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 1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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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刻也没有为逝去的针球哀悼，接下来登场的是战斗力超强的孕妇小姐。
“要上吗？”双一看着被黑色长发遮住脸庞颇似贞子的孕妇，瑟瑟发抖问。
“放心，你会赢的。”五条零一点也没把孕妇看在眼里。
“这只是个普通人，你用你的能力随便召唤个生物就能解决她了吧，记得留个活口。”
闻言，孕妇比双一更快做出反应。
双一双腿一软，猛地瘫坐在地上，锥子堪堪从他的头顶划过，砍下了几根头发。
普通人？普通人？普通人？
普通人能三秒钟就冲到他面前给他一棒锥？
说她是普通人就跟说那种三秒钟跑五十米的人是普通人一样扯！
“我的能力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发动的——我需要媒介！”
双一向后爬了一步，险而又险地躲开孕妇向他抓来的手，但不可避免地看见了孕妇黑发下布满血丝的狞恶双眼。
她已经完全丧失了理智，以及人类的情感。
孕妇兴奋地咧嘴笑了：“你闻起来……香……吃、吃、吃了你……宝宝健康——”
双一又想尖叫了，在夜游之前，五条零先带他去看了高木老师的尸体。
他也不是傻子，再结合五条零的话，一下就反应过来就是这个女人把高木老师吸成了人干。
他绝对不要被孕妇杀死，那样死相太丑了，而且——
“享年只有八岁也太凄惨了！”
“那就反击。”五条零优哉游哉地坐在狼藉的窗台上，“媒介只是你自己给自己强加的前置条件。”
“没有媒介你也可以使用你的能力。”
双一才堪堪反应过来自己把心声说了出来。
可五条零怎么能这么淡然，那明明是个笑点吧！
面瘫吗？
吐槽归吐槽，双一还是把五条零的话听进去了。
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不用仿真虫子/巫蛊娃娃/死亡笔记/铁锹/电锯……就尝试使用诅咒能力。
能成功吗？
*
又出现了，又出现了！
病房内，一名男性病人靠着墙边蜷缩起身体，满脸恐惧地颤抖着。
尖锥划过墙壁的牙酸声响、尖锥插进柜子里的沉钝声响、尖锥擦过铁制扶杆的尖锐声响，构成了噪音交响曲源源不断地灌进他的脑子里。
病人再次想起了昨天看见的场景。
这里是脑神经科，傍晚的时候送进来了一个脑震荡的男人，据说伤是自己撞的。
他和这个男人相谈甚欢，女人、烟酒、时政大事……和快便结交了浅层友谊。
然而这位新朋友却在半夜被杀死了。
在他的眼前！
一个孕妇打开了他们的病房，骑在那个男人身上，用长长的尖锥刺穿了他的胸膛，然后对着尖锥尾部津津有味地吸吮了起来。
仅仅三秒钟，男人就成了人干。
而今天，孕妇又开始行动了！
目标一定是他！
我会被杀死的我会被杀死的我会被杀死的我会被杀死的我会被杀死的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病人突然抬起头，露出猩红的眸子。
那就只能在被杀死前先一步干掉对方了！
他摸黑抓起了台灯，向前迈出一步。
“咻咻咻——”耳边突然响起什么东西飞过的声音。
病人瞬间被五花大绑成了蚕蛹。
门外。
五条零曲腿倚着墙，慢慢收拢五指，眼眸里流动着比病人眸子更深邃更诡谲的红色：
“请不要随便行动，会给我带来麻烦的。”
