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渊》阿栋

17、寻找研究员（十）

　　# 17
　　距离规定时间还差五分钟，余扬回来了，并且还带回来一群丧尸。
　　最早回来的金发财咂舌道：“我算是知道我们为什么顺利了，敢情都追着扬哥跑了。”
　　“别贫嘴，下车掩护，小果发动车”，周盛拿上枪朝余扬的方向跑去。
　　余扬看到他过来也不再一味的逃跑，转身对着丧尸群射击，给村民们争取上车时间。
　　村民们全都上车后，小果倒车退到余扬身边，白北打开车门，“余扬，快走！”
　　太佑谦一脚往跟在余扬身后的丧尸脸上踹，身体因为惯性险些掉下去，幸亏被余扬拦腰拽了回来。
　　小果加速冲出了丧尸圈，挡着前面的丧尸全被压成了肉饼。颠簸中，白北没有站稳往旁边倒，坐在门边刚准备说话的余扬只觉一道影子往眼前划过，他伸出手一接，白北就以公主抱的姿势落在他怀里，脚抬的老高。
　　余扬的大腿被他一屁股差点坐断，忍不住嘴角直抽抽，“投怀送抱.....也不用这么急吧。”
　　“对不起对不起，我没站稳。”
　　白北想站起来，郭小果一个转弯，他又坐了回去。
　　恍惚间，他好像听到什么碎了的声音。
　　余扬倒吸一口气脸色发白，“下...下去。”
　　白北空白的表情变成恐慌，挣扎着朝太佑谦伸出手，“有钱，快....快拉我一把。”
　　挣扎间，余扬的脸色由白变青，几近要吐血，额角的冷汗都下来了。
　　太佑谦把白北拉起来，吐槽道：“被压一下怎么跟要死了一样。”
　　一抹红晕从白北的脖子蔓延至耳尖，刚才屁股下的触感分明是.....真是罪过，同为男人，如果他小弟弟被60多公斤的重物砸到，估计早躺地上口吐白沫打滚了。
　　“余扬，你没...”
　　“别说，什么都别说”，余扬一手扶额，另一只隐忍的放在腿侧，如果忽略因为握的太紧而青筋暴起的双手的话，就是一副美人思考图。
　　白北害怕他下一秒会跳起来暴打自己一顿，默默离他远一点，同时在心里想，余扬真不愧是特种兵，忍耐力非比寻常，他对余扬的崇拜，发自内心又上一个台阶。
　　回到他们之前停车的地方，因为有了公交车，他们把面包车里的东西都放进越野车，周盛余扬金发财带着晕车的郑一闻，四人坐上越野车在前面开路。
　　不跟余扬在一个空间，白北松了口气，毕竟没有人愿意被人用幽怨的眼神一直盯着。
　　“你看见没有？”
　　白北正手忙脚乱的哄一个小男孩，本来是村长抱着的，但是村长一把年纪被小孩拳打脚踢的实在是可怜，他便抱了过来。
　　“你说什么？”
　　太佑谦：“余扬去车上的姿势好奇怪。”
　　“是吗，我没注意耶。”
　　“你觉得我信吗，你是不是把他命根子...”，太佑谦做了个折断筷子的动作，眼睛里闪烁着奇异的光芒，一看就知道是在想什么不健康的东西，“他是不是真看上你了？”
　　“你从哪里得出这个结论的，别瞎说。”
　　“我可没瞎说，你呢，你对他是不是也有感觉，北北啊，不是我说，都末日了能过一天是一天，能享福就享福能快乐就快乐，余扬虽然性格不敢恭维，但那张脸还是很能打的，不管放在哪里都是天菜啊，百年难得一遇的大帅比，你要不要借此脱离处男之身啊？”
　　“你怎么越说越离谱啊”，白北脸都羞红了，声音越来越小，“我这么普通，他怎么可能对我有兴趣，怎么看都不搭，而且你没看到之前你说你男朋友的时候，他崆峒的表情吗，就算他对男的可以，我们两个...大概率撞号了。”
　　虽然他个子不高，没有腱子肉，声音不霸道，性格软弱，但也不能否认他是1的事实。
　　而余扬，他刚刚才体验了一下尺寸，不带一丝夸张色彩评价的话：
　　天柱啊！！！
　　big big 天柱啊！！
　　放在哪里都是大猛1啊！！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臣服于他呢。
　　白北摇了摇头，把脑子里的黄色废料晃走，“而且，我现在哪里有心思想这些，我只想回到北京，看到父母还好好活着，就足够了。”
