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番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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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昭有一瞬间恍惚。
她到底是离开了璃月多久，往生堂堂主竟已经传到了第七十七代了。
这头戴乾坤泰褂帽的梅花瞳少女看起来古灵精怪活泼的很，一点也不怕生：“你也是璃月人吗？从哪里回来的？”
须弥气候炎热，有沙漠雨林，昭昭虽然不畏寒暑，但入乡随俗，也穿着一身艳丽的纱衣。
轻薄的云纱轻覆女体，若隐若现显露出白皙如玉的肌肤，她耳畔挂着一个弯月样的耳饰，裸露在外的腕、足和腰肢上，都缀饰着华丽繁复的金饰，行走动作间丁丁有声，如乐器奏响。
昭昭莞尔一笑：“我离乡游历多年，此行是从须弥回来。说起来，我和你的先人，他似乎是第七代堂主……曾是好友。”
胡桃惊讶：“原来如此，那……那我给你打个八折好了！”
“多谢堂主。”
“嗨呀！你说话怎么跟我家客卿一样文邹邹的，”胡桃蹦蹦跳跳道：“叫我胡桃就可以啦！你先去那边坐着喝会茶，我很快就好的！”
昭昭欣然应下。
须弥是个以智慧著称的国度，学者众多，她也被迫看了很多书，不知不觉的，就养出了这么个酸腐的毛病。
鬼马精灵的跳脱少女在主持亡灵往生仪式时，却出乎意料的稳重、肃穆。
另有手脚伶俐的女帮工利索地帮昭昭沏好茶，茶香袅袅，她清秀的脸上难掩肉痛：“这是我们客卿先生精心挑选的好茶，可贵了呢。”
入口醇香，唇齿回甘，确实是好茶。
很合昭昭的口味。
“你们这位客卿，品味确实不错。”
那女帮工跟她闲聊：“客人远道而来，自是不知我家客卿的美名。全璃月港无人不知钟离先生博识广闻、品味高雅，这世间就没有他不了解的事情……就是，咳咳，每月寄过来的账单花销大了一些。”
昭昭微怔。
“钟离先生？”
*
“这支钗确实不错，制作工艺精湛，镶嵌的宝石也恰到好处，值得收藏品评。”男人略微沉吟片刻：“啊，又忘了带摩拉了，这次的账单就寄往……”
“给我吧。”
一只皎若凝脂的手横空出世，金铃清响，先一步拿起钗子，冲老板笑道：“多少钱？”
一方是老主顾，一方是新财主，那老板很为难的道：“啊这……钟离先生你看……”
素来沉稳如磐石的钟离却比他还要意外。
“是你啊。”
“是我啊，”昭昭轻笑，“好久不见，老友。”
“原来和钟离先生是故交啊，”那老板松了口气，又带上商人圆滑的笑容：“诚惠十二万八千八百摩拉，看在钟离先生的面子上，给您抹个零头，十二万摩拉就好。”
昭昭掏出钱袋，却被钟离拉住：“不用如此，还是记我账上吧。”
“怎么？”昭昭佯怒，“怕我付不起啊？我虽不比北国银行富可敌国，但也算薄有资产，帮你结份账单，绰绰有余。”
她是故意这么说的。
昭昭自离开璃月后，账户上每月都会收到来自璃月总务司汇来的巨款，那份金额已经远远超过她的薪水。
她去信询问过才知道，原是把按照摩拉克斯的意思，把他的月薪也一起发给了她……
山高水长，仅靠信件来回掰扯多有不便，而且她出门在外，手上确实需要用钱。
昭昭没想过白占摩拉克斯的便宜，但她太了解摩拉克斯的性格，他既然决定把钱给她，就绝不会再收回去。
她本来就准备回来以后再用另外的方式补给摩拉克斯，没曾想，还没等她回程，风就先送来了帝君遇刺的消息。
她在往生堂坐的那半日，已经补全了她不了解的那半块拼图。
异世的旅行者，冲破封印的魔神，砸下的群玉阁……
而钟离，或者说摩拉克斯退休后的尘世化身，竟由财富和权力的代名词，变成了不带钱的gai溜子。
昭昭狂喜，这不就是她的机会吗？
但钟离欲言又止。
昭昭于是又把钱袋往前递了递，老板从善如流的接过钱袋，利索地包装好钗子，又递了回来。
昭昭心满意足，潇洒转身离开：“拿着。”
钟离只好接过。
他难得纠结：“可这钗本就是为你买……”
渐渐放权与人后，摩拉克斯就常在人间行走。
