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岁高校英语老师的自述》Jackiethebaby

7、跨年婚礼和老朋友们

　　2024年就这么来了，再也不能给自己打上27岁大龄单身高校女教师的tag了，现在已经28了，但发现自己的年龄焦虑反倒消失了，每天都在做好多自认为有意义的事情，主打一个内耗不了一点。本来没打算元旦假期回家的，下半年发生了一些事情导致我对父母失望得很彻底，而且现在的我很享受愉悦的情绪，希望自己的每一天都充满快乐，每一分每一秒过的都有意义，回家见父母就等同于把自己扔进一个无时不刻都在内耗的冰冷的环境，真的不想回家，听见她的声音、看见她着急忙慌的身影和倔强的脸孔，我的悲愤情绪直接拉满，女孩长大了真的就没有家了，自己才是自己的港湾。

　　所以我想趁着这三天时间找朋友玩一玩或者找个城市度度假，把所有都抛到脑后，享受孤独人生的轻盈感。前两天，也就是12月下旬某天晚上，高中毕业后完全不联系的同学在微信上留言邀请我去参加他的婚礼，对我来说收到他的消息挺奇怪的也挺尴尬的。参加这个高中就不怎么熟，没唠过几句话，而且毕业了之后再没有联系的同学的婚礼，一下子就让我觉得我好像真的长大了，要尝试接受一些心照不宣的人际交往了。

　　虽然打小迎来送往人情世故这一套见多了，也能理解但比较不屑于做这种社交，而且有时候觉得人际交往哪有那么多弯弯绕绕的，直接说要随份子不就行了嘛，呵，有时候真的觉得自己是个二鬼子，英语学迂了，跟人社交特别不爱注意方式方法，太直了，我的好多朋友也指出来我太直白了，讲话容易得罪人，我还认真思考过这一点用不用改，其实不用的，没有那么多有用的人值得我动脑筋，做人也要重效率呀，我的时间有限精力也有限呀。也能明白他们是真正对我好的人，要不然怎么会告诫我这些呢，确实有时候也需要改进自己跟别人的社交方法，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是句至理名言，跟人社交想要保护好自己并且攫取一点利益，就必须得这么做，跟普罗大众打交道虚伪一点会很省力，跟能力地位比自己强的人打交道得把自己的尾巴稍微收一收，主打一个真诚牢靠。总而言之，得像水一样会“塑形”，在什么样的地方就变成什么样子，在瓶子里就得是瓶子的形状，在杯子里就得是杯子的形状，在河里就得是河的形状。

　　再说人不强的时候，没有人会花时间花精力去和你维系关系，沟通也不会effective and efficient，简洁高效，我特别喜欢简洁高效，所以我也不能躺，我这只小吗喽得努力变强呀。有可能这个将要结婚的男同学只是想让我在微信随个礼，就随个礼而已，“利用”我申博士的那男的如是分析，我记得他边损我边告诉我他的猜测。跟他的故事也蛮有意思的，我俩从初中就认识了，所以我在他面前可以完全做自己，不用掩饰情绪这一点真的挺好的，我挺享受的，但我的简单真诚也很容易被他利用，全无还手之力的那种利用，挺恶心但又摆脱不了的那种利用，挺讨厌他的但精神上又离不开他，将近15年的情谊，谁又能轻易放手呢，我不行，但我觉得他可以。

　　“算了”也算是一个能安慰自己的词，也许哪一天我不再帮他看英语文献了，我们俩的情谊也就断了，真的就算了。

　　虽然我有一个过元旦的计划雏形，但说实话不知道怎么过，好朋友们也都拖家带口的，再次嘲笑一下我这个三流高校28岁英语老师的垃圾生活，有闲而且精力充沛的人可太少了，找人出去玩都不好找。回家参加婚礼吧，感受感受高中同学的婚礼氛围，跟以前的老同学们唠唠嗑，也算是一个不错的找乐子的方法。

　　虽然主打一个大学之后再无交集，我这个e人怕什么尴尬，去就完了，享受喜庆的氛围就完了，人生不就是由无数个瞬间拼凑而成的嘛，我也希望这辈子的记忆里有这么一个关于10年后高中同学结婚的场景，尤其是在年末最后一两天，沾沾喜气，喜迎2024年真挺好的，一想到这儿就有一丢丢激动。