　　太佑谦不在乎上下，只要爽了就行，但在这个圈子里呆久了，他也能理解某些人在上下方面的执着，“找父母是一方面，自己的‘幸福’也是要把握住的，我以前是没时间帮你找，现在有了，我保准给你找一个合心意的。”
　　“那就拜托你啦”，白北打着哈哈，一不留神被小孩扯住头发，用力撕扯。
　　“啊！”
　　太佑谦一巴掌拍在小孩手上，“干什么你，你要是再欺负白北哥哥，我就打你屁股。”
　　小孩揉着红红的手背哭叫起来，他刚从丧尸嘴下死里逃生，先前被一个高大拿枪的叔叔吼，现在又被一个姐姐骂，哪里还忍得住，恐惧倾泻而出。
　　太佑谦伸手过来，白北以为他又要打，“你再打他会哭晕过去的。”
　　“谁说我要打他，给我吧”，太佑谦接过小孩，“我给你唱歌，你别哭了行吗？”
　　小孩哭着点了点头，
　　太佑谦的嗓音条件不错，雌雄莫辩的声线轻声哼唱着一首动画片主题曲，不知不觉中，大家不再说话，止住了哭泣都看了过来。
　　轻松愉快的曲调被他柔声唱出来，神奇的抚慰了大家恐惧的心情。
　　金发财打开了对讲机，“渝淞啊，一闻吐出来了，你欠我一个弹夹别耍赖啊....你们那边什么声音？”
　　“太佑谦在唱歌呢”，孟渝淞把对讲机放在太佑谦身边。
　　一曲终了，之前的小女孩说：“我想听喜羊羊。”
　　太佑谦轻笑了一声，“好。”
　　歌声比之前的要欢快许多，白北记得歌词也跟着哼唱。
　　从对讲机里传出来的歌声不那么真切，却让人莫名平静了下来。
　　余扬的手指跟着旋律轻轻点在方向盘上，一向严肃沉着的周盛，紧皱的眉头放松了下来。
　　他们身后追着丧尸，身前是不确定的未来，这一刻，是难得的轻松时刻。
　　小孩的哭声止住了，“谢谢哥哥姐姐。”
　　太佑谦：“......你叫谁姐姐？”
　　白北赶紧把孩子还给村长。
　　公交车平稳行驶了半小时，停下来了，白北揉了揉酸涩的眼睛看出去，瞌睡一下就跑了。
　　一条没有尽头的车流，入目一片荒凉。
　　余扬让郭小果把护栏撞开，他们在左行车道上又往前开了一段，最终停下堵满车的车道前。
　　“安置所的信号又断了，没办法联系上他们，我们只能自己走过去。距离目的地还有七公里，顺利的话，80分钟内能到达”，郑一闻把黑箱从车提出来，交给孟渝淞。
　　孟渝淞接过箱子，郑一闻却没有松手。
　　“我没吐。”
　　“？？”
　　“我只是反胃。”
　　孟渝淞抬起眼，“从专业的角度来说，反胃也是呕吐的一种症状，郑老师不用替我省那一个弹夹。”
　　“前面的路不能走了，我带五个人先去查看，你们待在原地”，余扬说完，视线扫过一直低着头的白北，“白北，你跟我们一起去。”
　　“我吗？我还是留在车上比较好吧。”
　　“快点。”
　　“哦”，白北拽着太佑谦下了车。
　　报复啊，赤裸裸的报复啊，余扬会不会杀他灭口啊！
　　高速公路上车辆众多，严重阻碍了他们前进的速度，加上太阳大紫外线强，白北从一辆车上爬过去，手掌都快烫出泡来了，累的气喘吁吁。
　　“一闻，你有没有吃的呀，我好饿，”
　　郑一闻和他们一起落在后面，经过一起寻找公交车的情谊，白北觉得他已经融入了他和太佑谦的群体了。
　　弱小可怜互助群。
　　郑一闻即使脸晒得通红也撑着一张没有表情的脸，“你为什么觉得我会有？”
　　“别说谎”，太佑谦朝一辆被破窗的车里张望，“我有百分之一百的预感，你藏吃的了。”
　　不是预感，他亲眼看到郑一闻藏了几块压缩饼干。
　　郑一闻波澜不惊地说：“你的预感是错的。”
　　“你别油盐不进，小心我翻你...妈的。”
　　“怎么了？”
　　白北只看他翘着屁股半个身子都快探进车窗里，不知道看到了什么，也想探头进去。
　　太佑谦阻止了他，“一个死婴儿，腐烂了脸上全是虫，真他妈恶心，你要是想看也可以，看完就不饿了。”
　　“我们快走吧”，白北缩回脑袋，虽然看了不少诡异畸形的丧尸，但他还没有重口味到看腐尸。
　　前方车辆相撞在一起，他们只能继续往车上爬。
　　郑一闻把一个碾压在车轮下的半截丧尸解决掉，白北疑惑道：“这一路上，除了遇到两个无法行动的丧尸，我都没有看到其他的，它们去哪里了？”
　　“一部分进去里面了，一部分在外面。上来。”
