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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梦岛6 ...
清晨的海岛风浪平静,宿林站在窗边,思绪放空着。
褚琅意兴阑珊地回到凉蓬,哪怕将茶换成了酒,也无法驱散永恒的孤独。
这半个晚上,他想到的都是故人。
时光的洪流埋葬了许多人许多事,却单单裹挟着他奔至此处,身后无人,身前又无路。
他有时觉得,人应该有信仰,或者有仇恨,才能算活着。
修士的信仰不过飞升,早就被判无缘了。
至于仇恨,该恨谁,他不知道。
真实存在却又面目模糊的仇恨,最是伤人。
稀稀拉拉的弟子们伴随着晨曦朝校场走去,有的啃着馒头,有的打着哈欠,路经议事堂,都忍不住伸长脖子窥探打量,不知是好奇仅一面之缘的当代掌门,还是凭空出现在岛上的这些客人。
内院,陈无宁醒了,他诈尸一般从榻上挺起,脖子僵硬地扭过一圈,扫见了屋里的两人。
他没顾得上一动不动的宿林,径自去到郁夜床边,拿起他搭在被子外边的手把脉,看他状态好多了,才将一颗心慢慢放下。
宿林似乎活了过来,转身说:“褚掌门救了你们。”
陈无宁睡了一觉,精神还不错,略一思索,问:“我们闯他的岛,他还救我们?”
宿林:“褚掌门是你师祖的故交。”
陈无宁心下了然,又在屋里屋外转了个圈:“乌雪泥人呢?”
宿林:“不知,想来还在尾岛上。”
折腾一天一夜,又累又饿,那丫头必定抱着哪棵树睡死了,陈无宁打算再上尾岛,一名身着子桐派弟子道袍的年轻人进来,朝他二人见礼:“掌门邀请两位公子,请先过去。”
陈无宁心里挂念着小师妹,可子桐派送了如此大个人情,不去不好,想来既是师祖的朋友,应当不会再伤害她,只好客随主便。
岛上校场建在一个露天广场里,未设座位,连个木墩子都没有,一群弟子乌泱泱地围在一块十丈左右的圆形石台旁,环成大半个圈。
掌门、代掌门、还有各支长老,则站成另小半个圈。
见他二人来了,褚琅挥挥手,示意他们来自己这里。
庄渺极有眼色,瞧见掌门不像要管事的模样,他便往前站了一步,主持起校考来——
“诸位弟子,我派掌门闭关百年,现已出山,你们可得拿出看家本事了,若能得掌门指教一二,可是无上福气,因此这次校考改了规则。”
听见规则有变,弟子们顿时哄闹起来。
“静一静,先听我说完罢。”庄渺一边维持考场秩序,一边讲道,“以前校考在各分支内部进行,这次规则改成了全派比拼。从第一支到第六支,每支先派一名弟子,从一支开始,由二支挑战,输者下台,赢者继续,以此轮下去,直到每支的每名弟子比试完毕,最终站在台上的弟子,成为校考最后的赢家,不仅可以进入内门修炼,也将替所在支赢得第一支的名誉,按照排序,修改各支名号。”
“当然,昨天三支的两位长老身受重伤,医修正在全力医治,请三支的弟子放心。你们这支暂且由我代管,请自行商议好上台顺序。”
庄渺说完,看了眼褚琅的脸色,见他没有异样,松了口气。
子桐派第一支长老是梅乐,梅乐的注意力根本没在校考上,而是颇具深意地盯着掌门旁边的两人。
陈无宁和宿林自然能感觉到梅乐带刺的目光,但碍于褚琅的情面,皆不动声色。
“咳,”庄渺咳了一声,提醒道,“梅长老,你是第一支。”
梅乐这才收回情绪,送弟子上台。
其实这类考试不仅要看实力,同样还要看谋略。第一个上台的弟子实力一般,先用人肉战术拖延对手的精力和时间,第比赛靠近中后段时,再让最强的弟子上。
因此前面的比赛毫无观赏性可言。
陈无宁看了十几名弟子比试,得出结论:子桐派的综合实力并不高。
虽说他们的人比浮山派多了数倍,但大多都处在刚有气感的阶段,甚至个别弟子连气感都没有,只能比划拳脚。
褚琅同样看不下去,他勉强睁着眼,维持着貌似专注的神态。
远处,两棵草正鬼鬼祟祟地一跳一跳,往试台这边赶来。
它们一会儿躲在草丛中,一会儿躲在石块后,快接近校场了,没了掩蔽物,只好三步并作两步,飞速冲向宿林。
只是还没接近目标,就被打嗜睡的褚琅一只手掐了去......