　　这个高中没有多少交集的男同学没有忘记我，那个唯唯诺诺低头认真学习三年的带着厚厚镜片和齐刘海的灰色的我。我俩高中几乎没怎么说过话，他成绩不怎么好，有一帮固定玩乐的朋友们，我其实挺向往这种状态的，一帮子朋友一起傻乐，不用担心月考和未来，然而我这人本身就是一个悲观主义者，身上带着些原生家庭的苦味，像是一把随时都会枯萎的雏菊，除了学习好像没有什么能做的，没有什么是敢做的。

　　我的高中生活被一团充满灰尘的积雨云盖着，只能低头学习抬头看黑板，正值青春期的我其实心里也向往着中式的puppy love，任何一个不讨厌的男生来追我，我都是可以被追到手的，但说实话，我当时的状态确实不好，灰扑扑又拧巴，而且又有谁会喜欢一个努力学习又学不好的nerd呢？其实全世界的高中生审美挺像的，大家都喜欢笑盈盈的有生命力的漂亮女生，很遗憾我沾不了一点。think twice，这个邀请我参加他的婚礼的男同学会不会在高中的时候喜欢过我呢？害，怎么可能，我可太把自己当盘菜了。

　　既然过去融不进去，那现在有一个社交的机会摆在面前，为什么不去呢？I’m anxiously waiting to meet them. To meet those energetic high school ones with enthusiasm.

　　12月主打一个忙碌，即便是周末，我好像也失去了对睡懒觉热爱，一直觉得有什么事情在推着我往前走，每天几乎雷打不动地6:30起床，这是以前的我完全想象不出来的生活状态，说实话每天这么个作息一点也没感觉到累，很神奇，有可能是我变了，就像我嘴里跟朋友说的那样无时不刻都充满着活力，我觉得现在的我是崭新的我，brand new me，灵魂指挥着身体，而不是身体在依靠着本能地functioning（工作），确实有点信 human beings have soul这个观点了，而且感觉我的灵魂底色是红色、是绿色、是紫色、是色谱上任何纯净的颜色，热烈而兴奋，为活着的每一分每一秒而兴奋。

　　他们的婚礼在周六，而2023年12月最后一个周五的下午，我上完课装完卷子整理好回去的心情时已是傍晚，我还真的认真思考了一下要不要极限一把，拖着疲惫着坐城际回家等着了，只想了一下就否决了，还是慢悠悠的去比较好。

　　晚上好好洗了个热水澡，把2023年的一身老师味用水冲一冲（当然，这不是2023年最后一澡，咱就是说2023年最后一天的晚上又好好地洗了一遍澡，带着对2024年的憧憬在公寓里认认真真地搓了大澡，周围所有人对2024年都充满了期待，不明白为什么，但有可能这就是所谓的群体无意识吧，挺快乐的无意识），周六一大早我就收拾好火急火燎地打车、地铁、转城际再打车，回到已经“回不去”的家乡，没有什么感慨，只觉得国内城市人文环境哪都一样，在车上跟司机师傅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生活，看着越来越偏僻的前方道路有点恐慌，我知道他的婚礼主打一个传统和原汁原味，但确实对我来说有点太local了，这个村子我从来没去过，除了新郎还有一个女同学前期联系过之外，其他人完全没交集，一点都没有，从出租车上下来，我整个人一下子从开心小e狗，变成无比社恐的i人。但也就i了一小会，这一小会说实话挺难熬的，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一条单向水泥路上，没有热火朝天的婚礼现场，周围是一块块的农田，远处是建得漂漂亮亮的村舍，试问看到此番场景谁能继续开朗外向，主打一个社交牛逼症呢？突然听到远处的鞭炮声，我猜应该是婚礼现场发出来的声音，深吸一口气就向着发出声音的方向走去。顺着啥也没有的灰扑扑的水泥路往前走了一二百米，一拐弯就是婚礼现场了，我还挺惊讶的，这“柳暗花明又一村”确实挺妙的。

