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死上帝视角》黎森Listen

5、「静止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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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去！人呢！”贺城跳了起来，眼见对面两个女孩突然消失了。

　　“不要喊，会被人发现…”

　　我内心也变得极具不安，但还是拉他坐下，在出去寻找和原地等待之间快速思考。

　　“……我算是相信了……居然真的会有这种事情……发生在我身上……”

　　不知为何，一旁的贺城突然敏锐地开始接受眼前的一切。并且对这个事实的短时间内达成的确信，让他整个人看起来，不太对劲。

　　“你怎么了。”

　　“……呜呜呜！我好兴奋啊兄弟！！对于一个二次元来说！没有什么比超现实世界，更棒的体验了！！我不上班了我跟着你，我们去拯救世界吧！！”

　　我被他重重拍了一掌，然后忽然惊觉，我怎么忘了，我的这位重度二次元人类好友，在亲眼见证了现下这幅场景后，还没疯已经是出人意料了。

　　他的兴奋，显然与正常人第一反应的害怕不同，他更庆幸自己成为了一位体验者。

　　“什么拯救世界…我和你能拯救什么…”

　　但我深深质疑这个轻易接受一切的宅男的实力。我真怕他只是把想象和现实混为一谈。

　　“拯救你的LoveGirl啊！”贺城神秘兮兮地伸出手，把林莱遗落在座位上的包拿过来，“她刚刚忽然消失前，我看到她在看自己画的稿子，最后露出了惨笑，很显然是一种被震撼到的表情。所以我有个大胆的猜测……”

　　“……什么猜测。”

　　我虽然在听，但把视线放在远处，希望在半夜的空旷室外，能找到林莱她们的影子。

　　“她或许不仅可以做漫画设定，最终把你们几个聚到一起。甚至之前的几次循环，都有可能是她亲手设计的。”

　　“嗯……嗯？？不可能吧！自己害自己吗？”我回过神来，快速反驳。

　　“你刚刚不也说过，她有可能是为了保护她自己，把你们设计出来的吗。”

　　“是啊，但肯定是「主使」先制造的麻烦，然后她反手创造我们保护自己。怎么能自己设计麻烦，又自己设计破局的方法。好玩吗？”我直接否定，“……当一个不正常的现象被创造，难道我们不更应该相信，是天外来客，或是被天外来客赋予能力的反派做的。而不是一个漫画家……”

　　“那你那天外来客，怎么就能做到呢。”

　　“异能啊，地球之外皆有可能？”

　　“那地球人怎么就没可能了，你歧视地球人？你怎么这么没自信？你什么时候能站起来？你为什么要跪着说话？？”

　　“……”

　　虽然他有点无理取闹，但我好像也没办法反驳。

　　“你刚刚在人妹子面前装得好深沉好理智的样子，看起来像个大懂哥，天塌下来都能接受的伟岸模样，怎么我的合理猜测，就接受无能了？？”

　　我无奈向他解释，并拿出了那沓稿子。

　　“那是因为，我在很久之前就遇到过她，我当时就确认，我是被她创造的人。她创造我，或许就是为了今天不被危机吞噬。所以我不认为，这个世界是她后来设计的，我们聚在一起的目的，就是要找到那个真正设计危机的「主使」，打败他。”

　　“你看这画稿前面的内容设定，正是我们三个被迫相遇，危机的过程她显然完全不知道，后面……”

　　我翻到后面，突然发现保存画稿的防水袋已经破损，最后几页被水浸湿了。

　　“你说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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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我一直没有得到贺城的回应，抬头看他的瞬间，我才发现，他为何一直没有接我的话。

　　我眼前的世界，不知何时忽然静止了——

　　嗙！我慌忙从椅子上站起。

　　远处打哈欠的服务生，摇摆的大厅时钟，屋檐上掉落在空中的水珠，张着嘴看我的贺城，都像被定格的照片一样，一动不动。

　　我呼吸加重，条件反射伸手攥住兜里的宝石，然后试着推了一下面前的人。

　　贺城一个激灵醒来。

　　“什么情况……卧槽！！怎么回事！这都怎么了！！”

　　贺城也从椅子上立马站起来，四下神经紧绷地确认。

　　“我也不知道，突然就静止了……”我平复了些慌张，“林莱刚刚才消失，现在我们的空间也静止了……好像有什么，控制了一切一样。”

　　“什么时候，你是在干什么的时候世界静止的？？”

　　贺城转头严肃问我，我也低头思索。

　　“漫画！”我们一起喊出来。

　　我赶紧把那几页画稿铺在桌面上。

　　“刚刚林莱是在看了自己的漫画后消失的，我们是在你拿出漫画后，时间定格的。”贺城此刻认真得，比他大学课堂上还要一丝不苟，“假设没有天外来客。我这下是不是可以认为，我们就处在了被她的漫画，改变了的空间当中？？”

　　“…好像是的…”

　　一切的发展，都似乎与贺城的推测接近了。

　　“如果是这样，那这空间的运行规则，将会遵循二维漫画的一定展现手法！可以随意展示时空！折叠空间！转换时间！
　　这样分析，我们说不定也就能找到她们了！”

　　“二维的漫画？”我接着他的意思试图分析，“一个不会运动的世界，通过定格的分镜，依靠人脑的想象，把分散的画面联系起来，促使故事向前发展……的东西吗？”

　　“没错。”贺城向我继续整理事情经过，“林莱经历的五次循环，是一周时间内完成的，并在这一周时间内做了十页漫画创作。”

　　“对。”

　　“但她五次生死危机的循环方式，是以一种梦境般的，不连贯感来呈现的，这种不连贯，我是不是可以认为，是为了能让你在同一天内，救下她。”