“唔唔唔——”眼前的孕妇发出了和病人一样被什么东西捂住嘴的声音。
只不过捂住病人的是蛛丝，而缠绕在孕妇嘴巴上的是一条油光水滑的黑蛇。
脖颈以下，也全是爬动、扭动、舞动着身躯的黑蛇。
“成功了。”双一长舒一口气，额头满是冷汗。
“你这能力还真好用。”五条零脸上露出几分满意。
他从窗台跳下来，蹲在孕妇面前，举起手掌在孕妇眼前晃了晃：“姐姐你还有意识吗？能正常交流吗？”
双一擦了擦汗：“五条零你是笨蛋吗？她都疯成这样了怎么看可能还能正常沟通！”
“也对。”五条零平淡的目光转向双一，“说不定等她吃饱了就正常了，把你喂给她怎么样？”
“咿——”双一又被吓到了，发出了像是漏气的尖叫鸡的叫声。
他立刻捂住自己的嘴：“唔唔，唔唔唔唔唔……”（您请，我不说话了）
孕妇嘴巴上的蛇慢悠悠地挪走了，让她有了开口说话的权利。
“血、血、血……孩子、在哭……要、要、要进食……”
但她还是在重复着无意义的话语。
“你真是个好母亲。”五条零面无表情夸赞道，“但你肚子里的孩子却是个坏孩子。”
“它唆使你去杀人，用胎儿的软弱支配着大人，还想在你的身体里待一辈子，没出生就已经想要啃老了呢。”
孕妇并没有被这番话动摇，她低头望向自己浑圆的肚子，目光露出几分慈爱和眷念：“孩子、孩子、宝宝、妈妈会爱你的、别急……一定会有食物……”
五条零蹙眉，这个孕妇身体的主人已经不是她本人了，而是她肚子里的胎儿。
这个城镇。
真的很奇怪，也出现太多怪物了，像是什么人特意创造的大型实验场一样。
实验？对，就是实验！
五条零终于解开了一直以来的疑惑，为什么这些人身上都没有咒力，这些人也都不是咒灵，却能够拥有比一些咒术师还要强大的能力——比如富江的无限复生、双一的诅咒、以及胎儿的寄生和操纵母体。
是有人有意为之吧。
有人在黑涡镇开展了一场“在特级咒灵的领域中生存的人类是否能发生异变/进化”的大型实验。
领域这一点，是昨天五条悟在电车上提出来的。
“我怀疑整个黑涡镇都在某只咒灵的领域范围内。”他说。
“你第一次来黑涡小学的时候就发现了吧，这里咒灵气息很浓郁，但实际上，黑涡小学的咒灵数量不算多，最高也不过是三级，远远散发不出这么臭的味道。看到这根手指后，我懂了，黑涡小学里不止有咒灵，还有咒物，所以气息才会这么浓烈。”
“咒物不同于咒灵，一般越强大的咒物越有剧毒，可以镇压咒灵的肆虐。但用相当于特级的咒物去镇压三级咒灵是不是太小题大做了呢？所以我猜，这个特级咒物很可能是用来掩盖别的东西的——比如咒灵领域的气息。”
“当咒术师进入黑涡镇后，会率先被隐藏在黑涡小学内的特级咒物吸引，从而忽略自己已经羊入虎口的异常事实。”
五条零一掌熟练地把孕妇敲晕。
看来真的被五条悟说对了。
任谁都想不到竟然会有咒灵的领域能大到囊括一整个城镇，并且这个城镇上的人们还没有在一瞬间死亡，反而其乐融融、安居乐业。
“你不问话了吗？怎么把她——”双一小心翼翼问：“她死了吗？”
五条零：“……”
“只是晕过去了。我已经得到我想要的答案了，不需要她回答我了。”
双一震惊：“什么？她刚刚只是在胡言乱语吧！难道你们用我不知道的外星脑电波进行交流了？”
五条零从双一身旁走过：“少看点电视。”
双一迅速跟了上去：“话说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五条零：“我说过了，我是咒术师，职责就是祓除咒灵。”
“有一只比刚才那个吗灵更强大恐怖的咒灵藏在这个城镇里，我要把它找出来。”
双一回想起针球的丑陋模样，忍不住打了个寒颤：“那你知道它在哪了吗？”
“不知道。”五条零摇摇头，“但我已经知道它的术式、也就是能力是什么了。”