　　这个高中同学的婚礼现场红红火火的，长长的棚子下面坐着一桌子一桌子等着搂席的老头老太还有小朋友们。讲实话，我的出现跟整个氛围有点格格不入，能感觉到周围人略微异样的目光，可能因为我背着个小书包穿了一身黑吧。我快速从排成两列的喜桌中间的过道穿过，走进了新郎的家，这也是我第一次进入高中同学的家。可能我对高中同学都带上了滤镜，想着大家的家庭应该都很好，只有我家不太行，结果看来只要是一个地方的人家境或多或少都差不多。

　　两层的小院围着长方形的蓝天，左手边是烧的红火的炉子，大叔边抽着烟边熬着菜，水池边的婶子们蹲在地上洗着碗碟。我向着新郎家的堂屋进发，想着在堂屋应该能找到提前打过招呼的女同学吧，嘿，她就在堂屋帮新娘还有伴娘堵着门，今年这个女同学也参加考研了，挺唏嘘的，我都已经工作快一年多了，她才去考，虽然什么时候考研是个人选择，但在当下国内很多跟教育相关的事确实是宜早不宜晚，尤其是考研这种事。

　　我俩跟以前一样一下子就唠起来了，高中同学情谊果然不是大学以后遇到的友情所能比拟的。我俩有一嘴没一嘴地聊着婚礼现场，谁会来参加婚礼，周围高中朋友问都过得怎么样之类的话题，等着新娘伴娘改妆换装。堂屋聚集了很多亲戚，男女老少，各个年龄阶段的都有，应该都是新娘新郎比较亲近的亲戚朋友吧，屋里的空气混合着灰尘和浓浓的烟草味，地上满是瓜子壳、烟头还有用红纸裁出心形，11点的冬日暖阳从屋门口、墙上的玻璃窗外射进来，照的屋里亮亮堂堂的，小小的堂屋挤着几十人，阳光照在每个人的脸上产生了奇异的光影，每个人仿佛都在期待着，我好爱这浓浓的喜悦氛围。本地传统中式婚礼的烟火气真的好治愈！

　　新娘伴娘在上岁数的老太太们碎嘴地再三催促下终于换好衣服和妆面，走出了堂屋，穿过黯黯的大门走廊，走出了红色花萼编织的大门，阳光正正照在穿着婚纱的新娘身上，新娘在发光耶！这一刻我的心情只能用divine这个词来形容，我是惊叹阳光下新娘的美貌吗？倒也未必，我是惊叹人生真就是这么回事，也就活几个瞬间，沐着阳光走向新郎的场景真的很动人，it is the most divine moment in their life and I’m so happy to be one of the observer（我特别荣幸能够见证这对新婚夫妇人生中最神圣的时刻）。

　　来参加他的婚礼本就是意外，对我来说如此，对于其他同学来说亦是如此，我相信他们也没想过我回来参加婚礼。本来就不是一个圈子的，我属于那一群卷学习的，但有意思的是卷学习的同学们毕业了之后就淹没在人群中了，再也没有联系，这群卷学术的朋友们在朋友圈看起来在这个社会上混得还不错，读博的读博，做研究的做研究，挺好。

　　从小到大没有贴心的朋友也挺惨的，有话确实没地方讲，憋着也难受，唯一一个可以唠唠的发小也是因为利益关系（给他看英语文献）才跟我保持联系，写到这的时候真的很想自嘲一下，我应该算是凶悍的猛兽吧，注定独自狩猎，用尖锐的牙齿撕烂猎物，撕烂这个破破烂烂的世界，这辈子注定无法向任何人分享自己的深层情绪，成为不了温顺的群居动物。

　　能把自己的悲观主义说得这么清新脱俗我也算是个人才吧，从小就在压抑的环境中活下来，谁的情绪又能保持稳定呢，有时候甚至在想自己会不会有bipolar，会不会有躁郁症，也总觉得自己有ADHD，有点过分活泼了，像是多动症的症状，而且从小就有崴脚的习惯，哈哈哈哈，主打一个我不去医院查就是没有。