情急之下,神花蓦地大变活人,褚琅一只手掌当然捏不住一个活人,只得让其掉落在地。神花生怕时间不够了,来不及揉捏刺痛的肩膀,扯开嗓子道:“主人主人,你的小情人被绑架了!”
一众目光都被这姑娘吸引了,甚至试台上正在考试的两名弟子也停了手。
宿林:“神花。”
他话刚落音,神篱也当着众人的面来了个大变活人,再次摔倒在地。
宿林:“神篱。”
两兄妹从地上爬起,宿林心平气和地说:“不急,慢慢讲。”
神花警惕地扫了一眼四周,见没有异动,一口气向宿林交待了经过:“主人,事情是这样的,我们过藤桥前变回了本体,待在他的衣袋里。后来上了尾岛,尾岛上看不见摸不着,他不知被谁绑了,用的缚仙索。缚仙索勒住袋口,我们费了好大的劲才挣脱出来,又不敢往有人的地方去,因此现在才找到主人。”
宿林问:“谁被绑了?”
神花不情不愿地说了个名字:“庄笙。”
庄渺和梅乐的脸立马变了颜色,褚琅觉出不对劲,问:“怎么回事?”
面对诘问,庄苼惯常的生意人习性迫使他打起了太极:“……掌门,庄笙是我那不争气的劣子,二十多年前,我在人间成了亲,夫人是名凡间女子,她为我诞下一子,名为庄笙。苼儿也受过训,是门派弟子,只是修为浅薄,实在登不得台面。”
“你有儿子了?恭喜。”褚琅脸色好了些,说完这句,疑惑地问,“现下又是什么情况?”
这事简直比王婆的裹脚布还臭长,庄渺不知道怎么起头,踌躇了半天才说:“劣子顽劣成性,我与夫人根本管不住。前段时间,他跟人......”
这话简直难以启齿,庄渺咬紧了腮帮才说出口,“......跟人跑了。又不知为何原由,守墓人昨晚从尾岛上把他送了来。今天不是有校考吗,为防他再添乱,我只好用缚仙索一绑,哪知……”
“这位姑娘说的‘小情人’......”褚琅问,“又是怎么回事?你儿子也成亲了?”
“这……”庄渺冷汗直下,再不能言语。
褚琅看向梅乐:“我记得梅长老同代掌门关系最好,他既说不出口,你来说。”
梅乐:“……”
梅乐做哑巴状,深深低下了头。
“看来,代掌门和长老们都和我这个老不死的疏远了。也罢,如若没什么大事,考试继续罢。”褚琅挥了挥手,告别众人,独自一人朝凉蓬走去。
天清海蓝,风送来一阵咸涩,褚琅给自己沏了茶,又拿来一壶酒。
一个影子从天幕上倒挂下来,将身形缩得与正常人类一般,垂到褚琅眼前。
“片刻安宁不易,”褚琅避了避不足一尺距离的美人脸,“珍珠,你能别烦我了吗?”
