞速闪过，思索着有没有什么办法向暝九霄扳回一局。
可惜未等素玉鸾想出结果，暝九霄突然牵着他站起身，走上了山坡，而山坡之后，黎辰晓的身影由远及近。
“小祖宗，我们该走了，你可只有一天假期，明日还得上课呢。”
经黎辰晓这么一提醒，素玉鸾也想起了这事，但即便心中再是留恋，他也没有忘记自己答应过先生的事情，只扭头望向暝九霄，不舍道。
“先生，我就先回灵州了。虽然凌香君已经消除了诅咒，但你还是要多注意休息啊。”
“不用，我已经没什么事了，不必留在云州。再说比起独自待在神域，难道不是每天晚上有阿鸾照顾着，恢复得更好吗？”
暝九霄摇摇头，含笑抚摸着素玉鸾的发丝，为对方嘴上说道别，手却依旧紧握着的姿态无奈不已。
不过说到底，暝九霄也在不舍。
长达一个月的分离，好不容易重聚，仅仅相处几个小时怎么够呢，至少刚刚坦白心意的这段时间里，素玉鸾和暝九霄谁都不想与之分别。
暝九霄的话语让素玉鸾欣喜不已，而黎辰晓看着他们，虽然已经习惯了兄弟对小神明的极端宠溺，但当下他却莫名感觉不对劲，似乎有什么东西，悄然发生了改变。
只是，黎辰晓一时没有相通的，凌香却一眼看了出来。
当素玉鸾和暝九霄一同回到房屋，凌香注意到他们相握的手，低声一笑，然后对着暝九霄祝贺道。
“恭喜九霄君，得偿所愿。”
“啥东西？九霄得了什么愿？”
一头雾水的黎辰晓茫然四顾，看着他们笑而不语，满脸黑线也依旧无神在意。
“凌香君，抱歉刚才差点打扰你。”
起初，素玉鸾也不知道凌香君话为何意，但在他迎上对方揶揄目光的刹那，立马反应了过来，而后连忙转意话题。
“不碍事，我知晓你是担忧心切。”
大概是明白素玉鸾不好意思，凌香收回了目光，准备道别，“如今九霄君的诅咒已除，我也该回去了，家里的花花草草少不了照顾。”
说完，凌香作势离开，而暝九霄却在这时出声，一反常态的问道。
“祝炎和赤兰最近还好吗？”
当第一个名字道出，素玉鸾发现凌香君的神情有一丝微不可察的变化，离开的脚步也忍不住停了动作。
“难为九霄君挂念，祝炎昨日刚回军营，一切安好。反倒是赤兰，在你们离开后不久，他主动来找我要了将近百年的药剂，想来是有了前行的目标。”
虽然凌香君掩饰得很好，但素玉鸾依旧眸光一闪，下意识看向暝九霄。
对此，暝九霄点点头，没有任何多余的反应，仿佛就是随口的关心，只在凌香的身影彻底离开神域时，传音道：“凌香，赤兰已经做出了选择，希望你也能够坚守本心，拥有自己的决断。”
直到回灵州的路上，素玉鸾终于问起，暝九霄与凌香的对话。没想到的是，黎辰晓抢在暝九霄面前做出了回答。
“父神前两天从母神那收到消息，说凌香神格留影发生了轻微的闪烁。”
赤兰的事故，引发的不仅的引导者一职的设立，在那之后每一位神明都被要求前往天空父神和大地母神的所在地，存入一丝神格留影，以便观察其状态。
而在场他们都知道，凌香的状态异常，只可能与祝炎有关。
黎辰晓脑袋缺根筋，自以为抢占了先机，彰显了崇高的智慧。
不曾想，说完没有得任何回应，然后扭头，与一脸无语的暝九霄骤然对视。
“先生，我们什么时候到灵州？”
素玉鸾的拉回了暝九霄的视线，而在目光移开的瞬间，黎辰晓清楚的看到对方眼中的嫌弃消失殆尽，“阿鸾别急，要是觉得太刺眼就别看了，我抱着你。”
“不是，你们在说什么？”
听着素玉鸾和暝九霄的对方，黎辰晓抬眼看向暮色天空，疑惑更甚。
没有理会黎辰晓，素玉鸾靠在了暝九霄的怀中，任由先生抱着自己移动。
而暝九霄在把小神明牢牢护在怀中后，前进的速度骤然加快，显然之前都是在配合、照顾着对方。
与此同时，被落在原地的黎辰晓，望着暝九霄抱素玉鸾的姿势，望着他们快要消失不见的身影，终于反应了过来，只是声音却是无法被前面两位听清了。
“哇去！九霄你是禽兽吗！”
作者有话说第32章 三十二只小神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