　　我人已经来了，那就社交嘛，倒是也没觉得特别尴尬，大家多说两句话就熟了，这不就是高中同学之间的魅力嘛。见到的大多数男同学们身材长相变化很大，确实头发也都梳成了大人模样，在生活的重压之下，身材状态能不变形的人毕竟是少数。新郎的长相变化确实挺大的，印象中他虽然个子不高，但比例很好，面部骨骼比例尤其好，鼻梁高高的，讲话的时候有一股伶俐劲，浑身散发着清爽又油润的高中混子味。

　　但现在他站在我眼前，我觉得好像有一股子浊气团团将他包围，脸肿肿的，很puffy，熨得好好的深色条纹西装下面是大腹便便的肚子，能感觉出来经常酗酒，刚到的时候跟他打了招呼，有一丢丢尴尬，握手有点太正式了，拥抱又有点太亲密了，我俩就相互笑了笑，简单又不熟地寒暄了两句。他在堂屋和我们一起等待新娘的时候，焦虑地抽着烟，看着他的样子，再想想周围年纪相仿的男生们，大部分应该跟他一样吧，步入中年的样子确实丑陋，但很真实，这才是真正祛除互联网魅惑的真实生活，真实的人。我打心底里觉得25岁之后无论男女，能够保持好的精神状态和身体素质是很困难的，阻力太多了。

　　这个年纪的男男女女敢于背叛世俗的不多，尤其是像我们这一代的小城青年少之又少，困在传统家规和周围保守的环境中，而且谁又能不被生活的重压摧残呢，除非家境优渥或者对自己的人生有要求。在婚礼现场也见到几个身材保持得不错的男同学，但留下印象最深的就两个人，一个是半途转到我们班的富二代（perhaps，也许吧，相比于我们确实是富裕的），高中的时候挺帅的，我从不吝啬表达自己对他人的赞赏之情，瘦瘦高高，皮肤白皙，脸长得也很漂亮，有着一双女性的媚眼和极其锋利的鼻梁，总体而言我很喜欢。

　　另一个是完全没打过交道的宏志班“小土豆”，矮矮的，头发也短短的，我承认有些人天生气宇轩昂，遗憾的是我没有他的联系方式，我也羞于询问，在我眼里不凡的人在别人眼里也是一样的，这个“小土豆”的朋友圈里像我这样的人也不在少数吧，我对他也挺有好感的，但这种人注定不是我的。

　　高中同学的婚礼挺简单的，主持人快速Q流程，这一场热火朝天的婚礼很快就完事了，主要是坐着凑热闹的大叔大婶们太着急吃席了，我总觉得意犹未尽。上面提到过的“富二代”是这场婚礼的总管，我也不知道他总管什么，但他见我的第一面就安排我去一个全是高中男同学的桌上吃饭，让我噂嘟害怕，我是社牛，但也不至于社牛到跟一群没什么联系的一桌高中男同学围一桌吃饭吧，既冒犯了别人，对自己也不够尊重，我又不真的是一个在各种场合都长袖善舞的joker（小丑）。

　　他跟我讲道理让我理解一下，但我一点都不想听，当老师独断惯了的人很难去听从别人的指挥，我跟他说我跟一起忙婚礼的同学一起吃吧，而且我吃的少，来这里主打一个玩，他确实也没说什么，我后来想想看，确实给他添麻烦了。我挺喜欢他的，说实话挺想靠近他的，感觉他也挺想跟我说话的，但是场合不对，time is never right（时机总是差那么一点点），我第一次觉得这句歌词是对的，看得出来他平时爱喝点酒，脸也有了岁月的痕迹，但身材确实保持挺好的，精气神尚在，没有当best man (伴郎），我不知道他有没有结婚但感觉这个年纪不结婚的是少数，他大概率是已经结婚了。

　　如果他没结婚的话，我还挺想跟他试一试的，但我确实走不出来第一步，人的精力确实有限，我得为自己保存点精力，sometimes all I need is to let it go，这也算是处世之道吧，放手，just let it go, let it be，是我的就是我的，不是我的再强求也不是我的，顺应这个世界咯，其实我也挺好奇这个世界会分给我什么样的伴侣，祈祷我的人生伴侣是个帅哥，求求了，请赐我一个大脑性感而且身材也同样性感的男人。

