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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下山13 ...
上回去到赏春楼,在青姬的住处发现了禁制——一个小空间内,里面的人出不来,外边的人也进不去,定是施了法阵。
一个修士到底犯下怎样的罪孽,才会被符咒困缚、关在凡尘酒楼以色侍人?
更何况青要派乃五大仙门之一,门派弟子下落不明,竟然没人来寻?
从青姬的话里,陈无宁推测出青要派内部肯定出了事。
他这段时间查阅了很多功法心法,带下山的浮山典籍几乎翻了个遍,约摸猜到那个空间法阵的阵眼应该是一张束缚咒。
破咒方法有三种,一种是自身神识高过施咒之人,直接用修为压制,将法阵碾碎。二是找出其对应的破解咒,化去法阵禁制。三是布阵之人留了豁口,拿着法器便是阵主,可以随意操控。
当然,方法三最可取,若能拿到法器,便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把青姬带出来。
陈无宁读了多年的圣贤书,从不屑于干这种偷鸡摸狗的事,先不说他做不来,并且也不知道法器在哪,一般都是布阵人自己拿着。
当然,他也没有高看自己,认为自己的修为能随意碾压任何不明来路的修士,到底选了方法二。
束缚咒相对应的则是裂隙咒,只要能将法阵撕开一道口子,相应的禁制就无效了。
裂隙咒算是明符里的中级符咒,他虽日日勤学苦练,但到底境界未到,刻咒并非一件容易的事。轻则刻废了再来,重则抽干识海里的灵流,筋脉负荷到极限而昏迷过去,甚至有可能再也醒不来。
陈无宁的骨子里藏着执拗,此事不仅将仙门与凡尘两界掺和到一处,更与一名修士的性命相关,一旦管了,便没有回头的道理。
渡人,尽事,同是渡已。
他静坐了片刻,排除杂念放空思绪。随即擦干净刻刀,从抽屉里拿出一打木牌,做好了数次重来的准备。
裂隙咒一共四十九笔,笔笔勾连,中间万不可断掉一点。
陈无宁凝神屏息,当刻刀触上木牌,划下第一笔的刹那,屋里的床帐无风而动,院里的秃头蓝雾摇曳起来。
来自鲸山的阴冷气息猛地灌进身体,牵引着手,陈无宁全身的经脉瞬间绷紧了,循环往复的内息调向刻刀尖,神识震动,微有些不受控制,但他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发狠地较劲——
一笔,再一笔,再再一笔……
当刻刀划向二十二笔时,他疼得几乎感觉不到自己的手指了,筋脉已经绷到一个前所未有的程度,灵流几近耗空的一瞬,木牌上的笔画一歪,符中清气倾刻便漏了,这张未成形的符咒就此作废!
他坐在桌案边,心跳如擂鼓,浑身针扎似的疼,从小腿麻到了双臂,太阳穴突突地跳。
陈无宁看着那张刻废的木牌,安慰自己道:“第一次练中级符咒,笔画走了小一半,还行,可以。”
他拖着沉重的双腿去桌上倒了杯茶喝下去,接着重新凝神调息。
焦麻感过去了,再来!
窗外,太阳从东边爬上中天,又从中天缓缓西下。
他就这样一张连着一张刻,每次刻废了就休息一小会儿,再蓄力气,凭着毅力将下一张再推进几笔,指骨间青筋暴起,里头流淌的血仿佛要爆炸开来,到最后嘴唇都泛白了。
已是第七遍了,他终于将最后一刀刻在了木牌上,人也跟着昏了过去。
最后一丝光线隐没在远方群山,大地攸地冷了。
郁夜此时正在后厨指点江山,把飞絮作得团团转,终于端出了一碗扑腾着热气的风寒药、一碗白粥、一盘青菜。
他急不可奈地往内室奔去,飞絮端着托盘,跟得踉踉跄跄,好好的一个姑娘可惜生错了地方,硬是被逼出了一身周到。
郁夜转过头,对飞絮比了个“嘘”的手势,随即轻手轻脚地推开房门,一眼扫去,只见陈无宁伏在桌案,不醒人事。
他的脾气立马炸了!
这小子真是个混账!
三步并作两步,郁夜正要挽起袖子收拾此人,不经意扫过桌上的一摞木牌,看见那张成型的符咒,一时什么都明白了。
这小子竟然装病骗人!
陈无宁呼吸微弱,面色苍白,郁夜想起自己第一回碰符咒的情形,不肖问,定是经脉负荷到了极限。
他深吸几口气,终归心疼暂时压过了心火,打算等陈无宁醒来再找麻烦。他气急败坏地将手掌放在陈无宁的后心,带着寒意的灵流汨汨淌过,替他梳理熬干的经脉。
飞絮伫在门口,见状不对,进去放下汤药和饭菜,替他俩带上房门,识趣地走了。
自昏迷后,陈无宁只到凝神境的散乱神识处于极度的混沌中,漫天雾蒙蒙一片,不知身在何方。他看不清,神识在这片灰白里游荡,察觉到一股寒意浸体而来。
虽凉,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戾气与敌意,似清水一般润泽着周身干涸的经脉。
陈无宁的手指动了动,逐渐恢复了些清明,缓缓睁开眼,只是看一切都有重影。
他看见自己的一只手竟然长满了十个指头,不可置信地偏过头去,身边的白衣公子成了两个,那张日夜相对的美人脸也是两张,饶是再好看,此刻也禁不住吓得坐直了!
