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频率错觉》忒里

29、第 29 章

　　“杜桥？”江珈疑惑。
　　这人是谁？她从来没有听过这个名字。

　　“就是那天晚上的那个人，”贺洧一嗓音轻淡地解释道：“上午你们见过的。”
　　“杜桥——”江珈重复了一遍，抓住贺洧一话中的重点，问：“你怎么知道，他上午和我见过？”
　　贺洧一抱着猫，拇指无意识地拨弄着猫毛，一上一下，分散着的注意力，“他给我发了消息。”

　　“他居然和你说了？”江珈笑道，“没想到他还挺有闲情逸致的。”
　　那天晚上的壮烈场面，她还以为两人关系闹得很僵。
　　贺洧一再次问道：“他没有给你要什么？或者说什么吗？”
　　江珈摇摇头，选择性地说了部分实话，“主要就问了问你。”

　　上午杜桥十句有八句话，都在问她是不是和贺洧一分手了。
　　她真把原话，原封不动告诉贺洧一，以他稍显自恋的性格，他大概率真的会觉得自己暗恋他。
　　“那就好。”贺洧一松了口气，有些紧绷的身体逐渐松弛下来。

　　“不过，”隔了一会，江珈说：“他好像生病了。”
　　“生病？”贺洧一。
　　“我听见医生好像在和他说，让他尽快治疗什么的。”江珈。

　　你是救了我的命。
　　五十万。

　　杜桥说的种种在他脑海里浮现。
　　可杜桥的精神状态，甚至砸他的力道，都完全不像生病的人。

　　贺洧一：“你确定吗？”
　　江珈耸耸肩：“不清楚，反正医生是这样说的。”

　　橘猫吃的有点快，为了保证能安全挺回家，贺洧一手上的动作刻意放缓了许多。
　　刚到了小区门口，二楼的邻居就远远地跑过来，着急地抱走贺洧一怀里的橘猫。

　　“哎呀，小橘你去哪儿了？你真要担心死我了。”二楼邻居跑过来急忙抱住橘猫。
　　“真谢谢你们啊，要不是你们小橘就真丢了。”
　　江珈：“不客气的王阿姨。”
　　王阿姨：“你们要上去坐坐？去我那里吃个饭。”
　　江珈拒绝：“您不用麻烦了，我朋友还赶时间呢。”

　　置身事外的贺洧一，突然人被点，十分有默契的接茬：“谢谢阿姨，我还有事，怕是不能去了。”
　　话音一出，王阿姨的注意力开始移到贺洧一身上，目光带着似有如无的审视。
　　“还想好好感谢一下你们呢。”王阿姨笑道。
　　“下次吧，阿姨，”江珈微笑道，边说边把贺洧一往远处推。
　　江珈推得突然，贺洧一脚步乱了几步。

　　看着小区门口灯光下的身影离开。
　　江珈逃了一截似的拍拍胸脯，长舒一口气。
　　亏是晚上，要是白天的话，不光是门口站着的王阿姨，只要能认识江珈的估计都会多看他们两眼。

　　贺洧一看着躲在树后，像只小狐狸一样，露着半个脑袋，窥视小区门口的人，不禁笑出声。
　　江珈奇怪地扭过头来，问：“你笑什么？”
　　贺洧一嘴角含笑，“没什么。”
　　江珈怪异地看了他眼，又摆正身姿，“今天谢谢你了，你快回去吧。”

　　贺洧一眉心一跳，紧紧地盯着她。
　　用完就扔，真是不讲人情。

　　江珈见人不动，抬起头，问：“还有别的事吗？”
　　贺洧一看着她，轻声开口：“没。”
　　他的话音轻飘飘的，像是坐滑滑梯般在滑进江珈的耳朵里。
　　江珈看着他，心脏莫名慌乱了一瞬，磕巴地开口，“那我先回去了。”

　　看着飞快离开的身影，贺洧一嘴角含着的笑意，渐渐淡下去。
　　拿出手机，拨通了上午才联系过的号码。

　　朱安安连着陪学弟打了几天篮球，真的受够。
　　耍帅、自信、自我感觉良好，让朱安安无语的每一条他都占了。
　　看台上的朱安安，第无数次微笑回应学弟投来的眼神后，真的要碎了。
　　她从来不觉得自己脆弱，但此时此刻，她真的自己像块易碎的玻璃，快坚持不住了。
　　朱安安扶额，浑身充满了疲惫和无助。

　　学弟再一次投来目光，朱安安以微笑面对后，她终于忍不了了。
　　朱安安看了篮球场上，找准时机弯下腰，偷偷地往外遛。
　　成功近在咫尺时，围栏上伸出一个脑袋，不解地问：“你在干什么？”
　　朱安安一惊，浑身的汗毛像听到号令齐刷刷地竖起来，她抬头看去。

　　蒋修齐正趴在围栏上，手里拿着运动水杯。
　　“我靠，你有病吧，吓死我了。”朱安安一看是他，忍不住骂道。
　　蒋修齐没头没脑地挨了句骂。
　　这能忍？
　　不能！！！

　　“骂谁呢？你才有病。”蒋修齐大声回怼了一句。
　　“嘘嘘嘘！”朱安安食指抵在嘴边，慌乱地让他小声点。
　　蒋修齐：“？”