　　我一直提到身材问题，实在是因为我喜欢和身材好的人交朋友，原因有很多。第一，我自己的身材保持得挺好的，我口中的“身材好”不是照片里的婀娜多姿，不是瘦到离谱或是肌肉爆棚，而是通过健身保持一个合适的体型，看起来灵巧又机敏的意思，所谓的“氛围感”而已。达到这种状态的人无非就两种，第一种已经说过了，这个“总管”富二代，有钱有闲，第二种就是我提到的“小土豆”，小土豆子虽然矮点，但这种人对我的有着致命诱惑，他的体型其实保持的不是特别好，但看起来就像是当过兵，当过兵的人就是有股子劲劲的，我能感觉到而且也很喜欢，保持合适的体型意味着这个人对人生有着清晰的目标和规划，认真地吃、认真地健身、认真地工作和生活。

　　这种人是认清现实的残酷却毅然决然地扎进现实，我喜欢这种具有强韧生命力的人，同类人是会相互吸引的，在我俩互相看向对方的眼睛时，我相信他也有同感，我们俩是同一种人，都为参加这次婚礼暂时卸下戴了面具，都不是什么简单的人。

　　我不知道他的名字且称他为小土豆子吧，跟这个小土豆子也是晚上一起吃饭的时候才认识的，同样也没有微信，晚上聚会也就是聚在一起吃铁锅炖，来的同学们分成两桌，男女分着坐，喝酒的不喝酒的，所以我没有跟这个小土豆坐在一起，他们男的坐在一起把酒言欢，确实我在那天晚上对把酒言欢这个词有了更加深刻的认识，夜越来越深，他们那一桌男生讲话的声音也越来越高，能感觉到昏暗又humble的包间里充满了热烈，墙上的朱德将军的画像好像也没有那么严肃了。

　　晚上“总管”没来，我还挺失落的，我确实挺喜欢他的，他看向我的眼神说实话也挺深情的，看起来他挺想跟我说话的，我还蛮失落的，确实差那么点运气，time is never right，记得中午一起吃饭的时候，他注意到我需要纸巾擦衣服上的污渍的时候，隔着一整个圆桌像我递来纸巾，害无所谓了。

　　再说回跟小土豆的事，铁锅炖吃的差不多了，该回家的时候才跟小土豆近距离地见面。晚上9:30，跟我一起来的女生再也坐不住了，她想回家了，本来我们这一桌人就少，而且最活泼的女生被拉到了另一桌上，气氛不用想，很down了，所以也确实是时候回家了，本身这个女同学身体状态就很不好，因为婚礼的事忙前忙后的，所以老是咳嗽。

　　她起身去跟新郎说了我们要走的事，结果新郎晚上喝酒又喝大了，也是谁结婚当天会控制自己的本性呢，他拉住我们要走的这群人，非得要两桌的人都认识认识，最后再举一次杯。我们这桌不沾酒的会赶紧回到自己的桌子前拿起了茶杯，准备等他讲完祝酒词，我们一碰杯就各回各家了，结果跟我们想的不一样。我也是这个小插曲中跟小土豆有了一面之缘。

　　我们十几个人在包间大的门口处围成了一个奇奇怪怪的小圈，新郎用已经被酒精麻痹得不好使的舌头囫囵地介绍我们都是谁，目前都是做什么工作的，男男女女相互认识，握了握手，最后轮到我了，他不记得我的学校了，让我说说我是那个学校的，我挺坦然地就说了，不记得那两个跟我握手的人是谁，也不记得这个小土豆有没有跟我握手，但我记得我看了一圈人，眼睛第一次落在小土豆身上，晚上聚餐的最后5分钟我才第一次接近小土豆，我们俩面对面，也就1米的距离，我认真地打量了他，我相信在我自我介绍的时候他对面的他们也在打量我，心里盘算着最终什么样的方式对待我，第一次觉得大学老师的身份这么唬人。