他炸尸般的动作给郁夜吓了一跳,立马蹦出老远。
陈无宁此时很像一具尸傀儡,一会儿慢动作,一会儿又突然炸毛。他的眼神好不容易聚了焦,此时天光已暗,郁夜站在几米开外,脸上说不出是什么颜色。
天光暗沉,气氛暗沉,陈无宁像是从一场大梦里醒来,郁夜好像一直都在,他不禁弯了弯嘴角,打算起身去点风灯。
只是他低估了经脉熬干的后遗症,此刻小腿肚子仍抽着筋,还没站直便要栽倒下去!郁夜一个箭步,上前抱住他,稳住身形后怒道:“你是不是要气死我!”
一天之内,一个大男人两次被人抱上床。陈无宁心里直叹作孽。
“干什么这般不要命?!”郁夜狠狠拍了拍床沿。
“你昨晚问我,还打不打算救青姬吗?这是目前想到的唯一办法。”陈无宁躺在床上,虚弱地说。
“就不能同我明说吗,竟敢装病骗我!”郁夜暴跳如雷。
“刻超出自身修为的符咒太过凶险,你又不是不清楚。” 陈无宁无奈。
郁夜:“既知凶险,为何要一力承担?”
陈无宁:“我不想拖你下水。”
“难道整个九洲只有你这么一个任重道远大义灭已的修士?”郁夜气得直发抖,“你要是醒不过来了怎么办!”
陈无宁的面色依旧苍白,心知自己做得太过火,底气不足地说:“我这不是醒来了么,没什么事。”
见他气得七窍生烟,陈无宁心里莫名涌起一股被人担心和挂念的温柔,低声认错:“别生气了,好不好?”
得到的是一声冷哼,郁夜气冲冲地走了。
本以为他会找个地方生闷气,陈无宁心想这一时半会儿也没法哄了,只能从长计议。没想到郁夜并没有离开房间,走到门口时脚步一顿,又拐了个弯回来了。
郁夜端着碗,坐到床沿,盛了勺白粥,一言不发地送了过来。
一个大男人还要喂饭,陈无宁委实难以接受,踌躇片刻,想接过碗自己吃,可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听使唤,才抬起的手就又落了下去。
郁夜眼神不善:“给我老实些,别以为我收拾不了你!”
陈无宁把头偏向一边,紧闭着嘴抵死不从。
郁夜眯起眼,危险地凑近,陈无宁又动弹不得,眼看两张嘴就要亲上了,终于认输:“我吃,我吃!”
一个苦大仇深地喂饭,一个誓死如归的吃饭时,窗外突然闪过了一道黑影。
什么人!
陈无宁本能地想起身,可骨头缝还在往外冒酸气,浑身一软,又摔回了床铺间。
郁夜把碗放在旁边的小案上,按下他还在挣扎的肩膀:“别动,我去看看。”
那道黑影此刻已经不在院里了,偷摸溜到了庄笙的房间背后,在窗户上戳了个洞,往里看去。
只见房里布置奇特,摆满了不知名的花花草草。
床上只有庄笙一个人,睡相四仰八叉,丝毫没有异样。
郁夜在前院后厨查探一番,没找着这个贼,正打算去院外看看,突然发觉后方的草丛有动静。
管什么三七二十一,他直接扔出一张明火符,刹时照亮了整个小院!
黑影见势不对,拔腿就跑,郁夜追去,两人立即动起手来!
他们都用的腿脚功夫,黑影身手不错,郁夜在实战方面却是个半吊子,也就能唬唬庄笙这种更纯粹的半吊子,十几招下来,他已有些招架不住。
火光和拳脚惊醒了一院的人,庄笙披了外袍,打开房门,可能是睡得正香的时候被吵醒了,他眼神迷糊,见一黑一白两道身影在院里缠斗。
虽然平时很讨厌郁夜那货,但这种时候还是得一致对外,他丢下外袍,赶紧上前帮忙。
三人扭打在一处,黑影一对二不落下风,庄笙的水平只能见机插一拳脚,只是越打越觉得——贼人的招式和身影这么眼熟吗?
“...你是梅乐?”百忙中他抽空发问,“梅叔?!”
黑影脚尖点地,几步跳开,隔出一段距离。
见身份已被识破,他摘下面布,笑道:“少爷,在京城玩得可开心?”
“梅叔,你怎么来这了?”庄笙一脸疑惑,“这大半夜的,做什么?”
梅乐理了理被打乱的衣衫和头发,高深莫测地说:“叔自然是奉长老之命,过来看看他的儿子。”
庄笙更加不解:“大大方方来就行啊,难不成我爹派你暗中监视我?”