珍珠戏谑般笑了一下,将身形嵌入另一个竹编椅里,好歹恢复了正常的对话视角,直言道:“褚琅,你该让他们走了。”
“岛上好不容易来客,还有一个昏迷不醒的,”褚琅以茶下酒,一口接一口,“就多留几天,养好伤再送走嘛,才算是大仙门的待客之道。”
护法大人不为所动:“百年前你就嘱咐我,若是看见那把剑,就把人放进来。如今往事已了,何必挂怀不休,何况他们在岛上不断生事,搅得尾岛鸡犬不宁,你已尽到故人之谊。”
褚琅有些不悦:“他们生事,守墓人已代我教训过了,这事就算作罢。再说,尾岛上哪来的鸡和犬,你比我更是个老不死的,一把年纪了别瞎说。”
珍珠朝天翻了个白眼:“反正我又不用埋在尾岛上,别说是鸡是犬,是猪是狗都不关我事。不过你放一百个心,你死了,我也该散了,谁都不比谁活得长。”
褚琅似是想起什么,眼里闪过一丝慌乱,随即像安排后事般对珍珠说道:“一旦我死了,你就赶紧给代掌门交待,让所有弟子即刻离岛。今后,无论他们是选择斩断仙根,在凡间重新做人,还是跟着长老们,继续找个地方修炼都成。”
“这么快?”珍珠有些吃惊。
褚琅“嗯”了一声:“越来越多了,啃噬在加速,杀不完斩不尽,我也...有点累了。一旦我死去,要不了多久,这岛就会被啃光,没了岛,也就没了你。所以在你没了之前,这些事得尽早安排。”
闻言,珍珠微有些伤感,倒不是为自己。
她将一只手实体化,拿起酒杯干了一口,随即剧烈地呛咳起来:“这、咳咳,这也......咳,太难喝了......”
褚琅开怀大笑。
“一百年了,”珍珠将酒杯一扔,“都一百年了,知道是谁做的吗?”
褚琅摇摇头:“不知。我根本没时间去调查当年的事,自从那群邪鱼来了梦岛海域,我无时无刻不在斩杀它们,基本没合过眼。”
他似是陷入回忆里,呢喃着说,“乌云当年来找我,我答应他,等安排好门派事务,即刻去同他汇合。结果他一走,这群邪鱼便凭空出现在梦岛,一夜之间啃光了所有的船,连岛环线都啃掉了一大截。”
“我是卢泠活着的时候就指定的掌门继任人,大难当前,怎能丢下一群弟子和师兄弟不管不顾,说走就走!等我杀了一部分邪鱼,出岛后找回来的,也只有乌云的尸体了。”
“我不是一个好掌门,更不是一个信得过的好朋友,千万年的门派传承终将断在我手里,做人何其失败!”
珍珠词穷了,她没点安慰人的天赋,也不是太懂这种无力的悲伤,只好一脸实诚地说:“论修为和道格,你确实不如第一代、第九代、第十代、第二十二代四位掌门,但比起另外几十位,也没差太多,别伤心了。”
褚琅并没将这番真诚的纾解听进去,突然回神:“你说得对,得尽快送他们走。”
说完这句,他立即让老龟飞去给宿林传音:“带上你所有朋友,到我这来。”
一行人飞快赶至凉蓬处,褚琅直接起身送客:“你们该走了。”
“禇掌门,”陈无宁上前一步,行了一个晚辈礼,“晚辈姓陈,名无宁,有话要说。”
褚琅上下打量他一番,昨天看了他的自愈速度,已经判断出此人修为惊人,且看上去懂识礼数,于是点点头:“你说。”
陈无宁:“我们来时有八人,这里站着和躺着的,只得五人。”
“什么叫只得五人?”褚琅瞟了一眼珍珠。
护法大人只得道:“其实,有九人,还有一名人类少年,正在岛外等着呢。”
褚琅怒目圆睁:“我当年说的是放剑主进来,你倒好,大手一挥,我想三个就三个吧,结果一下变五个,这一问倒好,直接放了九个进来,你当上岛是逛大街吗?!”