　　我猜小土豆应该没有伸手跟我握手，有可能他朋友圈像我这样的人很多，当然最大的可能是，我们俩是同类，我们这种人都得对方先伸出手的时候才会去握。

　　新郎和他的伴郎们讲着乐着，这小土豆子估计喝的有点多了，异常活泼，边跟周围人聊着，一边垫脚，笑又闹地努力躺向旁边大个子男生的肩头，这个年纪身材保持得一般但能够让我形容可爱的，他倒也是唯一一个了。最后这点时间对我来说有点难熬了，我还是保持着距离感的微笑，偶尔嘴角下压后立刻回归微笑状态，呈现出这样的表现也许跟我的性格有关系，虽然每天跟学生讲课和在办公室跟同事社交的时候喜欢呲个大牙傻乐，但在正式场合我还是非常专业的，当下像我这样的青年大学英语老师，又有哪一个是简单角色呢？

　　我这种很早就接触过各行各业顶尖人物的人，写过政治类文章的人，说实话不笑的的时候看起来还真挺恐怖的。我偷偷地看向他的时候，发现他也在看我，相信他捕捉到了我不笑时候的严肃警惕。其实我也看到了他听别人话时狠戾后的放肆大笑。我俩可能是同一种人，可能这个词来形容是准确的，我也就跟他见了几分钟的时间而已。

　　讲男人索性多讲几个吧，我感觉我这辈子可能会跟前面提到过的那个利用我的15年友谊的发小being in a tangle（纠缠不清），初二的时候我们就认识，也挺好笑的，我们俩是被迫认识的，因为一个我们两人现在都不怎么联系的女生认识的。我跟这个女生小学时隔壁班的同学，我特别羡慕她，瘦瘦高高的个子，因为学芭蕾的原因，她经常是仰着像天鹅般的脖子自信地走出学校大门，每次遇见她我都希望自己能够跟她一样自信，所以初中跟她分到一个班的时候我好开心，我们俩本身就是一个小学出来的学生，性格里都有男生那一面，所以就玩到了一起。

　　初中的孩子其实是懵懂又悸动的，我们班和他们班总是传说这个女生和他谈恋爱了，怎么解释两个班的同学都不信，所以在他俩需要说话的时候，我就是传话筒，我也乐此不疲，传话嘛，跑跑说说的，而且能帮上我当时的偶像，多好的事情呀。一来二去我跟他就认识了，初中我跟他也没发生过什么印象深刻的事，在我眼里他不过是一个太极拳打得不错的男生，没那么聪明，也只是一个跟偶像传绯闻的男生罢了。

　　我挣扎着升入了我们市最好的高中，刚进入高中就被泼了一盆有一盆的冷水，也是，最好的那一批学生都在一所高中里，天赋好又努力的学生聚在一起，我的能力就不够看了，每天每天都在内耗，刚开始我被分到了文科班，可能我这辈子就应该走文，理科学不明白吧， who knows？高二再分班选专业的时候，我毅然决然选了理科，因为周围人都说理科好就业，我那个年纪懂什么就业，只懂学习和成绩排名，我生性喜动喜变化爱挑战，即便理科成绩特别次我也要去理科班看看。

　　有时候确实得相信人生自有天意，我被分到了他在的那个班，当时觉得难以置信，但同时又觉得心里又很安稳，在新的环境下有一个关系没那么远的人，挺好的。后来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们两个变成了同桌，记得某一天的午后大课间，当时的阳光蛮好的，我俩坐在靠门的第一排，所以周围的环境慢嘈杂的，我能感觉到我们两个做同桌的这段时间，有一些些莫名情愫的产生，记得他坐在我的右手边用低低声音说了一句类似表白的话，我忘了具体是什么了，但我觉得应该是表达爱的话，我当时确实是没听到，我让他再讲一遍的时候，他紧张地说了一句没什么。

　　其实他重复一遍我就同意了，所以time is never right, 确实总是差那么一点点，后期我们俩也发生过一些事情，最后就是近期他利用帮他看英文文献跟他聊日常，帮他缓和申请博士的焦虑了。我其实挺难受的，他爱我的时候我不爱他，我对他上头的时候他反而put me into an embarrassing situation, 我记得在夜里为他哭过好几回，一个人在卧室里挣扎地问自己why he doesn’t love me。害，可能人的情感确实的流动的，上一秒还爱着，下一秒就荡然无存，我也得学着接受世事无常呀。先写这么三个人就算了，下一章再写其几个男的。

　　time is never right，但我还是希望在未来能够在正正好的时间遇见一个正正好的人吧，这也算2024年新年愿望之一了！peace??