　　“……”

　　“如果这个世界观成立，那么本就存在在不同时间维度上的你们，是可以通过二维漫画，这种随意转换空间和时间的表现形式，完成相遇！
　　并由一个人就能轻松独自掌控的技能，甚至是独一档的精准预知到人设、画面的能力，除了天外来客，方便的地球人，怎么就不能是漫画家呢！”

　　“……这样的话，她们被弄到哪个空间里了？”

　　我已经开始相信贺城的话了。

　　“在这。”

　　贺城指了指后面几张，被水侵湿的稿子。

　　“漫画里？”

　　“对，不仅是她们，连我们都很可能正处在，这薄薄的一本书里面。虽然它现在还不是一本成书，但在某个时间线上一定完成了！我们俩现在，就正在她创作的这个故事的，最开始的时间线上！”

　　贺城说完，我汗毛竖立。

　　我甚至在一瞬间，仿佛真的看到了那个画面——

　　此时此刻，我正在一个漫画家的笔下，她创造了多重的漫画设定，不知为了什么目的，创造了危机，然后将自己与我们相遇，她要带我们去哪，追寻什么真相，走向什么未来——

　　我抬头向上张望，却无人给我回音。

　　“如果人物暂时不能同框……”贺城继续分析那些画稿，伴随小声推理，“那就是剧情推进到，她们的主视角了。她们已经到了我们的下一页，我们被停在了这一页。”

　　之后我眼看着他不再言语，直接把林莱的稿子，关于我的部分撕了一格下来，然后拽住我，在最后两页模糊的黑色画面上，可以确定林莱位置的分镜中，轻轻将格子置放。

　　接着我们就来到了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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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离谱了！！居然给我猜中了……这个漫画没我不行！”

　　贺城大声尖叫，满脸喜悦与不可思议，似乎成就感爆棚。

　　“我有点怀疑…你在捣鬼。”

　　我是真的在某一刻，不禁质疑这个人了，仅凭自己是个智商高一点的二次元，通过已知事实，自己就凭空琢磨出来一套规则，还给他蒙对了……
　　是巧合都诡异的程度。

　　“我真有那本事，横竖先给自己弄一身特异功能，把我的纸片人老婆都复活！”

　　……算了。

　　“你直接告诉我她们在哪。”我叉腰。

　　“大哥……你要不要什么都问我啊，你好歹也思考一下啊？？我又不是哆来A梦，能带你到这说不定，已经花光了我这辈子的幸运值了……说不好，我接下来会变得啥也不是，完全成为一个完成使命的NPC，然后在某个翻页的场景里，突然被画死！彻底退出这个惊险的世界！”

　　“那我好歹是男主啊，还真能让你挂了？”我又合理解释。

　　“……你个没屁用的男的，哪里像男主了！你连个异能都没有！”

　　异能吗？

　　我想了想，然后把我的红光小水怪召唤了出来，它聪明地吐出了小舌头对着贺城狂舔，溅了他一脸水；接着再把大鸟招出来，带他连喊带吐地飞了一圈。

　　最后指着我们能够发光的身体，拿出了我的宝石。

　　“……还真给您……接到了啊……呵呵呵……天选男主……我真的……慕了……”

　　贺城无力整理着他狼狈的造型，又一次接受了眼前怪力乱神的现实，最后看着我的宝石，肯定地感叹。

　　“这如果不是个传送门什么的，拥有可以打破世界规则的BUG，没有那什么能让各路反派争夺的，法器般的魔力，就白瞎前置在你身上的这么多BUFF了！”

　　“不愧是单身30年，拥有25年二次元宅男经验的男人，瞬间就想出这种设定了。”我在他无语的表情中调侃，最后试着呼唤，“带我传送。”

　　乘风踏水，瞬光闪现。
　　我们总算找到了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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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怎么觉得，我的死期真的不远了呢……”

　　我已经没空理会又猜中了设定，开始怀疑自己的贺城了。

　　“林莱！你们受伤了吗！”

　　1号机损伤的身体和林莱哭泣的脸，都让赶到的我明白，她们一定经历了十分糟糕的事情。

　　可我也不禁再次疑问，真的是林莱自己用漫画制造了一切吗？

　　她到底为何要安排这样的局面，来折磨自己呢。

　　“嗯…1号机受伤了，我没事…”黑暗中的她，弱小得根本不像一个操控者。

　　“我来救你们了。”
　　“谢谢你…”她仍低着头。

　　我俯下身，很想问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在揣摩如何开口的空档，突然听到有声音拉起。

　　咯拉-咯拉-

　　像是老旧电影放映机的声音突然出现，接着就有影片，在天顶处开始播放。

　　“贺城！她到底在哪。”

　　那是…我？

　　我看到一条巷子口，在背景闪烁的灯牌中，朦胧着晚间潮湿的泥泞肮脏。

　　我正激动地抓着贺城的衣服，用充满彷徨和脆弱的脸看着他，身形颓唐潦倒，像是绝境中的乞丐在流亡。

　　“艹你烦不烦！借到钱了么，把钱拿来人就给你！”

　　贺城一脚把我踢开，嘴里的烟头随着动作，甩落点点光渣，烟雾把他不屑又厌恶的脸，交织得斑驳。

　　“你不能这样…”

　　我哭丧着，仰头祈求他，充血的双眼似乎已经干枯到，没有泪水能来流下。

　　“我怎样！我绑架她了？她心甘情愿跟着我，我有什么办法！”

　　下一秒影像就被切断了。

　　比我还要愣怔的是贺城。

　　“那个人…是谁？”
　　“你绑架了谁？”

　　我们俩同时，互相质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