珍珠并不在意当代掌门的怒火,懒懒地躺在椅里都没起来,慢悠悠解释:“掌门,你可别冤枉人,灵也是有尊严的。首先,我只放了八个,方才说了,另一个人类少年留在结界外,还在船上等他们,劝都劝不走。”
“再说这八人,其中有一人,就那位头上绑枯草的,我不清楚他是怎样混进来的,若是修为高到能通过结果,并不能算我失职,只能怪你自己没用。还有,”珍珠指了指人参精兄妹,“这两棵草当时攀在我派弟子的衣袋内,我以为是他在人间寻的精灵随侍,再然后,还有一个尸傀儡。”
“所以准确来讲,除了本就是我派弟子的那个,我只放了三人进来。”
褚琅几乎要心梗了:“你的意思,这还是我的错?”
珍珠一眨眼挂回了天上:“对,就是你的错,我回去啦,不客气,不用送!”
她似乎还没气够褚琅,在消失前又补充:“其实不论来几个人,他们又是谁,事情总要了结的,不是吗?”
陈无宁微挑起一边眉,这派的相处之道,实在令他叹为观止。
褚琅深吸了几口气,平复了一下情绪,带出一个勉强的笑意:“别与这看大门的小女子计较,她一直就那样。对了,还有三人,他们在哪,又是谁?”
陈无宁实话实说:“有两个姑娘,昨天同我们一起上的尾岛,现在不知在何处。还有就是庄笙,被缚仙索绑了的那位。”
褚琅“哦”了一声:“庄笙嘛,虽然还没见过,但他是我派代掌门之子,也是我门下之人,你们也要带走?”
“是,”陈无宁坚决地说,“要带走的。”
褚琅:“给我个理由。”
陈无宁:“有承诺在身,也是他自己的意愿。”
褚琅:“但凡一个人说什么做什么,总有所图吧。庄渺对他不好啦?子桐派缺他吃穿啦?为何要跟你们走。”
“呃......”陈无宁面露尬色,“见到,请掌门自行问吧。”
褚琅给了他们通行权,陈无宁和宿林兵分两路,一个前往尾岛,一个则与神花神篱去找庄笙。
褚琅对这个名叫庄笙的徒孙还挺好奇,于是跟着宿林一行,才进到洞口,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吵闹:“我就要跟他走,你们管不着我!”
梅乐如果有胡子,此时肯定已经气得吹胡瞪眼了,而堂堂代掌门庄渺,则在一边对着儿子扮孙子:“苼儿,你就听爹的话吧,你不喜欢阮家姑娘,让你娘再物色一个好的行不行?天下女子千千万,你才多大啊,总会遇见比那个更合心意的!”
“你是这样认为的?”提起这事,庄笙更气愤了,口不择言道,“所以才用下三滥手段对付你的亲儿子?看家护院结界禁制整一堆不说,连符咒和春.药都用上了?我不认你这爹!还有你,梅乐梅大长老,我也不认你这师父!”
精彩啊!
褚琅听墙角听得相当起劲,停步摆手,示意宿林一行别再上前,躲在拐角处继续偷听。
“苼儿!”庄渺急了,“听听你说的什么胡话,快给你梅叔道歉!”
庄笙哪怕被缚仙索捆着,依然将腰一挺,做出一个鲤鱼摆尾的姿势,不依不饶道:“我没错,谁错谁道歉!一个堂堂一派代掌门,一个大仙门长老,一天吃饱了撑的净干缺德事!话说回来,我是一个人,我长大了,喜欢谁,关你们屁事!”
庄渺气得锤胸顿足:“倘若他是个女子,我儿想要,爹就算卖了老脸也给你弄来,可、可他是个男人啊——”
这......
褚琅脸上五彩纷呈。
“男人又怎样?哪条道律规定了男人不能喜欢男人?”庄苼气不死他爹不甘心,“我就喜欢宿林哥,从见他的第一眼就喜欢,喜欢得命都可以给他!快解了这破绳子,放我走,我要去找他!”
褚琅缓缓转头,望向宿林,一脸呆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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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公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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