他自顾自地讲起来：“术式效果大概是勾起人类内心深处的恶意，催使他们互相残杀之类的。富江被高木老师杀死，高木老师被这个孕妇姐姐杀死，如果我不阻止的话，孕妇又很可能会被病房里的病人杀死，就这样一个接一个，形成像衔尾蛇那样的循环。”
五条零之前怀疑咒灵的术式是高坠。
但如果是这样，他第一天来黑涡小学就已经实施过“坠落”这一行为了，但却没有被咒灵缠上。
总不能是双人拒载吧？
“但同样的，在这样互相残杀的末日氛围中，无论如何也想活下去的人类就会发生进化。比如你。”
双一陷入沉思：“听不懂。”
“但是我没有被杀啊。”
五条零拍拍他的肩膀：“那说明你是天选之子。”
“互相残杀”只是一个比喻，真正的含义是【容易感受到别人恶意和别人内心深处阴暗之处的人，也更容易进化】。
富江是因为过人的美貌，从小便感受着男性们丑陋的渴望；而双一是因为从小孤僻且容易钻牛角尖，觉得周围所有人都厌恶他、不喜欢他。
但实话实话应该会给予双一沉重的打击，还是不说了。
“嗯……就算你夸我，我也不会原谅你把我当成球一样扔来扔去的！”双一腾地扭过头去。
“虽然我听不懂什么是术式效果，但我觉得这个循环更像是漩涡吧，毕竟衔尾蛇是要头尾相连的。”他伸出手，在空气中画了几个圈圈，“你看，从富江同学开始，一圈圈地往外延伸，等黑涡镇的人死光了，也不会停止，而是会向黑涡镇以外的地方继续扩散，无穷无尽。”
“不会的，领域不会变大，术式只能在黑涡镇内生效——”五条零灵光一闪，“不对。”
他的眼神变得凛冽起来，“这个咒灵，领域会变大。一开始可能只能笼罩一间教室或是一块草坪，然后慢慢地成长扩散，才会拥有现在这么庞大的范围。”
“如果放任这个咒灵继续成长下去，说不定能吞没整个日本。”
这便是——漩涡吗？
怪不得五条悟没有一眼就看出黑涡镇的蹊跷之处。
原来是使用了这样的诡计。
双一挠挠头：“不好意思，还是听不懂。”
“没关系，你的戏份已经结束了，装病的人还是早点回家去吧。”五条零轻声道，“不然你的家人会担心离家出走的孩子的。”
“你怎么知——我是真的受伤了，你看，我腿上还有钢板，而且我还住院了。而且我没有离家出走！”双一瞬间激动起来。
五条零瞥了他一眼，拆穿道：“哪有受伤的人在被倒吊起来的时候能像蜘蛛一样疯狂晃动四肢的？而且走了这么久都不喊一句痛。”
“而且，你明明骨折了，陪床的却是我，而不是你的家人。这不就说明你不想见他们，简单来说，就是离家出走。”
双一嘴唇嗡动了一下，音调甚至有些高得扭曲了：“所以你才肆意妄为地把我甩来甩去吗！你这个人真是、真是太恶劣了！”
“嘀呜嘀呜——”警笛声突然在楼下长鸣，红蓝双色的光芒在花坪上闪烁。
“警察？怎么会在这里！”双一一脸愕然。
“在你和孕妇姐姐打架的时候，我拿你的电话报警了。”五条零陈述道，“至于报警理由，当然是这里有离家出走的孩子。”
“对了，记得和警察解释一下这个孕妇的状况，我就先走了。”
“等等。”
“等等。”
两道不同的声线同时说出了同样的话。
一个是双一，另一个是——
五条零回头一看，猩红的瞳孔瞬间缩起。
五条悟。
无垠月光下，神子皎白的发色仿佛也覆上了一层冷冰冰的银霜，银霜融化流进苍蓝的眼眸中，很快便被其中的晦暗吞没得无影无踪。
他嘴角扬起一抹“愉快”的笑容：
“要说离家出走的孩子，这里不也还有一个吗？”
“抓到你了。”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第 1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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