“咳咳,”梅乐掩鼻咳了几声,“这个嘛,自然是叔自己的主意。”
他俩一问一答,郁夜一见是庄笙的家务事,顿时没了兴致,转身回房。
“什么破日子,整整折腾了一天!”他的不满全写在脸上。
可陈无宁身残志坚,非要去看看发生了什么,郁夜骂道:“真是烦死人了!”
他一边埋怨,一边当着人肉拐杖,把陈无宁扶到门边,拉了把椅子给他坐着看热闹。
飞絮和乌雪泥也被吵醒了,站在门口看热闹。
庄笙和那个叫梅乐的人站在院里,环顾了一圈看热闹的,神色各异。
由于庄苼之前给家里带了话,说是有了一个正在追求的人,梅乐分辨一圈,将目光锁定在飞絮身上。
夜间,飞絮赶着出来看热闹,没扎头发,明显是个姑娘的模样。
梅乐心想:这姑娘年纪轻轻,旁边怎么还有一个几岁的小丫头......
他不由得心下骇然——看这小丫头的年纪,必然不是庄家的血脉,苼儿今年才十六岁!
苼儿难道口味重,喜欢上了有夫之妇,想给人当后爹?
长老知道还了得!
梅乐心里暗潮汹涌,可毕竟也是百来岁的人了,他按捺下惊骇,不动声色地对庄笙道:“少爷正值青春年华,做事容易冲动,感情也容易冲动,想必头脑有些不清楚的,莫要铸成大错才好。”
郁夜看热闹不嫌事大,懒懒接茬:“他脑子就没清楚过。”
自家少爷自已能说,哪轮得到外人插手,梅乐老不满地瞪了郁夜一眼:“你又是何人?”
郁夜冷哼一声,才不接话。
庄笙莫名其妙:“梅叔来这里,就为了训我一顿?”
梅乐假装不知道已经识破他的梦中情人,问:“人呢?”
庄笙:“谁?”
梅乐见他还在装,直接点破:“少爷,你不是让六叔捎话给长老,说遇见了心上人,要追到手再回家吗?人呢?”
“哦,这样啊。”庄笙恍然大悟,敢情是为了这事来的,“今天天气好,他不在。”
梅乐的心思又拐了个弯儿,心想原来是误会,少爷也没有这般不懂事,略微安心了些。可又总觉得哪里不对,问道:“天气好为何不在,难道要天气不好她才在?”
说完,他发现自己为老不尊了,少爷还小,即便有喜欢的人也不大可能住一起,不禁懊恼起来。
“是呀,”庄笙说,“落雨下雪的时候他才在。”
这又是什么怪癖?
梅乐才吃了一记,决定先不胡思乱想,端好了长辈的从容:“是叔误会了。此人是哪家的孩子,这几天能否请少爷安排,让叔见一见,叔请客吃饭。”
庄笙摇摇头:“恐怕不行,他不喜欢吃饭。”
“这……”梅乐像是还没吃就已经饱了,“少爷,这又是什么意思?叔上了年纪,不大懂你们年轻人的一些,呃...奇怪的癖好。”
庄笙歪了歪头,想着宿林哥恐怕不想让别人知道他的身份,只好糊弄道:“梅叔,我的事你就别管啦!给我爹娘带个话嘛,说过段时间我就回去看他们。”
“不行,长老派我来,必要弄清楚原委。”梅乐哪是那般好打发的,“若是清白人家的好姑娘,也不必论出身,就算是小门小户,也是可以的。”
庄笙义正言辞地纠错:“他不是姑娘。”
“她......它......”接二连三遭受惊吓,梅乐瞪大了眼,很是消化不良,“到底是个什么?”
庄笙:“哦,他不是个什么,他是个男的。”
梅乐建立了百年的两.性认知瞬间崩塌了,表情要多精彩有多精彩,惊得一个没站稳,差点摔了!
围观几人一脸的幸灾乐祸,郁夜放得最开,哈哈大笑。
飞絮憋笑憋到内伤。
乌雪泥还不怎么听得懂,正在用并不灵光的小脑瓜思索整出对话。
陈无宁乐得病容都好了些。
梅乐沉默片刻,在院里焦躁地转起圈来:“少爷,跟我回家!”
庄笙干脆利落地拒绝:“不回。”
梅乐急了:“由不得你说不,现在、马上、立刻就走!”
庄笙不明白自己哪句话激怒了梅叔,生怕他真把自己掳走,飞快跑进屋里将门反锁,朝外吼道:“我不走,就不走!你都一大把年纪了,管那么多闲事干嘛!”
陈无宁笑完,偏头小声对郁夜说:“你去一趟山上,把宿林叫下来。”
郁夜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模样:“说不定宿林巴不得他赶紧走呢。”
陈无宁:“冤有头债有主,别将此事闹大,让他们自已解决。”
郁夜这才慢吞吞地挪动步子,他心里有火,得找个人撒气,于是对气极败坏的梅乐揶揄道:“老人家,您先歇会儿,稍后还有好戏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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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公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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