　　下一秒，朱安安一个箭步冲过去，把蒋修齐拽了过来，一起躲在围栏后。
　　一个不留神，蒋修齐脚一滑直接坐到了地下。
　　“吼——”朱安安看着他，倒吸一口凉气。
　　蒋修齐睨了朱安安一眼，恼怒地挣开她的手，“你是不是女的啊，劲儿怎么那么大啊。”
　　一下就把他拽倒了，牛劲，牛劲。

　　“嘘——你小声点。”朱安安。
　　“给我道歉。”蒋修齐态度依旧生气，但声音降低了许多。
　　“对不起。”朱安安双手合十。
　　蒋修齐蹲起来，拍拍裤腿上的灰，问：“你在这儿干嘛？”
　　朱安安：“我要走。”
　　蒋修齐：“去哪儿？”

　　朱安安探头，朝篮球场瞄了眼，小声道：“我实在看不下去了。”
　　“都在旁边看了好几天那小子了。”蒋修齐。
　　“我真的坚持不下去了。”朱安安猛烈摇头。
　　“别放弃，”蒋修齐劝道：“依我看，不出三天，那小子肯定被你拿下。”
　　“我错了，放过我吧。”朱安安一副吃了苍蝇的表情。

　　“卧槽，他过来了。”蒋修齐看着篮球场的方向，惊呼一声。
　　“卧槽，卧槽，卧槽，”朱安安晃着蒋修齐的胳膊，慌乱道。“怎么办？怎么办？”
　　蒋修齐抓着自己的领口，“你别拽我衣服啊——操。”

　　随着一声“操”，蒋修齐整个人被一股蛮力推出来，手脚凌乱地倒在地上。
　　他神色震惊地瞪大双眼，错愕地转头。
　　朱安安几乎没反应，在他倒地的瞬间直接双腿跪下来，用着口型求饶。

　　过来的学弟看到有人摔出来，先愣了一下，又小跑往这边来，“同学，你没事吧？”
　　听见声音，朱安安没了办法从包里翻出钱包，无声地贿赂。

　　蒋修齐看着她，咬牙忍住脸上抽动的肌肉，抬手拦住走过来的人，“没事。”
　　那人还在往前走，蒋修齐先一步起身，拍掉身上灰，上前熟稔地揽住学弟的肩膀，顺势转了个方向，“我看你篮球打得挺好的，我们有时间可以切磋一下。”
　　学弟谦虚道：“还好，勉勉强强。”

　　江珈在萤市逛了好几家宠物店，都没有和板板相似的小狗。

　　餐桌上，江珈的兴致缺缺。
　　江建良温声开口，问：“想养只小狗？”
　　他知道这几天江珈一直都在逛宠物店。
　　“不想。”江珈往嘴里塞了一小坨米饭。
　　“不想？”江建良。
　　“嗯，”江珈叹了口气，解释说：“我找画画的素材。”
　　赵舒荣从厨房里出来，“你去城西看看呗，那边有个叫刚子宠物店的，听说他们那边直接和狗舍有联系，你能去问问。”
　　“对啊，狗舍品种多，你能多找找。”江建良，“要不我陪你去。”
　　江珈放下碗筷，“不用了爸，我自己就行。”

　　江珈去城西，需要跨过小半个乌城，走的时候她骑走了家里的小电驴。
　　赵舒荣说的那家宠物店过于隐蔽，手机地图上连一个详细的位置都没有。
　　江珈骑着小电驴，围着地图上的终点转了好几圈，问了别人之后才在一条小巷子的最深处找见。

　　刚子宠物店是一个有些低矮的小平房，门口竖的海报有些褪色，支架已经立不住，拿石头压着，勉强保持直立。
　　江珈在门口停下小电驴，抬头看了眼门头，摘下安全帽推门进去。
　　“您好，请问有黑白相间的串串——”狗吗？
　　最后两个字江珈没说出来，她停在门口有种想退出去的冲动。

　　柜台前坐着的人悠闲自在跷着二郎腿，椅子后到，后面两把椅子腿撑着地有节奏地晃着。
　　听见声音椅子上的人，抬起头，对上门口那人的视线后，他整个人闪了一下，连忙扶住旁边的柜台。

　　柜台前的人稳住身影，从椅子上站起来，低声回答：“有。”
　　江珈视线躲闪，慢慢地关上门。

　　“这几个都是黑白的，也是串串。”
　　江珈跟在贺洧一旁边，看着他指的那几只狗，“嗯。”
　　“你是想养？还是……”贺洧一猜测。
　　“想养。”江珈没等他说完直接打断。

　　上次她的头像被蒋修齐一眼认出来，为了防止重蹈覆辙，她在微博上发布的小漫画，都给板板做了不同程度的易容。
　　现在她要是说实话，说是在找板板的替身，作为她漫画的参考。
　　那她之前的掩饰就统统白费，说不定还会惹某些人的一顿嫌，护狗症发作的话大概还会让她把网上的东西统统删除。

　　承认=赌徒行为。
　　她绝对不可能承认。

　　“那我推荐你这两只，三个月了，很好养，非常聪明的。”贺洧一指着笼子里的两只黑白的相间的小狗，“不过，他们应该没有板板串的厉害。”
　　“哦。”江珈淡淡地应了声。
　　贺洧一看她兴致不高，以为是不满意，小声问：“是不喜欢吗？”
　　江珈：“不是。”

　　不是喜不喜欢，是她根本就不是来买狗！！！
　　江珈心里无声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