在她走后，他终于有时间卸下重担，走下神坛去了解她的生活。
他走走停停，一一体会过她曾谈起过的曾经，品尝她喜欢的食物，听她喜欢的戏说评书……
每遇奇珍异玩，就买下来，待日后与眷属分享把玩。
可山高路远，即使是岩之魔神也不知道，眷属的脚步走到了哪里，何时会回来，或者……还会不会回来。
她走的实在太久太远，让他无从寻觅，也从不寄希望她会返回。
他只是想着，或许有那么一天……可以留下来给眷属看。
魔神的生命无比漫长，他想，他总会等到这么一天。
街上人流嘈杂喧闹，昭昭没有听清，不由驻足回头：“你说什么？”
日头很足，穿着异国纱丽的少女面容娇俏明丽，鲜妍多汁，俏生生立在阳光下，真切地站在离他不到半尺的距离。
万水千山，转瞬即逝。
时光如昨，故人如初。
钟离喉结滚动，面上带起浅浅的笑意：“没什么。”
她回来了，这就很好。
*
昭昭回来第一件事当然是去见儿子。
她从钟离口中知道了魈的近况。
同族好友惨死，少年仙人业障缠身、远离人群，客居客栈，独自一人与邪煞祟气作战……
昭昭的一颗慈母心好像被来回扎了一万根针。
她眼泪汪汪：“我给你留了那么多钱你怎么都没花啊，别住客栈了，跟我一起住吧，我来照顾你。”
魈的目光游离了一瞬。
有点心动。
但桌子侧如磐石般安然的身影存在感实在太强，虽然那人捧着茶杯面色如常，还对他笑了笑。
但敏锐如魈，还是精准察觉到那虚假面具下掩盖的暗流汹涌。
他果断拒绝。
“算了。”
魈声音清淡：“我要守护荻花洲，望舒客栈占据地利、远离人群，适合我清扫邪煞。”
“可是……”昭昭不死心，还想再劝。
但魈心意已决。
他软化了冷峻的眉眼：“我业障缠身，对普通人身体有害，去璃月港会引起不必要的动乱。但你放心……我会常去看你。”
儿子长大了，昭昭只好无奈作罢。
昭昭既然决定重归璃月港，自然要好好选一处自己的家。
正好，她身边有博识多闻无所不知的钟离陪着，迅速补全了她对如今璃月港的认知。
钟离陪着她忙前忙后跑了两天，昭昭才终于定下心仪的住处。
昭昭不差钱，她的新家地段繁华，但闹中取静，环境清幽雅致，装潢低调大气，充满了古韵，十分符合昭昭的审美。
乔迁之日，昭昭大办喜宴，宴请宾客，就连远在绝云间不问世事的仙人们都送来了贺礼。
可没住几天，昭昭就被拎着行李上门的钟离吓了一跳。
钟离解释说往生堂生意不好，胡桃为了补贴财政，把员工宿舍都取消了，他身无分文，无处可去，只得来投奔老友。
钟离俯首含蓄表示，若眷属不嫌弃，他除了用自己的藏品抵做房租外，还可以用额外的劳动来抵做房租。
比如洗衣做饭什么的……
钟离的理由找得实在太差，差到昭昭都不用动脑子，就能一眼看出他背后的企图。
或者说甚至不用推测，他从来也没掩饰过。
漫长的旅途中，昭昭也不是没有经历过男人的示好。
都是成年人了，有些暧昧情丝无需言语，只消一个照面，便在那湿湿绵绵的视线里分毫毕现。
钟离的气场要比摩拉克斯温和的多得多得多。
摩拉克斯锋利冰冷如岩枪一般，但钟离，却如石珀般温润。
如琥珀一般，可以放在手中把玩。
相应的，凡人钟离要比岩神摩拉克斯能做的多得多。
相比有些暴露的神装，钟离衣着可谓一丝不苟，把高大完美的身形包裹的严严实实。
俊美的男人表情一本正经，低沉端肃的声音扯着离谱的借口，视线以一种极低的姿态，透露着噬骨缠绵，如无根之水、无源之火，却明明白白显现着无尽的渴望。
昭昭觉得自己可能是分别太久，她对摩拉克斯那张绝世帅脸的抵抗力大大降低。
美色惑人心。
也可能，从她决定回璃月的那一刻起，她的心中就有了答案。
或者她干脆就是疯了。
总之。
昭昭只听了个开头，就一直盯着钟离那张帅到有点过分的脸，他薄唇开开合合，她忽然听到自己鬼使神差地冒出了一句：“劳动范围包括暖床吗？”
钟离不由止住话语，垂下眼睫，纤长而浓密的睫遮住了他的视线。
昭昭立刻找补：“我开……”
“契约已成。”
钟离站起身上前一步，牵起昭昭的手：“食言者，当受食岩之罚。”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番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