　　爬上一辆旅行大巴的余扬朝白北伸手，白北借力爬了上去，越过余扬们，他看到蜿蜒下高速的车群，车前的最前方，密密麻麻的丧尸群堵在一扇看不到边的铁丝网前，跟恶心的虫子一般蠕动翻滚。
　　而铁丝网后就是他们此次的目的地，一个大型工厂改建的安置所。
　　“一闻，还联系不上安置所吗？”
　　“联系彻底断了，他们的信号塔台估计坏了。”
　　“我们...要怎么进去？”白北问道，除非他们能飞，不然怎么突破成百上千，有十辆车排起来那么厚的丧尸群？
　　血肉之躯还没跑到铁丝网边就会啃的连骨头都不剩。
　　“简单啊，看那里”，余扬指着铁丝网内一处临时搭建起来的高架台，“那里有两个士兵和一台加特林，只要引起他们的注意让他们掩护我们，再把丧尸群引过来让铁丝网那边破个口子，我们跑过丧尸群就可以了呀。”
　　看他胸有成竹的样子，白北的视线转移到其他人身上，别人不说，金发财已经跃跃欲试了，“这...我觉得不太行，丧尸们速度太快了，我会拖后腿的。”
　　跑过丧尸群？？他当自己是什么？？飞人吗？？！！
　　余扬思考了一下，“这样吧，你和太佑谦留在这里做人质，把丧尸都吸引过来，我们从侧面溜过去搬救兵，之后再回来救你们？”
　　周盛看了他一眼。
　　“这更不行，我们没有自保能力”，白北头都快摇掉了。
　　“这辆大巴高，丧尸一时半会儿奈何不了你们的，你力气大，上来一个撞下去一个，实在不行就坐死它们，很轻松嘛，而且你运气很好啊，死不了的。”
　　“......”，白北算是听出来他在逗自己，示弱道：“我力气很小的，没有队长绝对活不下去的，队长，你千万别抛下我。”
　　都这种时候了还拿着他打趣，小心眼的坏家伙！
　　余扬幼稚地扬起嘴角，心情舒畅，“好说...”
　　王强正义地挺身而出，“队长，把他们放在这里确实不妥，要不我和渝淞留下保护他们。”
　　脸上两条疤的凶狠大叔竟然如此和善，白北感激地眼泪汪汪，“王大哥，谢谢你，你真是好人。”
　　余扬脸色沉了下去，白北的小媳妇样在他看来是心情舒畅，可要是换了个对象，他就觉得面目可憎，一点都不好看。
　　看来他是漫画纸要少了。
　　白北察觉到周身萦绕着一股怨恨的视线，抬头对上余扬阴沉的眼神，不禁一愣。
　　他总是云淡风轻，给人感觉什么都不害怕什么都难不倒，这还是第一次，白北从他身上感受到如此强烈的不满。
　　难道还在小心眼？还要他再卑躬屈膝一下？
　　白北咬了咬牙根，自我开导，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现在低头以后享福，“队长，我不想待在这里，被保护起来的诱饵也是诱饵，本质没有变化。你说的和丧尸赛跑的战略，我仔细想想觉得很可行耶，你都说我运气好了，那我待在你身边，你运气也会翻倍嘛。”
　　余扬脸色缓和了一些，还记得他的存在，迫切的想和他待在一起。
　　看来他在白北心里，占据很特殊的地位。
　　他揉了揉白北头发，五六天没洗的头有些粘手也不介意，“没真要让你当诱饵，我和周盛当，说这么多话真是浪费时间，咱们速战速决吧。”
　　周盛：“...队长，请说明你的计划。”
　　金发财：“扬哥，我也想当诱饵！”
　　“你不行，你保护白北，他要是丢了，你下次就别想抢到好任务。”
　　太佑谦眼神一暗，对自己的猜测又肯定了几分，这小子要是对白北没意思，他名字倒过来写。
　　“他们怎么还不发现我们啊，最好是能开车来接我们，我真不想跑了”，白北不死心的站起来，对着高架台上的小黑点边蹦边挥手。
　　“喂！我们在这里啊，这里有人，救命啊！！！”
　　余扬：“别叫了，你叫破喉咙他们也不可能听到。”
　　郑一闻：“现在刮东风，也就是说，就算你敲锣打鼓加上枪声，铁丝网边的丧尸都听不见。”
　　白北沮丧的耷拉着脑袋。
　　--这里是大理安置所，对面大巴车上的是什么人，若听到请再挥挥手！
　　众人：“......”
　　余扬：“真他妈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